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他在哪，給本太子叫醒了。”

  “回殿下，恐怕不行，二殿下和太子睡在一起，奴婢們可沒膽把太子吵醒。”

  玄帝瞬間就怒了，軒轅業是他哥！他的哥！為什麽跟軒轅展一起睡！啊！要誰只能跟他睡：“他們在哪！”玄帝似乎受了創傷一下，發現大哥偏袒軒轅展就好向自己突然之間被人拋棄了：“我現在就見軒轅展！”

  東宮的一切平穩的就像以前，即便她們的娘娘回來了她們也沒有驚訝，對這裡的人來說他們早在被黛眉洗牌時已經誓死效忠東宮，沒有任何變化，現在的東宮也更加固若金湯，外圍的高手換成了玄澤的暗衛，一線的的監督有玄天負責，寢宮的安危是玄吉掌管，普照、海風也住在這裡不定期出來看看，這裡成為他們最新的秘密基地。

  而回天國的正宮之內卻異常的悲涼，軒轅行役現在已經不能步行，下床和日常生活也要靠人照顧，他聽說軒轅展回來了，欣慰的點點頭：“宗政，朕死後你就回宗藥山莊吧。”

  宗政傷感的看著他效忠的了這麽多年的主子，想不到他竟要去的這麽早：“皇上，臣願意陪葬。”

  軒轅行役無力的搖搖頭，不用了，他一個人葬在柳絲的墓邊足以：“她……回來了吧。”軒轅行役傷感的看向東宮的方向，卻悲哀的發現除了牆什麽都看不到，她是為了孩子吧，要不然也會再次踏上這片領土，軒轅行役知足的歎口氣，死在有她的宮裡也算知足。

  宗政忍著哀傷低下頭，他對皇上跟軒轅展對業兒差不多，也許很多人看到的都是皇上對皇后的過錯、太子黨更是因此對皇上的決定諸多阻擾，可是誰人又記得他背後的努力，他們從出生起就不被人看好，皇上更是背負著全族的期待，先皇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他的身上，他要不斷進取把委屈都吐肚子裡韜光養晦，他要生活在柳家的壓力之下，還要承擔諸多的不公，他對皇后能說錯嗎，柳絲曾經的過錯深深的灼傷過他，皇上娶親的時候雖然不願意，可是在他們那個年紀誰人會不期待自己的婚姻，可是柳絲卻在成親當晚搶了皇上最看中的皇三，皇上事後的態度又有什麽錯，他想她死何錯之有，為了自己的江山和子民他貢獻的還不夠多嗎，為了人們生活的更好他也不惜讓重病的柳絲出謀劃策，為了保護自己的親人，他甚至沒讓自己疼愛的弟弟進過宮，他也在用在他的方式愛護著他的親人，柳絲死後，皇上何嘗不傷心，可他沒有青衣的資本，他不可以扔下他的責任，他依然摸摸的開始投入政局，面對太子黨的追壓，他也很有耐心的等著他們看到不足，他有什麽錯！卻要……

  小李子走進來小聲道：“樓妃娘娘來了。”

  宗政一愣，她！？自從柳絲死後她就瘋了，事後被薛無端接了回去從未在后宮出現過，她這次來幹什麽，是不是因為立儲？“薛無端有沒有跟著。”

  “回宗大人，沒有。”小李子想了想疑惑道：“就連仆人都沒有，而且樓妃娘娘看來起來很正常。”

  宗政驚訝的仰起頭：“請她進來。”

  轉瞬見，時空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同樣的房間同樣的三個人，只是小的時候是頑皮，而如今是相遇。

  薛倚樓看著床上的軒轅，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會哄她開心的皇子，也不是會對自己體貼入微的相公，他是一國之君，是愛上別人的男人，可是為什麽他要死了心裡還是在痛，聽到消失時她的世界都要塌了，無止盡的痛苦壓的她喘不過氣來，薛倚樓垂下頭，微微掀起的面紗下眼角的皮膚也已經不完整，她也不是當年那個含羞帶怯的小女兒，也沒了當初飄然的寫意但不變的是她從來都愛他的心。

  宗政看到她的淚就什麽都懂了，他站起身，悄悄的退了出去。

  軒轅行役沒有看她，是他對不住她，可他也只能想出這一句，其她的早已無能為力。

  薛倚樓坐在他身邊，手掌不經意的擦過他的手背。

  軒轅行役默默的收回手，眼睛依然看向窗外。

  薛倚樓苦澀的笑了，她曾深愛的男人，為什麽要是一代帝王，如果他不承擔這份帝業，如果他沒有娶柳絲，他們也許會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輩子：“你變了。”

