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燕侯魏遠
陳歌一身火紅嫁衣,坐在同樣鋪著火紅色床單的新床上,怎麽都想不到,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方才明明還在自家開的中醫診所裡給人看診,不過是休息時打了個盹,怎麽一睜開眼,就來到了這麽一個詭異的地方?
腦海裡,還多了一段陌生的記憶。
她身旁,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從剛剛開始就在哇哇大哭,哭得甚是淒涼。
“娘子……娘子太命苦了嗚哇,那魏侯聽說是個克妻的,已經連續克死了三任夫人,郎主還是不管不顧地把娘子嫁了過來!
明明……明明陳家還有那麽多娘子,這不是明著欺負娘子父兄早亡,無人撐腰嘛!
娘子千裡迢迢從潯陽嫁到了這偏遠荒蠻之地,整整一天了,竟然都無人相迎,君侯更是人影都見不著,我看這侯府裡的下人沒有一個把娘子看在眼裡的,娘子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啊!”
陳歌看了她一眼,腦中就跳出了一個意識——
這是她的貼身侍婢,名叫藍衣。
這個意識剛跳出來,陳歌就一愣,有些荒謬地瞪大眼睛。
那段陌生記憶的主人也叫陳歌,從記憶中得知,她一個月前出嫁了,從大楚朝的國都潯陽,嫁到了北方一個叫冀州的地方。
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次出嫁是去送死的,沒有人願意跟來,除了她的貼身侍婢和奶娘鍾娘。
鍾娘比藍衣沉穩多了,只是也忍不住不停抹淚。
“我可憐的娘子,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還得不到夫君的寵愛,可要怎麽辦啊!
我……我可是聽說,這座冀州城外頭便是胡人聚集的地方,隨時會被胡人襲擊,君侯前三任夫人,有一任便是被那些個胡人擄去的……”
說到這裡,鍾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哭得更絕望了,“郎主真的好狠的心,嗚嗚嗚嗚……”
“別哭了!”
被這兩人的哭聲攪得心煩意亂的陳歌忍不住抬起手按了按眉心,冷聲道:“再哭,她……我也已經嫁過來了,倒不如想想以後怎麽辦。”
鍾娘和藍衣一愣,猛地抬起頭來,傻傻呆呆地看著突然站了起來的自家娘子。
這……這不是她家娘子會說的話!
陳歌沒再管她們,邁開腳步往門口走去。
直到現在她都如在夢中,沒有真實感。
突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隨即一陣整齊劃一、宏偉有力的聲音驚雷般響起,劃破了夜的沉寂。
“君侯!”
陳歌頓了頓,下意識地看向門口,那裡,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倒映在了紙門上,正大步朝她這邊走來。
是——燕侯魏遠,今天這場婚事的男主角,他竟然回來了!
這個夢,也忒完整了吧!
鍾娘最開始的訝異過去後,雙眼倏地一亮,驚喜激動地看向陳歌。
若是娘子得到了君侯的重視,她們往後的日子便會好過很多啊!
她還想細細叮囑娘子幾句,但已經來不及了,門“啪”地一聲,一點也不溫柔地被推開,一個身穿鎧甲、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出現在門邊。
那是她生平見過的,最為氣勢迫人的男子!
那種由沙場上帶回來的戾氣、煞氣和殺氣仿佛縈繞在他周圍,刻進了骨子裡,讓人在見到他第一眼,就先被這種氣勢奪了眼球和呼吸。
一張臉俊朗英氣、棱角分明,卻讓人不敢細看,特別是那一雙仿佛蘊含著無邊黑暗、又似乎燃燒著灼人火焰的雙眸,只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忍不住為之心顫!
陳歌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看著那個氣勢迫人的男人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走到了她面前,低下頭,眼神沉冷地看著她。
魏遠回來路上,便聽身邊的人說這女人自嫁過來後就一直在房間裡哭,心裡頭正是厭煩到了極點。
卻沒想到,他進來後見到的是一臉沉靜淡然想往外走的女子。
那雙如水明眸直直地看著他,雖然透出一絲訝異,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沒有恐懼,沒有畏縮,更沒有躲閃。
雖然他有一瞬間的怔然,但這樣的眼神卻是讓他心頭更加煩躁抑怒,恨不得把那雙眼睛生生挖下來。
魏遠輕輕一扯薄唇,眼神陰戾地看著她,“這一回,是你?”
陳歌微微一怔。
男人眼裡的厭惡陰冷更甚,仿佛從骨子中透出來一般,夾雜著他本來便直逼人心的凜然氣勢,鋪天蓋地地朝陳歌襲來。
“反正也活不了幾天,便好好待著罷。”
原本還一臉期待的鍾娘頓時臉色一變,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貴為一方梟雄的男人。
男人說完,便一個轉身,鮮紅色的披風迎風飄揚,毫不留戀地走了出去。
直到房門被猛地關上,她們還沒有回過神來。
仿佛剛剛那讓人膽顫的一幕只是錯覺。
房裡那股迫人的威壓隨著男人的離去消失不見,陳歌卻完全沒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心裡頭的不安和怪異越來越盛,讓她無暇思考其他,快步向前完成剛才沒有完成的動作——走到門邊一把打開門!
門的兩邊各站著一個身穿鎧甲面色冷沉的侍衛,見到依然一身新嫁衣的陳歌,微微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卻很快收回視線,一聲不吭。
陳歌沒心情搭理他們,徑直走了出去。
外頭是一個布置簡潔利落的寬敞院子,此時已是夜深,天空上掛著一輪彎彎的明月,清亮的月色撒照著這個冷清寂靜的院子。
這一切,太真實了,太真實了!
她完全沒法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場夢!
陳歌呆立了一瞬,才慢慢觀察起四周圍的景色來。
突然,她見院子右上角有一座檀台,眼睛微亮,快步走了過去。
檀台很高,甚至越過了城牆,陳歌登高遠眺,頓時心頭一緊,握著欄杆的手猛地收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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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