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贈與別
醒木驚堂,眾人抓耳撓腮,看孟思文走下廳台,這才不得不帶著遺憾走出去。
聽書就是這樣,說書人總是愛在關鍵時刻戛然而止,讓人不得盡興。
人們去春風樓,好歹還能哆嗦幾秒,享受享受。
這說書人,忒可惡了。
可惡歸可惡,聽書的人可都沒走。
這要是走了,明天再來,這中間劇情可就連接不上。
孟思文停止說書,茶樓裡也開始人聲鼎沸,討論剛才劇情。
郭騰走到二樓一處雅座,讓店小二滿上茶樓好茶,拚盤四個。
便叫他去將孟思文叫上來,言故人相見。
“噔噔噔。”
腳踩樓梯聲音。
孟思文身形緩緩出現。
朝二樓觀看,這才發現落座一處的郭騰。
“郭小。。。”
“郭半仙。”
孟思文這話把郭騰逗樂了。
“孟先生切莫這樣,還如從前,喚我郭小哥便可。”
“郭半仙,不是太好聽。”
郭騰又不是半仙算命,被稱呼半仙,不太雅致。
“那就依郭小哥。”
和郭騰相見次數不多,孟思文也知道郭騰是怎樣的人。
當下坐在郭騰對面,端起酒杯,敬向郭騰。
“三年前,聞郭小哥陸地半仙,本該向郭小哥敬酒道賀。”
“然三年時間,未曾再見郭小哥。”
“今日,孟某以茶代酒,向郭小哥慶賀。”
孟思文仰頭,將茶水喝完。
郭騰陪孟思文一起喝完。
“三年不見,不知郭小哥這些年,又曾精進否?”
茶水喝完,孟思文又關系郭騰三年近況。
只是話語問出來,見到郭騰臉上微微一笑。
“只是向前一步。”
“還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落下。”
郭騰說的婉轉,孟思文沒有聽出其中含義。
他隻當郭騰武學又有精進,又慌不忙敬茶慶賀。
“孟先生三年間,過的又怎樣?”
孟思文這三年,過的應該比以前好。
這點,但從他衣著光鮮就能看到。
“周遊四處府縣,為百姓說書。”
“學得一些話本,又學會斷章吊人。”
“這三年,吃過不少苦,日子總歸還是向上的。”
孟思文說的感慨,讓郭騰不禁沉默。
從勢上看,孟思文這些年,有所得。
但更多的,還是吃苦。
“今日相見,並非憶苦思甜。”
“我這有好酒,咱們痛飲。”
見茶桌上氛圍尷尬,郭騰伸手一揮。
桌上拚盤茶杯消失,出現四冷八熱,美酒兩壺。
嘗了一口菜肴,又品一壺酒。
郭騰皺皺眉頭。
初次凝物,只有形色,卻無內在。
這滋味,差了許多。
“小二。”
小二走到郭騰面前。
郭騰複又出手,掏出百兩黃金。
“去,把八通縣各大酒樓招牌菜式,鎮樓美酒,都給我買來。”
“今日,我與友人不醉不歸。”
小二見到郭騰出手,黃金百兩。
眼睛瞪的老大。
“是是是,客官,我這就去。”
小二提著百兩黃金,快步跑下樓。
郭騰回身,看到孟思文扭身,看著小二下樓。
眼睛中對金色戀戀不舍。
郭騰頓時會意。
“孟先生,當年窮困,向你詢問事情,手中拮據,在外吃酒吃菜,去的也不是聞名酒店,吃的也不是有名美酒。”
“每每想來,甚覺難堪。”
“今日一見,不知未來何時才能再相遇。”
“這有黃金千兩,贈與孟先生。”
“還請孟先生,莫要推辭。”
郭騰將十方百兩金黃,推到孟思文面前。
孟思文一怔,又將回神。
想要說些什麽。
卻又說不出推辭之言。
他好財。
說書,也是為了日後購買一方宅院,結婚成家。
如今,他年近三十,手中余財不足五兩。
房屋更是不見。
結婚成家,更是難難難。
見到桌上黃金,木訥嘴唇,咽咽嗓子,沒有說話。
郭騰知道孟思文情緒複雜,也從勢知道他的想法。
伸手抓來他背負東西肩帶,把黃金放進去。
只是這肩帶,頂多能裝載十斤重黃金。
剩下九十斤,放不下去。
“小二!”
郭騰又是一聲呼喝,但見掌櫃跑上來。
“客官,有何吩咐?”
掌櫃一臉笑容,看向郭騰。
八通縣五十年都看不到郭騰這麽出手闊綽之人。
一出手,就是十兩黃金。
十兩黃金,勝銀百兩。
見郭騰樣子,也不像是收下剩余錢財之人。
等會和小二分分銀子,今年也是一個好年。
“我問你,你這茶樓,多少錢?”
“啊?”
掌櫃沒想到郭騰問出這番話。
他這茶樓可是傳家茶樓,歷經四代。
要問多少錢,可真沒算過。
掌櫃估摸著,他家茶樓,應該能值白銀一百二十兩。
“作價一百二十兩。”
“一百二十兩是吧。”
郭騰從桌子上劃拉出二十兩黃金,推到掌櫃面前。
“黃金十二兩,買你茶樓。”
“剩下八兩,為聘請掌櫃錢財,還請掌櫃繼續在茶樓掌事。”
“你可同意?”
掌櫃看看郭騰,再看看桌上黃金。
“我去給您拿地契。”
掌櫃一路小跑,向後院奔去。
“郭小哥這是何意?”
見郭騰要把茶樓買下,孟思文不解。
郭騰還需要茶樓不成。
難道,這茶樓,是贈給我的?
“的確是贈給孟先生的。”
“錢財太重,不如地產。”
“有間茶樓,孟先生也不用到處奔波遊走。”
“徑直在自家說書便是。”
“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
“遇到惡客汙言,孟先生也不再避諱掌櫃臉色。”
“徑直讓小二把他趕了出去,不也很好嗎。”
黃金太重,而且容易遭人眼紅。
哪怕孟思文亮出身份,道出他為郭騰友人。
也難敵他人窺探。
他人不傷孟思文,把孟思文綁了起來,把錢財偷走,孟思文又能有什麽辦法。
不如換了茶樓地產,縣外田地,也能舒服一生。
“郭小哥。”
孟思文眼眶紅潤,不知道該說何言。
“切莫女兒作態。”
“孟先生以前對我知無不言,這對我來說極為重要。”
“你我見面雖少,卻如同多年老友一般。”
“孟先生要謝我的話,日後再見我,請我吃酒,如何?”
一番話語,讓孟思文潸然淚下。
這些年,他遊蕩四周,卻從未見過郭騰這樣對他關切之人。
回想以前初見,又對比現在。
“敬郭小哥。”
孟思文站起身,端起酒杯,向郭騰敬。
一口滿飲,醉意上頭
一切恩言,盡在酒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