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大起大落
  “哈哈，好，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們，你們兩個也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很好，很好。”聽到兩人同意，張世華也不由大笑起來，如此說道。

  而聽到張世華這樣的話，跪在地上的孟海馬和張椿雖然松了一口氣，但這兩個人卻已經沒有敢站起來。兩個人跪在地上，依舊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好了，你們也不要再跪著了，都起來吧。”終於，張世華笑著，讓他們兩個人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過在站起來之後，兩個人卻依舊顯得十分拘謹。即便是張世華讓他們坐，他們也依舊是小心的隻做下了半個屁股。

  “人常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在此之前，我便讓子玉他，給你們詳細的講一講此次營嘯的具體計劃。”如此說著，張世華給了趙子玉他一個眼神，趙子玉他便也領命上前，恭謹的為孟海馬和張椿二人詳細的講述起來。

  當然這樣的講述對於孟海馬和張椿兩個人來講，幫助其實是不大的。

  因為他們手下兵馬的素質實在是太差了。統領這樣的一群兵馬，不要說孟海馬和張椿兩個人了，就算是讓在張世華他親自前去指揮，估計都沒有什麽作用。

  所以現在，趙子玉對他們的講述，也不過就是為了讓他們心安罷了。故而這般講述了半個時辰之後，孟海馬和張椿兩個人離去時的臉色，依舊也是恨陰沉。

  當然這樣的陰沉或許還因為張世華他無比好心的為他們兩個人各自派去了一排精銳兵馬，充做他們的護衛和指導（監督和監視）。所以誰都能他的出來，他們現在的心情，顯得極其的不好。

  但沒辦法，這就像後世人說的那樣。‘假如生活強啪了你，你無法反抗，那就只能咬牙享受了。’如若不然，還能怎樣。畢竟他們兩個連和張世華魚死網破的資格都沒有，難道還能指望張世華一切都為他們著想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數個時辰便也就過去了。如往常一般，太陽在這個時候，也終於完成了自己一天的使命，去西方的山谷中休息去了。

  這一天對於絕大多是的黑衣軍士卒來講，依舊顯得很平淡。

  所以在軍中，除了極個別的整日夢想著要建功立業的愣頭青意外，絕大多數的士卒，其實還是很滿意這樣的生活的。

  不過千戶職位一下的將士們誰也不知道，在這平靜之下，隱藏著的又是怎樣的暗流湧動。

  “阿穆，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是嗎？”在自己的營帳之中，披甲戴胄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的張椿，緊握著手中的鋼刀，用帶著幾分顫抖的語氣，不由這般對著自己的兄弟問道。

  而他的兄弟聽到他這樣的問話，在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的擦了擦手心冒出了的汗水後，也是說道：“是啊，大哥。反正該準備能準備的，我現在都準備好了。”

  “現在，在咱們的營帳周圍的這三百士卒，全都是咱們軍中最精銳且也是最忠心咱們的人。即便是外面再怎麽出亂子，有這些人在，便也就決然不會發生什麽意外的。”

  “好，很好，這樣很好。”一連重複的說了三個好之後，張椿他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吐沫，然後便也不由抬著頭，對著自己的兄弟說道：“那現在，咱們便安靜的等著就可以了，安靜等著就可以了。”

  說著，營帳之中也不由漸漸變得寂靜下來。而這也使得入夜之後，原本就有些陰暗的營帳，氣氛變得更加的壓抑難受。

  ……

  夜半子時，原本安靜無比的黑衣軍營壘卻突然出現了騷動。不知怎麽的，火焰一下子從營壘中的外圍營地燃起，而或許是因為有了火焰的助興，混亂的喧鬧和喊殺聲也不由猛然迸發出來。

  “殺啊！”短短的一刻鍾時間，黑衣軍原本寂靜而威嚴的營壘便一下子變成了混亂不堪的人間地獄。混亂而喧鬧的喊殺聲仿佛要將這天空都掀翻一般。鮮血和火焰，也一下子成為了這諾大營壘的主旋律。

