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沒誰會真的心甘情願當一隻任人宰割奴役的羔羊。

  就算弱小的時候為了祈求實力，認為自己可以當一隻羔羊。但是等實力強大後，這點覺得也會消散。

  都說神殿當中的神職人員是最虔誠的信徒，但是這群人做過的瀆神的事情卻也不少，畢竟神明又不可能真的出現，他們完全沒必要信奉的那麽真情實感。

  當然，為了能夠換取到更強大的力量，必要的信仰輸出還是有必要的。

  信徒那邊也是有修煉方式的，不過他們的修煉方式有些特別，他們的修煉方式更像是一種催眠，當有所需要時，他們可以成為最虔誠的信徒。

  但是這群家夥到底有多虔誠，這還真不好說。

  畢竟，每年成為法師的，信徒的孩子可真不少。

  ‘那你覺得，這個小鎮信奉的是那個神明？’

  讓人討厭的神明確實不少，但是要猜測的話，我更偏向於竊取之神。

  ‘為什麽？’

  竊取之神是戰神的屬神，戰神曾經降下神諭，只要是戰神的信徒，就不得欺辱竊取之神的信徒，要對竊取之神的信徒有所優待。但是竊取之神的信徒名為盜賊，這群家夥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不少人深受其害，除了戰神的信徒之外，其他的神明的信徒遇見了，多半都是剝掉對方一層皮的。

  所以，竊取之神的信徒一般都很謹慎，他們習慣於隱藏在人群之中，就像是吟遊詩人一般，甚至比吟遊詩人還要厲害。

  畢竟，吟遊詩人是在其他的神明的默認下混入其中，天然有一種保護色，其他的神明的信徒就算知曉了對方的身份，也會為其打掩護，並不會過多的針對對方，甚至因為吟遊詩人的某種特性，還會對其有所優待。

  但是盜賊卻不同了，一旦被發現，那必然是群起而攻之的下場。所以，為了活命，他們逃命和隱藏的本事幾乎是刻在了骨子裡，越是強大的盜賊越是如此。

  ‘原來如此，不過我卻覺得，還是差了些。’

  差了什麽？
  ‘差在太容易上面了。’

  星火不解，廖原卻沒有在說，而是催促星火繼續去別的地方看看，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線索。

  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真正重要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幾處，星火從旅館裡出來，沒看見那個神出鬼沒的法師，拿出地圖看了看，然後目標明確的往前走了。

  ‘你想去哪兒？’

  去廣場，那裡有一座石雕。

  這廣場並沒有建造在小鎮的正中，而是建造在了小鎮的邊緣位置。和城市當中的廣場不同，村鎮裡面修建廣場，除了平時的聚會休閑之外，最重要的目的還是用來晾曬谷物糧食，所以這樣的廣場邊上都會建造一兩個存放雜物的小屋。

  不過這鎮子的廣場修的分外別致，不光廣場的正中間修建了一座石雕，廣場的周圍也豎立了不少雕刻成了各種模樣的小雕像，或立或坐，造型巧思，甚至可以供人坐在上面休息。

  正中的石像很大，刻畫的是戰神打敗暗夜女神的橋段。

  石像的主體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手中握著長劍，身上披著到大腿根的袍子，大腿上攀爬著戰神的圖騰，肌肉虯結的手臂上佩戴著長著倒刺的臂環，另一隻手上佩戴著白骨手串，腳下踩著的是一雙過膝的金屬長靴。

  暗夜女神被戰神製住了喉嚨，手中的長劍高高舉起要刺穿她的身體，黑皮膚的暗夜女神神情嫉恨，同時也有面對死亡的驚恐。

  兩個神明的腳下是波濤洶湧的海面，頭頂是一輪明亮的太陽。

  這石像算得上是難得的藝術品了。

  石像下面的石台上有刻畫專門用來保護石像的神紋，所以就算小鎮已經破敗成如此摸樣了，這石像依舊宛如新刻成的一般。

  只是，這石像雖好，卻也太過於張揚了。

  畢竟這麽一尊石像，可是得罪了不止一名神明。

  星火一邊檢查石像，一邊和廖原嘀咕。

  這是神話中的一段，講的是戰神和暗夜女神爭奪主神之位的故事。其實當時真正有能力成為主神的是暗夜女神，她當時被稱之為偽主神，據說她的戰鬥力相當於主神，只是神格上面稍有欠缺。

