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師慈徒孝 等候發落
通道幽深,卻毫無氣悶之意,前方兩側鮫人銅盞長明,待二人走過便又接二連三的熄滅。
朱執邊走邊觀察著四周的環境,他努力的在腦海中記住走過的路,只是在這通道中不分東西南北,不斷來回轉進之下,路徑早已記得雜亂不堪,腦海中的畫卷顯然也拚揍的一塌糊塗,無奈之下,朱執隻得放棄。
一路行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顯然是各懷心事。
道路漫長,也有走完的一刻,當朱執看到一處非同凡響的大門時,便知道終點已經到了。
大門的材質非金非玉,但看上去溫潤有光澤,門上偶然蕩起燦然霞光,層層迭迭,一眼看去恍如光的海洋,仔細觀察,霞光之間又有明顯的分野,就這樣一波連著一波,永無止盡。
趙無鋒在大門前整整衣領,深提一口氣,然後高呼:“師傅,徒兒無鋒前來給您問安。”
喊完了,就在原地等了一會,然後很自信地直直往大門處闖,再然後就被彈了回來。
朱執在後面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麽展開。
趙無鋒捂著額頭,語氣開始變得不客氣:“老頭,你又忘了給我開門了,我看你是成心的吧?”
這時候才門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是無鋒啊,剛才為師正在酣睡,沒有聽到你的呼喊,現在伱們可以進來了。”
聽到師傅這樣說辭,趙無鋒只能接受,他悻悻的揉了揉額頭,剛才毫無防備之下,他可是結結實實的挨上了一記狠的。
再次踏過大門,自然是毫無問題,待朱執步入時,那門如同水浪一般,隨著朱執身軀的碰觸,卻是呈現一副隨波蕩漾場景,待他完全進入了門後,感到剛才竟毫無阻力。
門後豁然開朗,朱執抬首望去,只見漫天星鬥籠罩天空,卻是上方屋頂鑲嵌了為數眾多的明石,四根大柱亙羅四方,上邊雕龍刻鳳
如此種種,讓朱執見識到了修行者的闊氣。
前方大殿中央有一人高臥在雲床之上,那人作道士打扮,從外觀來看,他五官也算端正,頷下留著半長不短的黑須,身形高瘦,頭上挽一個道髻,袍服一色純黑,愈發襯得膚色青白,其中似有一層碧光流轉,迥異凡俗,頗有些道骨仙風。
然而他眼眸灰黯,似蒙了一層蔭翳,偶爾神光外泄,也是一觸即收,身形佝僂,似有重疾在身。
朱執猜測,這人便是趙無鋒的師傅了,只是不知性情如何,若是好相與的,自家算不算是得救了,如若不是,那就坦然面對吧。
道人見到二人到來,便正襟危坐,咳了兩聲問道:“無鋒,你之前不好好修行,去哪裡了?”
趙無鋒剛才吃了一記,眼下余怒未消,便硬硬的頂了回去:“房中煩悶,出去走走。”
那道人聽了趙無鋒的解釋,也不以為意,只是指著朱執笑道:“那這個人呢?”
朱執聽到關聯到了自己,也沒有急著申辯,他沒有摸清眼前師徒的脾性,自是不想把僅有的主動交予他人,在他的經驗看來,關鍵的話只有在關鍵的時刻才有效力。
趙無鋒瞥了旁邊的朱執一眼,給了他一個威脅的眼神後,悶悶的說道:“我和他一見如故,特意請來做客。”
“哈哈哈!”
道人突然站起,放聲長笑,聲音之大,竟把四周各處角落的鮫人燈火,震的撲滅不定。
“做客?好一個做客,我們什麽時候有了,往客人身上施展‘陰都黑律咒’的傳統了?”
趙無鋒見被叫破暗地裡施展的手段,當下也是光棍:
“不錯,他自不是客人,而是用他來賠我的材料,他毀了我的煞命,自然要拿他湊數。”
道人這時倒是不笑了,而是怒道:“拿活人煉屍,是我們茅山的做派嗎?”
趙無鋒這時也是情緒上頭:
“什麽茅山,只不過是下茅山罷了,人家認不認還不曉得,更何況我沒想著活煉,而是等他死了才.”
“住口!”
趙無鋒還沒說完就被道人打斷了,道人語氣轉厲:
“不管是上茅三十六天,還是下茅七十二支,哪個允許你這樣做了,你這樣肆無忌憚,行徑又與魔修有何區別?”
趙無鋒顯然也是氣急了,不管不顧的說道:
“正派隻護福緣深厚之人,邪修也盡量挑命格不祥之人殺,我們兩不相犯,眼前這人命犯天煞,先天命格極衰極賤,一生克人克己,就是我不動手,他也挨不過三四年,為何不便宜我,而能提前解了他的痛楚,豈不是對他更好些!”
“人生一念,天地皆悉,善惡無報,乾坤有私。你無權替他做決定!”
道士的話堅定有力,字字鏗鏘。
趙無鋒突然面有譏笑:
“你現在落的如此下場,難道還要堅持這些迂腐理念,難怪我們只能龜縮在此,還不是你當年遭人背叛”
突然,虛空生電,無形無質的波動在大殿中無盡的跳躍,氣機也在不斷往上攀升,一時間朱執臉上身上,所有暴露肌膚都猶如針扎一般,讓朱執痛的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但朱執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的默默忍耐,他不想因為他的存在,打斷了這場衝突的升級。
但氣機起的快,消失的也快,事情結果最終以趙無鋒跪在地上叩首結束,這時道人語氣倦怠:
“都是我以往太寵愛你了,你大師兄,二師姐都不在,只有你陪伴我左右,人老了,很多東西都忘了,你又何必再次提醒我呢?”
看著趙無鋒不敢言語,道人又是說道:
“罷了,你回房去吧,半年之內就別出來了,不然,你的腿就別要了。”
趙無鋒再次叩首,然後低著頭走了,雖然朱執也沒瞧見他的神色,但想必是不好受吧。
看到趙無鋒吃了訓斥,朱執很開心,如果不是氣氛場合不允許,他甚至都要笑出聲了,畢竟,他可不是什麽大度的人啊。
道人似乎講了如此多的話後,有些累了,此時他又高臥在雲床之上,閉目沉思,又或是在回憶當年的事跡。
這些朱執不得而知,他只是站在原地,等著道人對他的發落,等著他人對自己命運進行操縱。
想開新書,這本書第一次寫,發現了不少問題,關鍵是當初題材選的隨意了,導致很多寫起來過於違和,時代敏感,很是糾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