嫵兒慌了神,環顧周遭試圖從某個角落中發現焰蕭的蹤影。
可看遍周遭的一切,就連焰蕭平日裡假裝殘廢,坐著的輪椅都不見了。
嫵兒可以肯定,焰蕭不是自己離開的,他一定是被人脅迫著離開的,若不然輪椅怎麽也會跟著不見。
只是究竟是什麽人要劫走焰蕭?
她四下裡看著,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陣的掌聲。
回眸看去,她就看到了韓相正從不遠處走來,一路走著一路鼓掌。
“是你?”
聰明如嫵兒,只看了韓相一眼,就猜到了焰蕭的失蹤和他有關。
韓相也不隱瞞,就是點了點頭,“不錯,是我讓心腹將寧王殿下帶走的。我聽四爺說過,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對寧王可謂是不離不棄。相信如果寧王有危險,你不會不管他的死活吧。”
嫵兒微微低頭,再抬起頭來,就是一雙凌厲至極的眸子,掃在了韓相身上,“那麽你希望我做什麽,才能交換寧王殿下的安好?”
韓相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一個聰明的女子,真是聰明的天怒人怨。不過也好在你聰明,你若是不聰明,我希望達成的心願,豈不是也沒有可能了?”
說著,他就是上前走了兩步,壓低了聲音道:“聽好了,我要你想辦法,從冥英手上,保四爺一命。記住,四爺若是死了,寧王也得死。”
“好,沒問題。”
嫵兒知道,焰蕭就算是被韓相的人抓走,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因為她真的不是旁人眼中的殘廢,更不是白癡。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嫵兒就是愈發迫切的應下了韓相的要求,做出一副十分在意焰蕭安危的模樣。
“答應的很爽快。”
韓相這般感歎著,而後就是瞟了嫵兒一眼,“你要記住了,四爺最多只有三天可活,若是在冥英登基前,你救不了他活命,那麽冥英登基之日,就是寧王的忌日。”
“我會盡力而為的,不過到底能不能救得成,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此刻,我為魚肉,你為刀俎,我自然是任你宰割。若是盡了最大的努力,都不能救四爺活命,那也只能怪我命不好,寧王殿下活該去死。”
嫵兒不卑不亢的說著,而後就是冷冷的瞟向了韓相,“雖然你要我做到事情,我會毫不猶豫的去做。不過我要先見到寧王殿下,確定他真的落在了你的手裡。萬一你並沒有抓走他,只是目睹了真正的凶手,挾持了他,我幫你做事,豈不是要錯過了救他的最好時機?還有,我們兩個不是第一次合作,你是怎樣的人,嫵兒心知肚明,所以你若是連讓我看一眼焰蕭都不敢答應的話,我看你也不要奢望我去救四爺。”
“這有何難,跟我來吧。”
韓相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嫵兒心裡卻不禁產生了幾許的疑惑。
她方才和冥英之間發生爭執,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情,為何韓相的人能有這樣的速度,瞬間就將人帶出了皇宮。
還有當日,韓靈兮與皇后也是同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被送出了皇宮。
難道宮中有一條韓相私底下挖出的密道?
嫵兒這般想著,就禁不住多瞧了韓相幾眼。
韓相的後背上,好像是長了眼睛那般,被嫵兒打量時,他就是倏然的回頭,看向了她,“想那些事情,還不如多花些功夫去想想,怎麽才能讓冥英不殺四爺。何況真正聰明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知道的越多,就死得越快。我希望你是真正聰明的人,否則我找你合作,也是個錯誤至極的選擇。”
“好奇心人皆有之,嫵兒只是有一件事情,十分的不明白。為何太子殿下這樣的大熱門,韓相卻不願意輔佐他,相反選擇長年禮佛的冥落?我聽說靈兮小姐和太子殿下發展到了不能再發展的地步,我只是好奇,冥落究竟是個多麽大度的男人,居然可以這樣毫不猶豫的接受靈兮小姐。也許,他對靈兮小姐未必真心,只是在利用韓相你呢?要是這樣的話,你現在這般費心謀劃去救冥落的命,豈不是引狼入室?”
嫵兒不疾不徐的說著,韓相就是冷笑著看向了她,“慕容嫵兒,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你以為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會放棄救四爺,就會放了寧王殿下嗎?真不知道是你天真,還是你把我想得太天真了。我已經背叛過了太子殿下,你覺得他會真的當我是心腹大臣嗎?”
