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由於織田市和李維的那場鬧劇，戰爭推遲了十分鍾。

  九點四十分，第一聲炮響才響了起來。

  幾乎同一時刻，織田軍也以炮聲還擊——據李維的情報，織田軍上上下下，也只有一門所謂的大筒。也就是傳說中的六磅炮。不過現在反正是實心彈的時代，也不需要泥地有什麽“反彈效應”。

  不過……李維可不一樣哦。

  九點四十分，兩軍正式開戰後，李維帶著一共九十六門各口徑火炮。雖然從新華城剛剛出發的時候是一百零三門，不過到這裡之後……號稱怪獸炮的四十八磅炮，三門已經在駿府城就趴了窩，剩下的四門，在路上損毀或者馬車毀壞，在幾十裡外。

  不過，這並沒有什麽關系，在一場決定勝負的大戰裡，如果需要，多一百人就可以提前結束戰鬥。如果不需要，多幾萬人死亡，也是毫無意義的。

  日本書記李明確記載了這一幕：九點四十分，九十六門火炮一起開炮！目標只有一個，就是織田信長的本陣。

  沒錯，目標只有一個，織田信長的本陣——如果織田信長就這麽死了的話，那毫不客氣的說，這場合戰就不用再打了。

  可惜的是，人家運氣不錯。

  九十六發炮彈，劃著九十六道拋物，在震耳欲聾的紅名聲中，衝向織田信長的本陣——不過，由於霧氣並沒有完全散盡，所以對敵軍本陣判定的並不是很確切，再加上……織田信長的本陣具體位置在哪兒本來就不清楚，這近百發炮彈，並沒有多少真的落入了指定的織田信長本陣。更加沒有直接炸死織田信長——否則，歷史就沒意思了。

  但是！這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卻是打開了一個時代，並且結束了一個時代！作為一個遠東的大名，也就是領主而已，竟然擁有如此之多的火炮，並且集中運用在了合戰之中！這種史無前例的先河，也被一旁的歐洲畫師記錄了下來。

  對不起了，法蘭西第一帝國的皇帝陛下——早拿破侖三百年，李維運用了擊中火力優勢的覆蓋火力理論。

  同時，這也結束了一個時代——不同於小田原城下的喧囂，這是一場幾乎實力均等，甚至對方比自己強大的野戰！這炮響，卻令織田聯軍膽寒！
  就如遠古洪荒巨獸在怒吼一般，那火炮吐著火球，帶著刺鼻的硫磺味道，飛向了自己——落入人群中的炮彈有三十余枚，但是卻造成了數千人的恐慌！沒錯，他們都是近畿豪族，或者織田家的附屬軍隊，甚至是嫡系不對。但是，這並不代表了他們在熟悉了鐵炮，甚至還沒有熟悉鐵炮的同時，能夠適應這樣密集度的炮火攻擊。

  被擊中的人群血肉模糊，真正的血肉橫飛！被刀片砍中的話，頂多是一刀兩半，但是被火炮擊中，卻是一個肉餅被拍在了地上！那種強烈的視覺衝擊，的確讓人不敢正視。

  但是，這還完全沒有結束。

  “很好，就是這種氣勢。”上杉姐看著眼前的形式點了點頭：“是足輕該前進的時候了！”

  “禦館殿下……這樣不好吧？”一旁，在上杉本陣之中的竹中半兵衛說道：“師父似乎並沒有傳來暗示……”

  “火炮的攻擊不用停止，衝過去還需要一段時間。”微微的一笑，女武神對竹中半兵衛說道：“不要懷疑我的直覺——尤其是，你師父也沒說不能衝鋒。告訴上條政繁，他的軍隊開始前進！”

  說著，上杉姐騎在馬上一揮手，似乎在用這一隻小手，推動己方十萬人，來撼動對面二十萬大軍一樣。

  “是！”一騎傳令馬上飛馬而去，就在這一刻，上杉姐開始了一天的指揮藝術。

  “告訴山本寺定長、彌七郎也開始前進——左翼出擊！”

  “是！”幾名傳令一起應諾，並且從本陣離開。

  “左翼的話……那座山叫做什麽？”說著，上杉姐指著戰場北側，也就是右翼最靠近的一座高地說道。

  “是哢嚓山。”一旁，一個近衛女兵看了一眼地圖之後，馬上回答道。

  “哢嚓山？呵呵呵，哈哈哈……”低聲喃喃自語似的說了一句，上杉姐卻突然笑了起來：“難道是……《哢嚓哢嚓山》裡的那個哢嚓山？”

