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緬北會戰（中）

  就連白明修都沒有想到，幾千吳軍居然就在幾門炮的攻擊之下退了。炮擊落點相對精準，榴彈效果極佳的拿破侖炮，畢竟是前裝炮時代的集大成之作。比起基本上很難用於野戰的紅夷大炮，拿破侖炮勝過太多。

  清軍看著隔一會兒就有自己這邊的士兵被炸得屍體橫飛，陣線被掃平一大塊，心態一下子就崩掉。這個時候的清軍根本沒有辦法頂著這樣的壓力作戰，他們戰鬥是被迫的，或者是因為可以搶掠帶來的利益。但是一遇到重大的危險，他們也絕對是靠不住的。

  吳三桂絕對明軍大炮有些棘手，很想收兵再做打算，可是愛星阿卻不依。

  “平西王，偽明逆黨不過是有幾門大炮，就將你嚇成這樣了？他們不到一萬兵馬，而我們是他們的五六倍，這樣子你要是被嚇退了，那麽天下都會恥笑你！”愛星阿面色不善地對吳三桂說道，他旗人的身份也給了吳三桂很大的壓力。

  吳三桂始終沒有取得清廷的完全信任，很多時候都要低滿人一頭，忍一時風平浪靜。他如果在這場戰爭中不出力，或者顯得沒有那麽積極，滿人對他的疑慮將會更深。

  此時他的好女婿夏國相建議道：“嶽父大人，明軍火炮雖強，但數量不多，如我大軍從多面壓上，一鼓作氣，必能衝破明軍防線，直搗黃龍。”

  吳三桂想了想也沒有別的辦法，點頭答應。

  這場仗從一開始打就讓吳三桂非常的不舒服。按理講在兵力懸殊的情況下，明軍應該退卻才是，反而明軍就是愣頭青一樣地杵在這裡跟他交戰。從現在的狀況來看，明軍陣容相當齊整，始終鎮守於位置上沒有動搖，這讓吳三桂怎麽也想不通。

  “讓過中軍，從左右攻擊。”

  清軍大隊果然動了，這一次清軍直接忽略掉了強大的中軍，而是選擇從左右分頭攻擊明軍的軍陣。明軍擺出了一個個方陣，陣列齊整。

  清軍的進攻也不是全無章法的，他們雖然沒有像是明軍這樣排面長的步兵方陣，但是他們也有一定的陣型。

  居前的是鳥槍手，後面則排布著弓箭手，騎兵則在後方或者兩翼掩護。清軍還會攜帶便於攜帶的小炮，如子母炮等增強火力。可以說，清軍的戰術還是以考慮以發揮火器的威力為主的，只不過齊整程度和靈活程度要差一些。

  看著清軍如此行動，白明修也早有預料了。李定國也按之前的計策，下令道：“炮兵調轉炮口，迎擊左翼來犯之敵，警衛連由正面轉移右翼。”

  大明復國軍炮兵的準備速度是極快的，這也得益於陣型安排，以及拿破侖炮相對輕便的設置。

  攻打明軍左翼的清軍再次遭到了復國軍炮兵的洗禮，死傷慘重。不過這一次，還是有部分清軍是成功進入了明軍列陣的線列步兵的射程。

  執行三排輪射的復國軍線列步兵在軍官的口令中齊齊開火，三排火槍子彈伴隨著煙霧劈裡啪啦地打出，如同彈幕一樣直接將第一排衝過來還沒有舉起鳥銃的清軍打得躺倒一片。

  陣線根本不齊整的清軍鳥銃手根本沒有能力做到頂著大明復國軍線列步兵密集的槍彈進行射擊的能力，隻偶爾有的鳥銃手能夠放一槍，然後根本就沒辦法做到穩定裝填，只能向後逃跑。

  清軍綿軟無力的射擊根本不能動搖士氣高熾的大明線列步兵，偶爾也有幾名線列步兵被清軍的子彈打中倒下，而後面的同袍會立即補位上來，最危險的第一排，始終站滿了舉槍射擊的大明線列步兵！

  人們形象得稱這個時期的步兵戰術叫作“排隊槍斃”，其實是再形象不過了。這種戰鬥其實就是兩邊的人用步槍互相槍決，站在最前面的人需要極大的勇氣，他們在殺死敵人的同時，幾乎可以保證自己也是必死的。

  但也只有這樣，能讓火繩槍、燧發槍這種前裝滑膛槍保持最綿密的火力，才能讓取得最優勢的戰果。

  明軍的火炮仍在轟隆隆的響著，上萬清軍的攻擊被區區18門火炮和一千多火槍兵打得進退不得，損失慘重。

  而在明軍的右翼，屠殺上演了。

  這一面攻擊的清軍兵力約有兩萬人，是黑壓壓地這樣拍過來的。可是當明軍警衛連的M2勃朗寧重機安排起來，交叉火力掃射，還是跟對付緬軍一樣，形成了地獄一般的死亡禁區。

  不斷的有清軍向前衝，然後在幾百米的距離上，重機槍的彈幕將他們直接打成肉塊，也許有些地方火力照顧不到，但是很快其他操作著M1的士兵又朝著這些士兵射擊。在右翼方向，白明修還安排了一個線列步兵團以及弓箭手，但是基本上沒有哪個清軍是能進入到他們的射程內的。倒不是衝不過來，而是被這樣可怕的屠殺給嚇得抱頭亂竄。

  在清軍後方，吳三桂和愛星阿傻眼了。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大片的清軍被明軍射倒，吳三桂幾乎目眥欲裂，那可是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兵力本錢，是他能夠鎮守雲貴割據一方的最大倚仗，如今卻像是割韭菜一樣被殺。愛星阿更是膽寒，他沒辦法理解到底明軍怎麽一下子跟換了一支軍隊一樣，無論左右兩翼，都被明軍殺得不得寸進。

  吳三桂已經徹底清醒了，他終於明白明軍為什麽敢來到臘戎跟清軍對峙，因為李定國根本沒有在怕！
  “鳴金收兵，鳴金收兵！”吳三桂高叫著，想要結束這場無謂的戰鬥。

  但是白明修卻不想要就這麽結束。

  “遊騎兵準備，衝鋒！”白明修下令道。

  李定國親自披掛上陣，帶領著三千多騎兵如出閘猛虎一樣奔馳出擊。右翼的清軍已經被明軍打得開始潰散，被李定國的騎兵一衝，更是四散奔逃。

  “線列步兵，前進！”白明修下達第二道命令。

  原本鎮守陣地的線列步兵開始邁著整齊的步伐前進了，跟隨他們一起前進的，還有配合著的長矛兵、弓箭兵，他們的兵力遠遜於清軍，但是清軍此時已無繼續作戰的勇氣，反而被幾千明軍趕得像是鴨子一樣到處跑。

  吳三桂看著陣勢齊整、士氣激昂的明軍，知道今天要麻煩了，他的中軍部隊也不再流連，調轉馬頭就要撤退。

  “撤退！撤退回木邦！”

  白明修見到吳三桂和愛星阿的中軍也要後撤了，微笑地對自己身邊的旗手說道：“打旗號，藩軍和土司們可以動了。”

  兩萬多緬甸人組成的藩軍，還有各路投靠南明的土司兵馬，分為四股，還趕著大象，早在戰鬥開始之前，就被白明修調動到了戰場周圍，當清軍終於潰敗的時候，白明修號令這些只能打順風仗的軍隊出動了。

  當吳三桂看到前路被幾十頭大象和數千兵馬阻攔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今日迎接他的，將是窮途末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