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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梟》第713章 安娜與國王(2)
  第713章 安娜與國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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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你們千萬不要說出來,這是別人都不知道的,我也是不小心從張傑清和張浩涵說話的時候悄悄地聽來的……”克炎瑪老頭緊張兮兮的說道,還真的有點驚慌的神色。

  劉航和流千夜對望一眼,又是好奇又是好笑,隨即趕到非常懷疑,本來似乎很神聖的一場保皇戰爭,漸漸的演變成國王和情人之間的爭風吃醋的鬥爭了,那個張傑清和張浩涵,現在好像也變得有點神秘起來了,不知道他們究竟盤算著什麽。

  就目前的看來,這個所謂的皇帝陛下鄭國平,的確水平有限,不敢恭維,如果是他繼續領導這個國家,也許艾菲尼帝國會更加的糟糕。當然,這是相對於艾菲尼帝國來說的,如果站在藍羽帝國的角度,自然是這個國家越混亂越懦弱就越好了。

  “嗚嗚嗚嗚……”低沉悲壯的角號聲緩緩地傳來,讓每個處身在長板坡的人都陷入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酒精悄悄地滲入了每個人的血液。這是很古老很古老的角號,劉航和流千夜也只是在軍事課上聽老師講起過,卻從沒有親耳聽過,現在感覺的確非常的悲壯,冷兵器時代的面對面廝殺,總是最令人熱血沸騰的。

  在低沉的角號聲中,張浩涵揮舞著長劍,從保皇軍隊列的最前面走過,用劍尖敲打著每個戰士的武器。他的長劍的確很長很長,幾乎有他的大半個人那麽高,劍柄上纏繞著很多金黃色的絲帶,劍刃非常狹窄,中間比較厚,兩側比較薄,劍刃微微有點彎曲,通體散發著藍光,顯然是非常寶貴的武器。根據克炎瑪老人的說話,這是上天賜與張浩涵斬妖除魔的神兵利器,削鐵如泥,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整個艾菲尼帝國只有這麽一把。

  對於這種說法,劉航和流千夜都嗤之以鼻,在他們看來,再厲害的冷武器,在呼嘯而來的子彈面前,也是沒有絲毫用處的。這個張浩涵大蝦,也許還來不及衝到別人的面前揮舞長劍,就已經被對方的子彈給撂倒了。在這種時候,還死抱著神兵利器不放,的確是再聰明也有限了。

  “做什麽?”流千夜看著張浩涵的古怪動作,愕然問道。

  “列陣啊!準備戰鬥!”張浩涵威嚴的說道,他仿佛居然聽明白了流千夜的依蘭語。

  克炎瑪老頭急忙將張浩涵的意思解說了,劉航和流千夜再次面面相覷。

  列陣?

  現在作戰還要列陣?

  盡管已經意識到艾菲尼帝國的陸地戰爭很古老很獨特,可是劉航和流千夜的腦筋一下子還是反應不過來,在子彈呼嘯的年代,還像冷兵器那樣的列陣?但是很快他們就明白了,原來,河對面的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已經開始列陣,他們的軍隊指揮官不斷的揮舞著各種各樣不同顏色旗幟,命令士兵們有規律的移動,組織成非常嚴密的隊形。

  那些舉著白色來複槍的白色製服士兵,前排的人蹲下,後排的人半跪著,再後排的人站著,再再後排的錯開站著,這樣的結構可以保證同時有三排隊伍可以開槍射擊,還有一排已經裝好子彈的士兵隨時待命。這是最典型的來複槍的三段式射擊法的改進類型,主要是艾菲尼帝國的白色來複槍裝子彈的速度比較慢,必須采用這樣的方式才能形成密集的火力。

  張傑清率領的保皇軍也開始列陣,他們的裝備是很糟糕的,裝備來複槍的士兵不多,也按照三段式射擊法進行排列,此外,在來複槍手的後面,是大量的只有冷兵器的戰鬥人員。長槍手和魚叉部隊在前面,弓箭手在後面,中間還夾雜著很多雙手握著苗刀的水手,這種苗刀倒是非常不錯的武器,面對面廝殺的時候的確很好用,只可惜,誰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施展的機會。

