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局勢危急

  “轟隆隆！”一聲無比巨大，且異與先前炮火的聲音從坡地上傳來。

  定睛一看，卻是高坡上的四門青銅火炮由內而外的炸開了。雖然說火藥的威力並不能將厚實的青銅炮筒炸碎，但是這足有兩米多長的青銅炮管，卻還是向孫悟空的金箍棒一般，被由內而外的力量炸的四處飛舞。

  “他奶奶的，韃子那是怎麽了？”這驚天動地的巨大響聲，甚至讓前線不遠處激烈廝殺的士卒們都愣住了。遙遙的看著那如同雷神滅世的力量，勇猛無畏的郭羽咽了咽吐沫，便也不由這般問道。

  然而對於他的這個問題，他身旁的副將郭陽，卻直到半分鍾之後，才用著不確定的語氣弱弱的回答道：“韃子的火炮，好像炸了？”

  “炸了？”聽到這樣的話，郭羽遙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高坡，卻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炸了。

  畢竟直到昨天他才知道世界上還有火炮這東西，直到今天才見過火炮是怎麽進攻的。所以經驗不足的他，實在是無法判斷剛才那滅世般的動靜，是不是跟火炮有關。

  不過雖然不能判斷敵人的火炮是不是真的毀了，但長久的征戰廝殺，有一點郭羽卻還是能看出來的。

  那就是剛才的那聲動靜，給敵人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你沒看到他們的將旗都倒下了嗎？

  所以為了抓住這寶貴的機會，一舉擊潰眼前的敵人，郭羽眼珠一轉，便也不由揮刀高吼道：“弟兄們，元蒙天命已去，其韃將已遭天譴，此天罰也。我軍必勝，且隨我殺韃啊！”這話說完，郭羽便也不由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而眾將士見郭羽如此，又聽到郭羽方才的話，自以為剛才真的是天罰的他們，自也不是士氣爆棚。一個個高吼著“殺韃”，便也不由跟著郭羽一起，殺入了敵群。

  而此時再說他們的敵人，當這群人剛剛從方才火炮炸膛的震撼之中反應過來後。又猛的聽到對面的黑衣軍說自家將軍遭了天罰，已經死了。那些個平日中素來信神拜佛的士卒，自也不由將方才的那一幕聯系到了雷公電母的身上。

  所以這些個本來就鬥志不堅的人，也不由第一時間便扔下了手中的兵器，高喊著“黑衣賊中有妖人，能請雷公電母來殺人”的口號，便爭先恐後的四散逃命。

  而有著這些人的帶頭，其他那些個心中還有這鬥志的，也不由在恐懼和羊群效應的影響下，搖身一變成為了逃兵浪潮中的一員。

  而至於高坡上的特日格？呵，倒霉的他偏偏就真像郭羽說的那樣，平白遭了天譴，在方才炸膛的余波中丟了性命。現在都已經成為一具屍首的他，自然再不可能去限制那些個逃卒了。

  所以沒有了督戰隊，再加上郭羽等人揮舞著戰刀驅趕。這邊還活著的近三千官兵士卒們，也不由想羊群一般，任由郭羽他們屠殺。所以在短短的十分鍾之後，郭羽他們便也不由殺上了二十門火炮所在的坡地。

  ……

  “他奶奶的，原來這玩意就是火炮！”看著因為方才的炸膛，而剩下的且完好的十六門火炮。第一次見到火炮真是模樣的郭羽，卻也不由發出了這樣一聲感歎。

  不過在感歎完之後，明白這東西到底有多重要的郭羽，便也不由忙說道：“王十九，你帶上三百人把這些東西還有咱們俘虜的那幾個炮兵，都他娘給我看好了。這可是咱弟兄們用命換來的，要是丟了一門，我定要了你的腦袋，明白嗎！”

  “將軍放心，末將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會將他們帶回去。”聽到郭羽這般嚴肅的話，已經成為千戶官的王十九，自也不由這般對郭羽保證道。

  而聽到他這樣保證的話，郭羽本人在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便也不由再度揮刀怒吼道：“弟兄們，現在可還不是咱們休息的時間。來，和我一起去幫一幫咱們的同袍，咱們今天要徹底解決這群該死的韃子！”

