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血戰黃巾   “你去？”

　  皇甫嵩極度驚訝。

　  旁邊袁紹連連打眼色。

　  “賢弟，此戰若非智勇雙全，絕沒有成功的可能，雖然你很有才華，但沒有超強武藝，怎麽殺出重圍，千萬不要衝動。”

　  袁術本來也想勸，但看到袁紹已經先說，便把話給咽回去，悶悶地不吭聲。

　  別的將領與王旭沒什麽交集，同樣沒有多話，只是目光很古怪，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拚命。

　  事實上王旭早前根本沒想過要涉險，哪怕就是前一天，他還期望縮在名臣良將身後，憑借後世知識把控未來，直到發現自己沒看明白皇甫嵩的計謀，然後又得到皇甫嵩提點，這才慢慢改變想法。

　  因為他突然明白了皇甫嵩為何能得到眾人愛戴和追隨，甚至連自己也心生敬意。

　  堅定不移的信念，運籌帷幄的睿智，敢於擔當的勇氣，還有氣定神閑說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從容。

　  他捫心自問。

　  自己的目標是奪取天下、保護文雅、保護家人、勇敢活著，那憑什麽能號令天下，何德何能？
　  憑什麽讓各有信念和目標的名臣良將甘心追隨，他們為什麽要幫自己保護家人？
　  若事事都惜身愛命，便得不到磨礪，拿什麽感染這些身經百戰的聰明人，天長日久，皇甫嵩這等名將又怎會看不出自己偷奸耍滑。

　  這些念頭令王旭發生改變，他開始質疑曾經的做法，下定決心突破自己，哪怕有可能丟掉性命。

　  正如皇甫嵩早前的淳淳告誡——先盡人事，再聽天命！

　  此時面對袁紹的勸說，他略微組織語言，義正辭嚴地回應。

　  “國難當頭，生靈塗炭！若人人畏懼不前，如何平定天下！我年齡雖小，但有三分勇力！長槍雖短，但也能痛飲敵血！”

　  眾將肅然起敬。

　  皇甫嵩滿眼欣慰，深深注視半晌。

　  “好！我就給你四千精兵，衝散敵軍左翼，撕開缺口，接應朱公偉突圍！”

　  “諾！”

　  王旭沉聲應命。

　  皇甫嵩的臉色迅速緩和，語重心長地叮囑：“你還年輕，前途不可限量，是大漢的未來，若真的力不能及，務必保住自己性命。”

　  “多謝將軍掛念！”

　  戰事緊急，無暇多說。

　  心生敬意的眾將全都積極協助，很快就點齊四千精銳步卒。

　  王旭把周智留給皇甫嵩照看，帶著將士匆匆奔向黃巾賊的左翼軍陣。

　  “二哥！若在戰場與我失散，記得多聽高順諫言！”

　  “好！”

　  “高順！若我不在，你便代我下令，凡有違令，當場斬殺！”

　  “諾！”

　  王旭提槍指向黃巾左翼裝備最差的那部兵馬。

　  “高順，你帶一千人把那支負責掩護的部曲打散，然後與我夾擊旁邊的精銳主陣。”

　  高順略微打量，沉聲應令：“諾！”

　  黃巾賊的軍陣越來越近。

　  森寒的刀光。

　  凶厲的眼神。

　  密密麻麻的鐵甲和長矛。

　  王旭緊張得內心狂跳，不由自主地劇烈喘息。

　  五十米！
　  二十米！
　  一米！
　  鋒利的矛尖寒光閃爍！
　  齊齊刺來！

　  “砰！”

　  王旭猛力揮槍撥開長矛，瘋狂邁動雙腿，狂吼著撞進敵陣。

　  “將士們！殺！”

　  “殺！”“殺！”“殺！”

　  一個個勇士頂著鐵盾撞進敵陣。

　  一排排將士前赴後繼。

　  身先士卒的王旭沉聲悶吼，猶如野獸低哮，奮力揮動鐵槍，衝得敵軍人仰馬翻。

　  徐淑和王飛緊緊跟隨，一左一右，像是兩把尖刀，割開了黃巾陣列。

　  掌旗兵也跟在他們身後，高高舉起長矛，揮舞掛在矛頭的大旗，告訴將士們主將在哪裡。

　  王旭一邊奮力突進，一邊觀察戰局，不敢有半點疏忽，任何決策錯誤，都可能把將士帶入絕地，何況如今是夜裡，視線不好，外加受到兵士阻擋，無法看清全局，什麽時候進，什麽時候退，什麽時候衝擊什麽方向，全靠自己洞察，臨陣判斷。

　  “二哥，你帶五屯人馬往右邊突進，把那個小方陣擊散。”

　  “好！交給我！”

　  渾身浴血的王飛雙目圓瞪，扯開嗓門大吼。

　  “右翼五屯軍士隨我來。”

　  他掄起鐵槍衝向賊軍，一槍一個，端是勇猛無匹。

　  五個掌旗兵也快速跟進，指引五百將士轉向突陣。

　  戰局越來越膠著。

　  首次經歷大規模戰役的王旭深深感到無力。

　  這邊是長矛，那邊是戰刀，狡詐善戰的敵人永不停歇地撲過來，凶猛殘暴。

　  殺破這裡，那裡又增援上來。

　  撕開這邊缺口，那邊又密密麻麻地堵上來。

　  戰局無時無刻都在變化。

　  太多曾經在書本上學不到的經驗，太多複雜的感受。

　  很危險！
　  誰都有可能會死！
　  這是最衝擊心靈的感受之一，他轉眼看看已經殺紅眼的徐淑，禁不住大聲呼喚。

　  “文雅！不要殺出太遠！跟著我！”

　  刹那回眸。

　  冷俏的容顏露出絲絲笑容。

　  疲憊的眼神飽含堅定。

　  “不用管我！安心破陣！”

　  一聲嬌叱。

　  一縷柔情。

　  一杆鐵槍。

　  一道奮戰的倩影。

　  縱然血染嬌軀，她仍然選擇生死相依。

　  戰鼓還在轟鳴。

　  遍地的火光，紛飛的鮮血。

　  怒吼聲！
　  喊殺聲！
　  慘叫聲！
　  戰場！

　  無數英雄兒女的埋骨地！

　  高高的土坡。

　  皇甫嵩面容冷峻，靜靜凝望。

　  他的身旁已經沒有幾個將軍，大多都派到戰場，但袁紹和袁術赫然在列。

　  兩人的背景極為複雜，不到萬不得已，皇甫嵩有更多考慮。

　  “皇甫將軍！末將請求帶虎賁甲士出戰！”

　  袁術高聲請命，容顏堅毅。

　  如今的他很年輕，沒有在朝廷高層待太久，心中的俠氣與熱血沒有消失殆盡。

　  旁邊袁紹也按捺不住，反手握緊腰間戰刀。

　  “末將麾下精壯也可力戰！”

　  皇甫嵩面無表情地搖搖頭，目光投向左翼戰場。

　  “我真是有些眼拙，彼此相處這麽久，卻不知王旭有這等勇力……本初，世人雖歎服你折節下士，文武雙全，但王旭將來必不會遜色於你。”

　  袁紹笑著回應：“末將不過是靠大家抬愛，倒是王賢弟年少有為，今後定是國之肱骨。”

　  旁邊袁術瞥眼看看袁紹，神色略顯不滿。

　  他同樣折節下士，俠名滿天下，卻總被袁紹這個已經過繼給伯父袁成的親哥哥壓住一頭，心裡怨氣已是積累好多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