  一時間沒有注意,劉航和流千夜忽然發現張傑清的軍隊裡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幾座投石機,看起來是準備攻城用的,現在居然也搬弄了出來,大概是準備對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進行超遠距離的攻擊,但是,它們究竟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劉航實在很懷疑,這個張傑清,到底想要做什麽,真的是誰也捉摸不透了。

  更加令他們歎為觀止的是,在張傑清的部隊裡面,居然還出現了很多巫師的隊伍,他們沒有武器,個個都穿著奇裝異服,打扮得奇模怪樣,妖裡妖氣的,看起來非常的詭異。有的巫師在那裡不停的跳動,雙手不斷的朝四周拋撒著米粒之類的東西,有的人口中念念有詞,不斷的從手中的小盆子裡揮灑出清水,他們旁邊的那些武裝人員也都顯得非常的虔誠,好多人都恭敬的低頭合十,接受聖水的洗禮,似乎接受了這些米粒和聖水的洗禮,就可以刀槍不入,長命百歲。

  劉航和流千夜都不得不承認,艾菲尼帝國的確很久很久沒有進行過陸地上的戰爭了,作戰方式和作戰理念似乎還停留在五百年前,那些巫師簡直就是笑話,與其讓他們在那裡做法,還不如給他們一把苗刀來的實際。這樣的軍隊戰鬥方式,要放在依蘭大陸,早就被打得潰不成軍了,分分鍾都會全軍覆沒。可是現在看他們這麽陶醉的樣子,似乎還穩操勝券,有恃無恐的,真的是太可悲可歎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戰馬。

  也許艾菲尼帝國從來都沒有馬匹這樣的東西,所以他們的將軍和統帥也隻好像普通的士兵們雙腳站在土地上,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很難看得出來的,如果有戰馬的話,他們的身影將會高高的聳立在馬背上,也許他們會像二十年前那樣大家騎馬單挑,用個人的武力來決定戰役的勝負。至於大規模的騎兵突擊,大概是永遠都看不到了,艾菲尼帝國的將軍們也就沒有了縱馬馳騁的機會。

  雙方在打旗語,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克炎瑪老頭越來越偷懶了,如果劉航和流千夜不問的話,他就基本不說話了,悄悄地躲藏在人群裡,也不知道想幹嘛。片刻之後,從安德烈斯公爵的軍隊裡出現了一百名彎刀手,他們每個人的身材都十分的魁梧,看動作也是十分的驃悍矯健,他們每個人都精壯著上身,雙手握著細長的彎刀,緩緩地排列好隊伍,走入小河的右側。

  劉航和流千夜都沒有看到他們原來是隱藏在什麽地方的,感覺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都是使用白色來複槍的,卻沒想到他們還隱藏有這樣的彎刀手。還沒有來得及猜測那些彎刀手究竟為什麽出來挨打,他們站在小河的右側,純粹就是最明顯的靶子,但是,保皇軍並沒有開槍射擊,劉航反而看到自己這邊張浩涵大聲吼叫,也不知道吼叫什麽,但是看他雙手握劍的樣子,似乎在選拔人員。

  好一會兒,張浩涵終於也選拔出來了一百名壯士,將他們全部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不斷的吼叫著鼓勵著,張傑清親自給他們每個人配發了苗刀,還親切的拍著他們的肩頭,似乎是勉勵他們好好努力。劉航和流千夜還沒有弄明白他們挑選出這一百人來做什麽,就看到張浩涵呼嘯一聲,這一百名精心挑選出來的勇士就緩緩地前進,一直步入到小河的左側,和對方的彎刀手緊緊對視。

  當!
  隱隱約約間,劉航聽到好像有誰發出了一聲指令,跟著在小河的左右兩側對峙的勇士們立刻展開了捉對廝殺,一百名苗刀手和一百名彎刀手凶狠的對撞在一起,只看到刀光和血光交錯飛舞,慘叫聲和嘶叫聲連連,撲通撲通的水聲持續不斷,被砍死的勇士們直接倒入了河水裡,順著河水緩緩地飄走,原本清澈透明的河水,這時候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

  劉航他們這才明白,原來這就是戰前的開胃菜,是雙方的精銳的碰撞,有點類似於武將的單挑,失敗的那一方,士氣肯定要受到很大的打擊。所有的藍羽軍戰士們都看的目瞪口呆,他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廝殺方式,感覺要比單挑更加的熱烈,也更加的刺激。那裡的河水雖然很淺,可是畢竟是流動的河水,河底也是松軟的,在這樣的環境下面對面的單挑,的確是難以想象的殘酷考驗。

