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不能公開的條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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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夙楓的心思還在明娜斯特萊的廢墟上，幻想著自己如何在廢墟裡面縱橫馳騁，將那些瑪莎國的士兵全部驅逐出去，因此沒有怎麽留意聽蕭紫葑的說話，過了足足兩秒鍾的時間，才慢慢地收回目光，淡淡的點點頭，漫不經心的說道：“洛娜國的使者？呵呵，他們不是說永遠都不會和我們談判的嗎？”

  周圍的藍羽軍將領聽到了楊夙楓的說話，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出聲，但是心裡都在想，洛娜國終於支撐不住要屈服了，被迫主動地派出了談判使者。他們之前毫不留情的拒絕了藍羽軍的友好建議，將藍羽帝國繼續當作敵人看待，現在發現不對，於是又想辦法挽回來，這不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自討苦吃嗎？
  張之風等人卻顯得更深一層，明娜斯特萊的戰鬥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作為旁觀者的洛娜國，也不得不承認，瑪莎國的失敗已經成為定局，藍羽帝國成為洛娜國的新的宗主國，將是毫無疑問的事情。在這怎樣地背景下，瑪莎國軍隊的士氣將會更加的低落，戰鬥力也會更加的孱弱，從這個角度來看，明娜斯特萊接下來的戰鬥，可能要比前期稍微輕松了。

  不過每個藍羽軍將領的內心深處，也都存在同樣的疑問，那就是楊夙楓會不會接受洛娜國重新提出來的談判建議。之前洛娜國拒絕了藍羽帝國的談判使者入境，已經使得這位傳說中的睚眥必報的最高統帥非常的不爽，據說要將洛娜國徹底的滅掉，變成藍羽帝國直轄的一個省，藍羽軍現在所作的一切工作，也的確是遵照這樣的原則來進行的。現在洛娜國的使者突然出現，不知道楊夙楓會不會改變決定呢？

  蕭紫葑低聲的說道：“是洛娜國的禮部尚書宋曲問，他說他是作為納蘭靜雨的私人代表來的。”

  楊夙楓微微有些驚訝，隨即臉色慢慢的陰沉下來，沒有說話。洛娜國不識好歹，死都要和瑪莎國捆綁在一起，公然拒絕藍羽帝國的使者入境，的確讓楊夙楓覺得不愉快。藍羽帝國知道有瑪莎國的監視，所以派出去的都是秘密使者，結果還是遭受到了洛娜國的拒絕接見，洛娜國還將此事故意公開，已表示自己對瑪莎國的忠心，導致藍羽帝國上下都對洛娜國相當的反感。

  現在洛娜國察覺到局勢不妙，藍羽軍已經佔據了上風，於是又想重新修補和藍羽帝國的聯系，南蘭靜雨也想要和自己主動地套近乎，想要在戰後繼續維持自己的統治地位。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藍羽帝國的人可不喜歡被人耍來耍去的，就算他楊夙楓答應了，藍羽帝國也不能答應啊！

  楊夙楓面無表情的看著明娜斯特萊無邊無際的廢墟，又看看洛娜王宮所在的大孤山，只看到在漫天的灰塵裡，洛娜王宮已經被灰塵完全的籠蓋了。盡管藍羽軍的炮兵沒有刻意的轟擊洛娜王宮所在的區域，但是畢竟整個明娜斯特萊都是戰火硝煙，洛娜王宮也不可能不受到影響。

  過了好久，楊夙楓才臉色陰晴不定的說道：“他是怎麽出來的？”

  蕭紫葑說道：“化裝成難民逃出來的。”

  楊夙楓嗯了一下，沒有說話了，原來是化裝成難民逃跑出來的，大概現在的樣子應該是非常的狼狽的吧。藍羽軍和瑪莎國軍隊在明娜斯特萊的激戰，最終讓明娜斯特萊的居民感覺到，這次的戰爭和以往的都有太多的不同，如果他們還繼續逗留在城內的話，最後的結果肯定是死路一條，因此，冒著紛飛的炮火，冒著橫飛的子彈，很多幸存的明娜斯特萊居民不顧一切的跑了出來，形成了巨大的難民潮。在洛娜國和藍羽帝國的交界處，自發的形成了龐大的難民營。

