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林言澈問要不要送笙歌回去,笙歌一口就拒絕了。今天已經拖累了他,不能再麻煩他。況且她住在錦繡山莊的事情,實在不是可以讓外人看見的事情,她一人住著這麽氣勢恢宏的房子,肯定又免不了別人一番遐想。而且汪赫肯定已經在大門外等她了。
笙歌換上了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來參加上任儀式的車子都已經散了,宋華楠的車子也早就沒有了蹤影,他們在外面相遇,永遠只能是彼此的陌生人,他隔著人群遙遙相望過來的目光,都是讓人覺得生澀的,因為看不懂,而覺得生澀。
熱鬧過後顯得整個醫院格外的冷清,又恢復了沉悶的一片死寂,這本來就不該是有太多歡聲笑語,名利糾葛的地方。
那輛火紅的車子果然已經停在了門口,她拉開後座的門,坐了進去。搓了搓手,往自己的手上呵了口熱氣。
“久等了小汪,走吧。”她說著,抬起頭。
“是等很久了。”駕駛座上的男人轉過身來陰陽怪氣的接了一句,他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竟然是宋華楠!
“怎麽是你?”笙歌好奇。
“怎麽就不能是我?”他反問。
“小汪呢?”
“辭了!”他攤了攤肩轉回身去。
“為什麽?”
“辦事不利,竟然讓你在高速路上耍猴戲!”宋華楠的語調依舊是慢悠悠的。
“你有病!不關他的事。”笙歌扳住他駕駛座的座椅,身子往前一仰,據理力爭。
“喲,看來這幾天下來感情見長不少。”
“宋華楠!”她低吼,真受不了他忽然怪異的不得了的說話方式。
“你急什麽?我只是辭了他做你司機,暫時由我代勞。”
“你太金貴,我請不起。”笙歌嗤之以鼻。
“幾天不見,嘴上功夫也厲害了!”宋華楠又轉過身來,竟是微揚著嘴角的,但是眼眸卻深得發沉“那就用你厲害的嘴來好好說說,你和林大導演怎麽回事?”
“你怎麽不先說說你和沈大記者怎麽回事?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笙歌還嘴,倒是宋華楠聽了她的反駁忽然愣在了那裡。
他反應了幾秒,豁然笑出聲來“你在吃醋?”
笙歌像是被插中了軟肋,瞬間漲紅了臉,隨即就反嗆他“那你又在幹嘛?”
車廂裡立刻陷入了一陣沉默,宋華楠的笑凝在嘴角。
“葉笙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他冷冷的反問,忽然就像是鬧了脾氣的孩子。他又不動聲色的轉過身去,發動了車子。車子像箭一樣飛出幾十米遠。
笙歌見他此般態度,一陣酸澀泛上來。知道自己把話說過了,他是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宋華楠還能吃自己的醋麽?自作多情!
宋華楠這脾氣上來的太快,他自己都有點驚訝。他的情緒不常這樣反覆無常,只是在葉笙歌面前的時候似乎特別容易失控,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就像她說的,他是該好好的想一想了,自己這又是在幹嘛?
一路無語沉默的讓人窒息。
車子總算在錦繡山莊停了下來,笙歌推車門的時候,才發現宋華楠將門鎖了,他坐在駕駛座上沒動。
“你幹什麽?我要下去。”笙歌伸手去拍他的肩膀,那肩胛骨硬的像是一塊鐵。
宋華楠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的整個輪廓映入眼底,就這麽看了良久。
笙歌有些不好意思,又“喂”了一聲。
“腳好了?”他的聲音輕輕地傳過來。
“好了。”笙歌答得快速。
他點點頭,像是忽然又無話可說,氣氛瞬間變得有些詭異,他們就這麽四目相對,卻相顧無言。
“對不起。”
他忽然移開了目光,伸手摸了摸鼻梁。
這溫和的聲音和形態皆乖順的像隻小綿羊。
“宋先生就不能看著我的眼睛說嗎?沒誠意!”笙歌有意不買他的帳。
他氣急,倏地抬起頭,嗓音頓時又高八鬥。“喂,葉笙歌!別給臉不要臉!”
笙歌卻笑了“對嘛宋先生,這才是你本來的樣子,裝什麽都不像!”
霸王虎就是霸王虎!
宋華楠不語,就是緊緊的盯著她,看著看著,眼神忽然柔和下來。
笙歌有些不知所措,胡亂的推著門。“我要下車!”
