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看他臉腫的
然而她們所有的想法通通都沒出現。
正在這時蔡攸的聲音傳來:“奇了怪,你們這麽多人圍在這做什麽?”
眾人急忙紛紛讓出了一條路,就此蔡攸閑逛的樣子背著手走到圈中。
“見過知州相公……大人……”
何志、蘇在方、王黼等人都急忙見禮,周圍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蔡攸不急於說話,把他們幾個風頭強勁的年輕才俊順著依依看了過去,最後目光停留在王黼臉上。
王黼是非常機智善於察言觀色的人,隱約覺得這次怕是出么蛾子了,蔡攸眼裡像是閃過一絲失望神色。就此王黼心理打鼓了。
蔡攸當然他們尿性,也知道這裡正在發生什麽。但並不想當眾多說,隻微微一笑,“還是閨女有面子,聚集如此多的年輕一代才俊於這裡聚會,其實讀書人間的口角也很正常,過去就過去吧。你們繼續,本州告辭。”
聯想蔡攸剛剛的失望神態,王黼有些著急,急於撇清,“知州相公明見,並非下官小氣要和一個秀才口角,實屬他涉及了重大問題,身在其職,下官想要……”
蔡攸忽然停下回身打斷,“行了別說,本官說了是口角就是口角,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言罷又走過來,神態冰冷的注視了王黼少頃,淡淡的道:“你好大的官威,捕風捉影道聽途說,你便要把池州骨乾捉走調查?誰教你的,趙挺之嗎?”
現在的政治環境怎能和趙挺之牽連上,王黼神色大變,急忙搖手道,“相公息怒,真和趙相公無關,乃大宋律和職責所限……”
“大宋律?職責?”
蔡攸眯起眼睛道,“如此說來,那趙相公當時身為宰相詬病我蔡家最多,說我蔡家滿門奸佞。原來你王黼來這池州是查辦我蔡攸的是也不是?這是你的職責和大宋律?”
周圍的人紛紛色變。
尤其王黼有股大不妙的感覺,勉強穩住心裡震驚,低頭抱拳道,“相公誤解了,卑職不敢。”
蔡攸是真被他若惱了,這王黼簡直不識抬舉,那董建武乃老子默許消失的,這龜兒子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眾想搞大新聞?
要說他是個范仲淹包拯似的人那也算了。真的,換老包來扯這些犢子有用沒用先不說,但蔡攸就能接受,天下都可以接受。但他王黼這樣搞那就不行,因為他不是公正而是為了抬杠做大馬蜂。
蔡文姬對這形勢很無語,都亂了,但很無奈奸臣老爹就這德行。
總之現在沒人說話了,王黼也知道真闖禍了,又急忙緩和一下:“知州相公教訓得是,乃王黼小氣張狂了,沒想到傳言僅僅是誤會。”
蔡攸不理王黼了,轉個身子看著趙誠少頃道:“這事發生也就發生,僅僅算口角,你勿要掛懷在心,當務之急,池州有許多事務需要理順,而你是個能做事的能人。”
趙誠微微點頭,什麽也沒說。
蔡攸又從懷裡掏出一份文件遞過來,“這是今日吏部剛到公文,你的告身,自現在起你正式列入大宋官員系列,行貴池縣代理縣尉事,好好乾,不要讓本州失望。”
聽蔡攸在這裡把這些親口說了出來,朱孝蘇在方王黼等人無比尷尬,險些有點站不穩。
這不是說一個縣尉有多牛,主要總感覺到不是事,這麽一個落魄書生,平日裡幾乎人人可以踩,竟是這樣按都按不住的往上跳。
反差太強烈,能鬱悶死人,有種小人忽然得勢的不平衡感。
更重要的不在於一個縣尉的權限是什麽,但這麽一個愛搞事的書生,現在正式劃入了大宋文官系列,盡管是九品芝麻官,但圈子身份群體已截然不同。
他這樣毫無族群根基的書生能上這個位置,顯然說明了他算蔡家圈子的人、是蔡家花費資源扶持的,這就意味著他會比一般官員有更大權限,能做更多事。
最尷尬的是縣主簿朱孝,不平衡感覺是他最深。最早所認識的趙誠是個話都不太會說的落魄書生。
作為一個中央大政策免役的秀才,他被專門點名捉去服役那是有原因的。當時就歸類為一個泥腿子,還專門被朱孝召見了去指著鼻子罵一頓。
而現在他已然成為了和主簿平級的官員,更重要的還像是成了蔡家圈子的人,否則蔡攸斷無當眾挺他的理由,不需在這裡當眾抽王黼耳光。
朱孝的心態是不會平衡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平衡。但無奈王黼這麽牛逼的人都當眾因政治不正確被罵了,朱孝當然也得給足蔡攸面子,勉強打起和氣的笑容,以同僚的身份對趙誠拱手,算是“道喜”。
王黼更尷尬,他級別比趙誠高不少,斷無主動道賀的理由,卻又擔心會進一步得罪蔡攸,就此患得患失了起來。
蔡攸總體尿性就是和稀泥,真不想把這些事轉變為很嚴重的糾紛,對池州真沒什麽好處,害怕趙誠年輕書生意氣,得理不饒人,佔著身份在這裡持續杠也是麻煩。
於是蔡攸轉身離開的時候道:“趙誠跟本州來,其余的自便。”
就此,全部人神色古怪的看著老蔡和小趙這兩狼狽為奸的奸人離開。
“那小子就是踩不下去,硬是被他混出名堂來了。”
蔡攸消失後,又出現了紛紛的議論聲:
“這簡直太奇怪了,他有什麽過人之處,從河道服役開始像是換了個人,短短時間被他混到了縣尉的位置上!”
“沒有蔡知州抬舉是做不到的,目測有什麽**交易。”
這麽說的那家夥頓時被蔡文姬瞪著,也就不敢再說了,急忙縮到後面一些去。
王黼感覺現在和趙誠的關系很棘手,心中暗恨又為難的同時,不經意看了一眼朱孝,有點感覺像是自己這個衝動新官,被這老奸巨猾的坐塘魚給擋槍使了?
但就算這小小的朱主簿,也不是好惹的人,當前形勢應俸局在持續發力,權限逐步擴大乃蔡京直管,近乎壟斷綱運的在東南橫著走,而地方官府不但沒有針對他們的治權,還處處相讓。
長此以往只要蔡京不倒,只要蔡京和皇帝還需要應俸局,應俸局便有可能發展成為東南小朝廷。
而朱孝和應俸局、和朱家的糾葛千絲萬縷,弄是輕易弄不倒的。既然如此,王黼又覺得現在不是剛朱孝的時候,相反是借機和朱家靠攏的機會,因為現在瞎子也能看明白,往後東南最大的政治和經濟利益就在應俸局。
思索到這裡,王黼還是一萬個怪自己不冷靜。
竟是聽聞到同窗張紀的事後就衝動了。拿當時的心態說,王黼當然知道自己處於不冷靜,控制是可以控制的,主要是覺得沒必要忍而已,原想著可以三下五除二,一句話就把趙誠這刺頭壓製的服服帖帖。
卻最終引發了這麽大動靜,這張俊臉竟是被當朝相爺的長子蔡攸給當眾抽得火辣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