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兒。”
焰蕭的一句輕喚,讓她從天旋地轉中清醒了過來。
幾乎於絕望的看了他最後一眼,嫵兒從腰間取出一個瓷瓶,發狠的丟了過去,“拿好你的解藥。”
說完,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焰蕭,轉身就朝著軍營外走去。
森冷的寒眸掃在了那送信之人的身上,隻一眼焰蕭就收回了他的目光,抬腿就要去追嫵兒。
送信那人見此情形,毫不猶豫的抱緊了他的大腿,高聲喊著:“寧王殿下,您看沒看信呢。”
焰蕭的寶劍出鞘,一劍刺穿了那人的胸膛,就只聽到他口中發出了生命最後一刻的絕響,“琉璃國萬歲,三皇子必勝。”
踢開那人,焰蕭一路追著嫵兒,追出了孤城卻終是遲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三皇子的人綁走,押入琉璃國軍營。
三皇子離天浩在見到嫵兒後,明顯為那殘損容顏所駭,有那麽一瞬間他失神了,而後就是十分誇張的一腳踹飛了押著嫵兒的軍士,“混帳東西,怎可對嫵兒小姐這般無禮?”
說著,他親自動手,為她解開了繩索,“讓你受委屈了。”
嫵兒的神色很是木然,很明顯被焰蕭所騙的事情,是她心中的痛。那種痛一直在她心底縈繞,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黯然了不少。
她站在當場,竟是恍若無人喃喃低語,“他騙了我,騙我騙得好苦。”
嫵兒這副神魂顛倒,心神不寧的模樣,分明是受了情傷,陷入難以自拔的境地。
見她這般,根本就無法談任何的事情,略一遲疑,三皇子離天浩拔出了腰間佩刀,一刀斬向了嫵兒。
森寒的刀光閃過,冰冷的刀鋒即將觸碰到嫵兒的脖頸時,她才倏然的回過神來,驚得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很是慌亂的問著:“你要做什麽?”
三皇子收回了佩刀,微笑著伸手將她扶起,“嫵兒小姐莫怪,本皇子見你那般模樣,實是不忍,所以才出此下策,隻望能予你迎頭棒喝,讓你清醒過來。”
“我都被人騙成這樣,還需要什麽清醒,倒不如一直做個白癡,糊裡糊塗的好。”嫵兒輕聲的笑了起來。
三皇子連連搖頭道:“嫵兒小姐,千萬莫要這般自暴自棄。焰蕭騙你,傷你,你就該狠狠的報復他,讓他明白你慕容嫵兒絕非隨意讓人欺凌的女子。”
“你什麽意思啊?”
嫵兒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迷離之色。
三皇子沉聲道:“我的意思是,我心疼你,同情你的遭遇,願意幫你復仇。當然,我是個坦白的老實人,我幫你,你要付出些代價給我。想來你也從我九皇叔的口中聽說了你是天命女的身份。我要你嫁給我,從此以後做我的女人,你的仇我幫你報。”
“幫我報仇?”嫵兒重複著這四個字,微微偏頭的問著:“你要怎麽幫我報仇?”
“本皇子為你提供一百零八種死法,你想焰蕭怎麽死,他就會怎麽死。”
說著,三皇子離天浩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極盡猙獰的笑意。
嫵兒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她恍然道:“你想殺了他,你想借我之手殺了他,是嗎?”
“他騙你偏得那麽慘,難道不該死嗎?”三皇子聲音陰冷的問著。
嫵兒連連搖頭,“不,我不許你殺他,不許。”
說著,她轉身就往營帳外跑去,她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她要逃,卻被離天浩十分凶殘的拖拽回了營帳,直接推倒在地,厲聲喝道:“不識好歹的女人,告訴你,本皇子要做的事,還沒人敢說不許。既然進了本皇子的營帳,就休想離開。”
拾起了地上的繩索,重新將嫵兒捆了起來,他就是惡狠狠的道:“女人,這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下場。”
嫵兒眼中寫滿了懊悔之色,“我真不該負氣出走,若不然也不至於落入你這種人的手中。”
“現在後悔,晚了!”三皇子離天浩半是看笑話半是威脅道:“焰蕭的命我要定了,你也注定要成為我的女人。”
“哈哈哈哈,待我得到天命女,放眼天下,誰能與我爭雄。”他狂妄至極的笑著,眼中閃過了一抹抹志得意滿之色。
笑夠了,他一邊修書與焰蕭,一邊道:“聽說不遠處的孤峰西側,是最為陡峭的懸崖。任何人從那裡跳下去,都絕對無生機可言,你說我為焰蕭安排這樣一處埋骨之地,你覺得可好?”
