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極致（二合一）

  站起身來，藤原夜一從魔戒裡摸出了一把從【卡斯迪亞大陸】的【緋紅庭院】裡帶出來的，只有十幾公分長卻異常精美的白銀小刀。

  這把小刀是莊園女仆長知道兩人之間的故事後，在臨別之際，特意從卡拉準備陪葬的遺物裡挑出來的，算是作為女仆團一員的卡拉少有的值錢玩意兒，所以卡拉平日裡總喜歡把玩……

  與之前作為公爵禮品的簡單意義不同，在承載了藤原夜一對於女仆卡拉的歉意和悔恨之後，藤原夜一更願意稱呼她為【卡拉之心】。

  【卡拉之心】的手柄上鑲嵌著一顆紅色瑪瑙的刀柄上滿是複雜精細的紋路，哪怕吉野順平不懂什麽古董和工藝品，也能看得出來這把閃爍著寒芒的小刀絕對是不可多得的高級工藝品。

  至少，自己和母親就算是賣了房子，可能也買不起這麽一把小刀。

  “夜一，你這是要？”

  遲疑著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吉野順平看向了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藤原夜一。

  “順平，總要有人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尤其是他有一個帥氣的髮型的時候……”

  …………分割線…………

  （藝術加工，請勿當真）

  裡櫻高中，映像社。

  女高中生正為自己笨拙的動作在羞愧中不停啜泣著。

  “你真的意識不到自己剛剛跳的舞有多難看嗎？哪有踮著腳劈叉的？”

  在另一個叼著煙的男高中生冷漠地注視下，女高中生顫抖著從褲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緩緩按出了一個個數字，只是在剩下最後一個撥出按鈕後，卻怎麽也按不下去。

  她想不到自己找老師指導自己舞步的理由。

  嘴角浮現出了冷笑，男生取下了放在立櫃上早就擺好角度的便攜式攝影機，把屏幕對準了臉色滿是羞愧的女高中生。

  男生的手按下了回放鍵，看著攝影機裡自己那醜陋不堪的舞姿，女生瞪大了眼睛。

  那隻飛舞的小精靈去了哪裡？

  見攝影機內舞動的笨拙身影根本就不像平時的自己，女生徹底呆在當場，手指尖的手機滑落，啪嗒一聲跌落在了肮髒的地板上，再也無法給指導老師打電話。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樣的……我之前明明跳的很好啊？”

  “怎麽不是？難不成攝影機拍出來的東西是假的嗎？”

  男高中生笑道。

  “給你的舞蹈老師打電話吧，讓你的老師看看，自己辛辛苦苦指導了一個學期的學生跳出來的舞是什麽鬼樣子！”

  “不是啊！！！”

  女孩崩潰地攤坐在地上，無力地抬起指尖，一臉不可置信。

  “你胡說！！我怎麽可能成為那個樣子啊！！！我學習舞蹈已經十年了，舞動青春，舞動乾坤，舞動蒼穹，舞動宇宙都不在話下，怎麽可能是你拍出來的那個笨拙的家夥？那根本不是我！”

  看著已經有些歇斯底裡的女孩，哪怕是伊藤翔太也有點頭疼。

  作為指導舞者跳舞的自己，也見過不少世面。

  被自己愚蠢的舞步嚇傻的女孩子自己也見過不少了，大多數都會很快意識到並趕緊改正，像這樣固執的家夥的確很少見。

  摸了摸胸口間的白玉護符，伊藤翔太忽然多出了一個新的點子，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似乎，映像社是在五樓來著？頂樓的樓梯間就開著，出門右拐走幾步就到了。

  天台那麽大，足以成為一個新的舞台了。

  “嗚嗚嗚……這不可能啊……”

  女孩還是一副無法接受自己那笨拙的樣子，坐在地上哭個沒完，這讓伊藤翔太更加堅定了自己指導對方的決心。

  他隨手把記錄著笨拙舞姿的攝影機放在長桌上，緩緩靠近女孩，掏出了胸口的護符，靠在女孩子的耳邊低語道。

  “看你這麽難過，現在的你，也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吧？”

  “什麽路？”

  女孩的臉上多出了些許茫然。

  伊藤翔太眯著眼睛，笑容漸漸扭曲。

  “頂樓可是沒鎖門呢，你不如去天台上看看風景放松一下，那裡很寬敞，還有圍欄作為觀眾席，說不定心情變好後就能再次恢復靚麗的舞姿了~”

  “去天台跳舞？那樣真的可以挽回一切嗎？”

  受到了由伊藤翔太誘發的殺生石的影響，女孩的意識更加混濁。

  “當然，一曲之後，你一定可以找回自己的！”

  “我，我明白了……”

  空洞的眼眸已經停止了流淚，女孩緩緩站起身來，在伊藤翔太滿是期待的目光中，走向映像社的門口。

  伊藤翔太的嘴角已經快咧到了耳根。

  只是還未等到女孩打開從內部上鎖的房門，房門就被拉開了。

  一隻手掌輕輕放在女孩的頭上，女孩呆立在原地。

  “居然想讓自己指導過的女孩子去天台迎著夏風跳舞，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紳士呢……”

