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元月
  身後跟著的澹台隱大吃一驚，那女子也隨之泄了氣。滿臉沮喪的對面前的人說，“哥哥！萬一這要是被皇上發現可是掉腦袋的，算我求您了行嗎，今後不要再給娘娘賣命了好嗎？您如今也做了二品將軍，皇上又加封我為營造司主事，咱們不缺娘娘那幾百兩銀子。哥哥，算我求您了好嗎？”

  那姑娘說著說著似要哭出來似的，一旁隨身的侍衛很懂事的扭回頭去不聽不看。

  “燕兒，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你保證過多少次啦！”

  趙燕兒似乎也覺著這一嗓子聲音有些大，四下看了看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才壓低聲音。

  “哥哥，我真的不明白您為什麽要這麽做。這麽多年來問您您也不說，我知道您有難言之隱，可連我這個親妹妹也不能告訴嗎？”，燕兒咽了口唾沫，這下是真的哭出來了，“您有什麽困難我們一起想辦法，哥哥您再這樣下去一旦事情敗露我們全家都要滿門抄斬那，哥哥！”

  澹台隱就是一皺眉，心想這哥倆怎麽還在這地方吵起來了。有意去阻止吧，又不知道該幫誰，隻好在中間充當和事老。

  “小妹妹，您叫燕兒對吧？您放心，我們只見娘娘一面，見過就走”

  還沒等澹台說完，趙將軍伸手擦了擦燕兒臉上的眼淚，“別哭了，等我辦完這一趟去找你，我會把事情的緣由告訴你的。”

  “真的？”

  “真的，今後不管你怎麽看我，我都會告訴你。”

  趙燕兒點了點頭讓開一條路，隨後帶著那侍衛往相反的方向走了。澹台隱沒問，恐怕就算問了趙將軍也不會回答他，況且他知道也沒什麽用。很快，趙將軍東繞西繞，路上遇見幾位嬪妃娘娘稍微躲避躲避，有驚無險的來到禦膳房後身。

  禦膳房二十四小時都有廚子當班，娘娘深更半夜想吃點啥都得隨時有人給做，到了晚上就只有幾位宮女和兩個太監廚子在前院，後院黑漆漆的。

  雨詩姑娘一拱手，“小女子謝過趙將軍，送到這裡就可以了。”

  “你”

  趙將軍似乎想要對雨詩說什麽，可剛一張開嘴有閉上了，搖了搖頭，“算啦，有些事想對你說，還是改日再談吧。”

  “好，改日將軍來禦膳房找我，小女子願意傾聽。”，隨後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天不早了，將軍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自己去見娘娘。”

  送走了趙將軍就剩下雨詩和澹台隱兩個人在禦膳房的後院兒，這裡不愧是給皇上做飯的地方，就連髒水溝都那麽的乾淨一點怪味都沒有。四面是兩人多高蓋著琉璃頂的院牆，院牆下邊兒種著一圈花草已經乾枯，後門有一小竹筒在冉冉流水出來供給人洗菜之用。後門沒人，雨詩領著他進了後門，進門以後腳踩木質的地板發出嘎吱吱的聲音。

  躡足潛蹤來到二樓，二樓最裡面的一間屋子，雨詩帶著他走進去。屋子裡非常的乾淨整潔，一張落地茶桌，桌子上擺放著應用之物。角落裡有一比較老舊的紫檀木大衣櫃，一張木床，還算乾淨的梳妝台除此之外在沒有別的了。

  雨詩姑娘如獲大赦一般在床榻落座，長出一口氣到，“有驚無險的逃回來啦，真是太刺激了。”

  “接下來做什麽打算，就讓我在這兒等嗎？”

  “沒錯，這是我的房間平常不會有人進來的，你就待在這明天一早我就去見娘娘。”

  這間小屋子在東南角開了個窗戶，月光從半透明的窗戶紙照射進來，兩人這才想起點燃燭燈。推開窗，外面下起了毛毛雪，年後的雪會稀稀落落一直下到正月十五，過正月十五元宵節就要開春了。

  澹台看向窗外，月亮已經有漸圓的趨勢。元宵節，顧名思義，元乃元月也就是正月，宵乃夜，正月的第一個月圓之夜故稱元宵節。元宵節的那天皇宮大內必然是燈火輝煌，不光皇城，整個杭州城連帶周邊的村鎮恐怕也會如此。但在那，那個從皇城樓上抬眼望不見的地方，漆黑黑的一片，他們又是怎麽樣過元宵節的呢？
  倘若有鎮倒還說得過去，村落大多數是不過元宵節的，更沒有元宵可以吃。劍絕山莊山腳下就有一王家老鎮，雖說鎮店不大，可到了元宵節也會有那麽幾家掛起大紅燈籠。閑來無事的人走上街頭，打把勢的賣藝的在這一天反其道而行之，將白天的活計拉到晚上來做，大街小巷也是一片燈火輝煌。

  掰手指頭算了算日期，新年以後從開封府啟程，路途經過三四天時間又在杭州城等了幾天，眼下已經快到元宵節了吧。再抬眼去看那圓圓的月亮，心裡想的是我們師兄妹三個人什麽時候才能團圓呢？

  “舉頭望明月”，雨詩姑娘不合時宜的從後面拍了拍他，“想家了嗎？大俠？”

  “沒，沒什麽，你快睡吧天不早了。”

  ”你不睡？“

  澹台隱扭回頭，看了看那張小床，先不說男女授受不親，就連能不能躺下兩個人都是個問題。於是他只能搖了搖頭，嘴上說著自己不困卻已經開始打哈欠，時間幾乎已經過了子時。即便是在二樓也不能居高臨下，只是勉強越過高高的牆頭看到外面不遠處的景色，依然有侍女提著燈籠值班下夜，皇城內各個角落都點著火把火盆映襯著天空中閃閃繁星。

  倘若天下太平，盡可如這皇城一般該有多好，雖說有感，可澹台也沒有這麽遠大的報復。作為一江湖客，能做到力所能及的拔刀相助就已經很難得了。天下，天下對於江湖人來說是一個永遠碰觸不到的概念。一個永遠也無法改變的東西，天下雖遊離於江湖卻也高於江湖，是江湖人不可高攀的東西。

  或許，在改變天下這方面，廣寒宮才算是有抱負的一群人吧。雖說廣寒宮失身為賊，可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前朝的百姓不得活，當朝趙炟統領下的百姓也活不得，誰知道廣寒宮能不能給天下人一個出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