  不經意間,劉航忽然注意到張傑清和張浩涵兩人都顯得十分的緊張,張傑清的胸脯急促的起伏,呼吸顯得十分的低沉,好像在極力忍耐著什麽,張浩涵緊握著長劍的手,手指骨已經因為過度用力而變成了白色,兩人的嘴唇也都咬得緊緊地,似乎隨時都要滲出血來。只有那些不倫不類的巫師們,在不斷的吟唱著什麽,大概是給自己的勇士們打氣。

  至於那個妖豔動人的安德烈斯公爵,似乎沒有絲毫緊張的情緒,反而是笑吟吟的看著越來越血腥的小河,臉上毫不掩飾的展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事實上,她的確有資格展露出這樣的神色,小河中的苗刀手和彎刀手的決戰,彎刀手們明顯的佔據了上風,在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有六十多個廟刀手被砍死了,而彎刀手們隻損失了不到三十個。

  十一分鍾以後,張傑清派出的苗刀手被全部砍死,對方殘余的彎刀手還有四十多個,被砍死的人員,屍體緩緩地順著河水漂走,幸存者則緊緊地握著缺刃的彎刀,回到了自己的隊列。那些白色製服的來複槍士兵從中間裂開一條縫,將他們放進去,然後又迅速的將這條縫縫合起來,誰也不知道那些幸存者究竟會去哪裡。

  安德烈斯公爵高傲的發出了冷笑,笑聲好像一根根針刺入張傑清和張浩涵的耳朵,讓他們的內心覺得十分的不好受,她驕傲的將長劍舉起來,斜斜的指向天空,仿佛在蒼穹之下,只有她才是真正的主宰。日光從她的長劍上反射過來,剛好映照到流千夜的眼睛,逼使他的眼睛悄悄地眯起來了

  張浩涵臉色發白,雙手握著長劍,緩緩地走了出去,眼神死死的盯著安德烈斯,尖銳的聲音不知道在表述什麽意思。不需要克炎瑪的解釋,柳行和流千夜也知道,張浩涵是準備和安德烈斯公爵單挑了。首先是派出一百人單挑,然後是將領之間的單挑,這樣的戰爭越來越有趣了。

  那邊安德烈斯公爵冷冷的笑了笑,不屑的看了看張浩涵,輕蔑的揮揮手,從她的背後跳出一個巨人來,高聲怒吼著,雙手揮舞著碩大的戰斧,對著張浩涵快步奔跑過來。那個巨人居然足足有三米高,渾身上下都是毛茸茸的,非常嚇人,尤其是他手中的碩大斧頭,起碼有兩百斤重,看著斧頭上閃爍的鋒芒,膽子小一點的立刻就會癱瘓在地上。

  “天哪!這是魏格斯山頂的野人!”克炎瑪老頭脫口說道,驚恐的神色明顯的溢於言表,很顯然,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這種野人絕對是惹不得的,即使是普通的來複槍子彈,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殺死他們。

  劉航和流千夜對於什麽野人之類的沒有什麽興趣,在他們看來,無論人的身材有多麽高大,又或者是多麽的驍勇,在子彈的面前都是一視同仁的,只需要一顆子彈打中他們的眉心,或者是一顆子彈打中他們的胸膛,結果都是一樣的。扛把巨大的斧頭就出來橫行霸道的日子,早就一去不複返了。

  然而,張浩涵卻非常緊張了,連帶張傑清也非常的緊張。張浩涵前進的步伐明顯的緩慢了下來,手中的長劍明顯的晃動了幾下,劉航惡意的猜測他可能想要打退堂鼓了,只是丟不起這麽面子,隻好硬著頭皮死撐,他的長劍雖然也很長,可是和那個野人的碩大戰斧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反而是那個野人,渾身上下似乎都激蕩著戰鬥的火焰,嗷嗷叫著,好像很久沒有吃肉的野狼突然看到了禮物一般。他三步並兩步的衝過來,在經過河水的時候,還用毛茸茸的大手沾了死人的鮮血,放在自己的嘴巴邊吮吸著,好像非常喜歡鮮血的神色。當他從河水中走出來的時候,他手中的斧頭還有血水不斷的滴落下來,看的不少人都兩腿發軟。

