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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闕朝凰之第一女帝》第220章 220:開館
  第220章 220:開館

  刁媽媽手裡攥著一個小錢袋子,看著對方的背影,站在清風明月館前,獨自凌亂。

  原想著給對方一個封紅呢,奈何人家跑的太快,自己都沒送出去。

  捧著木匣回到後院,刁媽媽開口招呼素娘等人,“素娘,嬌娘,你們幾個都過來。”

  素娘幾人聽到動靜,從自己房中來到中間的主樓,就瞧見刁媽媽已經等著她們了。

  “這是陛下送來的,裡面有曲譜和話本,你們拿下去看看,如何演練先看你們自己的能耐。”

  裡面的曲子很多,謝琅倒是不擔心這群姑娘們不會,畢竟她們個個都可謂是行家,能成為青樓裡的招牌,只靠著一張臉注定落入下乘,必定是有真本事的。

  而長安城是如今大周的國都,更是南離近數百年的京師,能在長安城成為最好的花樓裡的花魁,放在千年後,素娘就是國內頂級天后咖位的人。

  說是一線,都拉低了她的身份。

  最上面那首曲子,素娘取出來後,擱置在面前的桌上,然後纖纖素手撫上琴弦。

  閣內的姑娘們此時也停下了話語,各自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或靠或坐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聽素娘彈琴唱曲。

  “……推開門煙火中的紅塵,宣紙上是故事裡的人……”

  一曲終了,閣中的眾姐妹紛紛面面相覷,然後忍不住道好。

  “素娘姐姐,真好聽。”苑苑羨慕崇拜的看著素娘。

  素娘雖說是樓裡的花魁,可是她性格溫和,對誰都好。

  有時候樓裡新來的姑娘惹得刁媽媽不高興,素娘也會幫忙說和兩句,因此在樓裡眾姐妹們中的口碑非常好。

  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也是頗具才情,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年輕公子對她心生愛慕。

  只是素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從來不敢高攀。

  在樓裡,至少還有一份溫飽,並且日子過得也不難。

  可若是被人帶走,囚禁在巴掌大的後院裡,日子必然過得艱難。

  帶到紅顏逝去,她的下場誰又能說得準呢。

  如今她算是熬到頭了,自己消掉了奴籍,算是恢復了自由身,可是若離開花樓,她又能去哪裡?
  素娘對自己的相貌頗有自信,若沒有足夠的能力,沒人護著,她必然是要屈服於一些不喜歡的男子身下,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並非是自傲的人,卻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壓根就不是個能夠洗手做湯羹的性子。

  十一月裡,長安下起了第一場雪,天氣彌漫在一片白茫茫當中。

  也就在當晚,清風明月館在漫天飛雪的黃昏,正式開館。

  之前滿京城都在關注著這裡,一直都是長安城內最頂尖的青樓,居然重新整頓,日後不再存在暗娼,只是眾人聽曲兒看戲的地方,而且只在下午酉時正到亥時初的兩個時辰開館,其余的時間拒不招待客人。

  並且每次進入都要現場購買入場票,票價倒是不貴。

  前面的樓裡,共有座位三百六十個,整個表演大廳只能容納這麽些人,每次入場的費用是八十文。

  當然你若是來的頻繁了,可以辦理月卡,繳納月卡會有優惠,只要持月卡過來,就可以免費入場,當然你得提前預定地方,若是在你預定的時間內吃到了一刻鍾,之後位子就不會給你留了。

  同時,館內還供應瓜果點心和酒水,這才是大頭。

  開館的第一日,謝琅就招呼群臣來這裡湊個熱鬧。

  林浦作為副相,是不喜歡流連這種地方的,得知陛下要招待群臣去那邊,頓時不讚同。

  可到底是沒有當面說出來,畢竟蘇相那邊卻並沒有任何舉動。

  當晚,刁媽媽就已經把大堂再次巡視了一遍,然後激動又期待的站在館前等帶著,周圍其他的花樓對此也很好奇,卻也知道,清風樓裡沒有了暗娼買賣,他們的生意說不定就能好一些了。

