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我可以養你啊
喉間驀然一甜,一股濃鬱血腥氣衝出口腔。
司左死咬牙關,將血重新咽回肚子裡,眼睛卻染上猩紅。
後山秘地,那裡,藏著數額巨大的金銀財寶!
是師父花費數十年籌謀積攢,加上他這些年所得,全部都在那裡,用作起兵後儲備資金!
若是被查了出來,便等於他跟師父數十年辛苦,平白為宴驚鴻做了嫁衣裳!
宴驚鴻從未去過釋迦山,不可能知道注意到當中可疑之處。
是顧夕……不,是顧西棠,定是顧西棠幫了宴驚鴻!
帝後雙星合體,必掌乾坤,所向披靡……麽?
眼裡猩紅愈盛,伴著絲絲縷縷瘋狂溢出。
司左狠狠咬破舌尖,憑那股痛意才迫得自己清醒過來。
不,他還沒輸。
承德帝馬上就會成為他的傀儡,而宴驚鴻,活不過今年年歲!
他丟掉的東西,他依舊還能拿回來!
“來人!傳話影七,把人帶來!”
……
司左那邊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時候,九王府這邊,顧西棠快樂瘋了。
她從輪椅背後抱著宴九興奮得猛搖,“二千八百萬兩!兩千八百萬兩!九爺,真的麽?全拿到手了麽?”
宴九點頭,笑道,“拿到手了,不過因為數額巨大,不方便直接運回上京,我命燕大先尋地方轉移。”
“若是直接運回上京,司左定會在各個必經之路設伏妄圖搶奪。丟掉那麽大一筆金銀,他定然比割肉還痛,哪肯甘心。”對男子先行轉移的決定,顧西棠甚是讚同。
她為什麽這麽喜歡跟九爺呆在一塊?
顧西棠又找到一個原因。
因為九爺聰明。
他足夠聰明了,她就萬事輕松了,遇上什麽事都用不著親自出手。
這才是真正的逍遙嘛。
“顧姑娘,兩千八百萬金銀在尋常人眼裡確實多得不得了,但是在主子也眼裡,其實算不得什麽。”燕一瞧少女興奮一早上了,看不過眼,身為未來當家主母,怎麽能為這點銀錢就喜形於色?
他湊到少女耳邊,狀似悄悄道,“主子爺手裡的東西,價值十個二千八百萬不止。”
少女笑容在臉上凝結,小嘴抖索,“什麽意思?”
“哎呀!意思是,我們家主子爺才是無價之寶!”
抱住我們家爺,您就什麽都有了我的小祖宗!
兩千百八萬算什麽?
讓外人瞧見了笑話你沒見識,還笑話我們家爺摳門!
顧西棠呆愣愣的,小嘴抖索得更厲害了。
宴九扶額。
少女正抱著他的肩膀,幾乎跟他挨在一塊。
燕一的悄悄話,就跟帖在他耳邊說一樣。
是在提醒他對小姑娘要富養?
“九、九爺?”少女喚他,環著他肩膀的手都要吧他勒疼了。
宴九無奈道,“別聽燕一胡說,沒有那麽誇張。”
“差多少?”
“……”沒那麽誇張,也不差。
他要怎麽告訴小姑娘,光是他手裡的十八皇騎,就網羅著天下近半財富?
而十八皇騎的價值,一個天下換不來?
顧西棠看出來了。
男子在無聲炫富。
想她扮成小道姑走街過巷,可勁了忽悠,一天下來也就可憐的幾個銅板。
人跟人的命果然不同啊。
“我手裡的東西,大多是父皇留給我的,除了金銀財寶,還有些保命的東西。”小姑娘在肩頭蔫吧,宴九便不忍了,開口解釋。
“保命的東西?是什麽?燕臨閣嗎?”
“燕臨閣是我十歲時無聊弄出來的,隻做收集情報之用。”
好家夥,上京最大最神秘的情報機關,你說是你無聊時弄出來的。
無意的炫耀最討厭了。
“那你無聊的時候,還弄過別的東西嗎?”
宴九識相收口,“太多,想不起來了。”
“……”少女齜牙,環著他肩膀的手改攀上他脖子,虛虛扣著。
宴九輕笑,任由她在他脖子上作勢又鎖又掐,把最致命的地方,就這般放在她手裡。
燕一歎氣,默默走到角落轉身,不想再看。
他們燕字頭的兄弟都是老光棍,這種場面不能看,看了會覺得自己是異類。
“至於父皇留給我保命的東西,是一支皇騎隊伍,有十八人,他們每人手裡,又都握有三萬精兵。”
顧西棠瞠目,“如此,豈非你手上有五十多萬兵馬?”
宴九頷首。
“所以皇帝才對你如此忌憚!”
燕一望天,爺還是沒說全,十八皇騎手裡的精兵,人人可以一敵百。
相當於,爺手裡握有的是五百多萬兵馬。
也就他們家爺沒那個野心,否則蕩平天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他背後,男子載著少女離開大廳,沿著王府漢白玉鋪就的路徑,沿途賞景閑聊,順便哄突然萎靡不振的小姑娘。
“怎麽突然不開心了?”他問。
少女鬱鬱,“你這麽有錢,還有權有兵,我養不起。”
“你想養我?”
“想啊。”
難得能遇到一個人,跟他呆在一塊的時候輕松又開心,顧西棠是想跟宴九常常待在一塊的。
養著他也可以。
雖然宴九大抵不需要她養。
他是王爺,她是平民,她一天賺的那幾個銅板還不夠買王府一粒新鮮荔枝的。
“棠兒。”前方男子沉默片刻後,突然喚她。
“作甚?”
“你養不起我,我可以養你啊。”
男子輕語,聲音裡帶著笑意。
“那我不是成了吃白飯的了?”
“唔,可以加菜。”
“……”
素來正經的人,居然會開玩笑了。
顧西棠杏眸一彎,小腦袋擱上男子肩頭,聲音清脆,“好啊!”
“可是我還是要會望橋鎮的,我喜歡那裡。”
“嗯,那我便去望橋鎮養你?”
“君子一言?”
“一言為定。”
五月陽光熱烈明媚。
九王府後院裡,水榭涼亭,九曲回廊,灑下一片燦爛陽光。
相依而行的兩人面上皆帶著笑。
那些陽光,似也撒進了兩人心裡。
將那些過往留下的陰霾驅散,隱在心頭的霉斑也被陽光一點點消除。
上京的風聲持續在變。
皇上醒來之後並沒有如往常那般上朝,反時常鎖在寢殿裡閉門不出。
朝臣們人心浮動,私下裡對此議論紛紛。
見不著皇上,最受皇上倚重的國師司左,就成了朝臣們問詢的對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