  對於這些不知道自愛的難民，藍羽軍只是給了他們最需要的安全保證，至於其他的任何關照都沒有，甚至沒有提供充足的糧食和水源。洛娜國已經明確的拒絕了藍羽帝國的建議，洛娜國民自然要為他們的政府的行為承擔代價，此外，楊夙楓還要迫使他們向自己的王室施加壓力，將不聽話的安氏一族攆下台來，以後的洛娜地區，將再也沒有王室的存在。

  對於洛娜國的處理，盡管在藍羽帝國內部也出現過不同的意見，部分人員覺得保留洛娜國的附屬國地位可能會更加符合藍羽帝國的利益，但是最後楊夙楓還是采取了部分具有懲罰性的措施，依然主張廢除洛娜國的附屬國地位，將這塊區域直接納入藍羽帝國的統治范圍。除非洛娜王國政府願意全心全意地投靠到藍羽帝國的懷抱裡面來，否則這些懲罰性的措施將是長時間生效的。

  蕭紫葑用眼色示意楊夙楓往旁邊挪動了一點點，才低聲的匯報有關的詳細情況。根據蕭紫葑的描述，宋曲問是洛娜國王后納蘭靜雨的代表，是專門來求見楊夙楓的，屬於私人代表。也真奇怪，宋曲問明明是洛娜國的禮部尚書，是名副其實的外交大臣，這時候卻以納蘭靜雨的私人代表來求見楊夙楓，不知道到底要和楊夙楓商談什麽秘密，藍羽帝國現在和洛娜國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談的了。

  停戰是不可能的，洛娜國大概也要為他們的錯誤付出一定的代價，這些都不是以楊夙楓的個人意願而轉移的，洛娜國和藍羽帝國的關系，必須是從藍羽帝國的整體需要出發來考慮的，從這方面來講，宋曲問還不如以洛娜國代表的身份和藍羽帝國的外交人員接觸，展開正式的談判，或許那樣的效果還要更好一點。

  想來想去，宋曲問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轉達納蘭靜雨的一些私人要求，希望能夠通過私人方面的關系，讓楊夙楓在處理兩國關系的時候施加一定的影響力，最終保存洛娜國。這也是在場的藍羽軍將領，聽到宋曲問以納蘭靜雨的私人代表身份前來的時候，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的基本原因，很明顯的，他們都想到了某個方面去了，對於藍羽帝國最高統帥的某些事情，他們還是很能理解的。

  只有蕭紫葑的說完這個事情以後，心裡有點厭惡的感覺，不過總算沒有表述出來。洛娜國也是自己犯賤，錯過了大好的機會，現在又想通過歪門邪道來彌補自己的過錯，這世界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什麽私人代表，還不是來試探楊夙楓的口風，順便拉拉皮條的，那個納蘭靜雨真的是不要臉了……

  楊夙楓卻沒有蕭紫葑想得那麽齷齪，他只是知道，敲詐洛娜國的機會來了。明娜斯特萊的戰局已經基本見分曉，沒有意外的話，藍羽軍將會徹底的控制明娜斯特萊，進而居高臨下的瓦解整個瑪莎國，洛娜國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藍羽軍，但是在這之前，他們已經拒絕了藍羽軍一次，他們必須為這個拒絕付出更加沉重的代價。

  當然，一絲絲的旖旎還是從楊夙楓的心底下泛動起來，讓他想到了別的方面，他才明白為什麽蕭紫葑要將自己拉到一邊來，原來是怕周圍的藍羽軍將領不小心誤會了。如果說楊夙楓對納蘭靜雨很有興趣，那又不見得，但如果說完全對他沒有興趣，那也不見得，納蘭靜雨對於他來說，似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無論她是否存在，都不會影響到自己對洛娜國的觀感和處理結果。