  這般說著，郭羽一聲長嘯，便也不由帶著麾下的千五精騎，向著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清格勒部殺去。顯然他這是準備協助右翼的張世輝一起，擊敗韃子左翼的部隊。

  ……

  “殺韃！”黑衣軍的右翼，元蒙官兵的左翼，驚天動地的怒吼聲不時響起。

  張世輝所率領的右翼黑衣軍雖然在兵力上遠遠不如清格勒的人馬，但是因為陣型和組織力的強大，卻使得張世輝麾下的這支部隊，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鐵刺蝟。不但不好下手，而且還無比的危險。

  “長槍隊，給我刺殺，別讓任何人靠近！前排的刀盾手們，給我保護好你們自己和你們身後的人，如果有人躲過了咱們的長槍，那你們就用你們手中的戰刀教訓他們！”在黑衣軍廝殺的前線，在張世輝和石十三的指導之下，一名名百戶官和副千戶也不由一遍又一遍這般重複道。

  而聽到這熟悉無比的話，在激烈的廝殺中漸漸找到感覺的黑衣軍士卒，也不由全神貫注的按照往日訓練的那般，熟練的使用著自己的武器。

  “死！”一聲怒吼傳來，身披重甲、持刀帶盾且身先士卒廝殺在前線的陳韓郎，也不由一刀斬斷了那名貓著身子躲過己方長槍，並還妄圖斬斷自己雙腿的敵人的脖子。

  “不要停，給我繼續向前！看看你們身上穿著的鎧甲和手上拿著的百煉戰刀。怎麽，就這樣了，難道你們還要恐懼對面那群老鼠一般的敵人嗎！”一刀解決了一名敵人之後，陳韓郎也不由這般高吼著，鼓舞著身旁士卒們的士氣。

  其實，在黑衣軍中，像陳韓郎這樣的副千戶官，在某些情況下，是無需像排長或者什長那般身下士卒的。而說實話，其實就連張世華本人，在心中也並不鼓勵這種身先士卒。

  畢竟這些個百戶官和副千戶官都是張世華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的合格軍官，他們這些人也才是黑衣軍真正的骨乾。所以這樣的寶貴的人才，張世華自然不希望他們白白犧牲掉。

  但沒辦法，在趙九、郭羽以及張世輝這樣以個人勇武而聞名的萬戶官的表率下，這群在他們帳下的將官們，自也不由受到了他們極大的影響。

  以至於在現在的黑衣軍中，將官們普遍以身先士卒為傲，而以不敢身先士卒為恥。

  而在這之中，陳韓郎他便就可以算是代表了。可以說自從張世華那一次將自己的玉佩賞賜給他之後，自覺受到鼓舞的他便也不由給眾人展現出了他瘋狂的一面。

  那些日子來，幾乎每一次戰鬥他都是衝到最前面的，每一次廝殺他也都是最瘋狂的。而也正因為如此，他不但順利的活了下來，而且還一路高升，一直升到了今天副千戶。

  而他這樣的升官速度，也絕對可以說是極快的了。畢竟在現在的黑衣軍中，很多巡檢司出生的士卒，還大都是百戶官。

  所以他這樣的一個人，自也不由順利的進入了張世華的視線，並在之後多次得到了張世華的鼓舞。

  而張世華本人的鼓舞和看重，自也不由讓底層貧民出身的陳韓郎生出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所以在這一次的決戰之中，陳韓郎他自也不由披甲執堅，帶著他的親衛們以前，奮戰在了最前線。並且成為了雙方的戰局中，都極其耀眼的存在。

  “殺韃！”又是一聲高吼從陳韓郎口中傳出，也又是一名韃子將官死在了他的刀下。而在他這樣的瘋狂衝刺之下，他這邊也不由將敵人的陣線撕出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哈哈，好好好，這陳韓郎果然是一員勇將。此戰完結之後，我定要好好為其表功。來了，快快為我傳令之下，命諸將帶兵協助陳韓郎，這一次我定要這眼前的這群韃子，一舉擊潰！”

