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奪城之戰（一）

  “噠噠噠噠！！！”巴陵東城門，傳來一陣響亮的馬蹄之聲。而聞聲望去，卻也不由見到兩百余名騎士，在裴松的率領下魚貫入城。

  此時，因為裴松他們剛剛動手殺戮了一百余逃卒的原因。所以這兩百余名騎士望去，便也不禁顯得殺氣騰騰。

  且更加令人恐懼的是，他們胯下鞍馬，都還拴著一顆顆滴著鮮血的頭顱。故兩百余騎士行走間，一個濃烈的血煞氣也不由迎面撲來。其威勢，簡直讓城中余下的守城兵丁膽顫心驚、不敢直視。

  “去，給我將這些個頭顱，都懸在轅門營外。我倒要看看，加上這百余顆頭顱，還有沒有人膽敢做逃卒！”進城後，裴松厲聲身後的屬下們吩咐著。一言一行，都不禁顯得殺氣騰騰。

  之所以如此，卻也是因為。單單就在著三天時間中，裴松和其麾下的督軍，已然斬殺了近四百逃卒了。

  當然，即便是如此。三日功夫下來，巴陵城內外，前前後後陸陸續續的卻也依舊逃走了一千多人。而這其中，甚至就連千戶這一級別的高層將領，都逃了三位。

  呃，當然。這三人自是沒能全部走脫。就比如這最後一名逃走的千戶官張榮，腦袋就已經懸掛在了轅門上了。

  但即便是如此，這三天時間下來，巴陵內外的士氣也依舊跌倒了谷底。現在這個時候，哪怕就算是一個小卒也知道。這般內憂外患之下，他們已經不可能在黑衣軍的進攻下防守住巴陵城了。

  而這個時候，他們這些人之所有還沒有逃跑。除了害怕被裴松這些個對裴長青忠心耿耿的督軍當逃卒殺死之外，便也就是打算和黑衣軍再度對決時，投降黑衣軍。

  雖說黑衣軍前幾日當他們的面殺死了不少的俘虜。但俘虜和降卒那卻是不一樣的。這年頭，為了泄憤從而殺俘的軍隊多了去了。但再怎麽樣，可也極少會有人辦出殺降這種自絕於天下的蠢事。

  所以在和黑衣軍對陣的時候投降，保住一條性命定是不成什麽問題的。

  當然，即便是這樣的想法。在這樣的一個局勢之下，都已經可以算是保守的了。在這麽一個關頭，抱著在和黑衣軍對陣的過程中，從而趁亂殺死裴長青，以裴長青的頭顱來做自己在亂世中改換門庭的籌碼的想法的人，估計也大有人在。

  但此時不算這些的話，因為明日就是黑衣軍定下的期限了。所以此時的巴陵城中，相比於前兩天，表面上的局勢到是安穩了不少。

  所以這般一夜無話，等到一夜就這般過去，時間也到了清晨的時候。

  一夜沒睡的裴松便也不由那冰冷的涼水洗了把臉，然後便也不由率領著麾下那忠誠度極高且有著子弟兵性質的八百余悍卒，簇擁著嶽州路總管裴長青他，來到了巴陵城的城牆之上。

  ……

  巴陵城的城牆，足有十余米高，從這樣高大的城牆上望去。即便就是和巴陵城隔江而望，距離巴陵城足有十余裡遠的黑衣軍營壘，也是可以看清大概的。

  所以當裴長青被侄子和子弟兵們簇擁著來到城牆上時。變得極為憔悴，甚至連兩鬢都已經生出些許白發的裴長青，卻也不由在第一時間，便就注意到了對岸那如同一道黑色潮水般的黑衣軍士卒。

  駕駛著各類的船隻，敲著響亮無比的戰鼓，浩浩蕩蕩的向著他們殺來。

  “賊子來了！”見此，裴長青默然道了一句。原本憔悴的面容也不由因此而變得堅毅。

  “咚咚咚咚！！！！”湖面之上，戰鼓之聲也真可謂是驚天動地。

  而伴著這驚天動地的戰鼓之聲，數以萬計的黑衣軍士卒便也不由高舉著手中的兵器，齊齊怒聲高吼。

  故一時之間，“必勝”之聲，也不禁如九天雷霆一般震耳欲聾。端的也是令人有些聞聲而喪膽的感覺。

  “殺賊！”對此，面色堅毅，已然將生死都置之度外的裴長青自也是絲毫都不敢到畏懼。

  看著距離城池越來越近的黑衣軍，他亦不由亮出了腰間那閃亮的佩劍，扯著嗓子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