  從藍羽軍情報部門提供的資料來看，納蘭靜雨雖然是*****上面的人物，美貌和智慧並重，在國內也深的洛娜遊俠的愛戴，但是似乎在國外的口碑並不好。這個女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對於來自北方的鄰居充滿了警惕和不友善，更願意投靠自己南方的鄰居，當然，這裡也許的確是因為當初的北方鄰居要求過分了一點。不過，納蘭靜雨在背後搞得那些小動作，的確讓之前的唐川帝國和現在的藍羽帝國，都覺得不怎麽愉快。

  這樣的女人，是不適合繼續領導洛娜國的人，她的意識形態和北方的鄰居相差得太遠，幾乎在潛意識裡已經北方的鄰居當作了最具有威脅的敵人。盡管她只是一個精神領袖，藍羽帝國也必須將她從神壇上拉下來，徹底的剝奪她的所有光環和影響力。對於這樣的一個女人，楊夙楓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理的，藍羽帝國的其他高層，也不覺得這樣處理有什麽不妥。

  不過，話又說回來，納蘭靜雨畢竟也是*****上面的人物，她的美色和智慧，都不是普通的女人可以比擬的，對於每個男人來說，納蘭靜雨這個名字的確也是一種吸引力，一種帶有征服欲望的吸引力。*****上面的每個女人，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特點，細細品嘗起來的話，還是有很多不同的感受的，而這種感受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楊夙楓在城牆上來回的踱步，思考著如何處理洛娜國的問題。

  撇開納蘭靜雨的吸引力不說，洛娜國的確是一個非常古怪的國家，它的生命力也非常的頑強。歷經瑪莎國和唐川帝國的多次爭奪，這個小小的國家依然存在，你不得不佩服這的確是一個奇跡。唐川帝國的歷史也不過三百三十多年，可是洛娜國的歷史卻已經超過了五百年，由此可見，這個國家的領導者是如何的懂得左右逢源，懂得保護自己沒，能夠在夾縫中生存下來，是需要藝術和勇氣的。

  根據藍羽軍情報部門的分析報告，在洛娜國的國內，握有實權的大臣們明顯的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動地和北方的鄰居搞好關系，另外一派則主動地和南方的鄰居搞好關系。任何時候，都不和周圍的國家將關系弄僵，是洛娜的基本統治法則，無論控制洛娜國的是北方的鄰居還是南方的鄰居，洛娜國都從來不會斷絕和另外一方的聯系。

  洛娜國所處的地理位置，也給他們這種左右逢源的機會，無論是北方的大國，還是南方的大國，其實都希望在雙方的中間，有一個緩衝的區域，以免雙方的神經長時間的繃得太緊，自古至今，洛娜國就是作為緩衝區域的最好選擇存在的。同時，大量的洛娜遊俠的存在，也讓他們有成為附屬國的能力，那些洛娜遊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要是他們專心搗亂的話，鎮壓他們的確是有點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還不如讓洛娜人自己來對付他們。

  在之前的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國家嘗試過要將洛娜國直接變成自己的國土，結果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洛娜遊俠的搗亂，讓宗主國傷盡了腦筋，最後經過仔細的計算，發現將這塊土地直接變成自己的國土所得到的利益，還不如繼續保持它的附屬國所得到的利益那麽多，因此，在近兩百年來，無論是唐川帝國還是瑪莎國，基本上都沒有直接管轄洛娜國的念頭。

  楊夙楓偏偏不信這個邪，想要嘗試一下直接管理的味道，也想挑戰一下洛娜遊俠的利害，他低頭想了想，輕描淡寫的說道：“讓虞嫚媛先去跟他談談吧，看他們到底要怎麽樣。我回去的時候，順便見見他。”

  蕭紫葑皺皺眉頭，沒想到楊夙楓居然會派虞嫚媛卻和對方洽談。虞嫚媛不是已經去了龍京國那邊了嗎，據說還是為了那兩個女人去的，怎麽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蕭紫葑遲疑著說道：“虞嫚媛用什麽身份去和對方洽談？”

  楊夙楓漫不經意的說道：“我的私人代表啊！怎麽，有問題嗎？”

  蕭紫葑隻好說道：“沒問題。”

  楊夙楓沒有什麽表情，淡淡的說道：“沒事的，讓虞嫚媛去跟他說說就行了。既然大家都是私人代表，隨便說些什麽，別人也是不知道的，就算別人知道了，我們也可以堅決否認。”

