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自然是聽知府命令的,毫不猶豫的衝上前,將嫵兒綁了起來,一路押著回了知府衙門。
知府衙門的公堂中,嫵兒看到原本知府坐著的椅子後面,竟是多了一道屏風。
看那擺設,很明顯在屏風後的人,是個女人。
回想先前的事情,能讓知府這般膽大妄為,對自己不利的人,定然是京城裡的那些大人物。
來的這個女人,只怕不是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慕容心悅,就是韓相那個外表溫婉心如蛇蠍的女兒韓靈兮。
昂首立於公堂之上,雖然被綁著,嫵兒卻沒有半分階下囚之色,仍舊是傲然而立,“既然是故人,既然千裡迢迢追我到此,不妨現身一見吧。”
嫵兒這樣說著,知府就從身後匆匆邁步追上前來,“你一個悍匪,也敢如此說話,簡直是大膽放肆,來人,給我打。”
知府喝令著,就聽到屏風後,傳來了女子的聲音,“知府不必動氣,寧王妃說得很對,我和她本就是故人。”
一聽這話,知府的雙腿,就禁不住顫抖了起來,“不是說,她是假冒的寧王妃嗎?不是說真的寧王妃在京郊遇害了嗎?怎麽,怎麽……”
嚇得癱倒在地,知府看著嫵兒,隻覺得無比的恐慌。
縱然寧王是癡傻之人,縱然寧王雙腿盡廢,可不會改變的事實是,他是寧王,他的王妃亦是皇室宗親。
“寧王妃饒命啊,寧王妃恕罪,微臣……”
知府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屏風後的女人,直接飛身而起,衝了出來,將跪倒在地,十分沒骨氣的知府給提了起來,“就憑你這樣,也配為太子殿下做事?”
“我…”
知府無言。
那女人正是韓靈兮無疑,她沒有穿那宮裝華服,一身勁裝倒讓她身上多出了幾分的狠厲來。
“真想不到,堂堂相府千金,竟然還是個江湖高手。想來不少人,都被你這溫婉的外表迷惑了吧?”
嫵兒不鹹不淡的問著,而後移目看向了知府,“還不放了本宮,你以為有太子保你,你謀害本宮,就可以相安無事,榮華富貴,步步高升嗎?”
知府並不是很有主意的人,而且為人極其的吃軟怕硬,這是嫵兒對知府這個人的認識,所以她毫無顧忌的擺著寧王妃的譜,拿著架子。
知府亂了,可自己的性命,還被韓靈兮扣在手上,“韓小姐,我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韓靈兮冷哼,心裡愈發的鄙夷這個知府,如此無用的人,也想投奔到太子麾下?
這樣的牆頭草,簡直就禍害,是毒瘤,必須鏟除。
心中已然生了殺機,韓靈兮卻是溫婉的笑著,“我想知府大人一定是深夜起來,還未從夢中醒來吧?既然太子殿下起意要殺她慕容嫵兒,你認為太子殿下擺不平所有的事情嗎?就算太子殿下擺不平事情,將來皇上怪罪下來,你必死無疑可若是今日,你不幫著太子做事,那可就不是將來性命堪憂,我韓靈兮保證你活不過今晚。”
知府的身子不斷的顫抖著,雙腿不自覺的一屈,就跪倒在地,“韓小姐饒命啊,饒命啊,下官……”
韓靈兮一揮手道:“你怎麽了?你處置一個偷人財帛,企圖謀害他人性命的悍匪有錯嗎?縱是立刻斬首,亦不過是判罪過重,可若能以儆效尤,又有何不可?”
“可,可她是寧王妃啊。”
韓靈兮微笑著望向了知府,“錯,她不是寧王妃,不過是悍匪。”
“可是您剛才才說,她是寧王妃的。”知府被轉暈了,整個人都糊塗了。
韓靈兮不以為意的道:“是嗎?我有說過嗎?”
“你說過。”知府膽戰心驚的回著。
韓靈兮點頭,“那好吧,我說過了。可現在我說,她是悍匪,不是寧王妃,你怎麽不信了?”
嫵兒嬌叱一聲喝道:“韓靈兮,你不要顛倒是非黑白,我到底是不是寧王妃,知府大人自會判斷。”
韓靈兮十分不屑的望向了嫵兒,緩步走上前,在她耳邊道:“就憑你,也敢這樣跟我說話。慕容嫵兒,你聽好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本來我還沒想將你怎樣,可你卻主動跟我宣戰了。所以,就算為此,你丟了性命,也只能是你活該。”
韓靈兮的言語中,透著十分陰鷙的意味。
她歹毒,她不容許任何人,成為她登上太子妃之位的絆腳石。
何況父親斷言,慕容嫵兒會擋了自己成為皇后的路。
鄙夷的瞥了一眼,階下囚一般的嫵兒,韓靈兮不再理睬她,只是問知府,“大人可有睡醒,弄清楚事情的全過程嗎?”