  “殺賊！！！”伴著裴長青的怒吼聲，統率著督戰隊的裴松和作為裴長青親衛統領的裴韜以及一眾裴氏子弟兵，自也是齊聲發出了怒吼。

  不過這樣的怒吼聲在這個時候，卻不禁顯得有些悲涼。

  卻是因為在這個時候，願響應裴長青而一起發出怒吼的士卒，不過就聊聊千余人。而更多的士卒在這個時候看著衝殺而來的黑衣軍士卒，卻都是眼珠亂轉、目光幽幽，讓人不知道他們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

  “傳我軍令下去，命趙九他立即率軍進攻。今日，我定要讓這巴陵城，成為我囊中之物！”城外，一艘體積極為巨大的戰船上，張世華他亦抽中了腰間的佩劍，高聲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殺韃！！！”軍令既下，殺聲震天。作為黑衣軍樞密且統率有兩萬兵馬的趙九，自也是在第一時間便下達命令，讓麾下的士卒駕駛著腳下各類戰船，如離弦之箭一般對著巴陵城外僅剩的萬余水師殘兵衝去。

  “轟轟轟！！！”火炮轟鳴之聲也不由再次響起。不過此番卻是為了協助趙九等人破敵。

  “殺！”僅剩的萬余水師殘兵在這個時候亦不由發出了怒吼。連日來發生的諸多事情，雖然讓這些個水師士卒士氣大沮。但他們畢竟跟隨了裴長青不斷地時間了。故也萬不至於一矢未發，便潰敗離散。

  這不，即便在這個時候，頂著黑衣軍猛烈的炮火攻勢，水師官兵中勇武敢戰之輩依舊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兵刃，並拿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黑衣軍戰船。

  “弓弩手，放箭！”兩支船隊越來越近，而等到兩隻船隊相距僅有六十步之遙的時候，如雨般的箭矢便也不由射向了相互射去。

  “嗖嗖嗖嗖！！”箭矢的破空聲異常的響亮。

  而伴著這異常響亮的箭矢聲，也不禁隱隱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一名又一名的士卒中箭倒地，反卻讓雙方的士卒變得更加激動。

  “殺賊！”“殺韃！”雙方士卒各自怒吼著，一場激烈的白刃接舷戰也終於爆發了。

  “殺！！！”李智高聲怒吼著，手持一柄沉重短戟的他。不由在和敵人的戰船剛剛接近的時候，便不由仗甲堅兵利船隻高大的優勢，身先士卒的跳進了水師官兵的一艘三四丈大小的戰船上。

  而戰船之上，自有不少手持長兵刃的槍矛手。所以見他跳來，那些個槍矛手便也不由持著手中的兵刃，對著因為做過僧人而鬢發及短的李智挺刺了過去。

  面對這數杆長矛的挺刺，任憑李智身上的板甲再怎麽堅固，也決然是不敢硬抗的。

  所以在這個時候，李智也忙不由來了一個驢打滾，使得本人在躲過挺刺來的數杆長矛的同時，也持著手中的短戟斬斷了敵人的小腿。

  “啊！！！”小腿直接被短戟斬斷，那槍矛手發出一聲非人般慘叫的同時，自也不由栽倒在地，痛的在地上扭曲。

  不過這個時候卻是沒有人有功夫理會他，只是因為這個關頭，李智已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並趁著另一名士卒因此而發愣的時候，一戟擊碎了那人的頭顱。

  “砰！”伴著一聲悶響，紅白之物也不由飛濺而出。

  而當血漿猛的噴濺到李智的臉上時，也不由使得原本就生的有些醜陋的李智變得越發猙獰可怖。

  “殺！”眨眼間連斬兩人，自是讓周遭的那些個水師士卒驚懼非常。

  故而當看到李智怒吼一聲再度向前衝殺來的時候，膽寒之下，這些個水師官兵們便也不由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衝啊！！”而見此一幕，緊跟著李智他一同跳過來的一眾悍卒，心中自然也是倍受鼓舞。因而這些人在兩隻腳接觸到甲板的時候。一個個便也不由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嘶吼著衝殺了過去。

