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薑野奈禾，她是我的信仰。”

  她這樣一問，蕭予就像把家裡的糖全部偷吃光的小朋友，鼓了鼓腮，隻說了三個字：“我錯了……”

  “嗯？”小薑不太懂，“什麽錯了？”

  蕭予抬手，揉著她嬰兒肥尚存的臉，一臉歉疚：“楚楚都還是小孩子，我如果讓她的女兒有了小孩兒，我罪大惡極！”

  小薑愣了愣，咧唇笑了。

  蕭予竟然還有因為衝動而後悔的時候，雖然……這的確是個麻煩，不過蕭予這樣倒是蠻可愛的。

  “你別笑。”蕭予把頭埋在她的臂彎，略有一點撒嬌的口吻，“這件事很嚴重，我剛才想了一下應對措施。”

  小薑忍著笑，認真道：“什麽措施呢？”

  這樣的措施還用想嗎，外面藥店買個72小時緊急避孕就行了。

  蕭予呼了口氣，臉上露出明顯的緊張，“小薑，我想和你結婚。”

  這話說出來之後，小薑心裡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

  她著實沒想到，蕭予會想這個。

  一時她不知該說蕭予骨子裡純潔，打個（和諧）炮就這麽認真的以身相許，還是把她看的太重。

  而蕭予不敢去揣測她變化的表情掩蓋著什麽樣的想法，他一翻身，凝視著她的眼睛，繼續用嚴肅沉重又認真的表情道：“如果我真的讓你有了小孩兒，以，以我的意思……”

  他的眼眶慢慢泛紅，眼底蓄上了一層霧氣，“我願意甚至開心承擔這份責任。當然我知道，我們都還小，我身上也有很多缺點，以及，對於你來講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可是……如果你願意選擇我做你一生的伴侶，願意我做你小孩兒的爸爸，我將特別的榮幸。”

  這些話承載在感情上，令他愈發激動，兩行清淚從眼尾劃過，他那副認真的表情，就差沒把心掏出來了。

  “我知道，現在的我什麽都沒有，但我會……”他的聲音也哽顫了下，“會拚上一切，去滿足你的所有願望，你要想做小魚，我給你創一片海，你要想當小鳥，我給你一片天，小薑，我……”

  “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了。”

  薑野奈禾抬手沾了沾他臉上因激湧的情緒而刺激出的眼淚，溫聲說：“你說，對我來講，未來有無限的可能，可在我心裡，你的未來也有無限的可能啊……我要好好抱住你這塊兒還沒徹底放光的大金元寶！”

  她也揉著他的臉，“不怕呀，你要真擔心我有小孩兒，等會兒咱們去買藥，72小時的，偶爾吃一次不打緊，玲兒怕高考的時候來大姨媽，還吃那個藥了。”

  “再說了，這些事兒又不是你逼我的，我和你那樣之前我也會去衡量利弊的呀，咱們兩個在一起了，你只要不辜負我，那有風險咱們一起承擔，我不允許你什麽都扛在自己身上，聽到沒？”

  她溫柔的說著小霸道的話，令蕭予感覺到了切實的安全感和歸屬感。

  蕭予用力的松了口氣，紅著眼睛把她抱進了懷裡，從喉骨哼出一個字眼來：“嗯。”

  她就說，蕭予喜歡哭唧唧。

  但是她能理解，精神不穩的人，情緒波動向來很大。

  懂得表達情緒，發泄情感，比什麽都重要。

  兩人沉默了片刻，突然蕭予的一句豪言壯語，打破了彼此之間的安靜。

  “我想帶你去蘇羅。”他說，“在那裡的多摩教堂舉行婚禮儀式，可以拿到兩紙婚書，這是在我們法定之前，我能對你做的承諾，生小孩兒的風險我可以承擔，但分手的風險，我不能接受！”

  未來短視頻風靡全球，造就了各種各樣的網紅。

  當他們成了公眾人物，會把生活裡很多有意義的畫面分享在網絡上。

  薑野奈禾曾經就見證過不少網紅朋友們告白或者被告白，求婚或者被求婚的場景。

  大多都是特定的地點，然後有驚喜和浪漫。

  第一次經歷會覺得激動，而見證多了，會審美疲勞，甚至覺得，儀式感也沒儀式了，只剩下了流量。

  而如今，蕭予小心翼翼又捧著熱忱所說的話，對薑野奈禾來說，是她此生首次見證的，特殊浪漫。

  以及通過第三人得知他高三一年默默所經歷的一切，薑野奈禾的靈魂深處都有了一種震撼。

  她能赤裸裸的察覺到一種蕭予無聲傳遞給她的信息：他愛上了她。

  可是，在高二那一年，連蕭予和其他女生並排走都接受不了的她，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薑野奈禾摩挲著他的雙手，她內心很清晰，只要她有意識，她也接受不了生活裡沒有蕭予。