  蕭紫葑隻好答應了。

  楊夙楓在城牆那裡繼續看了一會兒，就回去了。一路上，蕭紫葑都在鬱悶，虞嫚媛怎麽會出現在這裡？結果當她們回到臨時行宮的時候，發現虞嫚媛赫然在那裡，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寶氣的，正在和臨時行宮的宮女們在說笑，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把那些小宮女都弄得臉蛋紅撲撲的，害羞害羞的，卻舍不得離開。

  看到蕭紫葑過來，虞嫚媛急忙收斂了，悄悄地整理了自己的裝束，那些小宮女也急忙離開了。虞嫚媛從秋千上跳了下來，微笑著說道：“蕭大姐姐，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他讓你去見宋曲問。”蕭紫葑皺皺眉頭，直接了當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麽，她本來對虞嫚媛的印象還是挺好的，可是看見她的放蕩樣，心裡就覺得很不舒服，未央宮的女人，每個人都是端莊得體的，偏偏只有她……幸好她還沒有進入未央宮，否則自己也許真的會忍不住用宮規來教育她一下。

  其實認真說起來，虞嫚媛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向她這種人，走南闖北，見慣了大風大浪，所歷練出來的滋味，絕對是未央宮裡面的女人不能比擬的，大概這就是她吸引楊夙楓的根本魅力所在。她在做事的時候，絕對是幹練潑辣的，效率很高，對於楊夙楓的指示貫徹的非常到位，保密功夫也非常到家，就算是她蕭紫葑，現在也不知道虞嫚媛究竟替楊夙楓做了多少壞事，這是楊夙楓經常找她做壞事的最根本的原因。

  蕭紫葑其實對虞嫚媛並不完全放心，她總是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看不透，好像深不可測的樣子，可是她在楊夙楓的面前，卻有表現得好像小女孩一樣的天真可愛，甚至還會和楊夙楓玩捉迷藏之類的遊戲，讓別人看的目瞪口呆，實在無法推測她和楊夙楓中間，到底關系發展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藍羽軍的情報部門其實一直都在關注虞嫚媛的身世，但是卻始終沒有發現她的親生父母是誰，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義父乃是前唐川帝國將軍上官林。這個疑點讓蕭紫葑很不放心，覺得虞嫚媛可能有撒謊的嫌疑，可是她怎麽也抓不到虞嫚媛的把柄，因為虞嫚媛的表現，幾乎是無可挑剔的，尤其是對於楊夙楓而言，如果她想要對楊夙楓不利的話，也許楊夙楓現在已經死了十次八次了。

  虞嫚媛似乎並不知道蕭紫葑在一瞬間就轉過了這麽多的念頭，只是恭敬的聽從了她的話，不經意的點點頭，淡然自若的說道：“好的。”

  蕭紫葑覺得很奇怪，忍不住說道：“你知道他要你和對方說什麽？”

  虞嫚媛曖昧的笑了笑，笑容顯得非常的意味深長，淡淡的說道：“我知道的，我走了。”

  蕭紫葑愣了愣，怎麽都猜不到她是怎麽知道楊夙楓究竟要跟別人說些什麽的，可是這時候也不好直接詢問，隻好讓虞嫚媛去了。看著虞嫚媛的背影，蕭紫葑覺得自己的內心裡居然有點醋意了，這個花枝招展的女老板，難道真的知道楊夙楓要和宋曲問談什麽？她和楊夙楓，難道還能夠到達心心相印的地步？

  一時間，蕭紫葑不禁想到了越來越多的事情。在未央宮裡面，蕭紫葑也給虞嫚媛留好了房間，但是卻遲遲不見楊夙楓對她下手，也真是奇怪，換了別的女人，在楊夙楓面前晃來晃去的，還怎麽可能保存自己的清白，連那麽清高孤傲的幽若紫蘿現在都作了媽媽了，偏偏只有她幸免了。在她們這些外人看來，永遠都難以明白楊夙楓和虞嫚媛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

