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親以後(7)
  毛阿姨一路上沒少道歉，喬蕎看著毛阿姨說：“阿姨，您別往心裡去。其實，就是真的打了老婆離婚的，裡面也有可能有什麽誤會，別人問我，我也不願意說……”喬蕎下意識地收住嘴，“總之，阿姨，我還得靠您給我介紹對象呢，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喬蕎工作這幾天，嘴皮子功夫見長，在單位不比家裡，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毛阿姨趕著回家做飯，跟喬蕎不同路，就先離開。喬蕎一個人走在路上，後面陸卿開著車跟著她。

  “小喬，這附近不好打車吧，上車我送你。”陸卿喊她。

  喬蕎慢悠悠地走著，覺得這人挺有意思的：“不用了，我馬上就到家了。”

  陸卿笑了：“是真的到家了，還是不願意我送你？”

  喬蕎停住腳步，瞪他：“你都知道我是不想叫你送，你還跟著我？”

  “小喬你不是來相親的？你不覺得我其實挺好的？樣貌也可以，身材也不錯，其實我工作也挺好的。”陸卿勸喬蕎。自己多好呀，績優股，多看兩眼都養眼呢，像他這樣有內涵的男人少有。

  喬蕎覺得這人可真是夠磨嘰的了，他越是這樣說，喬蕎就越是肯定他有毛病。

  暴力男。而且，她去的時候找了一圈都沒看見他，說明他也是後進來的，暴力加上遲到。

  “你再好我也不要。”喬蕎白他一眼。

  還別說，這一眼把陸卿勾得舒舒服服的，他就喜歡這調調的。

  “那你說說看，你要什麽條件的？”

  “有錢有權有勢。”喬蕎脫口而出。自慚形穢了吧？
  陸卿搖頭，又笑了，一口大白牙在喬蕎的眼前晃：“那你找我就更對了。”

  喬蕎差點沒一口血噴出去，一給人開車的司機，敢說自己有錢有權還有勢？

  “你知道我在你的臉上看見了什麽嗎？”

  陸卿單手撐臉，除了能看見英俊瀟灑，還能看見其他的嗎？他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臉，男人活到他這把年紀，真是不易，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少年慢慢成熟之後都會變得極具魅力的，他是極品中的極品。

  “我看見你身上泛著死魚一般的光芒，然後你的腦門上寫了兩個字：2B……”喬蕎揚長而去，留下陸卿一個人對著走掉的背影，露出極其詭異的目光。

  周末不上班，喬蕎睜開眼睛才五點，在床上滾來滾去，最後還是坐了起來。她近來晚上一直失眠，經常晚上爬起來去買啤酒。

  又一個晚上，喬蕎拿了錢包出門。

  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就在樓下沒多遠的地方，售貨員接過喬蕎遞過來的錢，善意地提醒著：“這麽晚了，出來還是不要帶錢包的好。”

  喬蕎回以笑容，點點頭：“好，謝謝。”

  剛出了便利店竟然掉雨點了，喬蕎隻覺得很爽。她有多久沒有放聲大哭一場了，其實她想蔣晨。

  這個男人再不好，也是陪著她走了這麽多年的人，她以為他們會一直一直走下去，可最後，這段路只剩她自己。

  密集的雨點打在臉上，分不清到底是眼淚還是雨水。

  陸卿一個人開著車，無意識地在街上亂轉，心裡有些煩。

  喬蕎蹲在某個不會有人經過的巷子裡，抱著頭蹲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很懦弱，既然離婚了為什麽還要去想他呢？有什麽舍不得的？
  有一隻全身濕透、饑餓的小貓來到喬蕎的腳邊，喵喵叫著：“喵喵……”

  喬蕎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小可愛，擠出一點笑容：“你怎麽不回家？”

  明明就一句話，眼淚卻順著臉頰落了下來，她伸出手，小貓走了過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喬蕎哭得更大聲：“為什麽是我……”

  “喵喵……”

  陸卿停下車去便利店買了兩瓶啤酒，準備上車卻聽見有女人哭的聲音，陸卿提著袋子循著聲音過去。

  小巷裡有個女人蹲在地上，伸著手對一隻貓在哭，哭得真慘。

  “你看，你都不願意理我……”喬蕎就是想找個借口大哭一場，然後再振作。

  陸卿靜靜地靠在牆壁上，眼睛裡有一種深深的感傷。

  他曾經也很想找個沒有人會發現的地方，然後哭一場。

  陸卿不知道自己是在看蹲在地上哭的那個狼狽的女人，還是透過那個女人看著倒映在其中的自己。

  男人轉身離開。

  不知哭了多久，喬蕎起身回家。

  喝了啤酒容易睡著，剛躺下沒多久，門似乎發出了被推動的聲音，喬蕎覺得自己警覺過頭了，大半夜的門怎麽會響呢？
  空氣中似乎刮過一陣風，喬蕎閉著眼睛咬著牙，她不敢睜開眼睛。有人在翻抽屜，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人似乎發現了什麽，朝著正在睡覺的喬蕎走了過來，喬蕎放在被子裡的手緊緊捏著。那人伸出手……

