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攻城
  曹仁就好像商量好的一般，一大早就準備抽調火藥軍去許都西面布防，理由就是李榷有大軍正在潼關集結。

  曹昂對此早有準備，將火藥軍集結好了以後，立刻領軍出征，只是出發的時間確定在中午時分，等到了下午以後，他則將軍隊全部駐扎在了一片密林中，只等傍晚再黑些便會潛回新城之內，至於曹仁派來的監軍，隊伍一出發就被控制了起來。

  這次攻擊新城的事情，基本都是曹仁在一意孤行，所以並未告知任何人，包括司馬懿在內。

  如果司馬懿知道曹仁的決定，肯定會出言警告，畢竟袁雲早已察覺了他們的攻城意圖，如今要說他沒有防備，打死他司馬懿也不信。

  奈何曹仁太過武斷，加之也多少聽聞了自己家鬧鬼就是袁雲所為，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所以他便準備把脾氣發泄在那座新城上。

  如今外面招攬的流民逃兵竟然意外的增加到了五千之數，這些人即便沒什麽戰術，但是一座空城焉能是對手？

  當曹昂重新潛回新城時，張遼已經把這裡布置的滴水不漏，一千多火藥軍分別把守在了四面城牆之上，一應火器也全部準備齊全。

  一切都準備妥當後，張遼只是不明白袁雲為何在城外的樹林內，挖了那麽多坑道，如果說是防禦工事，那也該挖在城牆附近才對，結果離著城牆足足有幾百步的距離，這些坑道幾乎將新城全部圍住。

  此刻，袁雲坐在城牆的牆垛上，看著冬日難得的晴空，滿天的星辰閃耀的十分壯觀，不由發起了怔來。

  “大雪都還未融化，這種時候攻城十分不智。”張遼突然說了一句。

  袁雲聞言收回了看著天空的眼神，然後掃了眼城牆外圍，那裡本來是一片密集的樹林，因為建造新城，這片樹林被砍伐的只剩下最外圍一圈，這麽看著十分的醜陋，人類的發展果然是伴隨著大自然的破壞，這幾乎是無解的事情。

  “這幫人估計就不是來攻城的，想著城內的細作會給他們打開城門，所以全當了是來燒殺劫掠，哪管是什麽天氣。”袁雲說完看向了一邊的曹昂。

  曹昂此刻精神亢奮，似乎他才是最期望攻城的那人，巴不得現在這座新城的城牆之下就布滿敵人，好給他測試那些新出的火藥彈，如今這些火藥彈中已經參雜了很多磷片，一旦火藥彈炸開，這些磷片燃燒的能力隻可用恐怖來形容。

  “曹昂大哥，不能把敵人都殺光，我還要留著他們乾活呢。”袁雲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句，免得曹昂殺紅了眼，將這些勞力殺得不剩幾個，那自己就白折騰這麽久了。

  曹昂點了點頭，笑道：“知道知道，咱們故意不增加新城的防禦，就是為了吸引這些人攻來，他們可是幫我們把周邊散落的流民和逃兵都收攏了，從此以後，我們領地內應該會更加的安穩，至於將這些活著的勞力，那自然是不能浪費的。”

  袁雲搓著手苦笑道：“這可沒少花力氣，我可是派出去好多人幫著他們收攏這些人，所以絕對不能浪費了。”

  一側的張遼一怔，疑惑道：“這些敵人是袁侯派人收攏的？”

  袁雲還未答話，曹昂已經接道：“自然是這樣，要不他們哪裡可能幾個月就弄出五千大軍來。”

  張遼聞言隻感覺背脊有些發涼，袁雲這個十幾歲的少年人怎麽可能如此的老謀深算？這麽想著倒覺得之前把這個袁侯定義成二百五有些偏頗，以後還是要謹慎些面對才是。

  “斥候來報！城東五裡發現敵人，幾乎全軍都集結在了一地，正向我們這裡攻來。”

  看著通訊兵報告完後離開城牆的身影，張遼沉思片刻，然後說道：“敵軍估計是準備集中全部人馬隻攻一面，希望可以一擊而破，要不是我們事先將城內的密探全部抓獲，一旦城門被他們打開，搞不好我們真的會被破城。”

  袁雲看了眼城外夜色中的樹林，然後對著張遼問道：“我們是不是該把其他幾處城牆上的火藥軍，都安排到這邊來？”

  張遼搖頭道：“剛才袁侯隻說要擊垮他們攻城的欲望，既然不是殲滅戰，那這東牆上的四百人足矣應付了。”