  聽到這富有磁性的譏諷聲音，伊藤翔太的笑容僵在臉上，皺了皺眉頭。

  門外站著的，並不是那只聽話地等著打掃衛生的小東西，而是那個被自己驅逐走的映像社主人吉野順平和另一個不認識的家夥。

  無視了兩人有些可怕的表情，有著護符的伊藤翔太並不怕兩人傷害到自己，反而起了些許嫉妒之心。

  ‘可惡，這個開口就是個老藝術家的家夥居然比我還帥……’

  “吉野君，有事嗎？”

  笑眯眯地打著招呼，準備羞辱對方一番的伊藤翔太卻發現，臉色難看到極點的吉野順平並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反而是對那個比自己還帥氣的同校生開口問道。

  “夜一，這一次，能讓我親自動手嗎？”

  “吉野，你小子沒聽到我問你話嗎！？”

  “順平，你真的做好覺悟了嗎？哪怕對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藝術家和紳士，做這樣的事情也需要一定的意志力的……”

  “夜一，別太小看我了啊，我好歹也是看過好幾部《蚯蚓人》的。”

  “喂！！你們兩個想要對我做什麽！？”

  見兩人都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伊藤翔太的心裡多了一些不安的感覺，只是現在的情況不明，對方堵在門口，不會跳舞的毛利美江還傻在原地一動不動，攝影機裡真實的跳舞視頻還沒處理，那麽自己也不能隨意離開。

  想了想，伊藤翔太還是拿出了手機，給長井周二發了一條消息……

  ‘我被另一個藝術家堵了，估計是要交流一下病情，你趕緊來撐場子！’

  沉默了片刻，藤原夜一認真地看向吉野順平，卻發現眼前的高中生並沒有任何的遲疑與猶豫，心智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堅定。

  堅定的理智之下之下，壓抑著無盡的瘋狂。

  就像一個走投無路的咒術師，非要給路人理頭髮……

  或許，他天生就是做理發師的料子。

  “我之前選擇冷漠，是因為我什麽都做不到，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我又有什麽資格去影響別人，直到夜一你讓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讓我看到了屬於我的另一個可能性，我也是能做到一些事情的……至少，在髮型上，我不會輸給任何人！”

  捋了一把遮住右眼的劉海，吉野順平沉聲道。

  “復仇也罷，為了心裡的正義也罷，當我不再無能為力的情況下，我想要做一些事情，一些我能做到的事情……”

  接過了藤原夜一遞過來的【卡拉之心】，吉野順平略帶懇求意味地看著藤原夜一擔心的眼神，柔聲道。

  “呐，夜一，我能依靠你嗎？”

  笑了笑，藤原夜一拍了拍吉野順平的肩膀，回應著吉野順平的期待。

  “當然了，我們可是好朋友~
  順平，這個老紳士就交給你了，只要你別直接撓癢癢讓對方笑死我就能救回來，當然不小心讓他笑死也行，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也就是說，他笑死了也沒關系，在涉及咒靈事件中笑著送走一個紳士，我這裡應該能兜得住……”

  “喂！你們要幹嘛！？在這樣下去，我要叫媽媽了！！！”

  見那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取出了一把精美而華麗的短刀遞給了吉野順平，伊藤翔太徹底慌了，毫不猶豫地開始給媽媽打電話。

  只是在剛剛按下號碼的瞬間，自己手裡的手機就已經無影無蹤。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陌生的同校生已經帶著一臉冷漠站在了自己身前，手機正被對方拿在手裡把玩著。

  “你……你到底是誰？知不知道這所學校的校長是我的叔叔？你要是敢撓我的癢癢，就等著住一輩子別墅吧！”

  “怎麽，這就開始收買我了嗎？我還以為你很硬氣呢，可惜的是，你今天應該喜悅的對象，不是我……”

  拍了拍老紳士的肩膀，在伊藤翔太呆愣的瞬間，藤原夜一用咒力直接弄斷了伊藤翔太脖子上挎著的長繩，在伊藤翔太憤怒的目光中取下了另一塊殺生石。

  “第四塊到手~”

  “把我的項鏈還給我！”

  終於反應過來，伊藤翔太試著奪回護符，卻發現自己的雙腳滿是寒氣，居然被凍結在了地板上，無法移動分毫。

  ‘那自己的腳氣是不是也被凍住了？太好了，我多年的腳氣有救了！’

  看著這超乎常理的一幕，伊藤翔太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滿是喜悅。

  可惜的是，他的嘴巴已經被冰氣封住，再也發不出喜悅的聲音。

  此刻的他終於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家夥是真正的來自於可以終結腳氣的未知領域的人，而不是自己這樣獲得了神秘物品只知道指導跳舞的老紳士。

