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星火和魏明希達成了共識，不過星火並沒有馬上默給他，而是要求魏明希陪她回去看看。

  “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是我想親自去看看。”

  星火如此說，魏明希也沒強迫星火現在就默寫，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木製的魔偶，輸入魔力丟到地上，一輛做工精巧的木製馬車便出現了。

  星火被魏明希懸浮著塞進了車裡，然後他自己也鑽了進去。

  馬車看起來不大，屬於那種適合一個人的普通型號。

  但是馬車裡面的空間顯然是經過了擴展，坐下三四個人不成問題，而起裡面還刻畫了不少利於方便的法陣，完全可以看做是一座移動屋來看。

  星火對著馬車內部還是蠻好奇的，魏明希進來後，她就忍不住開始詢問。

  “你的魔偶用了空間魔法嗎？”空間魔法晦澀難懂，非常難以駕馭，現如今使用的空間裝備絕大部分都是材料特殊，本身便擁有空間屬性，但是這個魔偶顯然並不屬於這一類！
  “嗯，這是我的父親留給我的。”再多，魏明希便不打算說了。

  對於空間魔法星火本能的覺得好奇，不過她也清楚，像是空間魔法這種晦澀難懂的種類，現如今的她還沒能力去研究。

  所以她很老實的癱在那裡，一邊恢復，一邊用眼睛描繪車廂壁上銀白色的紋路，希望能從中看出一些端倪。

  馬車行駛的速度很快，並且從頭到尾都沒有顛簸感，如果不是透過車窗能夠看到飛馳而過的風景，她都感覺不到馬車在行駛！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趕路也依舊花了不少的時間，這也讓星火從一開始的好奇平靜，變得有些焦躁了起來。

  “為什麽用了這麽長時間？我從法師塔到鎮子都用不了這麽長時間。”

  “白鴿森林本身就很大，你之前所在的地方離鎮子，如果單單隻依靠你之前坐的飛毯，至少要飛兩到三天的時間，並且你還很有可能招到魔獸的攻擊。”

  “但是我一路走來很安全，也沒用你說的那麽多時間！”

  “嗯，那是因為你的老師是一名厲害的星辰法師，他在見證歷史的同時，也從歷史中學到了一些空間魔法。他縮短了兩點的距離，單獨為你開辟出了一條安全的星路。否則，你一個見習法師，怎麽可能在白鴿森林當中穿梭，還沒遇見過危險。”

  星火下意識的搖頭，她覺得魏明希在胡扯。

  “不可能，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魔法波動，周圍的景色也沒有任何的不同，甚至我還看見過一些小動物從我身邊跑過！”

  “做過便會留下痕跡，你的老師確實是這樣做了。而且，你以為你的老師使用的空間魔法是什麽樣的？給你指定一條被圈禁的路嗎？”

  星火還是覺得不是，她本能的否認這一點。

  “不，我沒有感覺到魔法波動，而且，空間魔法不是那樣的。”

  “哦？那麽空間魔法應該是什麽樣的？”

  “……”星火不說話了，她從來沒見過空間魔法，當然也不可能知道空間魔法是什麽樣的，她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篤定的想法。

  “你可以仔細回想，那並不是什麽簡單的魔法，可不是只有咒語輔助就能完成的東西，必然是會留下痕跡的。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便是身披星辰的模樣，在我的面前一晃而過。你周身湧動的魔力在警告我，它們能夠輕易把我撕碎。”

  “……你說的第一次見到我，是什麽時候？我坐在飛毯上的那次？”

  “嗯。”

  星火有些沉默，這些是她從來不知道的事。

  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寥寥無幾的幾次出門，想了又想，她才有些不確定的說。

  “有那麽一次，我第一次出門，回來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報廢了的法陣……但是之後我就沒見過了！”

  “應該便是那個了，至於之後你沒有在見過，那也很正常。畢竟對於你來說，那樣的法陣還是太危險了，就算只是殘陣也是如此。而且，我想，你的老師應該也不想讓你知道這一點。”

  “為什麽？！”

  到底為什麽，魏明希沒給星火解釋，而星火也沒有追著詢問，她好像隱隱約約的已經有了那麽一點感覺。

  馬車繼續飛馳，星火也會覺得無聊，透過窗子，她看到了之前她從來沒看到過的東西。

  有粗壯的，長滿了倒刺和開滿了豔紅花朵的藤蔓在狩獵，體形龐大的魔獸群卻是待宰的羔羊，除了不停的嘶吼躲避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只能無助的被捆綁吸食，然後化成枯骨散落一地。