  陣後，當指揮作戰的張世輝注意到陳韓郎那邊的順利的動向之後，變得滿心歡喜的他，自也不由這般下令道。

  而隨著他這道命令的傳達，他們對面的敵人，自也不由變得壓力倍增起來。

  “給我上，任何人不得後退，後退者死！”因為局勢漸漸開始變得極其不利，指揮作戰的清格勒一刀砍下一個逃卒的腦袋之後，也便不由這般高吼著。陷入了和剛才特日格一樣的局面之中。

  不過悲慘的事情還不單單如此。這不，就在他怒吼著用戰刀不斷驅趕手下的士兵們向前拚殺的時候，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定睛一看，卻也不由發現剛剛還在和特日格他們拚命廝殺的上千黑衣軍騎士，已經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量殺到了他們的跟前，並在之後還配合著他們對面的敵人，瘋狂的攻擊著他們的側翼。

  “該死的，該死的，特日格這個廢物，他是怎麽搞得，他已經有了一個炮隊和四千人馬了，這個廢物為什麽還會戰敗，該死的，該死的！”見到郭羽他們率領騎兵殺來，因為瀕臨潰敗而變得瘋狂的清格勒也不由這般大罵了起來。

  不過他的罵聲對於此時此刻的戰事顯然毫無幫助，所以在反應過來之後，清格勒也不由忙對著手下的一名傳令兵高吼道：“快，快去太尉大人那，去哪求援。告訴太尉大人，特日格敗了，炮隊也沒了，如果再沒有援軍的支援，那我也就要敗了。所以，快，快給我去！”

  “屬下遵命！”聽到清格勒這樣瘋狂的話，那感覺到局勢不妙的傳令兵在忙這般高吼了一聲之後，便也不由翻身上馬，策馬狂奔向著太不花的方向趕去。

  而直到等他離開之後，清格勒才不由雙手合十暗暗在心中道了幾句佛祖保佑，然後在再度怒吼著，拚命抵抗黑衣軍的進攻。

  ……

  “什麽，特日格他們戰敗了，炮隊也沒了！”當處在中軍大營處的太不花見到那名由清格勒派來的傳令兵後，被傳令兵來帶了消息弄的無比驚恐的他，便也不由這般驚呼道。

  不過萬幸的是，常年的磨練並沒有讓太不花向他的手下那樣變得驚慌失措乃至瘋狂。所以在用力的深呼吸了幾下之後，太不花眼珠一轉，無比用力的咬了咬牙之後，便也不由對著那名傳令兵說道：“你快些回去，給我帶消息給清格勒讓他好好堅守，我會立即派援軍給他的。”

  “屬下遵命！”聽到太不花這樣信誓旦旦的話，那名前來傳令的士卒，也不由平白在心中生出了幾分自信。所以他高唱了一個肥諾之後，也便不由忙策馬返回了清格勒所在的地方。

  而等到這名傳令兵離開之後，太不花在看著身旁那些個目露擔憂之色的下屬將官們，便也不由對著他們安慰打氣道：“我們有三萬兵馬，一場小小的失敗，對於我們來講算不了什麽。”

  “現在黑衣賊也在損失，他們也並非是不可戰勝的。他們和咱們交戰，被咱們的士兵砍上一刀一樣會死掉。所以知道咱們可能堅持下來，並堅持的足夠久，那咱們就一定可以取得最終的勝利的。”

  “只要咱們能戰勝這群黑衣賊，那之後的一切敵人都將再也無法阻止我們。我們一定會取得最終的勝利，而你們和你們的家族，也將可以在勝利之後得到永久的榮耀。畢竟我是天子親口任命的江北行省平章政事，所以當平定江北行省之後，‘世襲罔替，與國同戚’也並非不可能，不是嗎！”

  說實話，現在的不利局勢這些個素來精明的將官們自然也是看的很明白。所有對於勝利，他們已經不再報那麽大的希望了。

  不過當此時聽到太不花說出“世襲罔替，與國同戚”這八個字之後。被這樣的一張超級大餅，砸的有些眩暈的他們，也不由暫時忘記了敵人的可怕，紛紛振臂高呼道：“願為太尉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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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