只聽見車門吧嗒一聲,打開了。
宋華楠溫柔的聲音也隨即傳過來。
“下次不許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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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華楠進屋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順手甩在沙發上就蹬蹬的往二樓走。
笙歌跟在他身後,將外套收在懷裡攏了攏順。這麽大的人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東西。不過像他這樣的金主,是不會懂這些,壞了就再買新的,再簡單不過。
Giorio-armani的logo露出來,她忽然就想起林言澈,想起宋華楠問的那句“你和林大導演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她和林言澈還能是怎麽回事。見過幾次面的校友,說的再嚴格一點,或許連朋友都還算不上……相比宋華楠多姿多彩的生活,她的真是太單調了,錦繡山莊進,錦繡山莊出,單調的連想到都覺得寒磣。
笙歌正怔忪著,家裡的座機忽然就響了起來。
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將宋華楠的外套罩著自己的膝蓋,暖暖的。她低下頭,這才辨清了來電的號碼。
她深吸一口氣,接起來。
宋華楠正坐在書房裡,笙歌推門進去的時候他皺起了眉,頭也沒抬就冷冷地道。“我在工作。”
“我知道。”笙歌點點頭,指了指樓下“媽媽打電話來了,要讓你接。”
“就說我在工作。”宋華楠還是低著頭,有些不耐煩了。
“非得讓你接……”
笙歌話未說完,就見他忽然抬起頭,眼睛一瞪,還真像一隻白額吊睛虎,她嚇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他皺著眉站起來,從書桌邊繞過來,越過笙歌的時候還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若是我不在,難道你還非得讓我接?”
笙歌訕訕的跟在他的身後。
是啊,他不在,她就得找各種理由搪塞過去。能想到似乎都被她用盡了,什麽還沒有回來,什麽在洗澡,末了,還得打電話給他通氣。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撂了話筒不願給她圓謊的情況也是有的。
今兒他在,她不用再絞盡腦汁編著疙疙瘩瘩的自己都圓不了尾的謊言,她為什麽還要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哪怕不是媽媽非得讓他接,也該讓他嘗嘗這滋味。
“是讓我們回家過年的事兒,我推不了。”笙歌聳了聳肩。
宋華楠沒回頭也沒回話,一階一階樓梯邁得飛快。
她跟不上他,索性就慢慢走。
她到客廳的時候,他握著電話正不停的說著“好”。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他答的那麽乾脆。
見她走過來,他對電話那頭說了句“我問問笙歌的意見再決定。”
笙歌一怔,就見他捂著聽筒問“今年新年有什麽重要的安排嗎?”
重要的安排?還真沒有。
往年不是去外婆那裡就是窩在錦繡山莊看碟過的年,新年對她而言幾乎和平常日子無異,若非要找出點不同,那就是她更寂寞了。
“沒有。”她答。
宋華楠點了點頭,就對著電話那頭說“我們今年會回宋園過年。”
笙歌直到看著宋華楠掛上電話,還發著懵。
……他這叫問她的意見?
“聽到了?今年跟我回宋園過年。”宋華楠倚在沙發靠椅上,看著她。
“今年怎麽想到要回去過年?”笙歌也就隨口一問。
“你不願意?那我打電話……”說著,他就拿起了座機。
“哎!”笙歌伸手過去將他的手和聽筒一並按下。“你幹什麽?”
“你不是不願意?”
“我什麽時候說了?”
笙歌氣急。她哪年不願意了,年年都是他願意!
“那就好!”宋華楠的另一隻手伸過來。握住笙歌的手,提起來,待到被她按著的手抽出來,他就松手放開了她,臉上有笑意若隱若現。
真是,假民,主的專製霸王!
?
提前向醫院休了假,準備好了行李,笙歌就靜等宋華楠哪天處理完了公司的事情,帶她回宋園過年。
可他實在是個大忙人,這一等竟又是五六天。她忍不住向宋華楠抱怨,早知道就不提早休假了。他斜睨她一眼“那麽早回去幹什麽?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被碎碎念?”
是啊,他說的也有理。
她是有點緊張的,那裡有群並不歡迎她的人。奶奶,二嬸……宋家爺爺去世後,宋園裡住的淨是一群女人,女人多的地方,就容易滋生是非,她又招惹著這個是非中心眼宋華楠,回去多多少少免不了會有一頓說辭。
可是她又想快點回去,隔著宋園的小院子,那裡曾是葉家。八歲離開後就不曾回去過的葉園現在又是怎樣一番光景。
話雖這麽說,可是宋華楠第二天就解決了公司的事情,他親自開車來接的她。
車子開了近兩個小時才到宋園,宋華楠一路直嚷嚷開車真累,真該把汪赫捎上。笙歌白他“汪赫不用過年?”他這才撇了撇嘴收了聲。
車子在宋園大門口停下很久,宋華楠也不見葉笙歌下車。
他轉身去看她,這發現她雙手緊緊地攀著車窗,輕咬著貝齒望著窗外出神。
“到了!”宋華楠喊她。
她依舊一動不動的盯著窗外。
“想在車裡過年了?”宋華楠揶揄她。
笙歌這才緩緩的轉過了頭,聲音帶著點倉惶。
“這裡怎麽變成了這樣?”
