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一九一）

  “鬼吼鬼叫的幹什麽？”王音書的聲音傳來。

  “你給我的名片。”那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名片又怎麽了？”

  “陸仁甲啊！就是負責人？”

  “嗯。”王音書淡定地說道：“是他。”

  “哦。”那也心想著，怪不得和羅他們一口一個陸老先生，卻直接喊王音書的名字，原來是這麽回事，要是陸仁甲、陸仁甲地喊，估計他們也會笑場。

  “笑夠了麽？”王音書問道。

  “嗯，笑夠了。”那也想到了王音書和陸仁甲之間那麽久的同事關系，覺得這樣笑也不合適，便清了清嗓子，說道：“你什麽時候把名片放在我口袋裡的？”

  “在你走神的時候吧。我倒是要和艾凌再提一提，你們團隊的防備意識差了點，還有一個被搶劫的。哎！”

  提到艾凌，那也的情緒一下子又跌回了谷底，她問道：“王老師，你知道艾凌被停職了吧。”

  “知道。我估摸著，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打電話給我的。”

  “嗯，沒錯。”那也說道，“陸、陸老先生他們是怎麽想的？這個停職處理是暫時的吧？”

  那也聽到了電話那端的歎息聲，過了幾秒鍾，王音書的聲音才傳了過來：“也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了。”

  “啊？”那也沒懂。

  “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那也，回到你的崗位，做你該做的事。姚北望的案子，艾凌負責也有幾年了，這期間確實沒有將他抓獲，這也是事實。這次停職，讓我們雙方都好好想一想，換成熊高才，未必是個壞的選擇。”

  聽到這，那也已經累了，她原本寄托王音書能夠站在他們這邊，替艾凌說上幾句好話。但王音書的說辭簡直和艾凌如出一轍。雙方都是同樣的想法，也都認可這次停職的決定，這讓那也一個外人乾著急也沒有用。

  “呵呵。”王音書低沉的笑聲傳來，“也許啊，你應該多想想我今天和你說的話。那也，當我們在做一件事的時候，有時候不能被眼前的局面給框住，有時候，你要跳脫出來，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視的面才會更廣。”

  “什麽意思？”

  “你自己想想吧。不過，你要是為艾凌擔心，那就全力以赴抓捕姚北望歸案。艾凌來‘牧羊人’的目的，從來都只有這一個，如果她想要卓越的業績或者晉升機會，我想，現在熊高才未必能和她一較高下。她在乎的，是這個案子。”

  “但你們卻把她從這個案子裡踢出去了。”那也說道。

  “哈哈哈！”王音書笑著說道：“你啊，真是死腦筋，還記仇！就這樣吧，不早了，我是老人家了，要早點休息。這個號碼給你呢，是讓你緊急的時候可以聯系我。我要睡了，你們年輕人繼續熬夜吧。”

  “哦，那晚安，王老師。”那也掛了電話，不到幾秒鍾，樓道裡的聲控燈也暗了下來，就這樣，那也一個人坐在黑暗裡，腦子不斷放空，就這麽睡了過去。

  可可回家的時候，被樓道裡的那也嚇了一跳，立馬叫醒了她，開了門。

  那也全程也沒說幾句話，摸索著，進了自己的房間，便倒頭大睡，希望一覺睡醒，發現這一切都是個糟透了的夢而已。

  那也醒的很早，四點多就醒了，窗外還一片漆黑，家裡也一片寧靜。她還有些累，但卻再也睡不著了。冬天真的來了，就連離開被窩也需要勇氣了。那也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厚一點的衣服，出門前將粥煮上，她看了看可可的房門，這麽多年都是可可在照顧她，她也難得為她做點什麽。

  那也戴上了黑色毛線帽，出了門。出租車將她帶到秘密基地的時候，天才剛剛亮。那也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在秘密基地的門口，等著看那冬日裡的暖陽，衝破天際線的瞬間。初冬的太陽，像是流心蛋黃一般鮮豔，那也歪著頭，感受著陽光照射在臉上那弱弱的溫暖。冬天了，連太陽也溫柔了許多。