  一直到夜幕降臨,整條街的燈籠都點燃起來,眾人遠遠的看到,一個女子帶著一群男人走了過來。

  之前不少人就得到了消息,知道這是陛下帶著朝臣來清風明月館遊玩。

  不少讀書人對此有些憤憤,身為帝王,卻帶著朝臣來公然逛青樓,這是何等的有傷風化。

  可是看到皇帝,你該跪還是得跪。

  “賤妾攜清風明月館眾人,恭迎陛下大駕。”刁媽媽趕忙帶著眾人跪在地上。

  “起來吧。”謝琅抬腳跨進去,最外面是售票處,在這裡交錢取票後,順著裡面就可以直接去到演播廳,進門後左手邊是為客人提供酒水和瓜果點心的地方,演播廳在右手邊。

  取了一塊精致的小木牌,謝琅帶著人走了進去。

  大廳內燃著不少的宮燈,映照的整個演播廳亮如白晝,座椅有單人座和雙人座,而且座位與座位之間都有一個方桌,是擺放茶水點心的,同時按照座位和方向的不同,價格自然也就不同,最便宜的是八十文,看的最清楚的前面位置則高達五百文,對於常年流連於花樓的人來說,自然是不在意這點銀子的。

  謝琅就坐在最前面,其余的朝臣則是依次坐在她周圍和身後的位置。

  等到謝琅眾人入內,其余的普通人這才買牌子入內。

  不說今晚能看到什麽,只是就近距離的接觸到這些朝廷命官和陛下,就值得花錢來看了。

  等到大堂內坐滿了人,刁媽媽才走到台上,抬手向下壓。

  大堂內的人沒多久就徹底安靜下來。

  “各位,自今日起,我們清風明月館就正式開館了,日後這裡不再做別的營生……”刁媽媽這張嘴其實很厲害的,只是這段時間一直都壓著,畢竟她的身份現在變了,成了陛下的人,自然就不能載入往常那邊諂媚的沒邊兒了,本想著再次發揮一下自己的口才,可是當看到坐在前面正中央的陛下,滿肚子的話到底是咽了下去,“先聽聽素娘的新曲兒,然後再看一場戲。”

  很快,素娘就抱著琴來到前面,唱的是之前謝琅送來的曲兒。

  這些曲兒都是謝琅讓未來找出來整理,她抄錄下來的。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台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你方唱罷我登場,莫笑風月戲莫笑人荒唐……”

  “道無情道有請費思量……”

  謝琅手指輕彈椅子扶手,素娘的聲音還是很好聽的,唱的很好聽。

  而其他的看客聽到這隻曲兒,都有些詫異,畢竟這樣的曲兒算是開了先河了吧?
  是從未聽過的。

  素娘唱完後,謝琅抬手拍起手掌。

  其他的人見狀,也紛紛拍手附和。

  不說別的,只是那段兒類似戲腔的嗓音,就格外驚豔了。

  觀內的男女服務生穿著統一的衣裳正在座椅間遊走著添茶送點心,格外的忙碌。

  隨後,大幕關閉,隨後再次拉開。

  眾人就看到一位風姿嫵媚的女子,此時正在房中愁眉不展。

  經常來清風樓裡的人都知道,這個女子正是嬌娘,僅次於素娘的名妓。

  此時在旁邊,一道清潤的嗓音敘說著旁白。

  “桑芷兒,翠雲樓的當家花魁,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詩詞歌賦更具才情。”

  隨後站在嬌娘身邊的小姑娘上前勸道:“姑娘,今兒郊外的桃花已經開了,不如婢子陪您去賞花吧。”

  嬌娘飾演的桑芷兒佯裝看著窗外,最終歎息著點頭答應了。

  隨後背景更換,一張巨幅的桃林圖案出現,台上有七八個人也在賞桃花,這些都是樓裡的姑娘們假扮的,有男有女。

  很快,桑芷兒就把視線放到了一個穿著貧困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相貌很是秀氣,即便是素衣也遮不住那好相貌,對方是樓裡的青櫻姑娘,個子比起嬌娘要高出半頭,飾演男子倒也合適。

