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顏明的秘密

  顏明回頭看向紅彤彤的晚霞。

  “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你認為我們現在是什麽？”

  王旭笑著反問。

  絕美的容顏露出絲絲笑意。

  “你真的很不同，有種很奇特的魅力……你就不怕我對你日久生情，喜歡上你？”

  “……”

  王旭尷尬地抓抓頭。

  “這個……朋友是朋友，不能混為一談。”

  顏明特別喜歡他窘迫的樣子，笑得很開心，沒有平日那麽誘惑，但真誠動人。

  “好啦！逗你玩的，我就是很想要一個真正的朋友！”

  他的聲音逐漸低沉。

  “我挺羨慕你，能有心愛的人陪在身邊，又有張靖那樣直率的朋友，我從出生到現在，雖然親人都對我極為疼愛，但我總覺得好孤獨，好孤獨……心裡的想法永遠只能憋在心裡。

  沒有人能真正溝通交流，沒人能明白我的想法，我就像遊離在世界之外，靜靜觀看發生的一切，我想要的幸福，我想要的東西，怎麽抓都抓不到，我真的好迷茫，我不想生在這個時代。”

  顏明突然哭了，淚水無聲地滴落。

  王旭能理解他的心情，也能感受那種孤寂，但不認同一個男人用這麽軟弱的態度來對待人生，可轉眼看到顏明那張女人的臉，他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哎……你也不要想那麽多，如果真的想找人談心，今後隨時來找我們，不只是文雅和張靖，還有個活寶周智，或許我們不能給你想要的幸福，但應該能緩解你的孤獨感，至少我們都來自後世，能明白你的思想和認知。”

  顏明勉強地笑笑，輕輕擦拭淚痕。

  “謝謝！我能說出這些憋了好多年的話，心裡已經好受很多……能借用你的肩膀嗎？”

  “這……”

  王旭瞬間冒起雞皮疙瘩，心裡非常猶豫。

  顏明嫵媚的眼睛布滿哀怨。

  “當是朋友的依靠也不可以嗎？”

  看到他這小女人樣子，王旭想了想，苦笑著歎口氣。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嗯！”

  顏明呢喃般地應一聲，輕輕將頭倚到他右肩，表情變得很奇怪。

  或許是刹那的解脫，或許是一點溫馨，或許是一點喜悅，或許是一點哀傷，總之他靜靜看著遠方夕陽，一句話都沒有說。

  王旭渾身緊繃，強忍住推開顏明的衝動，不停告訴自己：冷靜！冷靜！一會兒而已，忍忍就過去……

  突然。

  鼻尖傳來淡淡的香味。

  極其特別的香味。

  他暗暗奇怪。

  這是哪來的香味？
  嗯……不是青草的味道，也不像是微風帶來的花香。

  怎麽感覺是脂粉香？

  莫非……

  王旭心中一陣惡寒，順著香味微微轉頭，鼻子嗅了嗅，心裡瞬間驚叫起來。

  這……真是顏明身上的味道！

  有沒有搞錯？人長得女性化就算了，還真的擦脂粉？

  不對！不對！
  顏明根本沒有擦任何東西，他平日的生活跟大家一樣，早前去他房間也沒見過胭脂水粉。

  心裡的疑惑令王旭眉頭緊皺，認真辨別這股奇怪的香味。

  這……這不是外物的味道，這股味道非常自然，這是……體香？
  王旭驚駭難當，猛地深吸幾口氣。

  我的老天！真是體香！
  有沒有搞錯？
  一個男人身上怎麽會有體香？

  莫非顏明是女的？
  霎時間。

  他的心“噗通、噗通”得劇烈跳動。

  不！不！不！顏明有喉結，女人不可能有這東西！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王旭越想越疑惑，目光漸漸變得迷茫。

  此時兩人左方的山石後面定定站著兩個老人，正是童淵和顏雲夫婦。

  顏雲雖然已年過六十，但由於內力精深，絲毫不顯老態，看起來就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眉宇間甚至能看到年輕時的美貌。

  她目光柔和地看著遠處相依而坐的王旭和顏明，低聲笑說：“從沒有看到明兒像今天這麽發自內心的笑過，這妮子從小沉默寡言，長大點又非要女扮男裝，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裡裝的什麽。”

  旁邊的童淵很感慨。

  “確實沒見她對哪個男子這麽感興趣，當年你哥要給她定親，她就用易容術把自己搞成男兒模樣，從此再不準別人說她是女子，不然就要死要活，若她現在這副模樣被你哥和侄兒知道，不知會驚訝成什麽樣？”

  想著自己那個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老哥哥被嚇到的表情，顏雲的笑意愈加濃鬱。

  “估計他會幾天睡不著覺，他可是最疼這個寶貝孫女。”