  那也就這麽站著，直到身後傳來了鐵門打開的聲音。

  “謔！”穆老的聲音傳來，還帶著沒睡醒的倦怠，“嚇死我了。你怎麽在這站著呢？你不是在這站了一夜吧。”

  “沒有。我剛來。”那也頭也沒回地說道。

  穆老走到她身邊，說道：“幹嘛？看日出啊？”

  “充電。”

  “那你充好了嗎？”

  那也點了點頭，笑著走了進去。

  最先衝過來迎接的就是小黑貓了，它原本窩在沙發上，瞅見了那也，立馬翻身下來，蹦躂著來到了那也的面前，那也彎下腰，將它抱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和羅給它吃了什麽名貴的貓糧，感覺重了不少。

  “穆老，你的‘失貓招領’有人聯系你嗎？”那也問道。

  “沒有。我每天路過都會看看，還在那兒貼著，就是沒有人聯系。”穆老說道。

  “今天是個好日子，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那也看著小黑貓的臉說道。

  小黑貓也應景地喵了一聲。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啊？”穆老開玩笑說道，“你該不會是為了慶祝艾凌停職吧。挺壞的啊，以前怎麽沒看出來。”

  那也笑著搖了搖頭，“今天怎麽不是個好日子呢？今天什麽都好，陽光好，鳥鳴聲好，風也好，什麽都好。”

  “你怕不是被逼瘋了吧！”穆老笑著說道，“年輕人，別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

  “哈哈！來，小黑貓。讓我們來給你想個名字！”那也抱著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她瞥見了斜對面那張桌子，桌子上已經收拾地很乾淨了，仿佛桌子的主人已經離開了一樣，旁邊豎著的水母燈，水母還活靈活現地在裡面遊來遊去。

  那也起身走了過去，桌子上已經沒有了私人物品，看樣子，艾凌昨晚已經提前收拾好了。難道這裡以後就是熊高才的位置了嗎？那也轉身便拔了水母燈的插頭，把燈抱回了自己的辦公桌旁。

  小黑貓似乎很喜歡這個水母燈，一直撲騰著要抓裡面的水母。那也看著玩得渾身是勁的小黑貓，突然明白了，它為什麽總是喜歡跑到艾凌那邊去，原來是水母燈吸引了它。

  熊高才一行人來的比預料中要早，當他們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那也心裡的不安突然有了現實感。艾凌也出現了，敏泰招了招手，那也走了過去。

  這種感覺很奇怪，艾凌站在中間，身後是穆老、和羅、敏泰、老高和她，等著熊高才一行人朝他們走來。那也覺得這架勢像是兩群約架的人，她瞥見小黑貓也停了下來，一個箭步衝到了他們面前，和羅抱起了小黑貓，低聲說道：“這些真的全員到齊了。”

  “我打算給它起個名字。”那也低聲說道。

  “啊？一定要在現在商量這件事嗎？”和羅問道。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叫小熊怎麽樣？”

  “不能叫小熊！”和羅、敏泰、穆老的聲音同時響起。

  那也沒忍住笑了出來，“我就是開玩笑啦！怎麽敢當著熊隊長的面叫小熊呢？”

  就在此時，熊高才等人走到了面前，他看見那也笑容滿面，說道：“哎呦，那也今天心情不錯啊！”

  “我每天都心情不錯。”那也笑著說道。

  “這樣，我先把工作交接給你，然後你們也好快點開展工作。”艾凌說道，“穆老，你負責一下，帶新同事們先處理一下明天的案子。”

  “是。”穆老回答著，“跟我來吧！”

  熊高才點了點頭，身後的幾個人跟著穆老來到了一旁的休息區。那也這才注意到，休息區已經多了一張大的會議桌，剛好可以坐下所有人。

  穆老撞了下和羅，場面很尷尬，和羅還算和他們合作過的，穆老希望她能夠主持一下會議。和羅明白了穆老的意思，將懷裡的小黑貓交給了敏泰，開始介紹彼此認識。

  那也看見老高，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昨天在茶水間分開後，她也沒有去關心老高的狀況，那也覺得自己工作的責任心比不上穆老，對同事的關心也比不上和羅。她深深歎了一口氣，現在她能做的，就是迅速融入新的團體，然後破獲她自己參與的這宗案子。