  那次是暗夜女神的機會，她找到了可以讓她成為主神的寶物，但是卻被戰神得知，之後他們雙方便打的不可開交。

  石像雕刻的便是最關鍵的一戰，這一戰後暗夜女神落敗，戰神乘勝追擊，暗夜女神回天乏術，最後只能在月神的庇護下苟延殘喘。

  戰神得到了那件寶物，然後成了主神之一，算是爆了一個大冷門。但是同時，這一戰戰神也是得罪了不少神明。

  首先是太陽女神，你看見雕像上的那一輪太陽了嗎？那是竊取之神從太陽女神那兒偷來的，用來克制暗夜女神，削弱了暗夜女神和她那一派的神明的實力。

  還有他們腳下的大海，這也是戰神耍的小心機。

  戰神在成為主神之前是海神的屬神，不過在戰神和暗夜女神開戰之前，海神的情人愛神灌醉了海神，讓海神一睡幾十年，等他醒過來後，戰神已經成為了主神之一，而作為戰神和暗夜女神的主戰場，海中近九成的生命死亡，大量的生物滅絕，原本富饒的海洋宛如死海一般。

  海神是個憐香惜玉的，倒也沒怪罪愛神，甚至面對成為了主神之一的戰神也沒有夠多苛責，看起來像是完全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海神的子民（信徒）卻異常仇視戰神的信徒，只要是戰神的信徒出現在海面上，那必然會被拉倒海中溺死。

  還有哦，之前發生的空間裂縫事件中，戰神的屬神損失最為慘重，據說這裡面也有海神的手筆。

  ‘所以，戰神這是得罪了兩位神明？’

  不，是兩個主神，數不清的屬神。

  ‘……’

  所以，像是這樣的雕像，不光那兩個主神不喜，就連受益者戰神也是不喜的。

  星火有話沒說出來，但是廖原卻聽明白。

  這麽一個犯忌諱的雕像，居然有人敢堂而皇之的建造出來，這也太反常了。

  而且，這裡的小石像，看起來沒什麽，但是卻都有一些明堂。

  比如說那邊那個趴在地上的犬型石像。

  那石像有六耳兩尾，口中上下加在一起也只有六枚牙齒，大眼睛天真無邪，看起來憨態可愛。

  但是實際上，這是愛神的幼子，他的父親是一個低位神明的坐騎，據說他的誕生完全是因為愛神喝醉後一個不慎造成的，愛神視他為恥辱，但是海神卻很喜歡他，把他收為了自己的寵物。

  還有那一邊的，身上長滿了鱗片，人身魚尾，頭髮宛如毒蛇一般的石像，那是一種叫做美岐拉的生物，它們誕生於生命女神的眼淚，但是那卻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生命女神和冥神有過一段婚姻，冥神算是奉旨成婚，婚後生命女神生下了兩個孩子，一個是後來的主神之一的命運女神，不過後來隕落了。另一個是一個長著人身蛇尾的小家夥，剛出生便被冥神掐死了。

  那是一個奸生子，是生命女神和其他神明偷情下的產物，身為掌管死亡的神明，他幾乎在那孩子降生的一瞬間便發現了對方不是自己的種，並且也因此，冥神厭棄了生命女神，雖然沒離婚，但是卻也和對方斷絕了關系，獨自一個人養大了女兒。