“你卑鄙,你想殺焰蕭就光明正大的與他決鬥啊,你把我綁來做人質,算怎麽一回事?”嫵兒嬌聲的呵斥著,就聽到離天浩陰惻惻的笑聲傳來,“你都知道本皇子是卑鄙之人,居然還希冀公平一戰,我看你不僅人長的醜,腦子還不正常。”
嫵兒氣得,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唇,“三皇子,也許我腦子真的不正常,所以我根本就理解不了你的種種行為。你琉璃國大軍壓境,不就是為了得到大金王朝的疆土嗎?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要舍近求遠去逼死焰蕭,你讓他直接殺了六王子金雪夜不就可以了嗎?”
聽得嫵兒的這番說辭,三皇子微微轉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金雪夜都死了,本皇子還怎麽建立以一人之力,率三萬精兵攻下大金王朝的豐功偉業?所以金雪夜現在不能死,他的項上人頭得由本皇子來取。所以焰蕭身為他最有力的支援者,必須死。”
三皇子的一番話,徹底擊碎了嫵兒心底那最後的一絲希望。
她後悔極了,痛苦的垂下了頭,低聲的歎息著。
深沉的夜幕。
淒涼晚風的吹拂下,嫵兒無力邁步,卻終是與三皇子一同踏上了那座孤峰。
子夜時分,焰蕭準時現身。
人還未至當場,聲音已然飄忽而來,“離天浩要怎樣你才能放了嫵兒?”
三皇子十分不屑的一撇嘴,“你覺得你有資格問我要怎樣才能放人嗎?”
一聲冷哼後他道:“我要是你,就會識相的問,要怎麽做,才能保住這個女人的小命。”
說著,他將手中的寶刀向著嫵兒的脖頸處推了推,月光下,那如水般光潔的脖頸,登時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焰蕭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他聲音低沉,一字一句的問:“我要怎樣做,你才能不殺嫵兒?”
伸手遙遙一指在那孤峰西側的陡峭懸崖,“跳下去,給你三個數的時間,你若不跳,我就殺了她。”
“三…”他還是倒計時,那個三字才剛說出口,焰蕭就已然縱身一躍,跳下了那陡峭的懸崖。
看到妨礙他奪得大金王朝疆土的勁敵已死,三皇子離天浩恍若無人的狂笑了起來。
他完全就沒將一旁的嫵兒放在眼裡,隻當她是任人宰割的小可憐,一松手直接收回了佩刀。
在離天浩笑得最為得意時,嫵兒的美眸中閃過了一抹清冷至極的殺意。
她小心翼翼的挪到了他身後,縱身一躍,一腳踏在了他的後腦之上,將他以一種十分屈辱的姿勢踩踏在當場。
“焰蕭,你還不上來。”
嫵兒嬌聲喊著,就聽到孤峰西側的峭壁傳來了陣陣的響動,焰蕭如同天神轉世那般,竟在絕境中尋到了一條生路,安然無恙的再一次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三皇子離天浩徹底的傻眼了,他不能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的計劃分明是天衣無縫的,怎麽就失敗?
這一次,換做嫵兒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小女人的眸子中盡是鄙夷與嫌惡之色,“你活該,讓你自作聰明想著離間我和焰蕭,你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就那麽脆弱,經不起一點的風雨嗎?我告訴你,我之所以會負氣出走,那是因為我發現那個跑來送密信的人,根本就不是寧王府的人。”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發現?”
三皇子離天浩很是不相信的問著。
嫵兒撇嘴,當是出氣那般,直接又給了他一腳才道:“你以為寧王府的人,都跟你一樣蠢?我接觸過很多焰蕭的手下,他們口風都很嚴,絕對不會冒冒失失的稱呼他們主子為王爺。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犯了個愚蠢的錯誤。”
美眸流轉間,嫵兒嬌笑著看向了焰蕭,“還好你不是個笨蛋,我丟了個瓷瓶給你,你就懂我的意思了。”
“我當然懂你的意思,丟給我個空瓷瓶不就是為了告訴我,你不是真的離開,還會再回來嗎?”
焰蕭微微的笑著,伸手欲將小女人攬入懷中,就聽到那被嫵兒踩在腳下的離天浩十分陰險的說著:“焰蕭,你堂堂寧王,一表人才,何必對這樣的醜女假以顏色,莫非你也知道天命女的傳聞,所以為了……”
“還敢離間我們?”焰蕭一聲爆喝,直接一腳踏下,把離天浩踩暈在了當場。
三皇子昏迷不醒,嫵兒眼角眉梢間的笑意,一瞬間都消退了。
她面若寒霜,冷著臉瞥了一眼焰蕭,便徑自轉身朝著山下走去。
焰蕭有些的凌亂了,“嫵兒,你不是說我們之間的感情沒那麽脆弱,不會因為別人的離間就破裂嗎?”
小女人停下了腳步,“那是在外人面前的說辭,何況你騙我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說完,她就加快了腳步,急急的向著上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