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這裡蘊育著他的孩子，是一個和心愛女人的結晶，他會用一生一世去呵護的愛，這世界還有誰能比自己幸福呢？

  寶寶，晚安，親愛的，晚安，希望明天起來，一切都會美好起來，一切都會不同！
  拿起了外套，輕輕的推開門，踮著腳尖，小心的走著每一步，生怕弄出一點點的聲響，吵醒了睡夢中的佳人。門窗，煤氣全部檢查了一遍，他安心的離開。走到了地下停車場，他還有有一件事，一定要趕在十二點鍾之前……

  車燈打亮，轉動方向盤，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眼前，他緊急刹車，嚇得滿身是汗，臉色都變得慘白。

  他下了車，想大吼，可是瞧見她孤獨無助的樣子，心一下子就軟了，什麽也沒說，大步邁向前，一把擁住她較弱的身子。“怎麽不睡覺？”

  “我知道你肯定要去，帶上我好嗎？”玉紫蝶含著淚花，本以為樊希弛已經放棄了，可是剛才一個噩夢驚醒，尋找樊希弛，不見他的蹤跡，便知道他不去是不會心安的。

  “好，我們倆一起去。”他只是重重的點點頭。

  樊希弛小心翼翼的駕駛車子，平穩舒服，車上有了孕婦，他無亂如何都會比平常更加小心。

  轉眼，車子已經漸漸走到了郊區，現在本就是深夜，更加沒有車子行駛，所以整個車道是安靜的，但這並不可怕，因為心中有了方向，十二點前趕到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車子在密林的柏油路停下，樊希弛從車子的後備箱準備了一個扎著可愛的蝴蝶結的小小禮品，看見蝶兒瞄了一眼，他笑笑，解釋道。“這是禮物，給果爾準備的生日禮物。”只是，現在果爾已經給不了他任何欣喜的表情了，隻留下了冰冷的墓碑，還有無法彌補的遺憾。

  “是什麽？”她不想冷場，不論多久，她來這裡的每一次都很痛，她不希望被自己的思想控制，想多說說話，這樣就不會有想哭的感覺。

  “音樂盒，八角的音樂盒。”他緊緊的護在懷中。

  “音樂盒阿！”果爾很喜歡唱歌的，最喜歡趴在電視前，聽聽那些可愛的小朋友唱歌，唱著她不會的歌曲。蝶兒笑笑，“果爾一定會喜歡的。”

  樊希弛很興奮，“真的嗎？”這對於他來說，就好似是看見了果爾開心的笑臉，因為玉紫蝶是最了解的果爾，自然知曉自己的女兒喜歡什麽，而他只是盲目的去做，更不會有人給他答案了。

  說話間，兩人趁著月光已經走到了果爾墳前，墓碑上是她可愛的笑臉，天真無邪，只是……小小的年紀不該走的這麽早。借著月光，果爾的照片泛著清冷，他渾身一震。

  不是第一次來，他想，他每一次來這裡都會很痛，很痛的吧！
  他一步一步走近，在果爾的墓碑前蹲下，淒淒涼涼的說，“果爾，爸爸來了，和媽媽來了，今天是我們一家三口到齊了哦！”果爾，爸爸很可惡吧！第一次給你過生日，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會生氣嗎？

  玉紫蝶也蹲在了樊希弛的身旁，一隻白嫩的小手輕輕的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女兒天真的笑容，可愛的笑臉，這輩子永遠的定格在一瞬間了，看不到她的成長，她的煩惱，她錯失的好像不止這一些。

  可是，時間回不去了，回不到曾經了。

  聚焦的目光拉遠，綿長而距離。遠遠的看向了寂寥的夜空，幽幽歎息，“我寧願從來沒有生過果爾。”

  樊希弛渾身一震，扶著墓碑的手緊了緊，嘴角勾出一抹苦笑，眼睛彌漫了失落，恐懼，痛楚……聚集了霧氣，一層薄霧隱隱滲出了一滴清淚來，“蝶兒後悔了嗎？”

  玉紫蝶沒有看他，更沒有看見他脆弱的眼淚，只是喏喏的自言自語，“我後悔生下果爾。”

  這是不是也代表她後悔愛過自己呢？
  樊希弛不敢想象。

  可是卻控制不了心痛，窒息一般的難受，想大口的呼吸，卻越發的缺氧，難受的緊。

  “如果不曾生下她，是否就不會嘗到這人世間的苦痛，酸澀，人性的貪婪。我的女兒才五歲，卻知道什麽是私生子，為何與別人不同。我做媽媽是不是做的很失敗？”

  一字一句自責，聽在樊希弛的耳裡卻是控訴，控訴他的不好，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可是冤的了誰？這世界哪裡來的那麽多的早知道，“不，我不是一個好爸爸，讓我的女兒受了委屈，卻沒有站在她身邊守護著我的寶貝。”

  樊希弛脫下自己的外套，“天涼了，別著涼了。”

  “恩！”

  他輕輕攬過玉紫蝶的肩膀，坐在果爾的墓碑旁，面朝著天空，心裡默默的說道，“果爾，生日快樂。”

  “果爾，今天我和爸爸陪你到天亮，看見太陽初升好嗎？”

  回答是無聲的，只有涼風拂過，樊希弛狠狠的閉上眼睛，阻止不了熱淚衝出眼眶，隻好拚命的仰頭，逼回自己的眼淚。

  問話最折磨人，永遠等不到回答。

  果爾，再次投胎做爸爸的孩子好嗎？爸爸一定會彌補你曾經失去的，給你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庭，再也不會被人瞧不起，會給予你這個世界最美好的一切。

  “樊希弛，看見了嗎？太陽升起了一般，暈紅色的，好漂亮。”

  “恩，好漂亮。”就像他最愛的女人一樣漂亮，一瞬間迷暈他的煙。

  “果爾，太陽公公升起來了。”可是你在哪裡呢？媽媽好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