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撕城（上）

  就如諸葛亮布置的一般，魏延率領重甲步兵很快便挺進到了永安城東門三裡之外，大軍列好陣容後，便開始構築工事，黃忠則率領著五千步槍手頂在了前沿，趙雲的兩萬胡騎則不斷的在兩翼遊動。

  如此規模的布置下，敵方想要突襲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城內的守軍似乎也覺得不可能，所以乾脆選擇了靜默，城頭之上也僅僅是飄蕩了十幾面軍旗，卻看不見過多的士兵。

  等到魏延構築完了工事，火炮營的大炮也被拖了上來，簡單的裝配後，第一枚炮彈準確的擊中了永安的東城門，掀起的濃煙瞬間遮蓋住了城樓，當硝煙散盡後，城門上已經留下了一團巨大的黑影。

  袁雲看到這裡，才有些驚訝，道：“對方這城門造的倒是堅固，不知道是何等材料。”

  諸葛亮聞言緩緩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然後回道：“應該是鐵木，這種木材堅固異常，而且十分耐火，乃是蜀地的特產，只是不想敵人竟然可以將之用做城門，這代價可是夠大的。”

  龐統接話道：“如今劉備在蜀中簡直就是窮兵黷武，一切都以軍事為前提，所以這種鐵木出現在這裡不足為慮，後面我們一旦進入益州蜀地，恐怕每座城池都會是如此設置。”

  “著炮兵轟擊城牆，既然城門如此堅固，我們就選擇其他位置好了，不信對方連城牆也用了鐵木。”袁雲下達命令時，再次用望遠鏡看向了那些城牆。

  這些城牆此刻看著也顯得十分怪異，因為並不是很高，甚至可以說是被人為的變矮了，離著地面不過四五米，這種高度連一些村鎮的防護牆都不如。

  不過對方在消減了城牆的高度後，卻在城牆之前挖出了一道巨大的壕溝，只看那寬度就可以猜到，這是專門針對火藥軍的大炮而設，因為即便投入再多的炮彈，也不可能將這道壕溝填平了，而低矮的城牆則可以最大限度的防禦，被炮彈轟炸後塌方的可能。

  火炮營在接到新的命令後，立刻開始選擇了一段城牆重點轟炸，但是效率卻並不是很高，畢竟在之前被偷襲後，能用的火炮數量只有二十門不到，而現在的火炮技術也大不如後世，每次發射一枚炮彈後，就需要做很多準備工作。

  如此轟炸的時間自然變的十分漫長，當那截城牆終於轟然倒塌的時候，天色也開始逐漸變暗了，諸葛亮這個時候立刻下達了回營的命令，於是火炮營先行撤出，接著就是魏延和黃忠的部隊，趙雲則繼續帶著胡騎在外圍遊走。

  一夜無事，當第二日黎明來到時，火藥軍就如昨日一般，繼續著相同的工作，只是一夜的功夫，敵軍已經將倒塌的城牆做了填補，斷牆也再次矗立了起來。

  而火藥軍昨日在陣前修建的工事，也被敵方連夜拆除，今日就必須再次建造一番。

  如此你來我往的交鋒了幾日，永安的城牆已經不夠看了，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對方即便做了修補，此刻看著也十分殘破，高度更是降到了接近三米，這樣的城牆基本沒什麽防禦的能力了，唯一的好處就是依然可以比攻城軍高一些，所以在攻擊的選擇上也會多一些。

  龐統看完了那些殘破的城牆後，只是歎了口氣，道：“如此實在太過浪費時間，我們應該連夜攻擊，雖然夜晚視野受阻，多少會有一些危險，但是我們勝在火力強大，敵人想要夜襲，必然會付出極大代價。”

  諸葛亮聽龐統如此說，也點了點頭，道：“亮確實有些小心了，既然對方一直龜縮不出，我們就連夜轟炸好了，只是這次的前陣防禦工事，必須修築的堅固些才可。”