  “呃……禦館殿下，可能是吧……屬下不知。”女兵似乎也有些忍俊不禁——沒辦法，哢嚓哢嚓山日本婦孺皆知。一個……類似於天朝三個和尚一樣家喻戶曉的故事。

  “不管是不是——織田信長這隻小狐狸，是一定要完蛋了。”上杉姐搖了搖頭，呵呵的笑了起來，道：“讓中條藤資和……黑川清石！他們兩個全速前進！從右翼開始包抄進攻，不論如何給我攻佔那個哢嚓山！還有，讓中人的前田慶次帶著一千騎馬隊跟著他們走！——哢嚓山麽……這名字太怪了。”

  最後一句是上杉姐的喃喃自語，而前三道則是命令！哢嚓山的確可能有些過分，但是，卻是戰場正北面，連接此地戰場與那古野城前進的方向。

  “告訴水源能，他的部隊不許動——右翼的其他所有人全部前進！在……在十點十分的時候，聽到了麽？十點十分！”看了一眼手裡的懷表，上杉姐不禁有些感慨——這玩意啊，真的是和望遠鏡一樣有趣的東西呢。

  “是！”數道命令，伴隨著數道傳令奔跑而出。

  “至於咱們嘛……”上杉姐看了看前方的陣地，嘴角閃過了一絲不屑的笑容，道：“我才不跟他硬碰硬——我又不是不知道三段射，中人和我都已經玩爛了的十年舊貨也好意思拿出來？全軍聽我指揮！中軍前進！聽我的號令，向右翼前進！”

  所謂的車懸嘛，理論上是個圓形，實際上可以和那種圓陣相比——好處就是容易轉向攻擊，壞處就是……容易轉向被攻擊。

  完全靠統帥者的臨場應變能力，和統帥者的大戰略預見能力——還好，這兩點，某女武神都不缺少。

  一道道命令在十幾分鍾之後似乎都被傳達到了，軍隊開始緩慢的邁著整齊的步伐開始前進，如同盤山巨人一般，踏著沉重的腳步，遲緩的開始了孔武有力的運動。

  足輕們停止了對各自信仰的祈禱，崇拜日式天主教的最後一次親吻了十字架，崇拜神佛的則是看著自己的小佛像。崇拜毗沙門天的更多，大多數都是最後看了一眼本陣方向，默默地祈福之後，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鬼小島隊！前進！”

  “山本寺隊！前進！”

  “甘糟隊！前進！”

  ……

  大將們聲嘶力竭的吼叫聲，伴隨著一聲聲的號角，和足輕們的回喝聲中，方陣足輕們唱著軍歌，開始了一天的殺戮。

  順道提一句，前兩章的那五個米五郎、全三等人，就衝在第一線……

  咳，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默念李維交給他們的小宇宙爆發吧。不過……

  “全三——”在行進過程當中，米五郎大叫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唉，可惜了。有些人啊，就算是不想讓他死，都難得要死啊。

  “轟隆！轟隆！”

  一陣陣的炮向，伴隨著一聲聲慘叫，織田軍被震撼，被傾頹，被恐嚇住——但是，他們並沒有後退，更加不是不堪一擊。在短暫的恐懼之後，織田軍嫡系部隊馬上鎮定了下來。看到主軍並沒有被多數炮火所震撼，各附庸國軍隊在沒有遭受多少炮火襲擊的情況下，也都迅速鎮定了下來。

  直到……真正的衝鋒開始了。

  “真他喵了個咪的。”領著軍隊前進的時候，李維也不近肚子裡瘋狂的吐槽：“要照我說啊，就打炮一個小時之後再進攻——上杉姐，你真的是操之過急了啊。”

  搖著頭，李維吐槽著，長歎著——不過，炮聲並沒有停止，反倒是一陣陣的火炮越來越密集！只不過為了不誤傷友軍，抬高了炮口而已。

  最先開戰的，乃是最先開始前進的左翼部隊，鬼小島彌太郎一馬當先，騎在馬上的他，拔出了佩刀，大聲吼道：“衝鋒！衝鋒！全軍衝鋒！全部不許後退！前面的是隴川一肱大人麽？鬼小島彌太郎特地前來取你首級！”

  “禦館殿下萬歲！萬歲！”

  上杉家足輕開始萬歲衝鋒——據說，這種衝鋒有著幾近被神話的因素存在。因為，任何異常合戰裡，只要有軍神女存在，高呼這個口號的上杉家，就從來沒有失敗過。

  ……這倒也是有些神話色彩——神話就是創造出來的，尤其是被神創造出來的。

  幾乎被神靈附體一般，兩軍對壘，一射之地。

  “開火！為了織田家，懲罰不忠於朝廷的逆賊！把他們打穿！”這隻織田軍的口號——不過，這場戰爭的仁義，可是全都在上杉姐的一方面。

  ———————————————————————————————————————————

  二更~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