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虎落平陽
  凌雲秀著實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這些東西對於平民百姓意味著什麽。她自然是可以在小酒館裡豪爽的要上二斤牛肉，可在這裡肉簡直是不可多得的好物。凌雲秀喜歡喝點小酒，此刻順子娘也滿足了她的需求，從櫃子裡翻出一小白瓷酒壺。

  “姑娘能喝點吧？”

  順子娘端著酒壺，還沒等凌雲秀答覆就往她的碗裡倒酒。酒呈淡淡的黃色，酒香卻依然撲鼻而來，凌雲秀不由得鼻子一酸，心想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一點。凌雲秀為表達感激之情，將碗舉過頭頂敬二位恩人。

  “我凌雲秀知恩不忘報，日後一定好好報答二位。”

  一口酒下肚凌雲秀覺得胃裡暖暖的，順子娘連忙請她吃肉。野兔肉就算是不放任何佐料也是有滋有味，高粱米飯雖然有些硬，凌雲秀兩天沒吃飯也還是胃口大開。一壺酒被凌雲秀喝下大半，順子娘將酒席撤下，屋子裡只剩下凌雲秀和順子兩個人。

  自古以來男尊女卑，所以這順子自始至終也沒問起凌雲秀姓甚名誰。這會兒吃完了飯，坐在炕上無事可做，點起油燈順子問到，“姑娘怎麽稱呼哇？今年多大了？”

  凌雲秀也沒在乎對方的失禮，小夥子喝了酒說話不著邊際想來也是可以容忍的。

  “小女凌雲秀，今年十六歲了。”

  “哦，你十六我十七，剛好壓你一頭。”，順子酒力似乎不怎樣，搖頭晃腦的，“你這衣裳也太破舊，趕明兒上集市給你裁一條花布大衫怎麽樣？”

  凌雲秀覺著對方有些過分熱情，況且她的心裡還惦記著放在老賊家裡的青龍寶劍。

  於是便準備起身告辭，道了句免禮，“不必不必，我這就要起身告辭。感謝小兄弟款待，日後我凌雲秀必有答報。”

  “嗯？”

  順子聽到這話酒醒了一半，“你還要走？”

  “我當然要走啦，小兄弟放心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您就不必為此擔心了。”

  “荒山野嶺的你要去哪？”，順子一把撐住門。

  “我自有去處！”

  凌雲秀感覺事情不妙，順子的臉已然沉了下來。聽到屋子裡有人吵鬧，門外收拾碗盤的順子娘也跑了進來。

  用圍裙一邊擦手一邊問是怎麽一回事，凌雲秀一抱拳說明辭別隻事。順子娘也沉下臉來，說荒山野嶺你能去哪，還不如留下來歇息一兩天再做打算也不遲。

  順子娘急匆匆的就把凌雲秀往屋裡推，“你說這大雪封山的你能去哪？你就留在我們家住幾天，到時候你想走也不遲啊？你說是不是？”

  凌雲秀皺緊了眉頭，“大娘，我實在是有要緊的事情去辦，就不多留了吧！”

  順子娘還想勸阻，順子卻已經紅了眼。不知是喝了酒還是怎麽著，月色漸濃屋子裡隻點一盞油燈，人的情緒也有著些許變動。只見順子閃掉了白布小褂露出一身黝黑黝黑的肌肉，三步並做兩步走上凌雲秀近前。

  一把就攥住了她的雙肩，“老子今天算是救了你一命，你今天走不了了！識相的乖乖跟我，今兒晚上一過保你吃好喝好，不會虧待你！”

  說著話就把凌雲秀往床上按，順子娘搖著頭去取桌子上的油燈。

  順子娘嘴裡還念念有詞，“哎，當年我也是這樣。丫頭家拉不下這個臉來，沒事，等明兒一早什麽都過去了！”

  說完，噗一聲吹滅了油燈。屋子裡黑漆漆的只要月光透過牛皮紙照射進來淡淡的藍色光芒，凌雲秀和順子摸爬滾打不可開交，順子娘咣當一聲繁瑣了房門。

  不得不說山民著實力氣不小，凌雲秀一時間竟然難以掙脫。本就怪事連篇，心慈手軟放了閻王寨眾人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下山隻時又被趁人之危奪走財務更是氣上加氣。

  凌雲秀不想傷人性命，可這順子竟然死皮賴臉絲毫不知悔改。

  漸漸地凌雲秀放棄了掙扎，順子有些得意，“我就說吧！你一個小姑娘家，過了今晚什麽事都過去了！”

  扯開凌雲秀領口的時候順子愣住了，黑漆漆的夜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突然從凌雲秀前心的地方乍現出一團火紅色的光，火紅色的藤蔓順著前心一直延伸到右手，整條胳膊透過厚厚的棉衣滲出血一樣的紅光。

  凌雲秀氣沉丹田，雙手一分打落順子撐在土炕上的雙手，隨後千鈞一發之際使了個單峰貫耳。抬起右手一掌直奔順子的左耳打來，只聽勁風四起，還沒等順子失去支撐的身體落下去便被這一掌將整個人打飛。順子的身體在黑暗中咕咚一聲落在地上，竟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凌雲秀看著自己的右手，龍鱗甲接觸的地方蹭掉了順子臉上的一塊皮，血粼粼的肉沫掛在掌心。

  “哼”

  凌雲秀哼了一聲，在黑暗中啜泣起來。她從未哭得這麽傷心，就連二師兄搶她糖葫蘆吃的時候也未曾哭成這副模樣。

  這江湖是一個見利忘義的江湖，這江湖是一個自欺欺人的江湖！這江湖遠不像師兄們說的那樣，充滿愛恨情仇卻光明磊落的快意江湖！這江湖容不下我凌雲秀，也容不下善人。我懂了，我全都懂了。

  凌雲秀滿不在乎的用粗布棉衣擦著手上的血跡，紅色的血蓮花已經收攏，緩緩地她站起身，朝順子娘亮著燈的小屋走去。血紅血紅的月亮圓圓的掛在天上，凌雲秀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從衣櫃裡翻出一件不知什麽動物毛皮拚湊成的大衣，到老賊家取了青龍劍。

  在村東的小木屋裡胡亂睡了一夜，又從死者身上摸出二兩銀子帶在身上，起身就要趕往武當山玄妙峰。出白鵝山凌雲秀沒有回鎮上的王家老店，鎮前有行商的車夫，凌雲秀掏出二百文錢求他捎上一程，對方也沒駁回。

  馬車上盡是一些柴米油鹽，這是走山的小販，油鹽罐子上鋪著稻草凌雲秀就躺在稻草上。仰頭看著藍藍的天上白雲飄擺，大雪已然過去，天空中仿佛還留著雪花經過的痕跡一條條一道道的讓人心煩意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