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懷中的小女人,焰蕭有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睜開眼吧。”
“不行,我說過以後再也不見你的,你又沒允許我把這句話收回,我怎麽睜眼啊?”
小女人很是難為情的說著,她輕咬了自己的唇,頗為配合著此時的心境。
“我收回。”
焰蕭的話語中,依舊透著那抹無可奈何的意味,頗有幾分被迫的感覺。
她睜眼,就隻感覺腰間一緊,被焰蕭抱著,推向了身後的牆面。
他的身子死死的壓著她,將她抵在了牆上,挑起了她的下顎,焰蕭以一種審度的模樣凝望她,“你是故意的,你根本就不會一頭撞上柱子,對不對?”
嫵兒承認,他說對了,她就是在賭焰蕭在乎她,她一用苦肉計他就會攔下她。
“焰蕭。”
她頗有幾分嬌媚的念著她的名字,手一松,就任由那食盒平平穩穩的墜落在地。
“入秋了,我晚上睡不好,總覺得好冷。”
“那就讓內務司給你加床被子。”
如此直白的暗示,焰蕭當然聽得懂,可他卻不喜歡聽暗示。
嫵兒從他那滿是笑意的眸子中,讀出了刁難的意味。
知道她羞澀的很,好多話都說不出口,這個男人是故意的。
不過誰讓錯的人是她,他既然想她直說,又有什麽不可以。
深吸了一口氣,她索性一咬牙一狠心,直接豁出去了道:“我不要被子,我要你摟我睡。再多的被子,我還是冷。”
“這樣啊。”
焰蕭沉吟著,點了點頭道:“那就是被子質量有問題,應該讓人徹查下內務司,看看是不是有人中飽私囊,貪汙銀錢,在製作被子時偷工減料。”
說著,他就指了指書房外的方向,“被子的事本王已經給你解決了,王妃請回吧,本王還有事要處理。”
說著,他松開了摟著小女人的手,徑自轉身朝著書桌走去。
追上前,她從身後抱住了他,低聲喃呢著,“是我錯了,不該懷疑你對我的心。我應該相信,無論任何時候,你做任何事情,都不是為了傷害我。”
他對她的心,他對她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尋常男子能做到的。
因為知道,她出身慕容將軍府,雖然和慕容將軍早已翻臉,再無父女情分。
可父女的名分卻還一直在,那種血脈相連的關系,是無法改變的。
若是叫她知道真相,知道蘇家滿門抄斬,都是因為那位名義上的父親,她該如何自處?
她與翠煙情同姐妹,必然不能看著翠煙因為蘇家受到牽連被賜死。
她會救翠煙?可讓翠煙改嫁的緣由,又當如何說出口。
當處在京城,焰蕭始終都在關注著這個和他有了一夜情緣,卻莫名的在心裡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女子。
他自然明白,一個小丫鬟如同翠煙那般的女子,是多麽的仰慕蘇白,嫁給他是多麽開心的一件事情。
他不願意嫵兒與翠煙的感情產生嫌隙,他不願意她知道真相後陷入兩難中痛苦。
所有的尷尬,所有的難看,焰蕭都替她想到了。
於是,他安排設計了一切,逼著翠煙失身於烈風,又用計逼迫翠煙親口說出願意嫁給烈風。
如此一來,翠煙心裡有所怨恨的,也只會是他焰蕭。
哪怕總有那一日,蘇家被滿門抄斬的真相,會傳到翠煙的耳中。
可那大概是許多時日以後的事情,那時的翠煙應該會淡忘蘇白,會一心一意的對烈風。那時,大概她也不會再有什麽怨恨。
他就是這樣考慮的,於是,所有的罵名都背在了自己身上,寧願做一個護短的王爺,寧願做一個為了成全自己心腹的愛情,不惜對一小女子下手,不惜千方百計去算計的惡人。
以前,嫵兒怎麽都想不到,這些事情背後竟還隱藏著那樣一個天大的秘密。
可今天見了張公公,只聽他說了慕容將軍集結朝臣,上奏皇上,網羅編織了蘇白不少的罪名時,她就明白了焰蕭的苦心,也明白為何當她無論如何都不肯原諒他時,他走得那麽決然。
因為他沒有錯,從來都沒有錯。
她覺得他對自己的感情不純粹,夾雜了政治的因素在內,所以覺得很受傷,這段感情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可事實上,正是她的不信任,傷了他的心。
“焰蕭。”她喚著他的名字,就是將他摟得更緊了幾分,生怕一松手,就要永遠失去這個身子自己的男人。
“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回到我身邊?我要怎麽做,你才能不傷心,不生我的氣?”她低聲碎語著,靠在了男人的背上,悵然歎息著。
每一聲歎息,就有一滴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他捉住了小女人的手,轉過身來,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痕,“傻丫頭,哭什麽,我有說生你的氣,不要你了嗎?你看看你,把自己都哭成怨婦了。”
“那你讓我走。”
她委屈不已的問著,焰蕭正色道:“是真的有事要處理。”
“我不信,你就是要把我打發走,然後就告訴侍衛,下次看到我,一定不許我進書房,我要是敢硬闖,就把我亂棍打死在當場。”
她撇嘴說著,這樣的話聽起來是那樣的白癡,那樣的惹人笑話,又那樣的不靠譜,那是她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她沒有絲毫隱瞞的說出了口。
“不會的。”他笑著搖頭,捧起了小女人的臉,在她的額間落下了一吻,“這樣安心了…”
還有一個吧字,他還沒說出口,書房西側就傳來了一聲響動。
暗門打開,一個一身黑衣精壯,面容普通的丟到人群中,看一萬次都不會記住他的容貌的男人,來到了書房。
按說,他該屈膝下跪行禮,而後呈上京師方面送來的密函。
可偏偏他剛出了那密道,竟然看到王爺抱著一個女子,十分曖昧的站在當場。
饒是他受過了十分嚴格的訓練,可訓練時,也沒有這一項內容,見到王爺和王妃親熱時,該如何是好。
一時間,他傻站在了當場,連說話都忘記了。
焰蕭倏然轉身,將小女人擋在了自己身後,沉著臉看著那人,“規矩都忘了?”