  ……

  之後蕭予和薑野奈禾找借口說學校找他們有事，直接飛回了安城。

  薑凌和禾楚沒有絲毫的懷疑，因為今年安城的高中變天了，蕭予和小薑分別斬獲文理科狀元，讓他們和九中都得到了社會的關注，學校最近的確一直聯系他們能配合學校做一下宣傳，他們倆之前一直在婉拒，總歸這次他倆實在是拒絕不了了吧。

  蕭予和小薑回了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身份證件去派出所辦了護照。

  走完程序，他們又在隔天飛回成都和薑凌禾楚一起繼續畢業旅行。

  從熊貓之鄉，到大美雲南，又折回可可西裡附近，再飛到蒙古高原，又一路南下，到了海南。

  每一個地方，薑野奈禾都用DV留下了他們動態的視頻影像，存檔了他們的初戀。

  而這個過程裡，蕭予完全把小薑當寶寶似的呵護。

  走路，小薑一喘氣，蕭予就要背著。

  吃飯，她想留點肚子吃零食，故意吃少，蕭予便一臉緊張的端碗去喂。

  薑凌都看不下去了，質問起了閨女：“蕭予怎麽變這樣了，你是不是給蕭予下降頭了？”

  小薑知道蕭予為什麽這樣。

  雖然她為了保險自己吃過藥了，可蕭予還是怕小薑真的有了他的娃。

  蕭予的沙雕屬性是隱藏的，他像個大狗似的，就差衝她搖尾巴的表現，其實是暗戳戳的做好了自己年少當爸的心理準備，準備迎接一個“三口之家”。

  甚至他還做了一件又傻又可愛的事兒，他還以為她不知道。

  就是在他們剛離開成都的那天，這貨起了個大早，跑衛生間給玉城大學招生辦打了個電話。

  他谘詢的不是就讀的事情，而是問人家招生辦的老師，如果大一新生舉行過婚禮儀式，然後自然懷孕想把孩子生下來，學校會如何對待。

  好像老師凌亂了好大一會兒，才給了他一個解決辦法，就是說讀書懷孕是不提倡的，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還是要看具體情況。

  不過數天后，薑野奈禾讓他幫忙買衛生巾的事，粉碎了他的“三口之家”。

  這場少年懵懂的烏龍，結束了。

  但是他對小薑的無微不至，卻依舊如常，寵她像寶。

  半個月後，薑凌突然提出分開，他要帶禾楚去玉城做點正事，正好蕭予他倆的護照辦下來了，同時錄取通知書也到了，玉城大學的開學時間是8月20號。

  ……

  蘇羅國（虛構），坐落在東南亞的多元化國家，實行君主立憲製。

  蘇羅的首都，有一座聞名世界的多摩大教堂，見證過蘇羅國皇室多位王子的婚姻，這裡由此成了結婚聖地。

  7月25日，傍晚。

  薑野奈禾穿了一套黑色的俏皮款黑婚紗，長發簡單的扎了個丸子頭，戴了鑲嵌紅寶石的王冠，像新娘子，也保留著元氣少女的青春模樣。

  蘇羅國崇尚黑色婚紗，代表對伴侶絕對的忠誠，紅色代表生命，象征希望。

  蕭予穿了一套一塵不染的白色西裝，裡面搭了一件淺粉色的襯衫，領口是純色的流蘇領針，正式也有少年感。

  白色代表著純粹、神聖，他手裡捧著一束由黑玫瑰所做的捧花，黑玫瑰象征叛逆之中的那份獨一無二的愛。

  他們站在了多摩大教堂巨大的耶穌雕像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身邊都是鋪灑日光的天使雕像。

  耶穌像的對面，修女們左右分開，和聲唱誦神聖的音調。

  見證無數愛情的牧師，仰頭面向耶穌，認真而嚴肅的宣召和禱告這次的婚禮。

  隨後，三根象征婚姻和家庭的蠟燭被點燃，牧師又攜眾多修女開始誦讀經文。

  整個場景，壓抑又莊嚴，似乎是在提醒那對兒年輕的新人，婚姻與戀愛的區別甚大，而非口頭的一個約定。

  但一對兒新人目光堅定，仿佛前方布滿荊棘，也要攜手闖過。

  而後，牧師轉過身來，將他們細細打量，開始提問婚姻之中的那最重要的幾個承諾。

  “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男人成為你的人生伴侶，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他、安慰她/他、尊敬她/他、保護她/他嗎？”