  隨後的畫面就是桑芷兒與這位叫做張生的書生安生曖昧。

  一番你來我往,倒是看得台下的不少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談詩作賦,執筆作畫,怎麽看怎麽覺得這是一對真正的有情人。

  桑芷兒作為才貌俱佳的花魁,身邊繞著眾多的富貴子弟,甚至很多人都提議將她贖身娶回家,卻都被桑芷兒給拒絕了。

  這日,樓裡的媽媽找到了她。

  “芷兒,媽媽教養你多年,若是遇到好的歸宿,媽媽肯定會放你走的。”

  “媽媽,女兒喜歡張生。”她嬌羞的說道。

  孰料,媽媽一聽頓時惱了,“你,讓媽媽說你什麽好,那張生只是個連飯都吃不上的窮書生,你跟了她能落得個好?媽媽這些年對你精心栽培,你怎麽就看上了他?”

  “媽媽,女兒非張生不嫁,死生相隨。”

  媽媽被氣的當場離開了,只是臨走時告訴她,日後她必然會後悔的。

  可惜桑芷兒就是認準了張生,不撞南牆不回頭。

  台下不少人都覺得那媽媽忒不近人情,人家明明就是一對有情人,何苦要拆散人家。

  而且也讚美一句桑芷兒,是個不慕富貴的女子。

  畫面一轉,張生得知桑芷兒的決定,大為感動。

  他握著對方的手,深情道:“芷兒,帶的日後我高中,必定會十裡紅妝,娶你過門。”

  桑芷兒一臉向往與幸福,“嗯,我等你。”

  之後台上就是兩幅畫面,左邊是張生在燈下苦讀,右邊是桑芷兒在樓裡彈琴待客。

  在旁白的數年後的奏幕中,張生要進京趕考了。

  只是張生家境貧寒,湊不出進京趕考的盤纏。

  桑芷兒二話沒說,取出自己存了多年的體己,甚至將一些朱釵收拾都賣掉,給張生湊足了進京趕考的盤纏,隨後在碼頭上送別了對方。

  兩人依依惜別後,桑芷兒就在樓裡日夜等待著情郎歸來娶她過門,只是樓裡的媽媽卻每次看到她都無奈歎息,分外心疼。

  數年後,桑芷兒在無盡的思念與等待中,終於聽人提到了張生的消息。

  還是來樓裡喝花酒的客人說的,說是當地的狀元郎帶著公主回鄉祭祖。

  桑芷兒隨後聽到那位狀元郎就是張生。

  等到她急匆匆的趕過去後,得知對方已經離開了。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回去後就給對方去了一封書信。

  此時台下的人都知道,那個張生定然是考中了狀元,負了這位女子。

  多日後,樓裡的媽媽捏著一封信走了進來。

  “芷兒,快點看看,是京城的來信。”

  桑芷兒本來憔悴的臉蛋,頓時散發出光芒,趕忙起身接過信,迫不及待的打開。

  只是下一刻,所有人就看到她身子一個踉蹌,狼狽的將那封信拍在桌上,整個人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癱軟在圓凳上。

  兩行清淚滑落臉頰,神情蒼涼。

  “哈哈哈……”

  “芷兒,怎麽了?”媽媽趕忙上前。

  她顫抖的手,舉起面前的那張紙,上面只有兩行字:

  “半點朱唇萬人嘗,怎配我這狀元郎……哈哈哈。”

  台下的不少人都憤怒了,那個張生簡直就是畜生。

  若沒有桑芷兒在背後的付出,那張生現在指不定早已窮困潦倒的餓死在那個犄角旮旯了。

  明明臨走前承諾,高中後回來十裡紅妝娶桑芷兒過門,誰知道居然高中後成了駙馬,拋棄了這個一直苦等他的女子。

  最終還以這十四個字來羞辱他。

  你可以直接和對方言明,卻也不能將她的這片真心,如此踐踏。

  比起那些所謂的書生小姐的話本子,這幕戲才是真貼合現實的。

  “那張生真是可恨。”

  後面,一位看客咬牙說道。

  他的同伴也握拳輕錘桌面,“這樣的人別讓我遇到,不然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台上,嬌娘躺在軟榻上,面色蒼白。

