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十月的日本。

  十月的櫻花。

  拋去人種不談，也許老天爺也認為自己對於極東之地太無情了，又是火山又是地震的，於是送來了櫻花。

  這是李維對於櫻花這種美麗無比的花朵的理解。

  十月的日本正是賞櫻的季節。不過這對李維這個不論空間概念還是時間概念都是外來者的家夥，沒有任何關系。

  老大傳喚自己焉能不從？李維既然領了侍大將的工資自然就要努力地不當薪水小偷。嚼舌頭跟二百遍，背誦NAZI聖經《我的奮鬥》三百遍。充分熟悉“家國社稷綱紀”的重要性四百遍，李維在近侍宮本茂童鞋的引領下來到春日山城天守閣，是時，已是戌時過半（晚上八點整）。

  “宮本，這個時候主公找我有什麽事情麽？”對於這個笑面狐狸李維具有著極其強烈的怨念，在上次信濃川合戰的時候景虎姐分明派他保護自己，沒想到這家夥還真不夠意思，害得他被長尾政景逼得走投無路。不過此刻李維有求於人，還是要和他搞好關系。

  “這個我也不知道。”宮本笑著答道：“不過呢，主公今天的興致很高呢。”

  “……”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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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就是興致很高啊。”

  夜半綻放的櫻花，陣陣的幽香，鋪設在地上的草席，還有旁邊的……小酒桶？？？而且還不止一個？？李維算是明白了景虎姐表達自己心情的方式了——酒宴。

  聽說日本人挺喜歡茶會這種高雅的形式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景虎姐卻偏偏喜歡酒會這種很男性化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最可怕的還是酒會之後的宿醉。上次哪種令人難以忍受的感覺讓李維對燈發誓，再也不摻和景虎姐的這種不要命的酒會了。

  “啊哈！這不是中人麽？你可算來了！來來來，快到這邊坐下！宮本，你也來！”

  正當李維為了自己還能活得更長久些，要堅決拒絕參加這種不要命的酒宴的時候，發現他的綾公主卻以極高、甚至有點喝醉了耍酒瘋的興致硬拉著李維入場。

  綾公主今天……好像不太一樣啊？

  今天她似乎沒有穿她最喜歡的白色和服，轉而是以一身天藍色的錦繡和服示人，頭髮也不是像往日一絲不苟的盤好，而是像景虎姐一樣自然地垂下。恩……氣質上也更像景虎姐哪種張揚自信中帶著男兒般豪放的感覺。總之很怪異，今天的綾公主有種異樣的魅力……

  “不對！”李維仔細一看坐在席位上的不正是正版的綾公主和乃美公主麽？那麽眼前的這位和服美女難道是……

  “主……主公？”李維努力地縮小眼眶，不至於讓眼睛因為太大而瞪出來。眼前的模樣實在是太勁暴了點吧？“你……你怎麽……”

  “什麽怎麽？”白皙的臉龐上略略泛起微紅，一醉酒就喜歡略帶胡鬧的性格讓此刻的景虎姐有了些平時根本見不到的異樣氣質，挑起的眉毛似乎在說明著此時主人的不滿。

  “你怎麽穿上女裝了？平時不都是男裝麗人麽？趕緊脫了換上男裝。”李維敢這麽說估計第二天街上的巡邏隊就會發現一具體長178厘米的青年男性屍體了，而且是面目全非的哪種虐殺案。

  仔細看來，景虎姐的和服也穿得與眾不同。必須系緊的腰帶她根本沒有系上，反而是像穿著披肩一樣穿著和服外衣。而內裡呢？當然不是像某（些）人想的那樣，而是穿著又一件類似和服的衣服——難道是景虎姐的愛好？把和服和武家服飾完美的結合了？這麽說來少女要愛美一下，還真是要費盡心機呢……

  “不…沒什麽。”李維理智地把張大到能放進兩顆雞蛋的嘴巴閉上：“很難見到主公現在的模樣，有點驚訝罷了。”

  “哈哈哈，說得好！”使勁一拍李維的肩膀，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下……似乎沒有留手，很疼：“言不由衷的話可是要被罰酒的，你躲過了一劫。”

  剛剛算是景虎流的發泄不滿方式麽？捂著肩膀苦果自食的某人苦笑著想到。

  “哈哈哈……”雖然穿著和服，但是從任何外表行動上來看景虎姐都沒有女式的自覺，此刻她還是像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樣半倚著身後的櫻花樹，舉著酒杯搖啊搖的說道：“今天晚上我看天氣不錯，正好大家手頭上的事情也都告一段落，所以舉辦這次酒會……恩……就權當是為中人還有你們兩個公主慶功吧。”略一沉吟，景虎姐為她今天晚上的就會扣上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帽子
  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喝酒而已，欲加之“酒”何患無辭？李維不禁心底裡腹誹著。不過腹誹歸腹誹，剛剛某個堅決不參加酒宴的家夥，現在卻坐在一邊無恥的裝模作樣表示自己不情願，一邊偷偷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月下看美人，更比平日美十分。