  “砰~噗~”兵刃相交，鮮血噴濺。這艘三四丈大小的中型戰船上，瞬間便就成為了一處修羅地獄。

  鮮血橫流，斷肢橫飛。這一幕，膽小之人若是望上一眼，定也是要被驚昏嚇到的。

  但像這樣可怕的一幕，在這個時候卻也是處處可見。水師官兵的戰船上也好，黑衣軍的戰船上也罷，此時也都盡皆陷入了一片混戰。

  “弓弩手上前，給我射擊！火炮手，開炮！給我殺，殺光這群二韃子！！！”一聲聲諸如此類的怒吼不時的在黑衣軍中響起。

  而在這樣的怒吼聲下，手持神臂弩的弓弩手和操控著火炮的黑衣軍火炮手，也不由借助著優良的裝備無比，將水師官兵組織起來的反攻一次次擊潰。

  且再加上黑衣軍的兵力也要比水師官兵們多。所以此時從全局上來看，嶽州路一方的水師官兵們已然是落入了下風了。不過即便是如此，水師官兵一方倒也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這不，此時從巴陵城那高高的城牆上向下望去。便也就可以見到，在水師官兵的右翼，一艘龐大的多槳戰船和三艘中型的突擊戰船，正對著黑衣軍的陣線，發起了悍不畏死般的進攻。

  “殺賊！”一個身材高大的官兵千戶不顧傷痛，再次發出了一聲怒吼。

  而伴著這聲怒吼，一名何其對戰的黑衣軍士卒也不由慘叫著倒在了血泊之中。

  “死吧！”黑衣軍士卒倒下，這千戶官自也不會放過這樣的良機。故一聲虎吼，便也不由將那士卒的頭顱砍下。

  “哈哈哈哈，黑衣賊，不過如此！”拎著那黑衣軍士卒的頭顱，這千戶官也不由咧著嘴發出了一陣獰笑。而見他這般，對面那數名黑衣軍士卒竟也不由被其嚇得後退連連。

  卻是在這段時間之中，這名尚不知性命的官兵千戶官，已然連斬了五名黑衣軍悍卒了。而且在這之中，還包括率領著他們這支跳蕩隊的百戶官。

  “哈哈，也不過就是一群無膽之輩罷了。將士們，給我殺，讓黑衣賊也嘗嘗咱們嶽州男兒的厲害！”千戶於賀揮著手中的戰刀，一指對面的對面那些因為懼怕而不敢上前的黑衣軍士卒，也不由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殺賊！！！”有道是將乃兵之膽。這千戶於賀這般勇武，而黑衣軍的百戶官卻有喪生。士氣這般一升一減之下。這多槳戰船上的幾十名黑衣軍跳蕩隊，也不禁像是被趕鴨子一般，被水師官兵們趕殺下船。

  “救命！救命！”被人趕下船隻，黑衣軍士卒一邊忙脫身上的甲胄，一邊也不由大勝呼救。

  不過在這個時候，周圍的同袍卻顯然也無法將他們救下了。因為在這個時候，那多槳戰船上的弓弩手竟是如打落水狗一般，將落水的黑衣軍士卒徹底射殺。

  “該死，這些二韃子，必死之人，竟然還敢負隅頑抗！實在該死，實在該死！來啊，給我圍殺此獠，圍殺此獠！”同樣也是在一艘多槳戰船上，曾經的松滋豪傑現在的黑衣軍千戶官范中，看著自家的這些個子弟兵們竟被水師官兵這般殺戮，自也是怒氣衝天。

  而在憤怒之下，范中自也不由調集了更多的兵馬，準備圍殺那名叫於賀的水師千戶官。

  “弓弩手，放箭！”面對圍殺，於賀此時到時顯得不慌不忙。渾身浴血，本人也受了傷的他，一邊指揮著兵馬反擊，一邊也不禁拿眼緊緊的盯住了范中的船隻。

  “嗖嗖嗖！！！”在千戶官於賀的指揮之下，一時間水師戰船上也不禁箭矢如雨，之將一艘想要靠近的黑衣軍戰船逼退。

  而在這般情況下，這艘戰船一退，卻也不由徹底暴露除了千戶范中所在的戰船。

  因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千戶於賀眼中精光一閃，便也不由揮刀指揮著戰船衝向了范中他們。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