  “救命啊……”喬蕎從床上跳了下來，光著腳就朝門口跑去。然後，喬蕎被人抓著頭髮，整個身體重重摔在地上，後腦杓先著了地，重重一磕。

  “別傷害我……”喬蕎看著自己腹部的刀子，然後摸到了一手的血，眼前有些花，腦子裡幾乎就是空白的，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時，她躺在醫院。

  一個女警給她做筆錄：“現在能說話嗎？”

  喬蕎點點頭，身體還是有些虛弱，畢竟是動了手術的，昨天挨了那麽一刀也不是鬧假的。

  “我叫陸天娜，是負責你這個案子的警員。”女警看著喬蕎的精神狀態不好，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便開口，“你如果覺得身體不舒服，那我明天再來。”

  “沒關系……”喬蕎說話很慢，而且有些費勁兒，像是喘不上來氣兒一樣。

  陸天娜沒覺得離婚獨居有什麽，發生了這種倒霉的事情也沒辦法。陸天娜認真地做著筆錄，做完了便起身離開。

  陸卿來醫院看一個朋友的父親，他一身西裝革履，身材挺拔，人長得又招搖，路過的小護士、小姑娘都會多瞧上兩眼。

  他從老人的病房出來，走了沒幾步，無意中看見了喬蕎。她的臉正對著門口，似乎有些疼的樣子，表情不是很好看。

  陸卿覺得真是有意思，怎麽淨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碰到她呢？

  第一次她以為自己是她相親的對象。

  第二次他看見她蹲在巷子裡對著一隻傻貓哭，傷心得跟死了祖宗似的。

  第三次她直接就進醫院了，不知道下次會不會在殯儀館見面。

  陸卿搖著頭就離開了，當時他跟喬蕎說的那些話，其實有逗她的成分，自己那時候突然就想結婚了，她不也是嗎？她要是答應了，他才會害怕呢。現在陸卿也沒那種念頭，徑直走了過去，秘書按下電梯，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去。

  喬蕎住院，除了父母會經常來醫院看她，喬青霞和喬梅來的次數都很少。想來也是，誰也不能天天守著她不動。

  陸天娜第二次來醫院還是為了破案的事情。喬蕎還在睡覺，似乎她每次來，喬蕎的病床前都沒有人，總給人一種她沒有親人的感覺。

  “陸警官……”喬蕎醒來後有些不好意思，想試著自己起來，才動了一下，隻覺得傷口抻得生疼。

  陸天娜扶著她躺好，拿給她一張照片：“人我們抓到了，你看看是不是他……”

  喬蕎點頭：“是他。”

  這次陸天娜來穿的是便服。她穿製服的時候給人一種很正氣的感覺，臉上沒什麽笑容，哪怕說著關心的話也是淡淡的，看著高貴冷豔。實際上她心腸很軟，就像現在，她覺得喬蕎可憐，竟然還帶了湯過來：“我帶了湯，你要不要喝？”

  雖然帶了同情的成分，不過喬蕎和陸天娜還是交上了朋友。

  陸天娜走了以後，喬蕎又是一個人，她疼得實在有些扛不住，好像刀子割在身上，一片一片剃了她的肉，然後刮了她的骨。

  喬蕎覺得渴，伸手想去碰杯子，實在夠不到。其他床的陪護已經都睡了，喬蕎只能躺在床上。

  陸卿就站在門外。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記得這麽清楚，這樣的事情按道理來說他早就應該忘記了，每天等著他去忙的事情那麽多，這不過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可此刻他就站在了這裡，看著她難受，然後覺得……心裡意外地很爽，她應該很疼吧？想喝水，喝不到吧？

  陸卿嘖嘖地在心裡說著，然後轉身出了走廊進了電梯。從醫院裡出來，看著滿天空的星辰，伸伸懶腰，他覺得真的很幸福，為什麽就那麽幸福呢？
  如果喬蕎知道半夜有個神經病不好好睡覺，跑到她這裡來找優越感，喬蕎一定會噴他一臉的花露水。

  隔天，張麗敏接過來快遞小哥手裡的果籃，嘴裡念念有詞，這是誰買的？看起來好像很貴的樣子。張麗敏拿著籃子進了病房：“你通知你朋友了？”

  喬蕎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