  這句話李維是從封神演義中紂王看周美人哪兒看來的，古代那些美女有多美李維不清楚，不過倒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眼前這三位的確能是能讓人不惜發動戰爭的也想要得到的美女。

  這裡李維還順帶吐槽了自己：也是可以發動戰爭的美女。

  “中人！你那雙眼睛在亂看些什麽？”看著眼睛嘰裡咕嚕亂轉的李維，景虎姐不禁出生呵斥了一句：“罰你三杯，趕快喝掉！”

  喝就喝，為了眼睛犧牲胃，為了精神享受犧牲物質享受，這可是多年來泡網吧修煉出來的。

  見李維一口氣喝完，景虎姐的興致明顯變得更高，而一邊的綾公主和乃美公主也沒閑著，似乎在商量著什麽。

  “我們來和歌吧，來和歌吧。賞櫻的時候怎麽能不和歌呢？”

  “對，輸掉的人要罰酒！”

  酒真是一樣好東西，可以看得見平時看不到的一面，或者說愈演愈烈？綾公主本來就濃重的獨裁者氣質此刻毫無顧忌的顯示了出來，本來她平時為了顧及景虎，不到萬不得已根本不在任何家臣的面前提意見的，但很明顯，李維的立場被徹底無視了。

  而宇佐美乃美公主……根本就是人來瘋，沒事也要找點事的人，有了這個引子自然要大做文章。

  唯一一臉囧樣的就是李維了，他日語才剛剛學的差不多，而且這一個月為了鞭策士兵，主攻的也是如何罵人。如果日本和歌是對罵的話倒是可以試試看，如果不是的話那他今晚會死的很難看的。

  “能不能換一個娛樂方式？”李維問道：“和歌對我很不利啊，我壓根就不會……”

  “那輪到你的時候你就喝罰酒吧，提議駁回！”

  看出來了，明擺著綾公主是要獨裁到底了。

  “算了，姐姐，別難為中人了。”

  還是景虎姐最好了！

  “不過……今天早上那句“每個角落都將響起景虎的頌歌，‘越後之龍’來了。”但是讓我很在意呢。既然中人你這麽喜歡弄些讓人討厭的東西出來，那今天晚上你就使勁往下灌吧。”

  “喂喂喂，主公。你前言和後語根本打不上邊啊……”不會是醉了吧？
  “虎千代說得好，這才是長尾家女人該有的氣質！”

  綾公主起哄，差點忘記了她不僅是個獨裁者，還是此時少有的堅定女權主義者，說不定她才是最女王的一個隱藏BOSS呢。

  “是啊景虎姐，說得好！不愧是長尾家的當家啊！這句話是我聽過你成為家督之後，最有力度的一句呢。”

  乃美你就別跟著起哄了，你沒有這對海量姐妹花的酒量，摻和進來是會死人的。

  “是麽？哈哈哈。果然天下間就是義理最高啊！”

  沒錯，看來是醉了，李維一聲長歎，今晚該來的躲不過去啊。景虎姐已經進入了忘我的狀態，雖然還沒有胡言亂語，但已經開始輕微的顛三倒四了。

  醉了是醉了，不過景虎姐的興致卻變得更高！以上幾次的例子，這種酒醉狀態會持續很久才能撂倒對方。

  “不過在罰酒之前……”說著，景虎姐一板她那張泛紅的俏臉，將手中的酒杯親自斟滿後說道：“真的說起來，自從你救過我之後，我還沒有正式謝過你……在眾人面前的表彰不過是演戲給外人看，私下的感謝咱們現在開始！”

  李維可沒有醉，心理活動很正常：給外人看？那意思就是說景虎姐把他李維當成了自己人？
  景虎姐在李維面前半蹲著，將酒杯遞到了李維手中，用略帶命令，實際卻是感謝的語調說：“現在，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向我發誓效忠的你，把這杯代表我景虎感謝的酒喝了！”

  李維還能說什麽？此刻不需要虛假的推辭，不需要無聊的奉承，似乎有一股不需要言表的默契存在於兩者之間，他只是默默地接過酒杯喝乾。

  “好！”看李維喝完，景虎姐又“恢復”了略有些人來瘋的酒醉狀態：“來吧，今夜咱們不醉不歸！”

  醉了也不歸吧？李維心說，今天要是喝醉了就醉了吧，一切都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