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但願不見(1)
  陸卿和孫若蘭已經一周沒有見過面了，他的酒局很多，牌局也多，最近玩得比較放松，沒有找房子住。他是有房子住的，但是他寧願睡在酒店裡，而且一定是最頂層的那間。現在，他就住在某酒店的最高層，一個房間幾乎佔據了多半層的面積，站在上面一眼望下去，景色還算是不賴。

  陸卿喜歡孫若蘭，這是一定的，感覺很好，這個女人很識趣，什麽時候應該出現，什麽時候不該出現，她把握得剛剛好，神秘，優雅，還帶著一點風趣。談工作她沒有問題，談見聞更是張嘴就來。如果一個女人什麽都懂那麽一點的話，那麽這個女人就是相當優秀啦。

  不管學得是否精深，大部分男人還是會喜歡的，現在陸卿成了那個大部分人裡面的一個。

  電腦開著，屋子裡沒有開燈，只有電腦發出微弱的光，陸卿靠在窗邊站著，樓層夠高視野就足夠好。他要娶孫若蘭嗎？

  陸卿覺得現在自己根本沒有辦法給出答案，但心裡至少有五成以上，確實就是這樣想的。不是喬蕎不夠好，只是那樣的日子似乎有些平淡，他現在很欣賞孫若蘭這樣的女性。

  張展約了陸卿出來喝酒，張展最近混得不錯，雖比不上陸卿，但是周家的大部分生意都落入張展的手中了，張展的老丈人不是沒有防備，問題是，一個只能躺在床上的人怎麽防備他一個健全的人？
  張展覺得人活著就一定要活得長久，未來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今天你倒霉，也許明天你就開始走運，所以一定要活得長長久久。只有命在，才能去享受，就比如此刻的他。

  “孩子你給我照顧好了，出點差錯，我和你沒完。”張展將錢甩給眼前的人，他所謂的小老婆今年才十九歲，孩子也有了。

  張展的小情人有些唯唯諾諾，她全家都是老實人，搭上張展她其實也很無奈，張展給她錢，她為他生孩子，現在多了一條為他養孩子，她需要錢來支撐自己的生活和家裡母親每個月的花費，她就是把身體都解剖了賣，也賣不了這樣多的錢。

  張展去見陸卿，想當初他落魄，陸卿笑著說：“你就是凶手，警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現在張展重新出現在陸卿的面前，一身筆挺地進入茶室，這是過去自己幾個大舅子最喜歡來的地方，現在歸張展所有。

  怕？
  他怕什麽。

  “看見我也不打一聲招呼。”張展落座。

  陸卿抬頭眯著眼睛：“才看見。”

  張展呵呵地笑著，“才看見就才看見吧，覺得我現在如何？”張展伸展手臂，想讓陸卿看得更加清楚，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倒霉蛋了，他翻身了。

  陸卿端著杯子，喝了一口茶，比起茶來，他還是更加喜歡酒。

  “不怕嗎？”

  “怕什麽？”張展的身體微微向前靠近陸卿，“你覺得我會怕什麽呢？”眼睛裡閃著光。張展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警察都說了與他無關，那些笨警察不是一直跟著他的，他配合警察，他就是個良好的市民。警察懷疑他沒有關系，他會讓時間去證明，與我他關。

  陸卿沉吟，“怕什麽呀？”手指來回摩挲著杯壁突然手指指著前方，“你大舅哥哎……”

  張展的臉有些發黑，陸卿笑笑，“心裡還是會緊張的吧。借刀殺人，警察放了你不證明你就真的清白。張展你玩的這些都是我扔掉不玩的，你想怎麽壞周家我不管，但是你不能打我老婆的主意。”

  ——敢動喬蕎，我和你沒完。

  張展仿佛聽到了一個特別搞笑的事情，誇張地笑著，眼淚都要笑出來了。他壓壓自己的眼角，說：“真是太逗了，陸卿你真適合去當喜劇演員。你老婆？誰是你老婆？那個喬蕎？你要是真的喜歡她，會和她離婚？對啊，你陸卿最為不屑的不就是我們這些男人嘛，有穩定的家庭還要出去胡搞。可是我就想不通，怎麽你現在也變成這樣的男人了？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說的是不是就是你這樣的人？說別人的時候你虧心不虧心。孫若蘭是吧，我也承認她很好，有機會我也想把她娶到家裡，她長得又美個性又好，即使身上都是缺點，也比你那個只會當寄生蟲的老婆強多了……”

