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番12：延和蓉的羈絆

  這方宇宙最開始的承載體是一棵母樹。

  就像是一台電腦般，使用長了就需要殺毒軟件來殺毒。

  作為世界樹，自身可分裂出數道意識，其中最優秀的一個便是蓉芷。

  或者說祂的名字不止是蓉芷，祂有著太多的名字：淨、止戈、棄、天無等。

  每當世界樹沉屙難以負載時，祂便會出現，而祂的出現也會伴隨著數個生靈界的毀滅，所以祂對外的身份很多時候都是魔尊魔祖……

  直到正道來討伐，時機一到，祂便會帶領代表邪惡的部眾赴死，消散於天地間，完成淨世計化。

  周而複始，永不枯竭。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會一直如此。

  但有一次，作為棄，祂隨手救了一個生靈界的意識。

  憐惜它生出不易，便多有照拂，誰又能想到呢？

  只是這樣一個低級的生靈界意識，會造成後來發生的一切……

  “祁？”

  那生靈界的意識聽錯音，心裡雖一直惦念，但它實在是太過弱小，等長成之後，便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祁延。

  祁(棄)的延續，它開始渴望，它想要找到祂。

  那人仿佛很能搞事，別的生靈界都說祂是惡魔，但祁延知道祂不是，祂很溫柔，沒有祂的話，它也不會存在，所以它固執的辯解著……

  從那以後，那些生靈界都不再理會它，覺得它是那人的走狗。

  祁延覺得它們不了解祂，那麽多人誤會祂，祂會不會傷心呢？

  許是命中注定，化作人身的它，遇到了祂。

  彼時的祂已經不記得它，亦或者是轉世？但祂的氣息，他不會認錯。

  “祁……”

  小女孩兒茫然的看著面前忽然出現的大哥哥：“你是天神嗎？”

  “那你能救救村子裡的人嗎？他們快餓死了。”小女孩兒髒兮兮的手，抓住了他的衣擺，目光裡充斥著渴望。

  “這是你想要的？”祁延問她。

  小女孩兒點點頭：“嗯。”

  “好。”既你所想，便成你所願。

  祁延未曾覺得她髒，牽著她的手，來到了小村莊。

  彼時的人間，乾旱非常，但對祁延來說，降雨並不是難事。

  於是他在小村長停留下來，小女孩兒的家人都餓死了，無處可去便與他一起生活。

  但十年，二十年過去，小女孩兒長大，祁延的容顏卻未曾改變。

  “你不會老也不會死嗎？”

  多年過去，變成老太太的小女孩兒要死了。

  她彌留之際看著那如天神般的人，將心事藏在了心底。

  她總覺得這一世，有什麽事還沒做，但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慢慢的，停留在他身邊，她覺得很安心，也很喜歡，可惜……

  他對她好似沒有什麽男女之情，所以少女時期，看到這樣一個人，又怎麽會不心動呢？也為了這一份心動，她終身未嫁……

  “你要死了。”

  祁延茫然，忽然覺得很難過，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想做些什麽，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消散於天地間，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很多年，他翻遍了自己能去的生靈界，再也沒有找到她。

  直到他來到人間，看過太多人的一生會發生的事，還有少女們面對心愛的人，會有的眼神，他才明白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麽……

  他開始懊悔，想要回到過去，想要找到她，為此胡作非為。

  祂出現了……

  但祂是來殺他的……

  祁延不想死。

  他執拗的看著那容顏未變的少女。

  仿佛與記憶中重疊了。

  “蓉芷。”這是他給她取的名字。

  那人卻冷冷的看著他，絲毫動容都沒有。

  祁延不能承受，他跟在祂身邊，彼時的祂力量還沒有他強大，所以殺不了他……

  祂好似很生氣，開始凝聚部眾，將所有作惡的魔道邪修凝聚在一起，而後發動戰爭，最後帶領部眾歸於虛無……

  又一次，他眼睜睜的看著祂死去。

  祁延不甘心——

  慢慢的，他好似找到祂出現的契機了。

  於是開始籌謀，以數百個生靈界為代價，祂再次出現。

  祂每次出現都是從投胎轉世開始，而後便有著一系列厄運，直到有一天覺醒，想起自己的使命，而後便凝聚世間厄運，待消滅一切後，再歸於虛無……

  雖不知祂為何會如此，但祁延開始明白，祂的存在並不是惡。

  這一次，他提前找到了祂的轉世，並且在祂厄運來臨，家人都死亡之際，出手救了祂，成為祂的師尊，帶她來到神界。

  彼時他已經是萬萬人之上的帝君，神界是他一手締造的。

  這裡華麗而又安和，是他送給她的禮物。

  “蓉芷。”他給她取名字，看著她長大，逐漸變成記憶中的模樣，並對他露出仰慕的眼神，他開始覺得快樂，想要永遠和她在一起——

  她的使命是什麽，他很清楚，在她覺醒前，他就將那些歸於虛無，所以這一世她一旦成神，便有著永久的生命，也會永遠與他在一起。

  祁延看著她成神的那一天，更是開懷，兩人相守在一起，可在他們大婚典禮上，他收到了來自世界之樹的威脅……

  “祁延。”她覺醒了。

  那看著他，複雜的眼神，裡面有愛有怨，最終化作歎息。

  “你要走？”祁延驚疑不定。

  他狼狽的抓著她衣擺祈求：“別走……”

  “蓉芷……”

  “與我在一起，你會死。”

  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那抹溫度像是最後的溫柔：“我要你活著。”

  她說完便離開，一點點消散於虛無，他追了上去。

  也是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世界樹，也就是這方宇宙的承載體。

  忽然間，萬千思緒在腦海，他突然就懂了她是作為怎樣的存在……

  “只要這世界樹好好的，你就會一次又一次在它需要的時候出現對嗎？”祁延不知是該為她難過，還是為自己難過……

  男人都是為情愛而瘋的瘋子，祁延也不例外，他失去她太多次了。

  於是，他做了一個瘋狂的計劃！

  凝聚部眾，又因著她對他的仁慈，一次又一次超越界限——

  終於，世界樹容不得他的存在，要將他殺了。

  她再次出現，想讓他走，讓他不要再找自己，但他不想……

  “蓉兒，我好想你。”

  他擁著她，令她沉眠進他的溫柔裡，之後便率領部眾將世界樹斬去。

  等她醒來，一切為時已晚。

  “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他很高興，但她很憤怒：“祁延，我恨你！”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殺了他，他並不會悔改，於是她用殺了自己的方式來懲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