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大牢
阮阿房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微笑,凌雲秀抽了抽鼻子似乎有些犯傷寒。兩人準備暫時回房間休息一下,等下晚餐會有人給她們送過去,今天是講經的日子所以山上非常安靜。所有的道士全部聚集在二層天的經樓,聽長青子給他們傳授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是道家密不外傳的奧妙凌雲秀自然也不便多聽那麽一耳朵。
兩人來到三層天后院的東廂房,那清兒正在端著個大木盆洗衣服,見到兩位姐姐開心的打招呼。
“姐姐!你們來啦,晚飯一會兒就好。”
眼下就是正月十五,此時下山也只能暫時在武當山落腳,否則正月十五就要在路上過了。所以說她還是想要留在玄妙峰,可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這時候倒是清兒先提起。
清兒的兩隻手被水凍得通紅,抬起頭衝他們說,“哦對了,師父說如果不趕時間的話就在玄妙峰過元宵吧,明後天恐怕還有大雪,就算下了山也是無處可去。”
凌雲秀輕輕點頭,幫著清兒把洗好了的道袍掛起來,“嗯,我們也是這麽想的,就是怕太麻煩你們了。”
“哪裡的話!”,清兒拍著手,“您能留下來真是太好了,在這裡都是男人,連個能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您最好多留幾天,好多陪陪我呢。”
“好哇,那麽晚上來我房間玩。”
“嗯!”
這時候從前院傳來聲音,是一個稚嫩的童子音。
“啊!燙燙燙!有沒有人搭把手啊!”
清兒聞聲趕過去,原來是靜兒端著一盆什麽東西正在往這邊走。清兒用方才洗過的道袍墊著接過銅盆,就聞到一股香味直衝鼻孔,盆上飄著紅的是辣椒綠的是香菜,真可謂色香味俱全。
靜兒呼哧呼哧的吹他的手指頭,對著凌雲秀嘿嘿一笑,“嘿嘿,我做的水煮魚,您快去嘗嘗涼了就不好吃了!”
“靜兒過來一起吃呀?”
小童子笑著搖頭,“不啦,三清弟子忌辛辣,謝過姐姐好意。”
凌雲秀眯著眼睛,“你確定在廚房的時候沒偷吃?”
“沒有!”
“真的?”
“就,就偷吃了一塊兒魚籽嘛,女孩子吃魚籽不好我怕浪費了。”
凌雲秀與阿房相視一笑,“哪來的話?女孩子怎麽不能吃魚籽啦,你給我說說?”
小道士轉了轉眼珠,背著手說,魚籽屬陰屬寒,女子體寒不易多吃。凌雲秀從來不相信陰陽八卦什麽的,對於大夫口中說的寒暖更是不甚相信。來到小童子的面前,蹲下來問他。
“姐姐就問你一句話,你想不想吃魚?”
靜兒咽了口唾沫,“想想吃。”
“那就進來吃嘛,清兒也一起吧?清兒她總不是三清弟子吧?”
“哎?”
趙燕兒戳了戳他的肩膀,“娘娘叫你回去那。”
“娘娘?哦,哦!你看我差點忘了這茬,你們談的怎麽樣?”
看她的表情,總覺得有些出乎意料,屋子裡那三個人談的應該還算和睦,可他不明白趙燕兒為什麽沒有發飆。跟著燕兒來到桌子前面,三個人商量好由趙將軍打點上下,明天一早澹台隱扮成侍女跟趙將軍去刑部大牢見人。
趙將軍囑咐說,“明天一早你跟我去見人,別人問你什麽都不要說,等你確認好了該救的人以後當天我們就動手。”
“動手?”
琅嬛娘娘點頭,“沒錯,方才我們已經商量過了。上下打點,找一個替死鬼,就說犯人病死在了大牢裡。”
“替死鬼?去哪兒找?”
“這你就不要擔心了,明天你跟我領你去刑部大牢,他們應該會讓你帶人出來。”,趙將軍轉身又對妹妹說,“等他們出來以後你就準備好一車木材,用你的腰牌把他們給帶出城,之後你再一個人回來。”
“把他也裝車裡?”
趙將軍看了看,思索一陣,“嗯,裝進去吧,免得被人察覺。”
澹台隱聽他們一頓指揮,腦子裡還想著替死鬼的事情,他很想知道這個替死鬼要從哪裡找。不管怎麽說還得問個清楚,澹台隱稍微岔開一個話頭。
“那個,你們說的這個替死鬼?”
誰料琅嬛娘娘噗嗤一笑,“怎麽?少俠有好生之德不忍生靈塗炭?”
“這個,我只是想知道。”
娘娘似乎是在思索,輕輕地歎了口氣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或許娘娘覺著說了會給他添堵,騙他又實在不應該。刑部大牢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地方,裡面有多少人,這人是誰因為什麽進來的都一一記錄在冊。
他們走動人情所能做到的也不過是偷天換日,死,終究是要有人死的。至於死的是誰,在這個后宮,有很多人的命比刑部大牢裡的死囚要低賤很多。換句話說,就算是十惡不赦的死囚,他死了也是要追本溯源,而有些人死了就死了根本沒人追究。
隔天的晌午他就跟著趙將軍來到刑部大牢,那收了銀子的官員依然板著臉,二品將軍見了他也只能低聲下氣唯唯是諾。等進了刑部大牢,裡面的狀況比他想的要好很多,犯人的夥食竟然還能入眼,最起碼是人吃的東西。
那官員和獄吏打聲招呼,所有人都吹著口哨奔茅房,要知道這一趟上茅房興許就能撿到幾百兩銀子。關押柳花兒的牢房要再往裡邊走,轉了幾個彎才來到女囚牢。通常來說牢房是不分男女的,沒想到刑部大牢還有這個講究。
進女囚牢澹台隱就傻了眼,清一色的美人兒,一個個雙手帶著沉重的鐐銬。眼看有人來了,都起身扒著柵欄,用祈求似的眼光看他們。
有些女囚沉吟著,似乎是認識,“將軍,將軍大人,求您給替奴家給皇上帶個話兒吧!姑娘,姑娘你聽我說,求您替我給皇上帶個話吧!”
趙將軍看出澹台有些心不在焉,提醒道,“別看,也別聽,跟緊我。”
說話間兩人來到一間木柵欄門前,唯獨這女子沒有起身哀求,澹台朝裡面看。但見一女子披頭散發端坐草席之上,像是有什麽心事似的咬著草梗。一身白囚服已經發霉,看起來比那街上的叫飯花子還要慘上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