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子承父業
  澹台歎氣，“哎，說了給我好生照顧，這店家竟然還把喜兒拴在外面。”

  “沒。”，許飛起身來到澹台近前，“我跑到馬廄裡面看的，那火盆燒得可暖和了，馬槽子裡都是上好的草料”

  “說吧。”，澹台忽然蹲下，“你找我有什麽事？”

  常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

  事情還要從好幾年前說起，那時候的許飛還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光屁股娃娃。許飛的父親，許鍾雄，他究竟換過多少個名字已經不得而知了，因為他殺過的人太多。他換名字並不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他換名字是皇帝的指令，意味當今天下像他這麽出色的劊子手還有很多。為什麽最後用了鍾雄這個名字呢？鍾雄並不是他換的最後一個名字，而是他使用鍾雄這個名字的時候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凌遲前朝皇帝！
  歷代皇帝在走投無路之時大多會選擇自縊而死，對於這樣的皇帝世人往往予以尊重，不管他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前朝天子經過千百年的衰敗已經是名存實亡，攻破宗氏皇城大門，活捉宗元慶對於趙炟來說已如探囊取物。

  宗元慶本是有機會自殺的，可他終究還是沒能飲下那杯毒酒，最後落得凌遲處死的悲慘下場。

  鍾雄，曾經這樣評價前朝皇帝。我殺過的人很多，男兒有熱血方剛臨死也橫眉怒目的漢子，女人中也有好樣的，肌膚順滑如切秋水的。可那狗皇帝，臨死之時叫得像是一頭被烙鐵燙屁股的小豬。所以鍾雄得出這麽一個不成文的結論，要看一個皇帝是否夠資格，必須要看他在刑場上的表現才行。這是鍾雄作為劊子手，悟出來的劊子手理論。

  後來鍾雄有了新的接班人，從皇宮退出來的時候皇上問他要什麽賞賜。鍾雄果然是與眾不同未取黃金萬兩，他指了指皇上坐著的龍椅。

  如今那把龍椅就放在大殿當中，坐在鍾雄的屁股底下，有了這把龍椅大殿就是第二個皇宮，就是三尺禁地。澹台隱如此頂撞鍾雄，鍾雄本可以將他抓起來粉身碎骨，可他沒有那麽做。

  鍾雄是一個很古怪的人，他出身皇室，所以很多事情都講一個道理。他殺人很多，可沒有皇上的命令，他絕不敢動死囚的一根毫毛。換句話說，皇上要死囚什麽時候死他就得什麽時候死，皇上要他活著，鍾雄也必須讓囚犯活著。鍾雄曾經發明一種刑罰，用一個過了油的長簽子，犯人坐上去，從後面插進去順著脊梁骨再從脖頸處穿出來。而後犯人就會被掛在刑場上示眾，就這麽掛著，給他好吃好喝。風吹日曬，皇上要犯人什麽時候死他就得什麽時候死，否則就這樣掛在刑場高台上可以足足折磨犯人七七四十九天。當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來這種刑罰還被某個人寫成一部小說，分為上下篇七七六四卷，在天橋底下輪番播講。講到有一絕世美女被凌遲當天，光是擠死踩死的台下看客就有幾十人。

  鍾雄就是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且殺人也要變著花樣的人。他辭官回鄉以後打算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再也不去研究殺人的刑法。鍾雄自知作孽太多，後半生無論如何也償還不盡，日日吃齋念佛但求死後不要被惡鬼纏身。

  可最近鍾雄有了一個新的想法，起因為一出家的道士來到貴府上為鍾雄排憂解難。

  說道死後有知，鍾雄連連歎氣。道士卻不以為然，直說到，“壯士不必捉急。常言道父債子償，您死後所有的錢財土地歸於貴公子，其實這償命債也要歸於貴公子。”

  聽聞此話鍾雄幡然醒悟，連夜些信啟奏皇上，信中就說他已經又研製出七七四十九鍾殺人的刑法。七七四十九種刑法觸目驚心，見者為之動容，乃安民之利器。後者鍾雄又做八八六十四章律法，乃管制官宦之利器。上治官員，下治百姓，天下則可太平已。

  天子趙炟見此書龍顏大悅，立即驅車三十，盛請鍾雄。可鍾雄並未出山，回稟皇上說，我鍾雄身體抱恙，為皇上效忠已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故此，特培養自己的兒子，許飛作為大內第一劊子手。向天子趙炟保證，三年之內，許飛會成為一個和當年許鍾雄一樣優秀的劊子手。天子大悅，賞賜黃金一千兩，命許鍾雄之子許飛，三年後走馬上任大內第一劊子手。

  批文一下來，鍾雄便開始著手培養他的兒子。許飛喜歡武功，可他並不想要殺人。鍾雄則是固執己見，認為既然是自己的兒子，常言道虎父無犬子，許飛的血液中一定也流淌著為殺戮而沸騰的因子。所以這半年來鍾雄一直要他跟著走鏢，目的就是讓他親眼見一見殺人的場面。

  半年時間過去了，許飛確實目睹過殺人的場面，那一次他直接被嚇得尿了褲子。鍾雄等不下去，三年時間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劊子手，以他鍾雄的實力或許並不難，但這個兒子卻沒他想的那麽優秀。一來是為了讓兒子代替自己背負死去亡魂的債務，二來為了應天子三年之約，他決定加快訓練的步伐。既然殺人不行那麽就來殺其他東西，從殺雞到殺羊再到殺豬，最後殺人恐怕也就不成問題了。

  做劊子手無關於武功，最重要的心狠手辣。劊子手殺人與眾不同，他們要殺的人絕對不會起身反抗，所以他們要有比殺人的強盜更加毒辣的心腸。

  綠林俠客揮刀斬殺山匪，這並不難。山匪揮刀砍殺平明百姓，他們是為了生計所迫，這也不算十分難。一個吃得飽穿得暖的山匪也要揮刀殺死無辜的路人，這就比較難了，只有大煞之人才做得出這樣的事。

  一個劊子手，要殺一個手無寸鐵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這是非常難的。一個有良心的劊子手，殺一位清官，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情。所以作為劊子手，第一件要緊的事就是讓自己的心死，心不死就做不了劊子手。

  為此，鍾雄做了一件堪稱慘無人道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