他這一提醒,那人才是慌忙的跪在,從懷中拿出了迷信,雙手高舉,“王爺,京中傳來的密函。”
“嗯,下去吧。今天的事,敢說出一句,下場你是知道的。”
焰蕭揮手間,卻不忘說出了最狠厲的警告。
他沒有說下場是什麽,那見那人身子一僵的模樣,就可以想象那下場絕對是淒慘絕倫的。
“卑職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不知道,卑職告退了。”那人說著違心的話,就是連滾帶爬,忙不迭的退回了暗道中。
站在焰蕭身後,嫵兒仍舊是尷尬不已的道:“原來真的有事?”
“半真半假吧。”
焰蕭轉身,擁著嫵兒掠地而起,抱著她坐到了桌案旁的太師椅上才道:“沒看到你前,我就想你來找我,我一定要好好為難為難你這個狠心的壞丫頭。可見到你,我除了高興,什麽心思都沒了。原來想裝作生氣的樣子捉弄捉弄你,可根本就裝不下去,情不自禁的就想對你好。”
“那吃飯啊,我聽烈風說,你三天兩頭的不吃飯,你這是做給誰看的?想讓我擔心你,好歹也派人將你的情況告訴我啊。”
說著,嫵兒起身要去拿食盒,就被焰蕭拽著坐回到了他的腿上,“所以我說,你這丫頭又狠心又壞。快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想著來看看我,哪怕遠遠的來看我一次也好。知不知道,幾乎每天半夜,我都去看你,看不到你,我心裡不好受。”
“要不,你打我一頓出出氣吧?”
嫵兒似是經過深思熟慮那般,一狠心就這般提議著。
焰蕭的鼻息間,傳出了嗤之以鼻的冷哼,“苦肉計一次就夠了,小心用多了以後我免疫。”
“不會,只要你心裡有我一天,你就會心疼我,就會舍不得。”
嫵兒十分認真的說著,就被焰蕭瞬間壓在了桌案之上,“雖然舍不得打你,但我舍得讓你勞累。不管怎樣,你都得補償我。”
“我補償,你要什麽補償我都給,不過先吃飯啊,小心傷了胃。”
“嗯。”
焰蕭點了點頭,松開了手,卻不忘在小女人起身時,將她擁緊在壞。
“萬一再來個人怎麽辦?”
嫵兒很是緊張的問著,不自覺的移目看向了暗門。
“所以我隻抱一下,這樣縱是旁人看到了,亦無可厚非。本王摟著自己的王妃,若都不合禮法,到看那些恩是不想要命了。”
說著,他松開了手,拿過了密函拆開來看。
嫵兒拿過了食盒,飯菜擺在了桌上,就見焰蕭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他中指與食指交替的敲擊著桌面,似是在琢磨著什麽那般。
“怎麽了?”
她很是擔憂的問著。
焰蕭並未隱瞞,坦言相告,“冥英回京了,皇上因為蘇白的事情氣傷了身體,正在靜養,休朝七日,誰都不見。他還沒來得及面見皇上,實行他的那個計劃。”
“這件事,我們不是已經想好了對策嗎?”
嫵兒有些的怔然,這件事情似乎並不知道焰蕭再三琢磨。
笑著拉她坐回自己懷裡,焰蕭才道:“聽我說完,皇后為了給皇上討個吉利,直接為太子選妃。你可知太子妃之位,落在了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