  “嘎嘎!”野人衝到停住了腳步的張浩涵面前,喉嚨裡發出艱澀的聲音的叫聲,跟著舉起碩大的斧頭,一斧頭砍了下來,張浩涵本能的舉起長劍格檔,結果喀嚓一聲,傳說中的上古寶劍就被斧頭硬生生的砍斷了,幸好張浩涵已經打定主意逃命要緊,急忙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敏捷的站起來,就往自己的軍隊這邊跑。

  嘩啦啦!
  野人的碩大斧頭砍斷了長劍以後,還深深的砍入了土地中,他跟著用力將斧頭提起來,結果斧頭帶起了大量的泥土,那些泥土被野人故意的甩了出去,有幾塊大泥塊砸中了奔跑中的張浩翰的腳後跟,張浩涵吃痛,一個趔趄就摔倒了,不過他的反應的確很快,摔倒了以後立刻順勢打滾,然後站起來繼續跑。

  “懦夫!”野人吱吱嘎嘎的吼叫著,用力的揮舞著斧頭,他後面的那些白色製服的士兵們也高聲大叫,很有規律的抬起腳步,整齊的踐踏著土地,發出低沉有力的聲音。藍羽軍戰士們聽不懂他們吼叫什麽,但是猜測肯定是懦夫這類的詞語,是專門嘲笑張浩涵的臨陣脫逃的,的確,是自己主動出陣單挑,發現打不過,又灰溜溜的退了回來,的確有點丟臉。

  果然,聽到後面敵人的吼叫,張浩涵的臉色都變了,氣急敗壞的叫道:“放箭!放箭!”

  頓時,哢哢哢的弓弦聲響,保皇軍的弓箭手開始射箭,他們的長弓是斜向上發射的,因此箭鏃也是首先射到了半空中,然後再狠狠地砸落下來。那個野人周圍的土地都落滿了弓箭,可是他本人卻不斷的揮舞著斧頭,將所有的弓箭全部砸開,然後一步一步地退回去自己的陣營裡。

  張傑清將自己手中的大旗一揮,下令保皇軍前進。

  幾乎在同一時刻,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也是萬槍齊發,硝煙彌漫中,無數的來複槍子彈狠狠地撞擊著準備前進的保皇軍隊伍,保皇軍隊伍前面的來複槍手瞬間倒下了一大片,慘叫聲和呻吟聲交織成一片。其余的來複槍手也迅速的還擊,一邊還擊,還一邊緩緩地前進,即使踩到了同班的屍體也在所不惜。

  劉航和流千夜都從來沒有見識過的陸地戰爭,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在火力和組織上佔絕有明顯的優勢,他們的三段式射擊辦法看起來非常的熟練,劉航和流千夜都幾乎感覺不到他們中間的火力中斷。在他們的有秩序的射擊下,張傑清的保皇軍一片片的倒下,根本沒有多少可以還擊的機會。張傑清將來複槍手放在了最前面,本來指望他們可以為保皇軍殺開一條血路,現在看起來,卻成為了最先送死的炮灰。

  但是保皇軍的弓箭,在隨後的戰鬥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普通弓箭手的射程也就是六十米左右,除非彎弓的性能十分優良,但是保皇軍采用的乃是標準的帕爾馬長弓,這種弓的射程很遠,殺傷力也很大,不過就是準確性不太高。在這樣的環境中,其實也不需要什麽準確性了,尤其是當帕爾馬長弓斜向上發射的時候,落下的箭鏃幾乎能夠達到一百二十米的距離,有些傑出的弓箭手甚至可以超過一百五十米的距離。

  安德烈斯公爵私人軍隊的來複槍的性能其實也比較糟糕,殺傷距離大概也就是一百米左右,當他們也不斷的推進,雙方將距離縮短到一百米左右的時候,保皇軍的弓箭開始發揮威力,這種從天而降的箭鏃,是根本沒有辦法抵擋的,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也沒有配備盾牌,在密集的箭鏃下,也紛紛倒下。只有安德烈斯公爵本人還有那個驍悍的野人戰士,可以直接用武器將箭鏃打飛。