  樓裡的媽媽心疼的看著她,暗自垂淚,“芷兒,你這是何苦呢。”

  “媽媽,若有來生,我定然聽你的話,絕不輕易將自己的真情相付……”

  最終,桑芷兒積鬱成疾,離開了人世。

  “桑芷兒傾盡所有,最終助一位負心薄幸的男子一步登天,而她的滿腔真情,成了那薄幸男兒的踏腳石,不到半年,一代名伶,便鬱鬱而終,魂消香散。”

  旁邊是一位男子的聲音。

  “半點朱唇萬人嘗,怎配我這狀元郎,十四個字,字字誅心。”

  “某認為,無她朱唇萬人嘗,何來你這狀元郎。”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之後,嬌娘等人離開,琴聲起,素娘的聲音在大堂內淡淡傳蕩。

  “十一筆情字終於生成,相思債卻催痛癡心人,屋簷下的等遠處的簫聲,一聲聲斷腸勾魂……”

  所有人聽著這首歌,想到之前嬌娘的演繹,心裡情緒如潮湧,不斷翻滾。

  周鈺看完後,湊到謝琅耳邊,低聲道:“這話本子定然是陛下所寫。”

  謝琅眉目染笑,清澈如外面飛舞的漫天白雪,“你怎知道?”

  “如此結局的話本,旁人寫不來。”

  “你倒是了解朕。”謝琅打趣道。

  周鈺能說什麽,這些年兩人幾乎是日日朝夕相對,她在自己面前也從來都沒有遮掩過,自然是了解的比旁人多一些。

  “若是你站在張生的立場,你會如何做?”謝琅突然問他一句。

  周鈺沉默許久,最終搖搖頭,“不知道。”

  他說自己肯定會回去取了桑芷兒,可這也只是漂亮話,畢竟沒有真正的站在那個立場上。

  若是一朝高中狀元,卻取了一個青樓女子,或許在某些人口中這是深情不負,可是在朝中卻注定很難高升。

  在不同的地位,會有不同的圈子,而朝中的官夫人即便再差,那也是正經人家的農戶女子,好的則是大家閨秀。

  身為當朝狀元,卻娶了一個青樓女子,恐怕很多的同僚都不願意與他接觸。

  張生應該是真的喜歡過桑芷兒的,奈何比起前程,她只能被拋棄。

  可同樣的,有句話周鈺是讚同的。

  無她朱唇萬人嘗,何來你這狀元郎。

  你欠著債,理應償還。

  錢還錢,情還情。

  所以,這張生的罵名背的不冤。

  “陛下呢?”周鈺想知道謝琅是如何想的。

  卻不想,謝琅同樣搖頭,“不知道。”

  在謝琅看來,成人的世界,是靠著利益來運轉的。

  一切的恩怨,都在利益的驅動下不斷的深陷,無人能夠掙脫。

  “盡量做到不辜負吧。”看著上面的女子,這首曲兒結束後,今天的演出就要散場了。

  “明天還有嗎?”

  “有,不過就會換個戲本了。”謝琅端起茶碗,裡面的茶水已經有些微涼,她也不在意,“這裡也請來了幾位寫戲本的先生,就是不知道效果,之後再看吧,不行的話,就讓未來整理。”

  一曲結束,今兒的活動也就算是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二姐姐,咱們回宮嗎?”謝宸之前看戲的時候嘴巴一刻都沒停。

  “不回宮你還想去哪裡?明兒可是要上課的。”

  “去美食廣場買點吃的?”

  謝琅在他腦門上揉了揉,“回宮吃,外面下雪,也快宵禁了,那邊想來是沒什麽人。”

  “好吧!”

  在門口,眾人各自散開,邊走還邊討論著今晚的戲,都想著日後有時間再來看看,就是不知道是否日後的話本,是否還會這麽精彩。

   今兒更新的早,就這一章。這幾天事兒比較多。再加上還要倒時差,沒有狀態。

    昨晚做飯,中途沒氣兒了,啃得冷饅頭。

    現在出門買燃氣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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