知府一狠心道:“是,微臣已經弄清楚了,眼前的悍匪襲殺了寧王妃,假扮她的模樣,四處作惡。寧王妃的名譽不容忍玷汙,這個悍匪非殺了她,不能平民憤。”
韓靈兮滿意的點頭,扶起了知府,“大人這麽說就對了,明日開堂,好好審理這案子吧。靈兮和嫵兒自來都是好姐妹,需要親眼看到知府大人,為我那苦命的嫵兒姐姐,討回一個公道。”
知府早已被嚇破了膽,卻是故作鎮定的道:“韓小姐,不若下官連夜開堂審理此案可好,如此悍匪多留一天,就是對我雲朝國子民的威脅,說不定還會有更多人,遭她毒手。”
韓靈兮滿意的點頭,“不錯,是這個道理,那就立刻開堂吧。”
深夜升堂。
不少本地的百姓,都被吵醒,連夜圍觀這一起大案。
方才丟了財帛的那位賈員外寵妾,更是被請到了當場。
她力證嫵兒就是凶手,任憑嫵兒如何的辯駁,都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事實上,嫵兒根本就沒有多少開口辯駁的機會。
案子審理已畢,知府當場宣判,要立刻處死嫵兒。
聽到這樣的判決結果,韓靈兮十分滿意的走出了屏風,與賈員外的那位寵妾相視一笑,而後看向嫵兒時,眼中盡是鄙夷之色。
淡淡的嫌惡後,她耀武揚威的站在當場,告誡著嫵兒,跟她鬥的下場,就是死。
嫵兒不屈,雙手交疊在身後,她已然準備動手了。
區區繩索,就想困住她?
呵呵!
心中暗暗的冷笑著,嫵兒不忘將那個焰蕭給詛咒了一番,要不是他自作主張,將翠煙打發走了,現在她也不必如此的被動。
該死的焰蕭。
嫵兒低聲咒罵著,就聽到焰蕭的聲音,從公堂外傳來,“知府大人,本座覺得此案你審理的極為不公正。”
知府一怔,慌了神,忙是問道:“你是何人?”
他一邊問著,一邊看向了韓靈兮求助。
韓靈兮的眸子中,陰光閃過,小手捏成了拳頭,她恨不得去將焰蕭給打死。
焰蕭面色陰沉的站在當場,他雖然是一人獨行,卻擺足了修羅殿殿主的架子,“本座焰蕭。”
他的自我介紹,聽得知府腿軟。
誰不知道修羅殿的勢力極其的龐大,誰不知道這修羅殿是萬萬得罪不起的,誰不知道殿主焰蕭是殺人不眨眼的。
知府徹底傻眼的站在當場,完全沒了半分知府的架子。
韓靈兮惱火,走上前來,替知府說話道:“焰蕭殿主,雖然你身份顯赫,但也不能隨意插手官府之事。”
焰蕭走上前,直接握住了嫵兒的手,阻止她當場動匕首割斷繩索。
隻隨手一捏,嫵兒身上的繩索,就被焰蕭震得存存斷裂。
“韓靈兮,韓相相府千金,不也在隨意插手官府之事嗎?”
焰蕭十分不客氣的反問著,眸光中殺機大盛,他將嫵兒護在了自己的身後道:“本座來,並不是因為本座想要怎樣,而是本座的一位故人賈員外出面,有事相求本座。”
說著他拍了拍手道:“賈員外,還不上堂與知府稟明一切。”
賈員外小步快跑,似是得罪了什麽人那般,忙不迭的跑進了公堂。
看到寵妾,毫無憐惜,直接一巴掌打了過去,“賤人,我讓你準備財帛送與寧王妃,你竟貪財,反過來嫁禍寧王妃。我家裡怎麽就養出了你這種不識大體的刁婦。”
知府已然心境,焰蕭的出現,讓整個事情出現了大的反轉。
眼下依著賈員外的供詞,那是要將嫵兒放了的。
可有韓靈兮在場,他不敢妄自做決定。
不斷點偷眼瞟著韓靈兮,希望從她哪裡得到些暗示,韓靈兮卻是無動於衷。
她確實不好再出現做什麽了,若她再說話,再做事,別人會將陰謀和她聯系在一起的。
微微屈膝,韓靈兮道:“知府大人,是靈兮太過於任性了。本也只是將見識一下公堂審案,去不想牽連了大人的名聲,還請大人莫怪,靈兮這就告辭了。”
韓靈兮走了,賈員外再一次陳述事實,“大人,此事與寧王妃無關,都是我家裡養出這等人物。”
知府心知,已然得罪了寧王妃,將來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卻也是不得已的宣判,將嫵兒無罪釋放。
焰蕭摟著嫵兒,十分關心的陪她出了衙門。
嫵兒惱火,回頭瞪了他一眼,甩手也不理他,就自顧自的離開。
“你這個女人,我大半夜的為你搬救兵,找人救你,你就這個態度?”
焰蕭追上前,抓住了嫵兒的手腕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