  嘭嘭嘭……

  安德烈斯公爵發出了信號彈,下令自己的部隊也開始緩緩地前進。保皇軍的人數實在太多了,前前後後大約有五六萬人,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的,幸好她帶來的軍隊也不少,也有兩萬多人,人數雖然少了一點,可是裝備卻要比對方的好的多,安德烈斯公爵覺得自己已經是完全穩操勝券了,她甚至想快點結束這場戰鬥。

  隨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戰鬥越來越激烈,最後發展到雙方隊伍就隔著小河互相對射的局面。來複槍的槍聲持續不斷,硝煙彌漫中,給保皇軍造成了極大的損失。這種純白色的來複槍,單槍的威力其實的確不大,可是,安德烈斯公爵的人畢竟很多,有組織的齊射威力的確不同凡響,可憐保皇軍的那些長槍手和魚叉手,根本沒有靠近的機會,就被密集的子彈給打倒了。

  幾乎可以說,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火力是不間斷的,保皇軍這樣衝上去喝對方面對面的硬抗,絕對是最愚蠢最弱智的行為,除了送死之外,完全沒有別的用處。慢慢的,張傑清和張浩涵的臉色開始不好看了,顯然他們也看出來了,他們組織的軍隊,雖然驍勇,可是在火力上卻遠遠不及安德烈斯公爵軍隊,從最開始的時候就處在了下風。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保皇軍就傷亡了幾千人,小河的左側土地上堆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

  “散開!衝上前!肉搏!”張浩涵揮舞著長劍,厲聲高叫起來。他現在揮舞的這把長劍,和剛才被那個野人戰士砍斷的那把長劍一模一樣,這樣的神兵利器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把,仿佛只要有需要,他隨時都可以拿出來一把嶄新的。

  保皇軍的大批的人馬立刻散開了,各自為戰,端著各色各樣的武器就向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衝上去,他們紛紛湧入了小河中,河水很淺,並不妨礙他們的行動,然而,他們的隊伍還是太密集了,密集到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士兵根本不需要瞄準,只要開槍,就肯定能夠命中目標,一時間,小河中再次躺下了一排排的屍體。

  “唉……”流千夜忽然悄悄地歎了口氣。

  劉航知道流千夜為什麽歎氣,張傑清他們這樣子組織軍隊發起進攻,根本就不懂得作戰方法,這不是進攻,這是純粹的送死。明明知道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火力這麽強,還要堅持以密集隊形和對方硬拚,真的是腦子入水了。要是藍羽軍的哪個軍官這麽乾的話,楊夙楓肯定一腳就將他踹死了。

  穩佔上風,安德烈斯公爵冷冷的笑著,似乎對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反而低頭瞧瞧的欣賞著自己的手指甲。從個人的角度來說,她的確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一個非常高傲的女人,同時也是一個非常殘酷的女人,可以面對萬千人員的性命遠去而毫不在意,從艾菲尼帝國的角度來看,她也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人,能夠組織起這麽厲害的軍隊,還能夠讓他們死心塌地的為自己賣命,真的是不簡單。

  流千夜從部下那裡弄來一支伽蘭馬狙擊步槍,瞧瞧的瞄準了安德烈斯公爵的脖子。從狙擊步槍的瞄準鏡裡面看過去,目標距離只有兩百九十七米,命中率高達百分之兩百。安德烈斯公爵的脖子非常的潔白修長,甚至連上面的隱隱約約的青筋血管都可以看到,實在是最好不過的目標,只需要輕輕的一扣扳機,這個女人就會本能的捂著自己的喉嚨,無聲無息的離開這個世界。

  就在流千夜準備動手的時刻,劉航伸手將狙擊步槍的槍口壓了下來,悄悄地說道:“不要著急殺死她,我們看看情況再說。也許,這根本就是一場狗咬狗的戰爭,留著她,對我們也許有好處的。。”

  流千夜隻好將狙擊步槍收了起來,靜靜的觀察著戰爭態勢。

  或許劉航的考慮很有道理,無論是張傑清還是安德烈斯,他們都是艾菲尼帝國的人,他們之間的廝殺,藍羽軍最好不要插手,除非是哪一方很快就要滅亡了,藍羽軍才要拉他一把。對於藍羽軍的未來戰略來說,艾菲尼帝國的力量自然是越弱越好,只要張傑清和安德烈斯雙方繼續爭鬥下去,艾菲尼帝國就休想有重整國力的那天。