  袁雲再看一眼城牆下的空曠，於是小心的接道：“咱們四百人對付五千人，是不是有些托大？”

  張遼回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幫世子訓練這些火藥軍，對於火器的了解已經頗為全面，這些火器在城牆上對付敵人不敢說以一當百，但是一個人對付二三十人絕對不是問題，而且火藥軍盔甲堅韌，幾乎不懼羽箭，手中火器又是大殺器，五千人而已，遼敢以人頭擔保，他們絕對沒一人能爬上城牆。”

  袁雲聽張遼如此說，也就放下了心來，人家可是千古名將，自己對於守城戰術什麽的，根本就是狗屁不通，自然是聽專業人士的。

  張遼在看了眼城外的地形，然後又對著曹昂拱手道：“世子，我們應該把其他三面城牆的守軍散播出去，等到這些人開始攻打城牆，我們便可以從兩麵包抄，一舉拿下所有人。”

  曹昂點了點頭，道：“既然守城的事情都交於了張將軍，你盡管調配就是，完全可以當了我不存在。”

  張遼臉現感激，立刻吩咐了隨從去安排，他則走去一邊，再次檢查了一遍城牆上堆放的火器。

  袁雲此刻心中稍安，就看見曹昂正對著自己投來鄙夷的眼神，頓時有些不悅，媽的，老子就是膽小怎麽了？我是文明人，可不像你們這群廝殺漢，更何況老子家裡馬上就要有兩個老婆了，不保著小命怎成？

  不多時，只見城牆外的樹林內，突然燃起了火把，從城牆上望去就是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分布在樹林邊緣，只看火把的數量確實非常震人心魄。

  本來袁雲以為他們會在攻城前，準備製造攻城的器具，誰知這幫人根本就沒這個打算，而是直接奔著東城門殺了過來，估計都對那些新城的內應十分自信，想著只要由東門衝入，然後大肆的搶奪燒殺一番就算了事，完全就是土匪的作風。

  五千多火把就這麽在空地上好像火蛇一般突入，隊伍前後足足拉開了有一裡地，瞬間的功夫，東城門前的雪地就被無數火把照的通亮，人也黑壓壓的擠成了一團。

  看到如此混亂的場面，張遼露出一個輕蔑的神情，指著一群烏合之眾道：“我還是高估了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章法，完全就是一群匪盜，這哪裡是攻城的樣子？”

  第一個衝到東門附近的敵人突然愣住了，因為這裡的城門緊閉，完全沒有之前說好的內應一回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們這一路衝過來，可沒有攜帶任何攻城器具，靠肉手肉腳怎麽可能登上這些高大的城牆？
  在這名士兵愣神的時候，他身後不斷有新的人馬衝到，大家都是一陣恍惚，不知道怎麽好了，說好的大開城門的內應呢？

  於是東城門前人數越來越多，大家都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之前那些隊伍裡的隊正們，似乎感覺到有一絲不妙，他們仔細觀察了一圈現場，終於做出了決定，逃！
  在這些隊正好不容易擠出隊伍，然後緩慢的想著黑夜中逃走的同時，他們身後則緊緊跟隨著一到兩人，這些跟隨的人身法相當迅捷，一看就是高手。

  “弓弩準備！”

  “放！”

  城牆頂突然傳來一陣呼喝，瞬間一片弩箭就密集的傾瀉了下來，最前排的一些敵人刹那倒地大半，這下所有人都開始慌亂起來，剩下的幾名隊正不停大呼，才勉強壓住了浮躁的人群。

  “火藥彈準備！”

  “投擲！”

  隨著城牆頂端再次傳來的幾聲呼喝，這群烏合之眾的身周四處，便開始傳來恐怖的巨響，還有各種火光炸裂開來？
  到此，這群聚集在東門外的敵人又開始慌張了，你擠我，我擠你的亂做一團，這次即便是那些隊正拚命大喊，也再沒人搭理了。

  前排的人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麽，於是開始拚命的往後逃跑，那些被火藥彈炸爛的身軀散落到四處都是，不害怕就是假的。

  這下五千多人徹底沒了章法，前排的在拚命的後撤，後面的人則不明所以的想要往前趕，甚至還對那些火光充滿了好奇。

  爆炸的聲音越來越多，但是並不密集，只是東一陣西一陣的不斷有響聲傳來，其實對守城的軍士來說，今晚這仗打的很是憋屈。

  因為不能殺傷太多，所以扔火藥彈都要往人群分散的地方扔，恐嚇大過殺傷，有些扔得不夠準的，一下炸死一堆人，立刻就會聽到張遼的一聲大罵，所以守軍們人人憋著一肚子氣，哪有打仗是這麽打的？
  即便如此，城下的敵人也已經無力回天了，前後隊伍大亂，因為互相踐踏而死亡的人數，反是比弓弩和火藥彈殺死的人數還多。