  顏雲再度看向相依而坐的兩人。

  “我看這王旭不錯，年紀輕輕就一表人才，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人品也極佳，若真的能成，倒是一樁美事。”

  童淵輕輕歎口氣。

  “好是好……可王旭與他未婚妻子一同征戰沙場已是天下美談，如果把明兒嫁過去，豈不是只能做妾，你覺得你那個固執的哥哥會同意？”

  這番話令顏雲也擔憂起來。

  “小明兒好不容易有點女孩樣，如果錯過，今後一直扮成假小子怎麽辦，總不能讓她孤獨終老吧，我看王旭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應該不會虧待明兒，要不幫幫他們？”

  童淵靜默片刻，意味深長地說：“算了，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為好，避免弄巧成拙，如果真的有緣，終歸是有機會，我們不必刻意做什麽，偶爾提點就好。”

  顏雲盯著王旭背影，沒好氣地埋怨。

  “話說回來，王旭好歹是個將軍，怎麽跟趙雲和趙雨一樣遲鈍，連明兒是女兒身都看不出來？”

  童淵樂呵呵地鋝鋝胡須。

  “他們又沒經歷多少世事，哪知道這些奇門異術，你哥的易容術雖然是旁門左道，但想識破也要些眼力和經驗才行，莫要說他們，當年你不是一樣笨，不然怎會嫁給我？”

  顏雲臉上一紅，沒好氣地啐罵。

  “為老不尊！”

  她的話是這麽說，眼神卻逐漸迷離，似乎在回憶逝去的歲月。

  此時的王旭可不知道這些，直到顏明抬起頭來，他仍舊在暗暗糾結，怎麽也想不通顏明的體香是怎麽回事。

  “你怎麽了？在想什麽？”顏明問。

  “嗯？噢！沒什麽，沒什麽！”

  王旭急忙擺手，不由自主地掃一眼顏明的身體，把這事兒暫且壓到心裡。

  顏明看他不想說，沒有過多逼問。

  “對了，周智是什麽樣的人……還有，你知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穿越者，我覺得那個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張靖應該知道，他當年可是和張烈一起四處暗殺別人。”

  王旭眉頭輕皺。

  “你怎麽知道張靖是被張烈迫害？為什麽肯定我們都是穿越者？”

  顏明嬌媚地翻個白眼。

  “你當我傻嗎，被人追殺也不想想怎麽回事……像你們這種年紀，有這麽多事跡卻沒在歷史留名，有可能嗎，我只要派人收集些個人信息，稍微分析不就知道。

  至於張烈和張靖，他們當年殺我失敗，我家人曾上門問罪，那時我就與他們見過一面，我對他們兩個的性格可是印象深刻，此外，張烈毒殺張靖全家的事發生在他們刺殺我之後。

  當時為了提防張烈，我祖父曾派人到張烈麾下做奸細，這個奸細從一個參與行動的人口中得知下毒那件事，便回報給我，而且張烈手下不少人都知道這件事，只有張靖那個傻蛋才特別信任張烈。”

  王旭感到很疑惑。

  “按你這麽說，你的家人不是早就知道張角想造反？”

  顏明輕輕點頭。

  “他們隱約有察覺，但不是很明確，人家太平道也很聰明，接觸豪俠的是一撥人，搞軍政的是另一撥人，彼此互不相乾，我家的細作接觸不到軍政方面的事。”

  “為什麽你家人沒有告知朝廷？”

  “你還大將軍呢，腦袋幹什麽用的？”

  顏明沒好氣地接道：“我家早就不是士族，很多代人都是豪俠，雖說跟不少門閥關系密切，但哪裡能管這種事，你也不想想找證據需要付出多大代價，而且太平道信徒遍布天下，真把人家逼到絕路，他們拿朝廷沒辦法，豈不是全都來找我家麻煩？”

  王旭笑笑：“我確實不太懂豪俠。”

  顏明略有些煩惱。

  “豪俠的成分很複雜，有傳承久遠的門派，也有我家這種失去爵位很多代的家族，還有些代代相傳的隱士高人，總之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你還是給我說說穿越者的事。”

  “行！”

  王旭思量著接口。

  “張靖說總計有十二個穿越者，現在已經被張烈殺掉三個男的，還有兩個女的被囚禁折磨，眼下除你之外，還剩下一個叫馬義的人，他是涼州……”

  兩人坐在山頂的巨石，彷如相識多年的知交好友，越聊越多，越聊越起勁，特別是提到周智的時候，王旭說得手舞足蹈，顏明則是臉含笑意地靜靜傾聽。

  微風掀起他們的衣角和發絲，也吹動翠綠的青草與樹丫發出“嗦嗦”聲響。

  夕陽余輝照耀出一抹昏黃，將兩人的身影越拉越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