  張傑清軍隊的進攻遭受到了頑強的阻擊,出現了巨大的犧牲,隨即進攻變成了慘敗,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衝破安德烈斯公爵私人軍隊組織的火力網,那些衝在前面的勇士,全部都被密集的子彈毫不留情的打死了。自從藍羽軍進入依蘭大陸以後,劉航就從沒有遭遇過這樣的衝鋒了,甚至連見識都很少見識了,從來複槍誕生的那天開始,這種密集的衝鋒就走到了末日,只有散兵線的進攻,才能有一點點地希望。

  時間慢慢地流淌,張傑清的保皇軍傷亡越來越多,甚至連弓箭手也都開始出現了傷亡,他們被迫開始逐漸的潰退。劉航很懷疑,這些人很可能是被張傑清用什麽不著邊際的謊言誘騙來的,在戰鬥中只有半小時的熱度,一旦過了半小時以後,戰鬥意志就會急轉直下,尤其是在遭受了巨大傷亡的情況下,這種效應表現的更加明顯了。

  果然,張傑清自己,在面臨失敗的情況下,沒有想到調整部署,也沒有想到主動撤退,日後再卷土重來,他將希望寄托在了那些巫師們的身上,不斷的發號司令,要那些巫師們做法,以增強士兵的作戰能力,結果,那些巫師們跳著唱著,念念有詞,結果片刻之後,連他們自己也倒在了密集的槍彈下,保皇軍的士氣就更加的低落了。

  遠遠的,只看到安德烈斯公爵忽然將長劍往蒼穹一指,跟著就高高的跳到了那個野人的肩頭上,披頭散發的揮舞著長劍,然後念念有詞的鼓動咒語,好像是一個最美麗的瘋婆,她的身材本來就是非常高挑的,這時候站在巨人的身上,顯得更加的矯健挺拔,不可一世。劉航不知道她在念叨什麽,想必是類似於“神啊!請賜予我力量吧!”之類的語言。

  突然間,安德烈斯公爵尖叫著,將長劍往前面一指,純白製服的軍隊緩緩向前,對保皇軍展開了反擊。保皇軍終於完全潰敗,幸存者都不顧一切的轉過身來,慌不擇路的逃跑,地上無數的屍體阻礙了他們逃跑的方向,使得他們不斷被來自後方的來複槍子彈命中,又紛紛倒下了不少。

  “站住!站住!”張傑清聲嘶力竭的叫道,臉色漲紅的好像煮熟的螃蟹。他不斷的張出雙手,想要喝令那些潰敗的士兵們重新回去投入戰鬥,結果誰也沒有理睬他,有些人還嫌他擋住了道路,故意的狠狠將他撞倒在一邊,在這樣爭相逃命的情況下,沒有人對他下刀子,已經是給他天大的面子了。

  “你們這些混蛋,你們這些懦夫!”張浩涵也鐵青著臉,揮舞著長劍不斷的吼叫,甚至親手殺了不少逃兵,他的那把冒牌神兵利器,看起來威力還算不錯,砍自己人的確蠻利索的,一劍一個,絕對不用第二下。然而,兵敗如山倒,潰敗的大浪潮豈是他一個人可以阻攔的?眼看白色製服的軍隊士兵越逼越近,張浩涵也隻好扛起長劍轉身就跑。

  只有劉航帶領的四百名藍羽軍水手,還有流千夜率領的兩百名海軍陸戰隊士兵靜靜的趴在戰壕裡,屏聲屏氣的等待著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到來。在剛才保皇軍激戰的時候,他們已經挖好了簡單的戰壕,機槍火力已經布置好,炮兵也安放了陣地,當那些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進入火力射程的時候,劉航冷冷的揮揮手。

  嗒嗒嗒……

  六挺暴風雪機關槍拚命的呼嘯起來,密集的子彈好像撲面而來的海浪一樣打擊在那些白色製服的士兵身上,在白色製服上留下了一個個的血印。幾乎連慘叫聲都沒有,那些中彈的白色製服士兵就向後仰,被迎面而來的凶狠的子彈帶的向後倒下。也許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前面的士兵已經被打死了,可是後面的士兵還不知道怎麽回事,還在繼續往前衝,結果將自己又送到了藍羽軍的機槍下面。