  再過片刻，東城牆兩側終於出現了一群火藥軍的兄弟，他們也如城牆上的守軍一般，十分小心的控制著手裡的弓弩和火藥彈，盡量往人少的地方發射，只是一路像驅趕牲口一般的把敵人往一處趕。

  這時，敵方的後軍終於明白了怎麽回事，於是也放開了腿子準備逃跑，而兩側的火藥軍還未形成包圍圈，只能看著一群群百多人的隊伍在不斷的逃出。

  這些逃跑的敵人已經知道了今晚是中了圈套，所以逃跑起來更是賣命，甚至連手裡的武器也扔了，只希望可以負重輕些，跑得再快些。

  當兩千多人終於重新衝回到那片密林邊緣時，人人都洋溢起了一臉的僥幸，只要穿過樹林，那基本就算逃命成功了，接著只要各自逃竄，然後繼續去做自己的流民或是逃兵，日子最多是恢復到從前一樣，只要活著就比什麽都好。

  但是，當這群人才來到樹林邊緣，立刻刹住了腳步，因為樹林內突然開始四處爆出火焰，瞬息的功夫，大火就將整座密林引燃，大火竄起足有幾丈之高，成為了一個比新城城牆更加無法跨越的存在。

  兩側的火藥軍終於匯合了，包圍網也徹底成型，逃跑的退路有火牆，背後有高大的城牆，想要逃出生天，就只能頂著那些弩箭和火藥彈衝鋒，這樣做的話，還不如向著火牆裡衝，也許還多些希望。

  “棄械不殺！投降不殺！”突然，火藥軍開始邊推進邊呐喊起來。

  這下所有敵人在看不見生路的情況下，都紛紛選擇了投降，他們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被組織起來也不過是混口飽飯，拚命根本就不是他們的選擇。

  袁雲在城牆上看到這一幕，就不願再多待了，他甚至有些失望，本來還想著，能看到像當初許都被劉表攻擊時的壯觀場面，結果就是放了幾個炮仗，然後黑壓壓的一群人就全部匍匐在地，雙手雙腳伸開，擺出一副完全不抵抗的王八模樣。

  無趣！

  總結完，袁雲已經來到了城牆邊緣，頭也不回的就準備跟著小六閃人，卻在這時被曹昂叫住。

  只聽曹昂疑惑的問道：“雲弟，你在樹林那邊挖了那麽多坑道，難道就是為了引起密林間的大火？你那些坑道用了什麽東西引火，這種被大雪覆蓋的林子竟然也能給你點燃，可不可以說來聽聽？”

  袁雲臉皮子抽搐了下，知道關於汽油這種法寶是留不住了，不過本來就是打算獻給曹昂的，只是現在讓他提前知道罷了，唯一希望就是曹昂不要像對待火藥一般，對汽油也十分癡迷，這東西可比火藥危險更多。

  暗歎一聲，袁雲答道：“等收拾了這幫流民逃兵，我會把製造那些火油的方子告訴你，這種火油可不像之前你們用的，水是無法澆滅的。”

  曹昂一怔，轉瞬就苦笑道：“董畢的宅子果然是你燒的！”

  袁雲一拍大腿，媽的，怎麽把這一茬給忘記了，倒霉催的，這下曹昂是徹底抓住自己的把柄了，不過算了，這貨一直就是自己的擋箭牌，應該不會為難自己。

  想完，袁雲趕緊一拱手，然後溜下了城牆。

  到了城下，袁雲才對著身邊的小六問道：“石沉已經出城了吧？”

  小六答道：“已經出去了，我們自己的兄弟必須有人照應，而且按主公的吩咐，這次咱們要把那些潛伏的人全部抓出來，等石沉哥把人押回來，我們就可以用那個不讓人睡覺的法子審問，保證他們三四天就會招供。”

  袁雲點點頭，這法子自然很管用，之前那個叫妖嬈的女子，已經供出了全部，原來派她們來綁架自己的是個叫閻圃的神棍。

  至於綁架自己的原因，竟然是認為他袁雲是什麽道門的護法天人，媽的，五鬥米道騙騙純善的漢中百姓也就是了，竟然騙到老子這裡來了。

  等有時間就去把他們滅了，如今的社會已經很封建了，再弄得這麽迷信，還給不給人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