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一百零五)
這倒是讓那也有些意外,雖然作案的情況她已經知道了。但柴荀竟然可以讓江北美說出事實,說明他也不是那麽草包。
“終於,案子結了一個。”尤可追苦笑著說道,“誰能想到,三個男人被江北美玩得團團轉。”
“不止三個吧。”那也說道。
“你說,如果這件事瞞天過海了,以後這個江北美,會怎麽樣?”尤可追歪頭看著那也問道。
“我知道的,她和我們有緣,遲早還會落在我們手上。欲望是沒有邊界的,但法律有。江北美,如果不能實實在在受到教訓,可能還會沉迷在自己的貪婪之中。”
“呵呵。”尤可追笑著說道,“到時間了,我再進去看一圈。”說完,帶著人走進了宋誠強的病房。
就在那也伸懶腰的時候,病房裡傳來了一陣騷動,那也愣了一下,趕緊和其他人一起闖進了宋誠強的病房。
宋誠強依舊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尤可追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站在床頭,另外兩個人則是手足無措愣在一旁。
“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那也焦急地問道。
“那個玩偶,玩偶不見了。”尤可追說道。
“什麽玩偶?宋誠強人怎麽樣了?醫生呢?”那也喊著。
醫生趕緊上前檢查,“應該、應該沒什麽問題,你們先出去,我們要檢查一下。”
“不行!”那也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就在這,檢查!”說完轉向尤可追問道,“你剛剛說什麽玩偶?”
“你見過的,那個玩偶,姚北望留下來的。艾凌之前偷偷給我,讓我把它放在宋誠強的床頭,希望姚北望看見,可以放他一馬。”
“啊?”那也想起來了,那是姚北望留在垃圾桶裡的玩偶,後來出現在了艾凌的辦公桌上。艾凌真的讓尤可追帶進來了嗎?為什麽這件事沒讓她知道呢?還有,艾凌為什麽認為放這麽個玩偶,姚北望就會放過宋誠強呢?他們一直守在病房門口,玩偶又怎麽會憑空消失了呢?難道是姚北望藏在這些人之中,帶走了玩偶嗎?
那也趕緊掃視過最後進來的三個人,除了尤可追,醫護人員也是個女性,而那個警察身材與姚北望也不相符。她看了眼窗戶,也是緊閉著的。
“病人體征正常,沒有什麽問題。”醫生檢查完說道。
尤可追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先出去吧。所有人都不要離開,等我們檢查完。”說完以後,拽著原地發呆的那也,走了出去。
“什麽情況?”那也問道。
“姚北望肯定是來過了。他帶走了玩偶,不知道是不是混在人群之中,我們要查一下,玩偶在誰的手裡。”尤可追說道,“畢竟也沒有其他可能性了。”
“有啊!”那也的聲音有些氣憤,“怎麽沒有?也許宋誠強爬起來把玩偶扔出窗外,然後又回來躺下了呢?”
“那也。”尤可追試著安撫她。
“我問你,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你把玩偶放在裡面了?”
“只有我,艾凌囑咐過我,放在枕頭下面,不要露出來,姚北望會發現的。”尤可追小聲說道。
“好,真好,這下我們連玩偶什麽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了。”那也說道。
“上次我進去的時候,是四十五分鍾以前,玩偶還是在的。我摸到了。”尤可追說道。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拿走了玩偶,就是這四十五分鍾裡走進去的人?不就是你們幾個嗎?那就開始找吧。”那也有些心累,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嗯。”尤可追點頭,跟著同事走到了一邊。
那也站在病房門外,看著裡面躺著的宋誠強,這時,老高走了過來,拍了拍那也的肩膀,說道:“剛剛艾凌來電話了,讓我們撤。”
“撤?”那也問道,老高鄭重地點了點頭。
“現在嗎?”那也的目光回到了宋誠強的身上。
“現在。這裡已經沒有我們的事了。她說案子已經結束了,證明不是姚北望下手就可以了。讓我們趕緊回安城,寫份報告交上去。剩下的留給福源警方處理就行了。”老高說道。
“哎。”那也深深歎了口氣,“我知道了,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那也說完轉身離開了,找到尤可追的時候,她正站在人群中間,部署接下來的工作安排,看樣子楊隊長不在,尤可追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那也靠在牆邊,看著尤可追,等她完成任務,走過來時,說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姚北望,是嗎?”
尤可追笑了笑,“擔心啊。只不過,今天不擔心。”
“艾凌讓我們撤退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沒問題吧。”那也說道。
“你放心,有我在。”
那也點了點頭,問出了她一直很想問的問題:“還有一個問題,尤可追,你為什麽對我偏見那麽大?”
“有嗎?”尤可追皺著眉笑著問道。
“有,老遠就能感覺到你對我的敵意。當然,我說的是前幾天。”
“我那哪是敵意啊,我那是羨慕。”尤可追笑著說道,她還想繼續聊下去,可惜有工作人員喊她。那也和她簡單告別後,就和老高一起離開了醫院,她知道,這裡的工作交給尤可追,她可以放心。
穆老已經收拾好行李在賓館門口等他們了,那也盯著穆老想知道他知不知道現在的狀況,為什麽在這種關鍵時候撤離呢?
穆老笑嘻嘻地和她解釋,福源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只有姚北望了,一心一意抓捕姚北望就好了。
那也被叫醒的時候,整個腦子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最近睡眠嚴重不足,她總是很疲憊,恍惚間才發現,已經回到了安城的秘密基地門口。
那也在老高的攙扶下走進了廠房,和羅立馬小跑著迎了上來,“你們回來啦!快點,快點休息一下吧。”
和羅擠開老高,攙著那也往裡走,那也低聲問道:“你們怎麽這麽快?”