  從天元1729年開始,藍羽軍就再也沒有機會這樣發揮滅絕性的火力了,以前那些在馬克沁重機槍面前一片片的倒下的場景,也已經很久沒有上演了。暴風雪機關槍的威力雖然不如馬克沁重機槍,但是現在瘋狂發射的時候,那種好像撕裂油布一樣的聲音,還是讓整個艾菲尼帝國人都成了惡夢。

  在瘋狂的槍林彈雨中,列隊前進的安德烈斯公爵私人軍隊一片片的倒下,他們為了增強來複槍的齊射威力,將隊伍排列得非常的密集,卻沒有想到成為了藍羽軍機槍的活靶子。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裡,那條小河就被屍體填滿了,連河水也停止了流動。從殺人的效率來講,藍羽軍的武器無疑要比來複槍厲害多了,哪裡是他們的來複槍可以比擬的?在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裡,安德烈斯公爵的軍隊就傷亡了三分之一。

  安德烈斯公爵的臉色頓時好像凝結了,幾乎是失控般的從野人的肩頭掉了下來,她的私人軍隊在瞬間就被消滅了大半,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這時候,她也看清楚了,阻攔在她的軍隊前面的,根本不是張傑清的軍隊,而是名副其實的藍羽軍了。她暫時還不知道藍羽軍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可是,她很清楚,藍羽軍既然出現在這裡,她的私人軍隊肯定要遭殃。

  然而,現在這種時刻,就連撤退回來也是無比的困難了,藍羽軍的機槍火力太凶猛了,還配合衝鋒槍和米奇爾步槍的火力,已經組成了一道非常嚴密的火力網,就算他們掉頭就跑,也無法逃出子彈的追擊。在四百米的射程內,幾乎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抵擋藍羽軍的子彈,肉體就更加不可能了。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攜帶的迫擊炮,現在才開始開炮,目的就是為了截斷安德烈斯公爵的私人軍隊的退路,炮彈不斷的落在安德烈斯公爵私人軍隊的後方,爆炸出團團的白煙,在硝煙密碼的白煙之中,不斷的有人倒下。原本平坦的土地,被迫擊炮彈炸出了很多彈坑,有些逃亡中的白色製服士兵,一不小心栽倒下去,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因為後面的同伴已經將他踩成了肉醬。

  那個野人揮舞著斧頭要衝上來,結果不知道是被哪個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狙擊手盯上了,啪的輕輕一槍,子彈從他的眉心穿過去,他一聲不吭的就仰面倒下了,龐大的身軀直挺挺的砸落在地上,濺起無數的灰塵,跟著碩大的斧頭砸落下來,反而將他自己的屍體砍得血肉模糊的。

  藍羽軍的機槍,在這個時候完全成了死神的代言人,它們在這短短的十幾分鍾的時間裡,幾乎耗盡了一條槍管的壽命,由於槍管發熱,藍羽軍的機槍手又不想更換槍管,於是順手將軍用水壺裡面的水傾瀉在槍管上,然後繼續射擊,子彈發射產生的硝煙和滾燙的槍管遇水發出的白煙,讓它們的位置顯得更加的醒目了。。

  安德烈斯公爵有點茫然失措的看著藍羽軍噴射的機槍火焰,在她美麗的眼眸裡中,那些機槍噴射的火焰,簡直比太陽還要炙熱,也要比太陽更加的惡毒。忽然一陣大風吹過,安德烈斯公爵似乎覺得自己的眼睛裡陷入了什麽東西,不得不閉著眼睛,用力的揉搓了幾下,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才發現,藍羽軍的機槍已經停止了呼嘯。

  在剛才兩軍對峙的位置,密密麻麻的鋪滿了雙方戰死人員的屍體,河水裡層層疊疊的堆滿了屍體,完全就河水堵塞了,偶爾有幾個幸存者還在屍體堆裡面悄悄地蠕動的,結果往往也被冷槍打死了。在這一片屍體的盡頭,是一面小小的迎風飄揚的藍色獅鷲旗。

  安德烈斯公爵霍然舉起長劍,用純正的依蘭語吼叫起來:“藍羽軍的指揮官,我,要和你決鬥!”