  諸葛亮說話的同時，已經開始命令將作營去采伐巨木，然後在前陣修築起了工事，鋼絲網、土牆、拒馬陣、外圍木樁牆一樣不缺，甚至修的比大營內還要堅固些。

  這些工事修建完畢時，天色再次來到傍晚，魏延接到的命令是徹夜無眠，第一夜必須謹小慎微，務必保證火炮營的安全。

  黃忠接到的命令則是睡覺時，步槍也必須上堂，士兵全副武裝，做好隨時戰鬥增援的準備。

  趙雲就相對輕松一些，他依然保持在外圍遊走，防范一切敵方快速部隊的傾入。

  天色全部暗下來後，敵方還是采取了偷襲前陣工事的行動，不過受到的卻是步槍營的一片子彈洗禮，在死傷了一千多人後，大隊才迅速撤回了城內。

  而從這一天開始，火炮營的炮聲就再也沒有斷過，對方的城牆也變的越來越殘破，到了最後守軍直接放棄了修補，只是將巨大的石塊堆砌起來，看著是個掩體就算完工了。

  更讓人奇怪的是，敵人在搶修時對於倒塌城牆的地基更加在意，大部分人力都用在了夯實這些地基的上面。

  如此轟炸了三日，當一切都成為常態的時候，袁雲也習慣了下來，半夜那些火炮聲幾乎再不能影響他的睡眠，這日傍晚才過，袁雲洗漱完畢就在小六的伺候下準備睡覺。

  可是他才坐在床榻之上，耳內就突然傳來了一陣莫名的聲響，這個聲音顯得十分怪異，由遠至近，而且時斷時續，勉強可以判斷出，這些聲響范圍極廣，而且規模浩大。

  等到袁雲出到營帳之外時，已經看見了諸葛亮和龐統，二人也是一臉的迷惑，三人就這麽站在營地之內，安靜的聽這遠處傳來的響動。

  不多時，諸葛亮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於是立刻下令道：“立刻讓前陣的士兵撤回，難以帶走的火炮原地丟棄，滯留的炮彈就地銷毀。”

  傳令兵見軍師如此慌張，於是飛馬就奔馳了出去，不多時黃忠與魏延就接到了命令，於是立刻開始回撤，那些火炮則原地丟棄，炮彈也被集中起來，只是在要點火銷毀時，一些火炮營的士卒終究有些下不了手。

  於是就這麽耽誤了好些時間，當第一批人手撤出時，這些火炮營的士卒依然在猶豫之中，可是他們的猶豫沒有持續太久，等到他們終於弄明白為何要突然撤走時，已經根本來不及逃跑了。

  永安郡的守軍竟然掘開了長江的江道，然後引大水向著這邊傾瀉而來，如此滔天的巨浪襲來時，那些還來不及撤走的火炮營士卒，瞬間就被抹在了水面之下。

  這場意外的洪水十分猛烈，永安城因為地處高地，所以被影響的並不大，但也被大水淹到了城牆的一米多處，而地勢偏低的火藥軍前陣則沒有如此好的運氣，整座陣地瞬間的功夫就變成了一片汪洋，在大水過去以後，這裡機會被夷為平地，只有一些地基的痕跡還可以淺淺看見。

  到了第二日早間，袁雲眉頭緊皺，這次出征可以說是連連中招，之前不僅損失了幾乎所有汽油，現在火炮營也幾乎全軍覆滅，大炮更是全部損失。

  看著統計回來的數據，火炮營一千多人，如今只剩下不到百人，可謂是火藥軍成軍一來，最嚴重的一場災難。

  再次用望遠鏡看向永安城牆時，袁雲不由苦笑一聲，對身邊的諸葛亮道：“難怪對方就算被炸得再狠，也要將那些炸毀的城牆地基修補起來，即便是修建的十分難看，但也算是阻擋住了大水侵入城市，看來他們早就做好了水淹三軍的打算。

  之前要不是孔明謹慎，選擇在這處高地扎下大營，我們恐怕一次性就會被湧來的洪水給帶走，現在想來我還有些後怕的感覺，對方看來這次是有聰明人存在啊。”

  諸葛亮微微點頭，臉上卻掛滿了笑意，不僅是他如此，龐統也是一臉亢奮，兩人都是一副很期待的模樣。

  看著二人如此，袁雲也呵呵一笑，接道：“你們看來總算是碰到了一些對手，那後面就由你們來解決這個煩惱好了。”

  諸葛亮微微拱手，答了一聲善，這才說道：“這次水攻看似極為簡單的謀劃，卻涉及到非常多的細節安排，不管是時間的掌握，還是執行能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而亮早就聽聞蜀中之地有蔣琬、馬良等智者，這次看來真是對上了。”

  袁雲聽諸葛亮說完，再次苦笑一聲，然後戲言道：“對方的謀士這般厲害，孔明與士元是不是也該找回些場子，比如也來個什麽火攻啊，水攻之類的，咱們也不費一兵一卒，然後看著敵人抱頭鼠竄。”

  袁雲說者無心，諸葛亮與龐統卻聽者有意，兩人瞬間互看一眼，諸葛亮這才搖了搖羽扇，道：“既然主公說到水攻，那我們就以牙還牙，也用這個辦法還給對方一招好了。”

  龐統也馬上接道：“對方掘開了江道，這會大水已經淹過一道，要是再有場大水衝擊而來，那些已經被火炮炸過的城牆，恐怕就再不會這麽牢固了。”

  袁雲這會也明白了過來，於是呵呵一笑，道：“只是永安城乃在高處，即便大水湧來，也最多是讓他們被稍微洗涮一下，造成不了多少傷害，我覺得我們應該在大水衝下後，順流放些別的東西助陣才好。”

  諸葛亮與龐統聞言立刻稱善，袁雲所說的助陣之物，自然是剩下的一些汽油，還有用木桶包裝的炸藥包之類，這些東西要是順流飄到了永安城邊，那後果不用想也可以猜到有多慘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