“哪樣了?你來過?”宋華楠不以為意的笑起來,轉身推門下車,“這裡一直都是這樣的。”
笙歌坐在車裡,一下子答不上話來。
這裡怎麽會一直是這樣的呢?葉園不見了!
不止葉園不見了,那片小樹林,那個小池塘,那片玫瑰樹……都沒有了。
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夢醒時分,一切都消失了。
宋夫人帶著幾個仆人正迎出來。
笙歌忙推門下車。
“媽媽。”
“哎,回來啦!”楊秋琴拉住笙歌的手,歡喜的不得了。“今年都回來了,奶奶該高興了。”
宋華楠將東西從車上拿下來,由仆人都帶進屋去,他便開了車停到後院的停車場去。
笙歌還在發著愣。楊秋琴拉了她一把,“走,進屋去。”
“媽媽,這裡……”
“大變樣了!”楊秋琴感歎一聲,“前些年拆遷改建,夷為平地了,若不是華楠奶奶舍不得宋園,硬讓華楠壓了下來,宋園怕是也早拆了。”
笙歌歎息一聲。
物是人非,人是物非,都是遺憾。
“原本華楠能連這葉園也一並保下來,你父親沒堅持,也許怕睹物思人,便讓人拆了。”
笙歌點了點頭。她理解父親,她也怕。
怕洶湧而來的回憶,怕回憶中的人已經遠去,就像她的母親。也怕,怕回憶裡的人已經忘記,就像是宋華楠。
宋華楠停完車,就和笙歌一起去西廂見奶奶,老人家雖然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歡喜,但是也難得的沒有冷言冷語。
這似乎讓宋華楠心情很好,出西廂的時候嘴角還一直往上翹著。
“其他人都還沒回來嗎?”笙歌覺得這宋園還是冷清的緊。
“這才二八,若不是你這麽積極,我們也大可不必出現在這裡這麽早。”宋華楠白她一眼。
笙歌撇了撇嘴,沒敢還嘴,誰讓他順著自己的?
?
陪著長輩們吃完飯,他們早早上樓休息了。
他們住的是宋華楠原先的房間。其實也挺寬敞的,只是比起錦繡山莊,這裡多少顯得有點狹窄了。
笙歌望著那張床直出神,睡慣了大床,她尋思著這床怎麽才能躺下兩個人。
宋華楠洗完澡擦著頭髮正進來,見她正發呆,笑起來。
“怎麽?覺得這床小?”
笙歌點點頭“你不覺得麽?”
宋華楠坐到床沿上,聳了聳肩“不覺得。這是標準的雙人床,比起客房的床可大多了。”
他的表情似乎帶點委屈,頗有點抱怨的意味。
笙歌看著他,心想這男人真是矯情的緊。好像誰不讓他回主臥睡了?她後來夜夜不鎖主臥的門,是他自己不回來睡的,難道還讓她去請他不成?
“你又在腹誹我什麽?”宋華楠見她看著自己晃神,停下手裡擦頭髮的動作,警覺的望著她。
笙歌笑“你神仙似的,怎麽不自己掐指算算?”
“哎!”他長歎一口氣“都是我給慣得!”
“喂!”笙歌終於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來。
宋華楠不理會她,微揚著嘴角,拿起吹風機往外走去。
這一夜笙歌睡得出奇的好,只是不知道淺眠的宋華楠睡得怎麽樣,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床上了。
笙歌推開窗的時候,樓下宋夫人和幾個仆人正在糊窗紙,頓時過年的氣氛就撲面而來。
她梳洗一下就下樓幫忙。
宋華楠跑步回來,一進門就看到葉笙歌站在小凳上面,踮著腳尖將一朵窗花貼上去。太陽光照下來,將窗紙上的那抹紅光映照在她的臉上,紅撲撲的。
他愣了一下,伸手用脖頸上的毛巾抹了抹了額頭,其實沒有汗,只是覺得心裡燥熱的緊。
“華楠回來啦?”楊秋琴停下手裡的動作,望著站在門口的兒子,招了招手“快去洗洗換個衣服,下來寫對聯。”
寫……對聯?笙歌仰起頭,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宋華楠,他的字好看笙歌是知道的,可是他竟還會用毛筆寫對聯?宋華楠還真不像飄著書卷氣的男人!
“幹什麽這麽看著我?”宋華楠往裡走,回頭還瞪笙歌一眼“就這麽奇怪?”
