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變革
  源氏重工，醒神寺。

  這是一棟修建在源氏重工大廈三十層的日本古寺，這棟寺廟幾乎佔據了這一層的整個露台，宛如一個空中花園，凌駕於高空之上。

  在這裡你能夠看到朱紅色的鳥居，看到花崗岩的牆壁上雕刻著浮世繪風格的鬼神圖。

  頗具年代感的寺廟古色古香，和這棟充滿著科技感的高大建築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源稚生趕到這裡時，正是天光大亮的時候。

  他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耽誤，在了解了大致情況之後就乘坐專機趕回了東京。

  庭院之中，踩著木屐，身披黑色羽織衣的老人正在庭院之中泡茶。

  似乎是察覺到源稚生的到來，他頭也不抬的開口。

  “來了啊。”

  源稚生並沒有激動或是表現出憤怒，他只是握緊了手中的蜘蛛切，朝著老者走了過去。

  “我需要一個解釋。”

  “稚生這是在懷疑我嗎？”

  橘政宗歎息一聲，顯得有些無奈。

  源稚生卻是不為之所動，他只聽解釋，若是橘政宗顧左右而言他，那麽他會用手中的刀朝對方要一個解釋。

  “稚生，在你眼中看來，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老爹你很強大，很有能力，也很有手腕，否則也不會在短短二十年的時間裡整合了整個蛇岐八家，成為受眾人信服的大家長。所以，我不相信這是你會犯下的錯誤，收容所這麽重要的地方，你絕對會做到萬無一失。”

  “沒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神戶秘密基地的負責人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我卻是沒想到他早早就投靠了猛鬼眾。”

  “老爹這是要把責任都推卸到一個死人的身上？”

  源稚生的語氣變的危險起來，他搭在刀柄上的手掌微微發力，手中的蜘蛛切露出一截刀身。

  刀身依然紅的刺目，源稚生甚至沒有來得及擦乾淨刀身上的鮮血。

  “不，我沒有想要替自己開脫的意思，收容所出事，我這個大家長難逃其咎。我理應在所有本家成員面前謝罪，退位讓賢。雖然可能有些倉促，不過以稚生你現在的實力和威望，也足以坐穩大家長的位子了。”

  橘政宗這麽說著，看著面前成長了許多的少年，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來。

  他看起來沒有絲毫對於權勢的留戀，退位讓賢對於他甚至是一種解脫。

  “即便我成為大家長之後，會殺了你？”

  “既然是謝罪，如何處置我這個罪人，自然是大家長您說的算。我沒有收到具體的情報，傳遞信息的線人說神戶收容所當中死傷無算，總得有人為這些人的生命負責。”

  “該為這些人生命負責的是那個幕後黑手，殺人泄憤這種事情沒有絲毫意義。”

  源稚生搖了搖頭，出鞘了的蜘蛛切也是重新收了回去。

  “說說看吧，為什麽那個負責人會背叛，我對他一無所知。還是在清理屍首的時候，我才知道第一個死在我刀下的死侍就是他。”

  “人心是會變的稚生，無論再怎麽崇高和偉大的人，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思想都會發生改變的。有的變的更好，有的變的更差，而造成這種變化的因素更是千奇百怪。”

  “收容所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我想你應該也清楚。無論用再好的理由去粉飾，都難以掩蓋我們犯下的罪孽。那裡的每一個孩子都被我們拋棄了，從被檢測出血統不穩定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是不同於我們的異類了。”

  橘政宗這麽說著，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那些孩子憎恨著我們，是理所當然的啊。每一個‘鬼’都是我們曾經的家人，是我們親手把他們變成這樣子的啊。”

  “這和那名負責人的背叛，有什麽關系嗎？”

  源稚生皺了皺眉，而橘政宗則是看著他，露出感慨之色。

  “稚生，你是天照命，是注定照耀蛇岐八家的存在。但是有些陰暗卻是太陽的光都無法照亮的，有些人明明渴望光明，但是因為常年與陰暗為伍，最終也變的畏懼起這光芒來。人是由環境造就的，而憎恨和陰暗，是會傳染的。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收容所是不該存在的地方。在那個地方待久了，哪怕是正常人也會變的瘋狂，墮落成‘鬼’。”

  “這個解釋依然很牽強。”

  源稚生閉上了雙眼，而橘政宗則是搖了搖頭。

  “那我也無話可說，任憑大家長處置。”

  橘政宗的身子匍匐下來，對著源稚生擺出土下座的姿勢來。

  “神戶收容所還有落網之魚存在，有一部分‘鬼’逃了出去，帶頭的是櫻井明。”

  “櫻井家的孩子？”

  “是，我會去把他們捉拿歸案，他們或許也知道更多的消息。”

  “注意安全。”

  源稚生點頭，不過那隨意的姿態顯然並沒有把對手放在眼裡。

  “富山雅史還有本部專員也被我帶到源氏重工來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兩個就麻煩老爹照顧了。”

  “你打算……如何處理他們兩個？”

  “暫且限制他們的自由，不讓他們和本部進行聯絡，直到我們將這件事處理妥當。”

  “你考慮的很周到，果然大家長的位子已經可以交給你了。”

  源稚生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對大家長的位子表現出抗拒。

  他睜開雙眼，看著橘政宗無比認真的開口。

  “我成為大家長之後，可以全權調度整個蛇岐八家嗎？”

  “只要理由充分，並且是有益於家族的。”

  “那我打算讓本家和本部進行更深層次的合作，讓本家成為真正的卡塞爾學院日本分部呢？”

  橘政宗抬起頭來，他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源稚生，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說出這樣子的話來。

  “老爹，你也說過，收容所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鬼是斬殺不盡的，因為鬼就是曾經被我們拋棄了的家人，是我們的影子。”

  “和本部坦白這一切吧，以著本部所擁有的技術和能力，一定能夠解決我們血脈源頭的問題的，甚至說毀滅神葬所，埋葬神，徹底終結我們的夢魘，也不是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