  張展這是對孫若蘭的讚美，這個女人確實不錯，家庭也好，一切都拿得出手，男人找老婆就應該找這樣的。

  陸卿手裡的杯子動了動，臉上依舊掛著笑，輕輕松松地將杯子裡的茶水潑了出去，好在這個杯子很小，倒茶的時候溫度已經降了不少。

  張展推開椅子，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已經盡量躲避了，還是沒有躲避掉。

  “我的事情就不勞你來操心了，夾好自己的尾巴吧，千萬別被人發現了……”

  張展目送陸卿離開，重新坐回椅子上，坐得很是瀟灑，姿勢不漂亮，但現在姿勢漂亮不漂亮又能如何？他怕誰？現在周家最大的人就是他。

  他難道會傻得去投案自首嗎？

  他當然不會了。

  張展眼淚笑了出來，“是你玩過的？陸卿你能奈我何？”

  張展現在只是後悔，當初就應該叫那個人做得徹底一點，真的把喬蕎非禮了，這就是打陸卿的臉，一定會比現在更加好玩。他幾乎可以想象那種被別人指指點點的感覺，真是酸爽，可惜了。

  “陸總，孫小姐來了……”

  秘書看了一眼陸卿，說：“人就在裡面坐著呢。”孫若蘭來當然不全是為了私事，但也不全是不為私事，她只是適當地來偵查一下陸卿的情緒。

  男人結過幾次婚離過幾次婚都是正常，越是好的男人，身上的勳章就越多。有孩子不要緊，交給孩子的母親養就好。這些都不算什麽，只有傻女人才會認為離過婚的男人不好，有孩子的男人如何如何差。

  “來了……”

  孫若蘭扭過頭，看著陸卿，笑笑。

  蔣方舟提出要見孫女，她已經很久沒有見了，他們是不是分手，這中間沒有她的事，她有權力見果而。

  “看見奶奶不可以不孝順，不可以亂說話。”

  果而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還覺得自己媽挺囉唆的。

  “再不走我就要遲到了……”

  “那走吧，真的不要媽媽去送？”

  果而搖頭。

  郭豔萍說奶奶是媽媽前面的婆婆，婆媳之間的關系很亂套，見面只會尷尬。郭豔萍說她就記住了，至於郭豔萍的原話，確實就是這個意思，這些都是郭豔萍媽媽講的，她全搬了過來告訴果而了。

  蔣方舟喜歡孫女是毋庸置疑的，果而也沒想亂說話，但是腦子裡已經形成的東西沒有辦法改變，蔣方舟帶著孩子去吃意面，孩子喜歡吃。

  “果而考試考得好嗎？”

  果而笑笑，“都是零分。”

  蔣方舟一愣，覺得不可能，孩子成績她是知道的，雖然不是最好的，但絕對沒有這樣差。

  “和奶奶說實話……”

  “考試的那天腦子這裡……”果而比比自己的大腦，“都是空白的，所以就沒考好。”

  “你媽沒說你？”

  果而歪著頭，“我媽很好，她有涵養有素質，把我教得很好，給我力量，卷子我已經重新都做過了……”果而現在當著奶奶的面就不肯去說喬蕎的不好了，其實喬蕎真的是和果而一起做的，但是喬蕎答出來的水平還不如果而呢。但到了果而的嘴裡，她媽就全身都是優點了。

  蔣方舟心裡開始犯嘀咕，她問孩子的話，孩子卻突然說她媽有涵養之類的，她最擔心什麽？
  最擔心的就是喬蕎腦子不好使，和孩子去講什麽“大人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孩子的身上，這與孩子無關”，如果喬蕎真的對果而說了什麽，她是不會放過喬蕎的，她這樣養孩子不如不養。

  “奶奶沒有說你媽不好……”

  “我媽挺好的，又溫柔又善良，奶奶，我希望我媽以後給我生個小弟弟……”

  蔣方舟卻怎麽都吃不進去了：你爸媽離婚，你媽再給你生個弟弟？就你媽的身體也不行呀。

  蔣方舟耐著性子去問：“為什麽想要弟弟了？果而喜歡男孩子？”

  果然很天真地說：“爸爸以後會有小弟弟，我媽也得有……”

  蔣方舟撐著頭，隻覺得眼前冒金星。她現在隻想電話過去好好地說喬蕎一通，她到底都教孩子什麽了？對孩子講這些，她是瘋了嗎？但她不能當著孩子面這樣，更不敢把孩子自己扔在這裡，她跑去衛生間給喬蕎打電話。

  好不容易陪著果而吃完飯，蔣方舟想給喬蕎打電話，但最後還是把電話打給了陸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