  “你是否願意，永遠對她/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

  薑野奈禾的每一個我願意，都回答的飛快且興奮。

  從小擁有愛的少女，她迫不及待的奔赴一個新加入她生命裡，掏心挖肺來愛她的少年。

  而蕭予的每一個我願意，都應的冷肅而用力。

  從小缺愛的少年，為了得之不易的愛，從今日起，在身上加上了更多的責任與使命。

  最後是新人宣誓。

  這一趴，蕭予雙眼通紅，咬著唇怎麽都張不開嘴。

  小薑被他感染的也紅了眼睛，她能感覺到，他快要哭了。

  然後，她微笑著，先對著神明的像宣誓道：“曾經，我一直在想，為什麽是我來到這裡，為什麽是我遇見蕭予先生。直到這一刻，我懂得了緣分的意義。

  蕭予先生，我們在時空的奇跡下相遇，那帥氣又可愛的蕭予先生，我薑野奈禾發誓，從現在開始，到我生命最後一刻的這些時間裡，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會無比珍惜你。”

  薑野奈禾還是有點悲觀，她怕2012是他們的生離死別，所以，才會痛快的與蕭予做少年夫妻，說這樣的誓言。

  蕭予低下頭，清淚滴在了腳尖前。

  良久後。

  他看著耶穌像，哽顫著，隻與神明說了一句話。

  “上帝耶和華，薑野奈禾……她是我的信仰。”

  他舉目望神明，宣告他唯一的信仰。

  儀式的末尾，牧師要新人交換戒指。

  蕭予好像沒聽到，低著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他又不願意被小薑看到，便頻繁的伸手擦，卻怎麽都擦不完。

  甚至越擦他的情緒越激湧，肩膀都在顫抖，喉結不住的滾動。

  薑野奈禾第一次看蕭予哭的這麽凶。

  她也沒阻止，就笑著看著。

  哭就哭嘛，把過去壓抑的委屈全部哭出來，以後和她一起開啟新的生活，多好。

  他哭了好大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從懷中掏出一條閃閃發亮的項鏈。

  項鏈的款式很簡單，是鑽石做的小太陽。

  老實說，薑野奈禾都嚇了一跳，她根本不知道蕭予是在什麽時候準備的。

  他鼻音濃鬱，聲音低低地：“小薑，因為這場婚禮儀式沒有知會身邊人，不能算正式的……所以我隻準備了這個。”

  說著，他修長的手指慌亂的解開項鏈扣，探身過去，往她纖細的脖子上戴著。

  好在戴項鏈他戴的還挺利索，不過就在要直起身看看好不好的時候，少女伸出雙臂抱住了他。

  蕭予一怔，頭枕在了她的肩膀上，這一枕，就仿佛他靠住了他的世界。

  小薑輕撫著他的背，幫他平複著情緒，同時還在他耳邊這樣說道：“即便如此，但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在我心裡就是真的結婚儀式，現在禮成了，你是不是該對我改個口呀，寶寶老公。”

  蕭予渾身一個激靈。

  等小薑放開他，他看著她那張通紅卻很可愛的小臉，通紅的眼睛終於彎了起來。

  “嗯，老婆。”

  教堂的婚書，都是由牧師現場所寫。

  每一對兒在這裡舉行婚禮的伴侶，得到的婚書都是獨一無二。

  薑野奈禾和蕭予他們二人的婚書上，由牧師用中英文兩種語言寫下了屬於他們的婚姻締約詞——

  “年少的你們，毅然選擇開啟婚姻之旅，就如嬌豔的玫瑰，選擇開在風雨裡，都是用最迷人的模樣，勇敢又無畏的奔赴未來的荊棘障礙。

  願你們的愛能夠抵禦風風雨雨，綻放在彩虹環繞的紛呈世界。”

  最後，兩張與高校錄入通知書同等大小，做工極為精美，又被木質框架保護的婚書，到了他們的手中。

  這個雖然不能當結婚證用，卻能當舉行過婚禮的證明，如果日後某一對兒在這裡舉行過婚禮的情侶情變了，涉及了財產糾紛，這張婚書，都可以用來維護利益。

  它並不是單純的儀式感的產物。

  它形同國內不到年紀，但舉行了婚禮辦了酒席那種無證婚姻的意義。

  他們，是少年夫妻了。

  少年夫妻老來伴，情深最是少年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