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你依舊可以愛她
短信發出去,到了夜深人靜世界都睡了後,蕭予都沒有回。
薑野奈禾心裡堵上了一塊兒巨石,沉悶地難受,後來她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而這個深夜,在醫院卻是驚心動魄。
蕭予在搶救。
他吃的藥雖然不多,但藥性太烈,還有他割腕割的太深,失血很多,最悲催的是,蘇悅潔送他過去的醫院正好有一位大出血的產婦需要用血,根本不夠給蕭予輸的!
那個時候,身體不好的蘇悅潔站出來,問醫生能不能用她的血,她是O型血。
一通緊張的身體檢查,蘇悅潔派上了用場,同時得知情況的蘇悅澤也趕了過來。
凌晨,蕭予被撿回了一條命。
蘇氏兄妹各給他輸血把他救了回來。
第二天的晚上,蕭予剛醒過來就對上了蘇悅澤通紅的眸子。
蘇悅潔輸血之後也病了,他們兩個在同一個病房,蘇悅澤坐在中間守著。
“哥。”
蘇悅澤沒說話,倒了一碗水,拿著杓子喂他喝。
蕭予自知給他添了亂沒有多言,就乖乖的喝著。
等他慘白的唇濕潤了,蘇悅澤才說:“從現在,你離小薑遠點。”他的聲音顫抖、決絕。
蕭予的眸子微頓,眉心又蹙了起來。
他的表情在說,他做不到。
“阿予。”蘇悅澤沒看他,認真的喂水,“你說小薑是楚楚和薑凌的女兒,那若到20年以後,你知道她得叫你什麽嗎?”
蕭予的唇凝住,沒把水喝下去。
依他和楚楚的關系,未來……他是她的乾舅舅。
他盯著蘇悅澤的表情沒有變化,但眼眶卻在刹那間泛紅,眼淚噙滿了眼眶,“好殘忍。”
“沒什麽好殘忍的。”蘇悅澤強硬的撬開他的嘴,繼續把水喂進去,“咱們這個歲數,在感情上受了打擊做傻事的人多了去了……說實話,我還挺羨慕你,青春年少,有個可以讓你瘋狂的女生。
可拋卻感情,生存才是正道,再苦再難的日子總有一天會走出來,就是走不出來,時間也會換個舒服的方式,幫你撫平一切。”
“假如你就是執著偏執的只會喜歡你17歲動心的女孩,你甚至能喜歡她到20年以後,然後那個時候,你依舊可以愛她,比如用她舅舅的身份……愛可以有很多方式,不是嗎?”
“阿予啊,感情會讓人脆弱,但也會讓人絕處逢生,你如果想要去愛一個人,你首先得學會愛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是一個被愛籠罩的人,而非靠付出去換誰來愛你!”
“這一次,你就當自己死了,或者當她回未來了,少聯系吧,等幾個月後你要上大學,萬一她跟著薑凌要去國外,你們還能見幾次呢?”
……
薑野奈禾在除夕前收到了蕭予的短信回復:[天冷,多注意。]
冰冷冷的文字,把她最近壓抑的心拉進溫暖裡溜了一圈,又打進了冰窖。
她不甘心真的和蕭予就莫名其妙的這麽疏遠了:[你在哪兒,我都好久沒見你了,要不要出來吃個飯。]
蕭予:[忙。]
他都沒有說“下次吧”,或者“有時間吧”這樣的話,是直接拒絕。
薑野奈禾盯著這個“忙”字看了良久,吸了吸鼻子竟然就哭了,她怎麽脆弱成這樣了?
……
這個時代的新年很熱鬧,鞭炮煙火可以綻放到天亮,但薑野奈禾卻覺得自己如同置身時空的夾縫一般,所有的熱鬧都與她無關,五彩繽紛是別人的,而她的世界一片黑色。
唯有聽見蕭予的消息,會讓她的世界短暫的有些顏色。
禾楚說,蕭予跟著蘇悅澤回他的老家過年了。
薑野奈禾抓住的重點是,蕭予去蘇悅潔家裡過年了。
那個跨年,禾楚和薑凌跑出去約會,她帶著馬玲玲幾個人去唱歌,她喝酒喝的大醉,還把路過騷擾她們女生的幾個混子打斷了手!
而等她回過神來,面對女孩兒們的誇讚,她又難過的要死,又想起了那幾個高一女生說的話。
18歲的老媽因為對渣滓的無力,遇到了老爸甚至還有陸遲、李傑他們的偏愛,16歲的蘇悅潔更是看起來便柔柔弱弱,從她身邊搶走了蕭予。
她什麽都能乾的了,可能在別人眼裡來看,還真是誰也不需要吧。
寒假開學,她早早的蹲在了學校外的馬路牙子上吃棒棒糖,哪怕她和蕭予的疏遠是無聲無息,身邊的朋友也沒多問,但馬玲玲過來看見她後,張口就道:“你不會是在這兒等蕭予吧?”
她繼續吃她的棒棒糖,臉上毫無波瀾,內心卻波濤洶湧。
是也不是,她等的是蘇悅潔。
她想看看蘇悅潔是一個人來的,還是被某人送來的。
半小時後她看到了蘇悅潔,她一個人來的。
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吃味蕭予對蘇悅潔好,退到蕭予能關心她就好,又退到現在……蕭予沒陪著蘇玉潔就好。
後來在最後的衝刺階段,在每個高一過周末的那天,她都會焦慮,她怕在學校外看到蕭予和蘇悅潔。
一整個高三後半期蕭予都沒出現。
而她也沒有讓禾楚去替她搜羅蕭予情況的機會了,禾楚校考拿到了玉城美術學院的資格證,她要衝刺那所學校,開學之前就直接去了玉城找輔導機構上文化課,無所事事的爹跟了過去。
禾楚和薑凌自然也看出了她和蕭予的疏遠,之前禾楚還問過她和蕭予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在她自然的說“沒有呀”之後,父母就沒過問了。
而高三的每一次月考,沒了蕭予的參加,薑野奈禾都把成績穩定在了年級第一。
全校都指望她衝一下省文科狀元,到時候和蕭予一起進清華,或者去北大。
她也下定決心就衝刺那兩所高校。
那段時間,薑野奈禾把自己的情緒壓抑成了一顆啞彈。
而這顆啞彈在高考前領準考證的時候爆發了。
她終於又見到了蕭予。
幾乎是半年,她未曾認真的見過他。
他的臉上褪去了幾分稚氣,仿佛是瘦了一點。
但他依舊的帥氣逼人,頭髮修剪的利落,精致俊美的臉又不乏陽剛。
初夏,他依舊穿的是一身白到一塵不染的夏裝。
不過他身上有了明顯的兩個變化,他的左手腕上,帶了一隻黑色冰絲護臂套。
好奇怪,他怎麽帶這個。
然後他又開始吸煙了。
他靠在牆角,食指拇指捏著煙頭的濾嘴,斯斯文文的往嘴裡送,再小動作吐一個煙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