“華楠十歲的時候就跟著他爺爺練字,那時候是鬧著好玩,他的幾個小夥伴就跟著一起練,沒想到這群孩子還真能堅持。”楊秋琴笑意吟吟的說著。
笙歌點了點頭,望著宋華楠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裡,他上樓去了。
“這群小子學的都認真,這麽日積月累的,到最後筆跡都練得一模一樣,也不知道算好事還是壞事。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就告誡他們:字跡模仿字帖沒關系,人生可別跟著別人的腳印走啊!”
楊秋琴兀自感慨著,笙歌插不上話,靜靜的聽著。
仆人端上了文房四寶,案幾上鎮紙將全年紅紙壓得平平整整。
很快,宋華楠蹬蹬的從樓梯上下來,換去了運動服,穿上了黑色的羊絨毛衣,同樣是深色的襯衫領子露出來,他松了松脖子,似笑非笑的看著笙歌“看好了,爺給你露一手。”
真臭屁!笙歌撇了撇嘴,有意不理會他。倒是身旁的楊秋琴被逗得笑出聲來。
向來嚴肅的兒子,在笙歌面前倒是生動不少。
她當初要他們訂婚的決定,希望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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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幾上有現成的工具,宋華楠淡然而立,右手拿起毛筆。他執筆的動作穩健,掌心自然空虛,五指“按、壓、鉤、頂、抵”各司其職。
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他蘸了墨水,手肘一懸,刷刷刷的在紙上落下幾個大字。行雲流水,力透紙背。
笙歌下意識的去看他的臉,他正緊抿著唇,眼神專注著自己的筆下。陽光打在他的臉上,金光閃閃,這真是張好看的臉,心又在不停的狂跳。
明明已經戀著他十幾個年頭了,可是她望著他的時候,依舊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回神望下去的時候,他已經將整副對聯完成了。
這遒勁鬱勃的字體,曾深深地印在笙歌的腦海裡,怎麽都抹不去。
那年是高三,笙歌從外婆那裡被接回祖籍地J市準備高考。
高中的同學她都不熟悉,加上她性格內向,幾乎整整一年都是獨來獨往的穿梭在學校裡。那日她正經過教學樓,那個紙飛機從二樓的陽台邊盤旋了幾圈落下來,正好落在她的腳邊。
不過一時好奇,她便打開看了。
有人用蒼勁有力的楷體臨摹了一首詩,隻匆匆一瞥,笙歌就辨出那是徐志摩的《偶然》,“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
落款處的名字瞬間攫住了她的呼吸。
宋華楠。
闊別多年,單單這三個字就在她的心中掀起巨大的波瀾。
身後很快就傳來厚重的腳步聲,她還來不及反應,手上的紙片就被奪了去,那個少年抬頭掃過她的臉。
只是一秒,就飛跑出去。
是宋華楠。
八歲分別,十八歲再見。橫亙十年,他們都不再是當年的模樣,可她就是生生的在那一秒裡,看盡了前塵往事,義無反顧。
有些情感,隔著空白的歲月卻依舊沒有老去,那便是超越了理智的深深眷戀。
後來笙歌聽說,樓上校花阮琳琅將校草宋華楠寫給她的情書扔出了窗外……
從一開始就知他自有心頭的白月光,可是她還是做了撲火的飛蛾。
自作自受,大抵如此。
……
“發什麽呆?”宋華楠推了推她。
“沒事。”笙歌搖了搖頭。
宋華楠已經將對聯拎了起來,轉身交給仆人貼起來。
“阿楠的字和阿澈最像了,往年你不在,都是阿澈幫著寫的。”楊秋琴望著對聯上的字,對仆人揮了揮手。
宋華楠沒答話,只是看了一眼笙歌。
笙歌不知道宋華楠那一眼的深意,也不知道宋夫人口中的阿澈是誰。
不過她的猜想,就是林言澈,也八,九不離十。
宋華楠見笙歌又愣在那裡,忽然就有惱意泛上來。
她究竟在想誰?想的這般魂不守舍。是林言澈麽?
宋華楠大力地拉起她的手,往樓上走,他的步子邁得大,笙歌隻得跌跌撞撞的跟著他。
身後楊秋琴還在咕噥“都快要吃飯了,還上樓幹嘛?”
他將她往房裡一推,隨手將門關起來。稍一用力,就將她抵在門板上,他的吻重重的落下來,又像是要生吞活剝了她。
笙歌有點抵觸,他這會兒又鬧什麽脾氣,又把她當成了誰。
她用力的推了推他。
他微微松開了她。
“葉笙歌,以後不準亂發呆!”他的呼吸厚重,嗓音低魅。
笙歌大口喘著氣,愣了良久,竟還乖順的點了點頭,也許只是因為他喊了她的名。
他的吻竟又落下來,不似最初的急躁,而是帶著溫柔的試探。
笙歌慢慢閉上了眼,輕輕的環住他堅實的腰,小心翼翼的回應著他。
她的回應讓宋華楠一愣,隨即就將這個吻加深加深再加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