  天空中有飛行的魔獸成群結隊的飛過，每一次俯衝都能帶走一隻獵物升空，並且在半空中便會被隊伍中的其他飛行魔獸吞噬，鮮血和內髒從天空中拋灑下來，形成了一種非常慘烈又野蠻的畫面。

  只要她想看，窗外的景色變換的好像便沒有那麽快了，她能清晰的聽到不同的嘶吼鳴叫聲，森林好像不再是之前的鳥語花香，那一瞬間，這座森林讓星火覺得陌生的可怕！
  魏明希沒有阻止星火去探索真正的白鴿森林，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星火。兜帽下，透過刻畫了銘文的單片眼鏡，他能依稀的看到她身上不時閃爍的星星點點。

  閉了閉眼睛，單片眼鏡消失不見，在睜眼看去，已經看不到那般異象了。

  真是，一個護短的老頭子呢。

  馬車飛馳了大半天，直到夜幕降下，飛馳的馬車才停了下來。

  透過窗戶，星火並沒有看到她熟悉的，有些破舊的，許許多多座的法師塔，這裡是一座湖，深夜的湖水很是寧靜，但是卻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壓抑。

  魏明希沒讓星火下車，他也透過車窗看向了那座湖。

  “這裡，便是你來的地方。”

  “哈？？”

  “這裡，就是我送給你獅鷲蛋的地方。”

  “不可能！這裡根本不是！我住的地方有很多的法師塔，它們雖然有些破舊，但是老師說，那些都是傳奇法師們留下的法師塔，它們……”

  “就是這裡。”

  魏明希透過兜帽與星火對視，他的語氣異常的平靜和篤定。

  “我看見的，便是這個。我當時被困在湖面上，你就是憑空出現的，由虛化實，宛如穿越了時空一般的出現。我交給你獅鷲蛋的時候，你就站在岸邊，我把蛋交給了你，你便淡化消失了。”

  星火不能接受這樣的說法，這和她經歷的不！一！樣！！
  “不是，我是在法師塔裡見到你的，你當時出現在老師的臥室裡，你的鳥兒被關在籠子裡，我把鳥兒放生後你就消失了，你還留下了一個人偶！”

  “你放開的，是我。沒有鳥兒能穿過那層時空的封鎖。‘聖地’不存在這個世界，那是神明不允許存在的地方，所以它存在於神明找尋不到之地。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裡，只是我使用了魔法道具，也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偶，那是從古時流傳下來的，擁有空間之力的人偶，我用它短暫的尋找到了‘聖地’，卻也被困在了這個世界和‘聖地’之間無法動彈……”

  “不……”

  “你說的地方是真實存在的，那裡是我們法師的‘聖地’，裡面記在了從古至今所有的魔法知識，只是，那並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前往的地方。我不清楚你是怎麽進入到那裡的，也不清楚你是如何往返‘聖地’和這個世界多次的，不過現在，很顯然，你已經看不見‘聖地’了。”

  怎麽，會這樣？！
  理智告訴她，不要就這樣相信對方的話，這些話簡直就像是無稽之談！

  這就只是一個湖，她之前一直生活在法師塔中，她還撞壞了其中一座，老法師還一直說要讓她賠！

  這是她的生活，是她的記憶，她認定這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她想要否認對方所說的話！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對方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

  她是一名法師，雖然只是一名見習法師，但是她也已經清楚一名魔導師的強大。

  如果這個人，真的對她抱有惡意，那麽她的老師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然後好好教導對方如何做一名誠實守信的好法師。

  然而沒有。

  都這麽晚了，她沒回去，她的老師也沒附在什麽小動物的身上，然後出現在她的面前和她說教！
  魏明希沒有在說什麽，他握著法杖的手異常的平穩，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星火鬧著要下去看看的準備。

  但是，什麽都沒有。

  從一開始的不敢相信，覺得他是個騙子，到慢慢平靜下來，然後接受現實，好像隻用了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

  這下子，魏明希倒是有些稀奇了。

  “怎麽，你不打算下去確認一下嗎？”

  星火抬眼看著他，臉上的神情也慢慢的恢復了平靜，甚至還有些落寞。

  好像，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意識到，她回不去了的現實。

  “不了。”

  “你相信我的話了？”

  “……”

  信了嗎？
  不知道。

  星火也不清楚自己信不信，只是，她不否認這種可能罷了。

  時空的割裂並不是不存在的，違和之處有可能是老法師的粉飾太平，她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只要老法師願意做，她根本看不出端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