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勇者

  “師父，師父。”

  眾人給讓開一條路，有兩小童子跟在身後，長青子來到眾人面前。先是低頭看了看那被飛鏢打死的門人弟子，又看了看那被大將軍凌雲空一掌打死的凶手，又是搖頭又是歎息。

  “哎，正所謂天道輪回，作孽，作孽啊。”，隨後又抬眼去對那穿著黑衣的人，“小兄弟出手相助救下清兒老朽感恩不盡，可你何必出手狠毒傷人性命呢？冤家宜解不宜結，各自回頭看後頭。諸位速速帶上屍首下山安葬了吧，從今往後莫要再來我玄妙峰滋擾。看在老朽的面子上，這位將軍放過他們吧。”

  手下的弟子也跟著起哄，“對！快夾尾巴滾！滾！”

  眼睜睜的看著二當家的被人家看似軟綿綿的一掌，就給打在山石之上口吐鮮血而死，這些人方才以命相搏的氣焰也被亞下去不少。眼看著道長如此說，便想著借坡下驢就這麽灰溜溜的逃走。一個個的都口咽唾沫，什麽話也沒敢說，背著屍首奔掛山梯就往下爬。

  凌雲空來到梯子前面，試探性的松動一下，好像是要把他們給摔下去似的。

  下面的人連連求饒，“哎，大俠！大俠饒命！”

  凌雲空扭回身看了看高高站在山石上的凌雲秀，面色稍微緩和下來一些。矮下身子去摸摸那因為受到驚嚇而面色慘白的清兒，對著長青子一抱拳。

  “前輩高義，晚輩拜服。在下禦筆親封一品大將軍凌雲空，此行特來拜會仙長！”

  “大師兄”

  凌雲秀想要和大師兄搭話，可就算在劍絕山莊他們兩個也很少交流，現在突然見到了卻不知該說點什麽好。

  大師兄倒是衝著她點了點頭，“師妹，別來無恙啊。”

  “嗯，師兄您過的也還好嗎？”

  “一切都好。”，隨後轉身又向著長青子，“敢問仙長就是聞名四海的金算盤長青子吧？”

  “那都是江湖人給起的綽號，法號長青，長青子正是老夫。”

  “嗯”，凌雲空點了點頭，對著凌雲秀說道，“師妹，我見長青子有些事情要問，稍後再過去見你。”

  凌雲秀呆呆地點了點頭，長青子命手下的人為那橫死的道士收屍，領著凌雲空到會客廳。凌雲空路過凌雲秀的時候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倒是路過阮阿房的時候頓了頓，還抬眼去上下打量一陣。兩人四目相對，互相抱了抱拳，凌雲空便跟著長青子往上走了。

  被阿阮拍了一下才想起跟著靜兒朝上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恐怕長青子也很難靜下心來閉關了吧，於是靜兒帶著他們兩個來到三層天后院的廂房，說等下會帶著凌雲空來這裡見你們。回到屋子裡凌雲秀簡直不敢相信方才發生的一切，就在轉瞬之間兩條活生生的人死於非命，而且她敢肯定，倘若當時她不在場大師兄一定會將那剩下的幾個人一並殺掉以絕後患。

  大師兄的耿直與正直她是知道的，可在處理人命這件事上卻從未想過凌雲空有著如此的魄力。以至於很久很久凌雲秀都沒能從那種虛無的感覺中清醒過來，她又想到第一次殺人時的情景。雖說那一次並非有意殺人，可殺人的快感，那種所有的冤氣隨著對方的死亡一並消除的快感，她這輩子也忘不了。喜歡那種拔劍斬仇人的痛快，也是喜歡殺人吧？雖說是為了正義而戰，可殺人就是殺人，大師兄竟然是這樣的人。

  雲秀長長的歎了口氣，找到阿阮問，“阿阮，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

  “把他們全部殺掉。”，阿阮幾乎沒有猶豫便回答，隨後又頓了頓，“額，這是我的想法，江湖險惡冤冤相報何時了，只有斬草除根才能以絕後患。雲秀姐姐恕我直言，今天放走了他們，明天他們還會帶著更多人找上門來。”

  “所以就只有殺了他們嗎？”

  “沒錯，至少我是這麽想的，或許姐姐高義，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凌雲秀搖了搖頭，她著實沒有任何更好的解決辦法，她連斬草除根都做不到。別人還有殺人這一條路可以走，但對於凌雲秀來說真的是毫無辦法，如果大師兄不出手相助清兒早就被扔下山澗十死無生。其實在她抬手的時候給那大漢留了情，她本可以打他的後脖頸一招致命，可就在那瞬間她還是猶豫了。

  細數下來如今死在她手上的人也不少，兵丁們總有人說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可當人真的背負了幾條人命債，恐怕他就再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了。無論是因為什麽，有人因你而死，便覺得渾身不自在。

  阿房似乎是想要安慰她似的，將狴犴刀拿給她看。

  “姐姐你看，這上面每一道凹痕都代表一條人命，自從跟了主人以來，我已經殺了不下百十來人了。”

  雖說狴犴的初衷是好的，可她的話並沒有讓凌雲秀得到任何釋懷，反而覺得更加的內疚與可怖。既然殺別人殺得，那麽殺親人又有什麽殺不得呢？
  忽然窗戶被什麽人敲了一下，抬眼順著聲音看過去，外面是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勉勉強強的擠出一個微笑，“師妹，我來了。”

  “來了就走門嘛，何必裝神弄鬼。”

  凌雲空從正門進來，搓著手，像是在找話題卻又沒什麽意義的叨咕著。

  “天真冷啊，師妹你冷嗎？”

  凌雲秀翻了個白眼，“大師兄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沒人嫌你是個啞巴。聽我問你，這些天你都跑哪裡去了，就這麽匆匆忙忙的下山連個話也不留，你知不知道二師兄他有多擔心你？”

  “二師兄？”，凌雲空眼珠轉了轉，“是他啊，怪不得。他沒和你一起嗎？”

  凌雲秀搖頭，“二師兄先下了山，說是去找你，你沒見過他？他還換了個新名字，叫澹台隱。”

  凌雲空搖頭，說自從他下山以後就再也沒聽到二師兄的消息，而且他也完全不知道二師兄去找過他。這麽多天他一直在皇宮裡接受皇帝的召見，非常明顯的，如今還被封為了二品大將軍。

  凌雲秀像是質問他似的，“大師兄聽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如果沒猜錯的話，你不姓凌雲，本應姓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