  就在這時，那也收到了任佳佳的短信，明天要用的道具和服裝都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晚上準備搬到會場去。就在這時，那也坐直了身子，發了條信息告訴任佳佳，東西不要搬去圖書館，這樣太引人注目了。犯罪分子已經把預告發出來了，接下來不僅是他們，還有警方的人都會盯著圖書館的。

  那也想了想，讓任佳佳先聯系圖書館管理員那邊，告訴她今天不過去了，讓她早點下班吧。之後如果管理員再聯系她，也不要接電話了。一旦讓齊知然注意到她，他就都明白了。畢竟安城大學的案子，是齊知然親自負責的，就連任佳佳他也親自參與了詢問。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她又讓任佳佳聯系江風，把東西搬到他那些夥伴們的酒店裡。明天一早在酒店化完妝、換好衣服再出門。

  那也現在覺得頭疼得厲害，她現在就像是間諜，要從這裡獲取消息，及時調整另一邊的行動計劃。

  敏泰似乎看出了她不太對勁，遞了瓶水給她，那也勉強笑了笑，繼續聽著和羅介紹案情。和以往不同，這次因為熊高才團隊的加入，讓他們的人手多了起來。熊高才不知什麽時候也坐在了會議桌旁，那也卻沒有看到艾凌的身影。

  “這樣。”熊高才說道，“我們現在兩兩一組行動，誰也不要單獨行動，這樣也方便大家互相熟悉。”

  穆老跟著點了點頭。

  “這樣，搞電腦的你們就不要分了，和羅，你經驗豐富，負責帶著高展鯤、丁無憂來提供技術支持。”

  “好。”

  “敏泰，你和蘇蘭葉一組，那也，你和胡多來一組，穆老，你就帶帶仇愈吧。這樣剛剛好，大家也熟悉一下。”熊高才快速分好了組，思索了一下，說道：“穆老，你們就負責和安城警方這邊對接，這次負責的是？”

  “齊知然。”穆老說道。

  “好，小齊我也認識，你們負責對接，蘇蘭也、胡多來、敏泰、那也，你們四個去現場看看情況。預告的時間就是明天上午了，地點在天光西路122號3樓。3樓都要給我排查好，不能讓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機。”熊高才說道。

  “是。”眾人回答道。

  那也起身，拿著筆記本準備收拾東西，一個穿著深藍色衛衣的男人走了上來，伸出手，笑著說道：“以後我們就是搭檔了！”

  那也握了握手，說道：“你可能不會喜歡我這個搭檔的。”

  胡多來笑著說道：“為什麽？”

  “不為什麽！”那也開始將東西往包裡扔。

  “因為你不服管教？還是因為你不聽話？”胡多來緊追不舍。

  那也直起了身子，問道：“什麽意思？”

  “昨天開會你都敢溜，不錯啊！不過，我沒有其他意思，你想想，我叫胡多來，也喜歡多胡來，所以，你懂的。”胡多來順勢坐在了那也的辦公桌上，挑著眉說道。

  “哦，隨便吧。”那也收拾好了東西，問道：“我們現在出發嗎？”

  “都可以。我已經準備好了。”胡多來攤開雙手，說道。

  那也對胡多來並沒有什麽意見，她只是還不習慣身邊一直有人跟著，她突然想起了剛剛來這裡的時候，齊知然還要求她二十四小時跟著艾凌呢。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慢慢開始自己行動了呢？甚至慢慢開始不需要艾凌指派任務，到現在已經開始了自己的小計劃。那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成長，但她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這樣。在這個期間，艾凌也沒有製止她，仿佛是慢慢松開了雙手，讓她自己去闖蕩。

  “你很喜歡發呆嘛！”胡多來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以後你發呆，我絕對不會打擾你，怎麽樣？這就算是我們合作的新開始？”

  那也點了點頭，“走吧，再不走，犯罪分子就讓別人抓了。”

  胡多來沒忍住笑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