  事實上，蕭紫葑誤會了，虞嫚媛的確知道楊夙楓要自己向洛娜國傳達什麽信息，但那並不是心心相印的結果，而是狼狽為奸的直覺。可以說，在楊夙楓身邊的女人裡面，做了最多見不得人的事情的，就是她虞嫚媛，每次楊夙楓要做壞事的時候，幾乎都少不了這位東海堂女老板的身影，就連虞嫚媛自己，都感覺自己已經成為楊夙楓的陰暗面了。

  其實虞嫚媛已經逐漸的從東海堂退了出來，不再管理東海堂商團的具體事務，更多的時候反而像是楊夙楓的私人秘書，經常為了某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跑東跑西的，比如這次就是剛剛準備坐船前往龍京國，卻有被楊夙楓悄悄地叫回來了。不過楊夙楓待她的確不薄，她也不願意離開楊夙楓的權勢，所以很樂意執行這樣的工作。

  虞嫚媛款款來到臨時行宮的偏廳，發現洛娜國的禮部尚書宋曲問已經等候在那裡很久了。走南闖北的她，對於洛娜國的事情還是很熟悉的，對於這個宋曲問也不陌生。盡管洛娜國是在幾個大國的中間委曲求全的小小的附屬國，國小力弱，從來都是聽憑強有力的鄰居們的擺布，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洛娜國的官吏體系還是非常完善的，六部尚書一個都不缺，比如這個宋曲問，就是洛娜國的禮部尚書。

  宋曲問是來自若蘭國的外地人。在洛娜國做官的人，基本上都是來自外地的，這也是保證他們能屈能伸的根本原因之一，要是換做了洛娜國的本地人來做官，大概洛娜國存在的時間要縮短三分之二以上，本地人往往血氣方剛，吃不得虧，受了別人欺負，立刻就要反戈一擊，但是以洛娜國的力量，怎麽可能對周圍的強大鄰居動手，下場肯定是自取滅亡。

  只有這些來自依蘭大陸各國的外地人，將在洛娜國擔任的官職當作了純粹的謀生職業來做，才勉強的維持了洛娜國的存在。當然，洛娜國遭受的苦難還是挺多的，在外人看來也是相當的委屈，自己國人的日子似乎過的也很屈辱，可是這個國家卻不會滅亡，大概這就是柔能克剛的基本意思了。

  作為洛娜國的禮部尚書，宋曲問當然也是老狐狸了，可是看到虞嫚媛進來，還是覺得很驚訝。他的本意乃是求見楊夙楓，轉達一些非常秘密的信息，可是卻沒有看到楊夙楓到來，反而來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看樣子還是衝自己來的，他隻好站了起來。相對於虞嫚媛的花枝招展，渾身珠光寶氣的，宋曲問的確好像叫花子一樣，畢竟，他扮演的角色就是難民嘛。

  虞嫚媛也不怎麽客套，職業性的對宋曲問淡淡的微笑著，宛然自若的說道：“我是楓領的代表。我這裡有一封信，麻煩你交給貴國王后，請她回信就行了。至於你所傳達的信息，我們大概已經猜測到，就不用麻煩你說出來了。”

  宋曲問並沒有看到虞嫚媛手中帶有書信，不由得有點驚訝，聽到虞嫚媛說的最後那段話，就顯得更加的驚訝了，感覺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在別人計算之中，實在不是滋味。隨即就看到虞嫚媛隨意的走到案前，隨手拿起筆墨紙硯，飛快的寫了幾行字，然後封在信封裡，在閉口處打上藍羽軍專有的火漆，有點隨意的扔給了發呆的宋曲問。

  “你這是……”宋曲問愣愣的說道。他感覺自己好像是上門來討飯的叫花子，主人家隨手賞賜了自己一點吃的，然後就叫自己快滾。洛娜國雖然小，但是也畢竟是一個擁有上千萬人口的國家，作為這個國家的禮部尚書，宋曲問還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待遇，然而，即使他下意識的想要表示點“強烈的抗議”之類的，卻發現這類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宋曲問也是很懂得看人的，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人很不簡單。這並不是說虞嫚媛身上的穿著如何的高貴典雅，如何的奢侈豪華，也不是她的容貌如何的豔麗，而是她的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頗有點誰也不放在眼裡的意思，她既然能夠代表楊夙楓寫信，那就肯定是楊夙楓的心腹了，這樣的女人，是肯定得罪不起的。宋曲問也是有眼無珠，居然不認識東海堂的女老板。