  “元帥，出大事，出大事了元帥。”睡夢中，答失八都魯被自己興奮無比的親衛統領一下子喊醒。

  而猛然醒來後，答失八都魯下意識的抄起放在枕邊的寶劍，還以為是黑衣軍再一次發動夜襲了呢。

  “怎麽了，難道黑衣賊又來夜襲了不成？”答失八都魯問著，便在黑暗中摸索這為自己穿衣披甲。

  “不，元帥，黑衣賊那邊營嘯了，整個營地都亂成一鍋粥了，甚至大半個營壘都被火給燒了。”親衛統領歡喜的稟報著，語氣之中充滿了興奮。

  “什麽，黑衣賊營嘯了！”猛然聽到這話，答失八都魯心中也是震驚非常。甚至連準備別在腰間的佩劍都掉在了地上而不自知。

  “快，掌燈。再傳我軍令下去，立即敲鼓，讓軍中職位在萬戶以上的將官一刻鍾之內在此集結，快，快！”

  “是，屬下遵命！”高唱了一聲諾，滿心興奮的親衛統領也不由小跑著出了營帳，滿心歡快的為答失八都魯他傳令去了。

  而答失八都魯見那親衛統領離開背影，忙給自己披上一件外袍後，便也光著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出了營帳。

  “謔！”猛一除營帳，看到北方那邊火焰照映成為紅色的天空後，答失八都魯也不由驚訝的叫了出來。

  “哈哈哈哈，好好好。真的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天助我也，真乃天助我也！”終於當親眼看到黑衣軍營壘燃起的火焰，親耳聽到由北岸傳來的混亂喊殺聲後。答失八都魯也再無法壓抑心中的狂喜，這般當眾仰天長笑起來。

  而此時此刻，連答失八都魯都尚且如此歡喜，也就更加不要說余下的那些個官兵士卒們了。

  “父帥，您看到了嗎，您看到了嗎。黑衣賊爆發營嘯了，現在他們的營地已經徹底的亂成了一鍋粥，這就是咱們一舉破敵的好機會啊父帥。此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父帥，兒請您立即下令進軍，兒願為先鋒，為父帥破賊。”

  一刻鍾後，當官兵之中萬戶以上職位的將官都來到答失八都魯的中軍大帳之後。答失八都魯的兒子，代他掌管水師的孛羅，也不由滿臉興奮，對著自己的父親，如此請命道。

  而有了孛羅這樣的一個表率，余下的將官自然也是紛紛附和請命。

  畢竟營嘯之後，黑衣軍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不過就是一塊超大的肥肉。面對這樣能讓他們這些人升官發財的肥肉，他們之中顯然沒有任何人可以忍得住。

  其實，不要說他們了，就連答失八都魯本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面對黑衣軍，答失八都魯絕對是最想要報仇雪恨的那個人。

  不過現在的答失八都魯畢竟是位高權重，所以面對這樣的誘惑，他到還存有了一些理智。

  所以在眾將一個個拍著胸脯高吼著向他請命後，他也不由看向了自己的軍事宋延傑，對著宋延傑問道：“延傑我欲出兵，你以為如何呢？”

  “這個……”忽的聽到答失八都魯這樣問他，宋延傑此時卻不由沉默了下來。

  說實話，突如其來的黑衣軍營嘯的確是把他弄懵了。這樣的局面，他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他還以為這一次最好的結果就是讓黑衣軍無功而返呢，卻不成想黑衣軍就這樣發生了營嘯。

  所以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在看著周圍眾將官那興奮的面容，他頓了頓，便也不由說道：“我覺得現在就該派人前往北岸打探，如果確定黑衣賊真的營嘯了，就應當立即出兵，一舉擊敗黑衣賊。”

  他如此說著，說完後，帳中一眾將官卻也不由的歡呼起來。顯然，他們都很滿意宋延傑這樣的計策。

  “很好，還是延傑你想的全面。既然如此，那咱們便也就按延傑的辦法辦。來啊，立即派出夜不收渡河打探消息，如果確定黑衣賊是真的營嘯，我便親率大軍，直襲黑衣賊營壘。”