  軒轅閉上眼，微微有些困倦。

  “聽說展兒回來了，我知道他不喜歡我。”也許跟著東宮確實比跟著她有前途，就算展兒不認她又怎麽樣，孩子能過的更好才行，當初她還不是為了孩子才跟軒轅鬧到了這個地步：“我來看看他，但進不去，聽說……”

  軒轅行役突然道：“倚樓，孩子們的事，我們別管了。”

  薛倚樓低下頭，含著淚笑了，到頭來他還是要維護她：“皇上，臣妾……”

  “小李子，送客。”

  薛家的人靜靜的看著元成天，一個曾因為落雪毀了元家百年聲譽的大才子，如見看來也沒了往日的銳氣，反而滄桑了很多。

  薛無端看著他，默默的歎口氣：“元夫子，太子黨的人真不會支持太子嗎？”萬一要是非自己外孫登基，他們豈不是白白把好處給了軒轅業。

  元成天駐定的點頭，似乎此刻才能從他的表情看到曾經的高傲：“薛大人，東宮既然隻放出了二殿下自然是由二殿下繼位，而切以東宮如今的沉靜，草民懷疑東宮必有一人坐鎮，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太子，要不認黛眉不會出現，更不會一出手就是死招。”

  “但顧妃娘娘說看到了……”後來又一想怎可能，肯定是東宮故弄玄虛，薛無端感歎道：“元夫子曾於皇后交過手，她帶出來的婢女也是難纏的角色啊。”

  這句話勾起了元成天埋藏在深處的記憶，如果他當初不……“草民告辭。”

  “不送。”

  元成天從薛家出來直接回了現在就職的草堂，元家的一切都是他造成，如果他不意氣用事如果他不是為了落雪，也許元家還是當初讓人稱頌的元府，他就算是死也彌補不了他給爺爺帶來的損失，這次他為薛家出謀劃策希望新帝登基後給爺爺一個應有的葬名，而不是讓他老人家睡在荒郊野嶺。

  東宮之內，錢初把落雪和元成天的故事又聽了一遍，一個名流才子，一個青樓佳人，連中人歷來都是文人筆下的悲劇，卻也是最淒美的故事，更是注定的悲劇：“落雪就一點沒有動心。”

  黛眉為主子碾著磨很實在的道：“落雪看透的太多，愛上她注定是元成天的悲劇。”

  錢初了然，如果是她，她也不會輕言愛情：“她後來找過柳正？”這也正常，以柳正如今的權勢和他夫人賢良在外的名聲，她也會好奇到底是什麽女人搶了本該屬於她的位置。

  “穆姑娘並沒有說什麽，她只是看了落雪一眼便帶著小少爺離開。”

  “落雪面色是不是很難堪。”

  黛眉點點頭：“何止難堪，但是她一會就好了，還戲言要嫁給十一少爺做小，當時十一少爺還有些動心呢。”

  錢初提筆描花，對柳正的心動沒有驚奇，他當初喜歡落雪到不惜和爹爹作對，相比他是真的愛了：“本宮十多年沒見過穆姑娘了吧，他們的兒子多大了？”

  “回娘娘，十三歲，還好不像十一少爺那麽天真，那孩子更像他娘，沉穩多了。”

  錢初莞爾，穆家出來的子女更懂得子女遠比自己的修養重要：“落雪還沒回國嗎？”

  “聽說回來了，她已經淡出青樓十年，聽說現如今也培養了一批當初的落雪出來。”

  錢初暗笑，自古才女出紅顏，恐怕以後夠軒轅展頭疼的：“展兒呢？”

  “去正宮見皇上了。”

  “他身體怎麽樣？”

  黛眉立即苦著臉道：“娘娘，您就別問了，小心您家醋壇子打翻。”

  “好，那薛家呢？”

  “薛倚樓昨天進宮一趟，看樣子她一直在裝瘋，聽小李子說，樓妃打算出家。”

  錢初放下筆墨，這些都是消失，她現在擔心的是薛家如果不出來挑事，薛家會穩步等到軒轅展當皇帝的那一天，那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皇親，誰也無權干涉。

  “娘娘想什麽呢？”

  “想，本宮有小肚雞腸，用不用對一個家族趕盡殺絕。”

  “哦。”娘娘就想吧，想好了她就去做，方正殺也好，不殺也好，都沒什麽好推敲的。

  錢初重新起筆，筆下勾勒的是軒轅展小時候的樣子，薛家？！薛家是他的親人……

  后宮之內：

  區無意擺弄著長了葉子的秋菊，無聊的觀賞它春來幾枝，她入宮三年了從十七歲到現在的二十歲，早已磨滅了任何幻想，安於本分的觀賞蒼煙萬物。

  小菊憂心的為主子挽上發髻，發鬢間沒入翠綠的簪子：“娘娘，您說萬一皇上去了，后宮會不會陪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