  而生命女神當然是不甘心的，她想要博取冥神的原諒，但是冥神油鹽不進，她也不可能在冥神不允許的情況下待在冥界過久的時間，就算她是一位主神也不行。

  所以，在有限的時間裡，她只能另辟蹊徑，專心致志的開始攻略自己的女兒，希望當時還小的命運女神能夠幫助到她。

  但是她想不到的是，命運女神雖然還小，但是卻已經擁有了看破命運的力量，所以對於這個母親，她也同樣排斥。

  生命女神當然是不甘心的，但是她不敢怨恨實力強大的冥神，便把怨恨一股腦的宣泄在了還小的命運女神的身上。

  她讓她的一個情夫利用神力誘拐了還小的命運女神，但是卻被冥神發現了，當下冥神暴怒，殺死了那個情夫不算，還想要殺死生命女神。

  生命女神頭一次面對真正的死亡，當時異常驚恐，在瀕死之際留下了眼淚，那是她舍棄的，對命運女神的怨恨。

  生命女神以為這樣她便能逃過一劫，但是卻沒想到那怨恨太過於深邃，落地後便化成了醜惡的美岐拉，並且剛成型，便想要撲殺命運女神。

  冥神當然不可能讓這麽個東西傷害自己的孩子，但是冥神也沒殺死這隻醜陋的家夥，而是把其丟到了冥河中，讓其成為了其中怪物的食物。

  美岐拉也算是生命女神的孩子了，它也擁有生命女神的一些特性，比如說生命力異常強大。

  而且冥神剝奪了它死亡的權利，所以只要美岐拉還有一塊肉存在，她就不會死亡，據說冥河中的美岐拉已經小有規模了，是冥河中難得的美味。

  還有美岐拉邊上，長著八隻觸手的圓頭小章魚，別看它圓頭圓腦很可愛，那也是一個神明心中的痛。

  當時暗夜女神依舊是主神最有力的候選人，海神也很中意這個情人，倆人你儂我儂好不開心。

  月神那時還是暗夜女神眾多孩子當中的一個，父不詳，很沒存在感。

  月神當時只是一個低位神明，他只是天上的繁星之一，在月神成為主神之前，月亮還沒有現在這麽明亮，在太陽落下的暗夜裡，和其他的星辰一樣，沒什麽特別的。

  但是月神有一個愛人，也是一個低位神明，倆人的感情非常好，甚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神明的婚約是有實際效用的，一旦成婚，那便是命運共同體，除非一方死亡，或者是被絕對強者強行分割。

  原本這兩個小兩口挺好的，雖然都是低位神明，也不受待見，但是倆人在一起就很幸福，也沒覺得現在的日子有什麽不好的。

  但是就在倆人新婚的那晚，暗夜女神和海神鬧了一些矛盾，回自己的宮殿的時候正巧遇見了結婚的這兩隻。

  心情不順的暗夜女神當然看不慣這一幕，當下直接抓了那個低位神明，月神都來不及求情，暗夜女神便毀了對方的神體，然後把其捏成了章魚模樣，丟到了大海裡。

  做完這一切，暗夜女神還對月神下了詛咒，海成為了月神的禁地，一輩子都不許靠近。

  這對暗夜女神來說只是隨便說的一句話，但是卻成為了月神在成為主神之前最痛苦的魔咒。

  後來月神成為了主神，這樣的詛咒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約束力了。

  第一時間便是尋找自己的愛人，但是海裡到處都是這樣的章魚，這是他的愛人的後代，而他的愛人，在被毀去神體後便成了普通生命，早已不知死去多久了。

  其他的神像星火不怎麽人得，但是想來也不會是什麽沒意義的雕像。

  也不知道雕刻這些石像的人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膽子這麽大，要知道這些可都是禁忌，卻被人這樣大喇喇的拿了出來。

  而且小鎮裡的人居然也視若無睹，就像是完全不知道這些石像所代表的含義一般，使用的異常坦然。

  也不怕那些神明惱羞成怒，直接降下懲罰……

  哦，差點忘了，這個小鎮也沒得到什麽好，一鎮子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成為了不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

  ‘所以，你覺得，這是什麽信徒乾的呢？’

  星火這下子是真的猶豫了，她想了又想，然後不是很確定的說。

  可能是一個我沒聽說過的神明的信徒乾的吧。

  是的，這麽會作死的信徒，想來有名有姓腦子清楚的神明都不可能允許自己的信徒乾出這種事情來！
  廖原聽了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隨後他倒是說了一句。

  ‘那可未必，畢竟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有些人還真未必放在心上。’

  　愛神原本是海神的屬神，後來投靠了戰神，成為了戰神的屬神。

  　　神體被毀對一個神明來說傷害很大。強大的神明還好說，像是低位神明，神體被毀，靈魂也會受到衝擊，糟糕一點的就直接衝散了，最好的情況也只是失去一些，淪為只有本能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