  流千夜舉起狙擊步槍,輕輕的扣動了扳機。

  啪!
  安德烈斯公爵手中的長劍應聲掉落,右手手腕有點點的血滴輕輕的滴落,但是,她迅速的將長劍拋給了左手,還在繼續前進著。她的動作非常的輕盈,就如同是在屍體上飛舞的白色的鷹,帶有一種令人心悸的冷酷的美。

  啪!
  流千夜再次扣響了扳機。

  安德烈斯公爵美麗的臉上浮現在痛苦的神色,踉踉蹌蹌的往前繼續走了兩步,然後用左手持劍撐地,心有不甘的半跪在了地上。流千夜發射的子彈準確的命中她的小腿,讓她再也沒有了移動的能力。她旁邊有幾個親信要將她帶走,但是也紛紛被打死了,沒有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狙擊手們的允許,誰也沒有資格靠近安德烈斯公爵的身邊,無奈之下,那些人隻好狼狽不堪的逃跑了。

  劉航揮揮手,示意藍羽軍戰士們不要再開槍射擊,即使屍體堆裡面不斷的有人逃跑,也不準射擊。安德烈斯畢竟是艾菲尼帝國帝國禍亂的重要原因,不能將他們全部都鏟除了,到時候張傑清一家獨大,這不符合藍羽帝國的利益需要。

  諾大的陣地上,只有安德烈斯公爵痛苦掙扎的身影。她的潔白衣服,在蒼茫的戰場上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剛才的她,是如此的強悍,如此的高傲,但是在這個時候,她又是那麽脆弱,那麽可憐。

  流千夜放下狙擊步槍,掏出沙漠之鷹手槍,在幾個藍羽軍戰士們的掩護下,緩緩地靠近安德烈斯公爵所在的位置。周圍還有些白色製服的傷兵,都用驚恐而茫然的眼神看著流千夜他們,也許,他們怎麽都沒有辦法相信,他們居然會失敗的如此的快速,如此的淒慘。

  安德烈斯公爵看著流千夜越靠越近,努力的揮舞著長劍,想要將流千夜驅趕開去。流千夜冷冷的在旁邊看著,也不說話,等她的長劍揮舞的累了,不會動了,才冷不防的將長劍敲下,用腳尖踢到一邊,然後站在她旁邊冷冷的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麽,流千夜感覺自己並不仇恨她,反而很憐憫她,他的槍口慢慢地垂了下來。如果他是艾菲尼帝國的軍人,並且是屬於張傑清一個派系的,也許,他的確會很仇恨安德烈斯公爵,但是作為一個外來人,他並不覺得這個女人有多麽的可惡。如果就罪行來講,張傑清的罪行大概並不比她輕。

  片刻之後,張傑清和張浩涵驚魂未定的趕到,喜出望外的看著地上蜷縮著的安德烈斯公爵。死裡逃生並且反敗為勝的感覺,讓他們的神情顯得過度的誇張,他們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發泄自己的興奮和激動,安德烈斯公爵,現在已經被他們生擒了!
  “這個賤人!”張浩涵伸手就要揪住安德烈斯的頭髮,想要狠狠地折辱她。

  流千夜伸出沙漠之鷹手槍,擋開了張浩涵的手。

  “她就是陰謀奪權,想要害死皇帝陛下的安德烈斯!這個賤人,我一定要親手撕碎了她來喂狗!”張浩涵氣勢洶洶的尖銳的說道,還想繼續伸手去抓安德烈斯,結果又被流千夜用沙漠之鷹手槍擋開了。

  “她現在已經失敗了,已經沒有了反抗能力,我想,唯一一個有資格處置她的人,應該是你們的皇帝陛下。”劉航淡淡的說道,指出張浩涵並沒有資格對安德烈斯進行侮辱。

  張浩涵顯然很不滿意這樣的結果,可是他也沒有膽量和藍羽軍翻臉了,剛才的那一幕已經深深的震懾了他,他有點怕死,心頭卻很明白,這時候他們如果和藍羽軍翻臉,絕對是全軍覆沒的下場,安德烈斯苦心積累起來的私人軍隊,居然不到一個小時就被屠殺的七零八落的,他們哪裡是對手?

  安德烈斯公爵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手腕和小腿流出的鮮血,慢慢的滲透了她的雪白衣服,讓她看起來顯得格外的豔麗,不知不覺中,忽然有兩顆晶瑩的淚珠緩緩地流淌出來,輕輕的從她的光滑的臉蛋上滾落。流千夜久久地看著她的身軀,好久好久才慢慢的說道:“衛生員,過來,給她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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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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