和羅聳了聳肩,說道:“我們開車回來的,當然比你們快了。”
“他們人呢?艾凌和敏泰。”老高看了看四周,問道。
“哦,都休息去了,你們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你們也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和羅說道。
“哎呦,我是不和你們這群年輕人一起扛著了,我要上去睡覺了,年紀大了啊,身子就吃不消了。”穆老說著往房間走去。
那也還想再問些什麽,但和羅的眼神告訴她,這事不急。那也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她洗漱後,躺在了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很奇怪,艾凌的反應很奇怪,尤可追的表現也很奇怪。明明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就在附近,她們表現得太過異常了。那也思來想去,認為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姚北望從來都和宋誠強的案子無關。
那也一骨碌坐了起來,沒錯,她知道那裡最奇怪了。宋誠強病房周邊的部署堪稱沒有任何破綻,眾目睽睽之下姚北望根本沒有可能進出。而部署這一切的人,卻漏了一件事,或者說他是故意沒有這麽做,他沒有在宋誠強的病房裡放監控攝像頭。
如果在病房裡放置了監控攝像頭,裡面發生了什麽警方都能看到,但卻沒有放。這是證實了,布局的人不想抓住姚北望,或者這個人知道姚北望根本不會出現。
這個人無疑就是艾凌,她還叫上了尤可追幫忙。什麽讓尤可追把玩偶放進去,什麽玩偶突然憑空消失,都是胡扯,尤可追可能從未將玩偶放進去過,一切都是一場戲。給福源警方和他們造成一種假象,讓所有人以為,姚北望本來想要取宋誠強性命,他甚至已經到了宋誠強的床前,但是他並沒有選擇下手,而是放過了他。
為什麽呢?那也想不通,為什麽要布這樣一個局呢?姚北望又不會出現,直接把案子結了不就行了嗎?她越想越睡不著,乾脆下床來回踱步。更讓她難受的是,為什麽這件事艾凌避開了她,選擇了尤可追呢?因為她是福源警方的人,還是艾凌已經發現了那也和柴荀私下聯系的事呢?
那也突然停下了腳步,如果這一切真的是艾凌布的局,那就意味著艾凌不再消極地盯著每件案子,而是選擇主動出擊,去刺激、去引誘姚北望出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不好了。這倒是順遂了柴荀的意,主動出擊才是正確選擇,但主動出擊意味著艾凌要承受更大的壓力,來自“牧羊人”的壓力,以及來自姚北望的壓力。
那也很想把艾凌叫醒,問問她到底是怎麽打算的,但她心裡還有氣,氣艾凌選擇了尤可追,而不是她。
算了,那也回到了床上,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反正她也只是個小兵,計劃也不告訴她,幹嘛要替她擔心呢?
那也徹夜未眠,在床上翻來翻去,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火速洗漱後,在辦公桌前坐好,開始看一下課件,看累了就整理一下報告。她準備就這麽若無其事地工作,艾凌吩咐她什麽就做什麽。也不多嘴,也不多管閑事。
意外的是,除了她,沒有一個人早起了。最早起床的是和羅,但也九點多了,她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確認那也已經開始工作了,她蹓躂到那也面前說道:“我沒看錯吧,那也,你怎麽這麽早啊?幹嘛?上班啊?”
“嗯。”那也點了點頭。
“可今天是周末啊!”
“我想工作。”那也是不會承認自己記錯了時間,心裡正懊悔著呢。
和羅讚賞地點了點頭,離開了。
那也覺得要被自己蠢哭了,但她已經說出口了,只能留下來假裝工作了。她點開自己的收件箱,發現一封未讀郵件,是胡教授發來的,點開一看,沒有正文,只有一個看不懂名字的壓縮包。那也抓了抓頭髮,點開了壓縮包,發現需要密碼。就在她剛剛準備翻白眼的時候,她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胡教授把密碼發給她了。
文件夾裡面有好幾份文件呢。那也按順序點開了,第一份是艾凌主辦的姚北望案件的簡述。以前艾凌給她卷宗都是一份一份給她的,這份簡介講所有案件的時間線捋清楚了,那也看了看右上角的名字,這份文件是艾凌親自寫的,看樣子是交給“牧羊人”總部的。
那也原本很開心,以為拿到了全部的卷宗,往後翻才發現,只有第一份簡述包含了全部案件,後面則都是其中一個案子的。
這個案子的時間比較早了,不像之前艾凌都是給的近期的案子。那也看了看時間線,應該是艾凌被姚北望下手後,還處於休養階段的案子,也是她第一次親自參與姚北望的追捕,當然,不是以受害者的身份第一次參與。
卷宗裡還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顧萍。那也回想起那個讓人心安的顧隊長,以及當時辦案時她的雷厲風行。那時候,她也參與了姚北望的追捕,那也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顧萍和她說的話,沒想到,現在就能看到當年他們一起辦案的資料了。雖然只是文件,卻也感覺很親切。
那也歎了口氣,發了幾個問號給胡教授,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麽把這份卷宗調出來給她,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案子,為什麽不把所有的卷宗都給她呢?
胡教授的短信回得很快:一些你需要知道的事。
那也又翻了個白眼,心裡罵著胡教授,有什麽不能直說嗎?偏偏整出這麽多文件要讓她看。她倒是很願意看,只不過不喜歡有人盯著她而已。
那也立馬回了信息:好,等我有時間就看。
說完,那也笑著把手機扔進了抽屜裡,打開了文件,慢慢看了起來。
這個案子就發生在安城,當時顧萍還不是案件的主要負責人,但也是個有經驗的老刑警了。在案件發生後,經驗告訴她,這個案子並不簡單。而這個時候,艾凌應該還在胡教授的班上,當一個好學上進的學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