  “首先，【殺生石】並不是你的東西，其次，你用這個指導了那麽多喜歡跳舞的女生並讓她們徹底崩潰於自己的笨拙舞姿之上，說明你已經無藥可救，當不成指導員了，我唯一遺憾的是，我沒機會親自動手給你理個發……”

  似乎是懶得多看眼前的老紳士一眼，用玄冥冰炁徹底封住了對方的嘴巴後，藤原夜一就向著門口走去。

  “順平，我可以感受到你的身體裡已經產生了咒力，你是真的有成為咒術師的天賦。

  如果你想覺醒咒力的話，就記住，發泄不是你的最終目的，要仔細感受你的情緒，情緒是產生咒力的關鍵，把你的情緒掌控好你就能獲得咒力，覺醒咒術……我相信你能做到！”

  “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你可別壞掉了……”

  “啪嗒~”

  隨著藤原夜一和另一個受害的女孩子離開，房間的門被死死關上。

  “我怎麽可能壞掉啊？”

  吉野順平回過頭，發現像是冰棍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伊藤翔太目光中滿是哀求。

  低頭看去，吉野順平看到了自己手裡握著的，準備用來給他理發的精致短刀。

  ‘他在求自己放過他的帥氣劉海，可惡，那個劉海哪有我這個帥氣！’

  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一幕，不需要思考，吉野順平瞬間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心裡的憤怒忽然平息，他感到有些好笑，亦覺得有些悲涼。

  曾經的自己也是這麽孤獨與絕望吧，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映像社的門被鎖死，只能無助地抱著腦袋被一群喜歡惡作劇的人肆意撓癢癢抓腳底板，只能感受著溫暖的火熱一次次地在自己的額頭上撫慰傷痛，守護心靈……

  除了母親之外，沒人同情自己，沒人肯給自己留一個最簡單真摯的笑臉。

  經歷了創社成員的背叛，經歷了永無止境的校園百大溫暖，經歷了班級擁立與熱情之後……

  自己已經無所畏懼了。

  被煙頭溫暖心田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求饒呢，眼前這個家夥倒是什麽都沒有感受就已經開始求饒了。

  吉野順平覺得，自己跟眼前這個家夥生氣，因為眼前只會跳舞和甩動劉海的老紳士而憤怒，有些掉價了。

  只是，心裡的悲傷是怎麽回事？

  眼角的淚水又是怎麽回事？

  明明是在服侍對方，明明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方，明明自己已經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好朋友……

  為什麽，自己在哭泣？
  這是什麽感覺？
  這是什麽情緒？
  是，高興嗎？是，喜悅嗎？還是復仇之後的茫然無措。

  從內心深處湧出的，到底是什麽……

  伊藤翔太恐懼地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守護過許多次的老實人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會兒又一臉滿足地看著自己比劃著手裡的理發刀，心裡越來越慌張。

  直到對方走了過來……

  他終於知道，眼前瘋子手裡的理發刀比劃來比劃去，是要往哪裡下刀了。

  他要對自己帥氣的劉海和茂盛的腋毛下手了！！！
  ‘嗚嗚嗚嗚……’

  “原來，你也會害怕的啊，伊藤學長……”

  握著【卡拉之心】，實則為理發刀的短刀，吉野順平的臉上滿是燦爛的陽光。

  “看啊，你的髮型有些落後了，不再適應這個時代，恰好我又剛剛學會了理發，你又守護了我那麽多次，我總得展現出一點誠意吧……你看我這個頭型怎麽樣？”

  ‘求求你了，吉野，放過我的劉海吧！我再也不敢隨便撓你的癢癢了！’

  只是，心裡的話又怎能讓對方聽見，伊藤翔太有些彷徨。

  “可惜了這麽一把精致華貴的理發刀，要在我這個不成熟的理發師的手上發光發熱了……放心吧，你的新髮型一定比我的還帥。”

  ‘啊啊啊啊啊！！！！！我的頭髮！！！’

  “一刀，兩刀，三刀……伊藤學長，要好好記得我給你剃過幾刀啊，算了，就像是你不會記住自己指導過多少女孩子跳舞一樣，你根本記不住啊……只能讓我幫你數了，我比你經歷的多，我有經驗，我能把握住……”

  ‘我的劉海……’

  “原來，人的頭髮經過精心修改後，可以這麽帥氣啊……”

  門內，理發刀跌落在地，看著換了一個髮型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的伊藤翔太，少年情不自禁地號啕大哭。

  門外，感受著越來越強大的咒力氣息，藤原夜一歎了口氣靠在門上，目送完成舞姿指導的女高中生帶著茫然的表情緩緩離開。

  “順平，其實，我才是最無力的那個人啊……

  我連給人理發都不會。”

  　ps：感謝咕呦咕呦大月劍的1500點幣和月票的打賞，除了月劍大大外，也感謝【露露】，【飛翔的憨批】，【宇智波斑是我的人】，【書友20190511074737331】一直不離不棄的為我投推薦票支持我，每次在後台看到你們的名字，我才能感受到，原來這本書還是有人看的，還是有人關注我的，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真想給你們一個大大的擁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