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弓箭大磨盤

  巴力扎（噶爾·讚聶多布大相是其姑父）被殺的消息陸續在第二天的中午傳到大非川石堡。

  只是消息亂七八糟，有說是唐軍殺來的，另外的則反駁說根本不是，沒見過唐軍的旗幟展開過。

  石堡是一座較大的堡寨，靠山而建，其建築皆平頂，依地勢高低成階梯形，主要負責起支援鄯州方向的吐蕃主力，把軍資源源不斷地送去。

  石堡之主布爾加音其皮膚較白，體形瘦削，為人生性殘暴，手下動輒挨咎，鞭打手下乃是常事，處死奴隸家常便飯。

  聽聞巴力扎之事，乃大相的親戚，布爾加音不敢怠慢，他也不管對方是何方神聖，立遣部將沙喜巴率帳兵三百精騎前往。

  巴力扎窩囊廢，三千人打不過別人，布爾加音卻認為自家三百人已經很夠用了
  他這麽認為不要緊，問題是沙喜巴同樣輕敵，他身體粗矮，體格健壯，善於騎射，曾於去年參戰打過唐軍，聲稱唐軍全軍覆沒有他的一份功勞。

  接受了命令之之後，沙喜巴急不可待地率帳兵三百騎於當天下午就出發。

  而布爾加音則帶了五百帳兵精騎緩緩而行，再四遣傳令兵，持他的金箭（吐蕃貴人調兵之用）到各個部族征兵。

  吐蕃人全民皆兵，盡起各部族勇士，讓他們作炮灰，乃是上策。

  ……

  沙喜巴一騎雙馬，來回輪換，行進速度頗快。

  他們先到達了出事的營地後再前鋒於起兵後的第三天上午與唐軍斥侯接戰！

  五個唐軍騎兵見十位吐蕃騎兵追來，打馬衝前齊射一輪羽箭，然後轉身，射了就跑！
  結果三位吐蕃騎兵墜地，一死二傷，而吐蕃人的反擊沒中一個唐軍

  “狗崽子，逃得挺快的啊！”

  箭枝撥出來，轉呈沙喜巴，他看過後就說是唐軍！
  “走，把所有的唐軍一網打盡！”沙喜巴興奮地道。

  部下轟然應諾，馬蹄動地，如一股濁流直撲唐軍本隊。

  越過一座山崗，見到了唐軍大隊上千人馬，不少人呐。

  再往向前，也有上千！
  極目遠望，還是有上千！

  “好，人越多，殺得越快！”沙喜巴根本不懼一比十的比例，下令衝鋒。

  他並沒有頭腦發瘋，給每個騎兵的命令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能夠衝鋒衝跨唐軍那就打唄，要是唐軍不好惹，就執行第二套方案：纏著唐軍，等後面大隊上來，再聚而殲之。

  吐蕃騎兵先是小跑著從三裡外行進，進抵到唐軍一裡附近時，吹起號角，呐喊連聲，催馬向著大隊唐軍發動衝鋒！

  大地顫動，青青大地飛快後退，要說到這地方真夠肥沃，青草密集，上千隻馬蹄踩過去居然不起塵埃，沒有灰塵帶起的那種壯觀。

  唐軍退了！
  上千人馬慌慌張張，一路逃開，每個人都在鞭馬，拚命逃跑！

  此時雙方在望，沙喜巴望向他們就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逃：無甲、弱弓、差刀和劣馬！
  對比之下，吐蕃人連人帶馬騎兵護具盡數在身，人多半還是鐵甲，馬也穿甲，只露出人馬各一雙眼睛！
  曾幾何時，唐軍憑借著精良的兵器和裝甲欺負遊牧民族，現在卻這麽落魄了。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

  吐蕃人銜尾追殺，有唐軍墜馬，立即給追上來的吐蕃人踩成肉泥！
  開糊後的吐蕃人更加興奮，不知不覺中，他們追殺著唐軍的後軍跑過了三裡地，露出了側邊唐軍中軍。

  “嗖嗖嗖！”

  三隻穿雲箭發出怪嘯，飛到天上。

  這是衝鋒的信號，唐軍中軍大隊駛出，側擊吐蕃人。

  沙喜巴經驗豐富，一看這批唐軍就知道已軍要糟糕了。

  出擊唐軍裝備與先前唐軍大相徑庭，與吐蕃人相差無幾，而且他們是河西馬！

  沙喜巴馬背上長大，一眼看出是河西馬，因為它們比吐蕃馬更高，腿更長，以他愛馬的話來說是更漂亮。

  河西馬與吐蕃馬相比，河西馬短距衝刺速度快，長途比不上吐蕃馬，而且河西馬必須有精飼料的補充（喂豆粕之類的東西），沒有的話就會掉膘，不象吐蕃馬這麽好養。

  唐軍大隊擁出，至少有六百騎之多！
  逃？
  在目前狀況下，吐蕃人已經馬力損耗，逃不過以逸待勞的河西馬。

  那就只能拚了！

  “轉向，轉向！”沙喜巴大聲呼喊，他身邊的軍旗依令揚起，迎風招展。

  吐蕃帳兵不愧是一等一的強軍，緊緊跟隨軍旗，在很短時間內完成了轉向，迎擊唐軍中軍。

  雙方迅速接近，理所當然地，弓箭箭才是騎戰中最先被使用的武器。

  大家幾乎同時舉起了手上的弓箭。

  不，也有人“偷跑”，衝在前面的馮小寶、唐甜和大叔博爾扎首先放箭！
  三箭飛出，衝前的三騎吐蕃人落馬。

  這時才一片弓弦聲響起，大家齊齊放箭。

  唐軍沒能在弓箭上佔據什麽優勢，因為他們面對的是吐蕃精銳部隊，他們手中的弓箭甚至比唐軍更為精良。

  箭矢在空中交錯而過，然後帶著銳利的風聲落下，光影閃動，先是烏光，再就是血光。

  “噗噗噗……”恐怖的入肉聲中，不斷有人叫著栽落下馬，戰馬哀鳴著翻滾在地，悶響聲連連。

  唐軍前隊轉向，不與吐蕃人近戰，以類似T字形的橫條一路發射弓箭。

  這不算什麽，吐蕃人只要追殺他們，唐軍頂多回馬射來殺傷吐蕃人。

  而吐蕃人衝前，有向前的動能加速，勝過回馬箭。

  問題是唐軍還有另外一個三百人隊，也跟著出動，又來一次側擊！
  匆忙之間，吐蕃人來不及第二次轉向和分兵，結結實實地迎接了一波箭枝的洗禮。

  兩支唐軍保持隊形，在草原上奔馳旋轉，一路射殺吐蕃人，有時遇到零散的吐蕃人擋路則徑直撞上去，馬匹撞在一起，人仰馬翻根本不顧。

  “弓箭大磨盤！”

  馮小寶軍隊戰陣沒歷多久，唯一長處是弓箭，也曾經在馬刀上試過手，打打半牧半兵的部族可以，但要與精銳的吐蕃帳兵拚馬刀，省省吧。

  保不準人家一刀一個，跺掉唐軍不在話下。

  因此他們只是射箭，拚命的射箭，不管敵人想與我們PK也好，還是比射箭也好，我就一招鮮吃遍天。

  仗著馬好，純屬人多欺負人少，六百人打三百人，咱就是這樣不要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