  “這就是楓領要交給貴國王后的書信，她看了以後，自然知道楓領的意思了。”虞嫚媛漫不經意地說道，好像真的是將宋曲問當作了上門討飯的叫花子。其實，她的內心裡的確看不起這個圓滑世故的老頭，納蘭靜雨派他來拉皮條，果然是個好選擇，只是，楊夙楓的反應恐怕還是他預想不到的，楊夙楓不但要她們的人，還要將洛娜國臉皮帶骨都吞掉。

  “這……”宋曲問猶豫著說道。無論如何，宋曲問都絕對不能接受這樣輕蔑的處理結果，可是，就算不能接受，他又有什麽別的辦法呢？指望瑪莎國來對抗北方的新興鄰居是絕對不可能的了，洛娜國左右逢源的歷史，也許從現在開始就要結束了。但是，自己畢竟是納蘭靜雨的私人代表，居然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藍羽帝國也顯得太霸道了吧。

  虞嫚媛根本不理會可憐的洛娜國禮部尚書的尷尬處境，冷冷的說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希望可以在五天內就收到貴國王后的書面答覆。否則，楓領會很生氣，後果會很嚴重。”

  宋曲問渾身微微一震。

  如果說什麽叫做赤裸裸的威脅，虞嫚媛的話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洛娜國已經習慣了被人威脅，被人侮辱，可是，他們卻似乎還從來沒有被別人這樣赤裸裸的威脅過，無論是當初的唐川帝國還是瑪莎國，為了日後的長遠利益，還是將洛娜國當作了平等的國度對待的，但是該死的藍羽軍，該死的藍羽帝國，簡直將洛娜國當作了低賤的奴隸一樣來看待了。

  正在這時候，楊夙楓來了，後面跟著蕭紫葑和鬱水蘭若，她們兩個都是女扮男裝的，顯得比楊夙楓還要更加的英姿挺立，從外形上將楊夙楓的風頭完全的蓋過了。不過，藍羽帝國的最高統帥畢竟是最高統帥，別人還是可以一眼就認出他來的。

  宋曲問急忙上前，向楊夙楓行禮，想要轉述納蘭靜雨的意思可是楊夙楓根本不給他說說話的機會。楊夙楓不以為然的隨意的擺擺手，示意宋曲問不必多說，漠然的說道：“沒錯，這封信就是我要交給貴國的王后的，她看了信以後，自然知道應該怎麽做的。”

  宋曲問終於傻眼了，外人傳說楊夙楓的脾氣有時候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要臭還要硬，居然是真的，天啊，這樣的家夥怎麽能夠當上藍羽帝國的最高統帥，實在是太可惡了，難道給洛娜國一點點地面子也不行嗎？
  楊夙楓真的是一分面子都不給洛娜國的使者，什麽都沒說，就冷冷的離開了。虞嫚媛冷漠的笑了笑，那種職業性的笑容讓宋曲問有點雞皮疙瘩的感覺，他不由自主地捏緊了虞嫚媛交給他的信，他情不自禁的在想，信封裡究竟是什麽樣的內容呢？

  虞嫚媛跟在楊夙楓的背後，不吭一聲。信件上面的字跡當然是虞嫚媛留下的，但是內容卻是楊夙楓的意思，準確來講，那也不是楊夙楓的意思，因為楊夙楓從來沒有明白的表露過這樣的意思，可是虞嫚媛覺得楊夙楓有那樣的意思，於是就寫了出來了。

  她和楊夙楓的關系很微妙，有些事情，楊夙楓內心裡也許會有什麽想法，可是卻從來不會明說，只有她這個兼職的善解人意的秘書，才會自作主張，將某個人的內心世界反映出來，以滿足他的欲望。當然，在某些時候，善解人意也許不小心的寫成“****”。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是一個****的女秘書，過去如此，現在也如此，將來大概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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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