頓了頓,他就是一拂袖道:“你給老夫記住了,人與人之間,本就是互相利用的。你之所以能活著,就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你若沒有了利用價值,就不會有活著的意義了。老夫與冥落之間如何,還輪不到你這個臭丫頭來品頭論足,再多廢話,信不信我打殘了寧王的手?”
韓相威脅嫵兒,嫵兒卻一點都不怕,只是莞爾一笑,“是嗎?韓相好威風,不過我也要告訴你,寧王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讓冥落加倍奉還的。你都親口承認了,你也和冥英沒有回到從前的可能了。那他登基後,遲早會除掉你。大不了我們就玉石俱焚,我舍了一個寧王,換冥落與你韓家上下都去鬼門關報道,是不是也不錯。”
“別給老夫逞口舌之利。”
韓相威脅著,就是有些的惱火了。
這才多久沒見這個臭丫頭,竟是比當日更厲害了幾分。
就連他有這般之多閱歷的人,都被這丫頭問得有些的啞口無言了。
還好,她還有一個軟肋,若不然這丫頭豈不是要翻了天?
嫵兒不以為意的跟著韓相,離開了皇宮,來到了韓相府在郊外的別院。
嫵兒在心裡默默的算著時間,這穿越了小巷弄堂,耗費了近兩個時辰才到的郊外,若是以兩點間直線距離最短的原理,挖一條密道,則能減少大半的行程。
這般想著,嫵兒就是愈發的肯定了這一點。
這條密道眼下是韓相的殺手鐧,將來絕對會是他的催命符。
眼底滑過了一抹狡黠之色,嫵兒就是跟著韓相,走進了別院。
別院中,焰蕭早已到了,被韓相的手下團團圍著,看管著。
此刻的焰蕭,十足的發揮了白癡的優勢。
他一個勁的傻笑,笑得那些看著他的人,都崩潰的退到了十步開外。
嫵兒表現的格外的情深意重,看到焰蕭就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直接抱住了他,“殿下,讓你受委屈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告訴姐姐,這些壞人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沒有的。他們對我很好呢,給我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
焰蕭傻乎乎的說著,而後就是委屈不已的道:“就是那個姐姐,對我很不好。她是個壞姐姐,以前和壞哥哥來過塞北寧王府呢。”
“韓靈兮?”
嫵兒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就見到一個衣著華麗,釵環叮鐺的女子,走了出來。
她就是韓靈兮,一張臉似乎因為不久前發生的事情,變得憔悴了幾分。可她依舊美豔,依舊高傲,依舊對嫵兒不屑一顧。
隻白了她一眼,韓靈兮就是陰陽怪氣的道:“真沒想到,嫵兒姐姐你竟然把這般模樣的寧王,弄得服服帖帖,真是有本事,靈兮自愧不如。不過靈兮這輩子就是討厭白癡,看到蠢貨就想打他。不過靈兮最愛的卻是四爺,若是為了四爺,也可以稍加忍耐幾天。”
嫵兒在心裡冷笑,這韓相和韓靈兮不愧是父女,威脅人的時候,都是一模一樣的。
微微笑了笑,嫵兒不以為意的從腰間取出了一支短笛,她看似隨意的吹動著笛子。
不過三個音符,韓靈兮就變了臉色。
她痛苦的哀嚎著,背部原本如玉般的皮膚,竟是在那一瞬間裂開。
她痛得生不如死,嫵兒便不再吹笛子。
誰想愈發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韓靈兮背上的傷口,竟然在嫵兒停止吹短笛後,慢慢的愈合了。
這一幕一幕看得韓家仆人都嚇傻了眼,韓靈兮痛得說不出話,思考能力也幾乎完全喪失。
唯獨韓相沉著冷靜的笑了笑,“你果然有些手段,大概小女去塞北寧王府時,你做到手腳吧?”
“不錯。”
嫵兒直言不諱的應著,而後就是站在了焰蕭伸手,推著他的輪椅,朝著客廳外走去,“韓相若不想靈兮小姐無端端的飽受痛苦而死,就讓你的手下放聰明點,被攔著我。若是韓相為了大業,連親生女兒都能舍棄,那嫵兒也就不說什麽了。”
韓相冷哼一聲,就是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老夫要做大事,老夫的女兒就要配合老夫的一切行動。靈兮若是為了四爺而死,就是我雲朝國的功臣,將來也是要以皇后之禮厚葬的。她可謂是死得其所,所以你還是留下寧王,自己離開吧。”
韓相的選擇,並未出乎嫵兒的意料,她緩緩轉身,看著韓相,就是搖頭,“我還以為這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沒想到靈兮小姐竟不是韓相你的親生女兒,而四爺冥落竟是你的親生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