  “是，我等遵命！”聽到答失八都魯這般說，帳下這些個一心想著要建功立業的將領，也不由齊聲領命。

  而之後，答失八都魯便也不由帶著眾將出了營帳，在帳外帶著焦急的心情，等待起了夜不收們的消息。

  ……

  “天啊，黑衣賊竟然亂成了這幅模樣。”片刻後，當一對夜不收來到充斥著混亂和鮮血的漢水北岸時。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死在烈火，或是自己同伴刀下的黑衣軍士卒。

  遙看這不遠處那映紅了天空的烈火，在看著近處隱隱約約自相殘殺的黑衣軍士卒們。這些個夜不收在費力的咽下一口吐沫後，相視一顧，也不由說道：“看來黑衣賊這回是真的營嘯了，那麽現在咱們也快回去傳令吧，省的耽誤時間，再錯失了良機。”

  “好，既然消息已經查明，那咱們便也就回去吧。”這些個夜不收甚至連岸都沒有上，在感受在眼睛這地獄般的場景的可怕後，心中驚懼的他們只是在岸邊看了兩眼，便也就劃著船，返回了己方營壘。

  “元帥，夜不收們吧消息帶來了。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黑衣賊那邊是真的爆發了營嘯。所以元帥，現在就請您下令進軍吧。”片刻，在接到夜不收傳來的消息後，一名名夢想著建功立業的將官便如此請示著。

  而見到眾將官們的群情激奮，滿心歡喜的答失八都魯也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來啊，傳我軍令下去，全軍上下立即乘船渡河，這一次我當要一舉擊敗這群黑衣賊！”答失八都魯如此高吼著，也不由在深夜之中，對著全軍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而聽到答失八都魯他這樣的話，一眾將官歡呼著，便也不由組織著麾下的軍隊，第一時間便對著河對岸的黑衣軍營壘殺了過去。

  “弟兄們殺啊！元帥有令，今夜斬首一級，便賞銀三兩；斬敵一百戶，便有賞銀百兩，官升一級。弟兄們，升官發財的時候到了，還等什麽，隨我殺敵啊！”

  官兵士卒如此高吼著，然後如同蝗蟲般湧殺來的他們便也不由在答失八都魯的指揮之下，瘋狂的對著北岸正處在混亂之中的黑衣軍營壘發起了進攻。

  “衝啊！”此時的黑衣軍營壘雖然到處都是烈焰。但是這區區烈火，自然不能阻擋官兵士卒建功立業的步伐。所以在一艘艘船只靠岸之後，還不等將官們的指揮，如同餓狼一般的官兵士卒便也就揮舞各類兵器，向著前方衝殺了過去。

  “殺啊！”官兵士卒前赴後繼、悍不畏死的衝著。可當最前方的那些人都向前衝了差不多要有好幾百米的時候，他們卻依舊沒有發現什麽自相殘殺的黑衣軍的身影。

  雖然他們在河岸上也真的看到了好幾十具屍體，但衝進營壘之後卻不由發現，一切和自己想象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而在這個時候，衝在最前面的一些個聰明人便也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了。不過悲哀的是，在此時此刻，在身後同伴們的推搡之下，他們即使像停下看看卻也是不可能了。怎麽說呢，現在的他們已經有些身不由己了。

  “殺賊啊！”官兵士卒這邊依舊是士氣如虹，數以千百計的官兵士卒依舊在亡命向前衝鋒。可在這個時候，看著己方士氣如虹的兵馬，答失八都魯心中那不祥的預感，卻也是越發的強烈了。

  “殺啊！！！”猛的，一聲遠比官兵士卒一方響亮了數倍的喊殺聲在周遭響起。而借助燃燒的黑衣軍營壘，看到隱藏在火焰之後，密密麻麻的黑衣軍將士之時，答失八都魯也不由猛然反應了過來。

  “不好，自己中計了！”他叫著，然後便也不由在第一時間揮手怒吼道：“快，撤兵，撤兵！”

  這怒吼聲可以說是無比的響亮，但在這個時候，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