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迷途

  段書齊少兩顆門牙，說話說快了就漏風，“斯！不過我當時也沒想明白，那時候我再聰明點就磕頭認醉香居士做乾媽，現在指不定都在皇宮裡當差了！”

  跟在後面走的小俠客問到，“段二爺，您張口醉香居士閉口醉香居士，您到底知不知道醉香居士姓甚名誰。甭管長得多漂亮，是人就得有個名兒吧？”

  “這她老人家倒是沒賞下來，當時光顧著磕頭我也沒問。”

  “哎，那可不好找嘍，人家進宮可做了娘娘。你要是認人家做乾媽，那皇上不就是你的乾爹嗎？哈哈哈！”

  笑聲像是海浪一般從前面蔓延到後面，沒聽到原話兒的，一個傳一個傳到隊伍的最後邊早就不知變成什麽模樣。他段書齊倒也不在乎，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七分沒臉沒皮，除此之外還有三分的正直。別看這個人說話不著調，心擺的正，否則王校尉也不會收留他做自己的幫手。在開封府效力當差這些年段書齊辦事幾乎沒出過差錯，徇私舞弊的事情更是沒有發生，王校尉更是很欣賞這個人。

  話說一半，這位元宗啟的身世是這樣的。

  元宗啟，白臉堂五官端正渾身上下緊趁利落，白上衣白褲子手腕腳腕上纏著黑布條，金簪別頂方額頭高鼻梁一身的正氣。這人來到武當山後準備拜師學藝，可他找遍整個武當山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收他為徒。幾乎所有人都勸他說不要學習武藝，以他們腦袋瓜去讀書，應該能考一個不錯的功名。將來做了官娶妻生子何不快哉？

  眾人越是這樣勸阻他越是心裡刺癢，對於做官他是一百個不願意。父親就是做官，可做官做到最後怎麽樣呢？不還是掉了腦袋？舅舅他不做官，專心研究學問，教書育人，可後來又遭了什麽報應呢？或許讀書做官還是尋常老百姓的夢想，可在他這裡不是夢想。他有那個能力，只要他肯讀書他一定能考取功名，所以說做官對他來說不是白日做夢。話還得掰開了說，官，他是一輩子也不會做的，至於能不能習武還在兩可之間。

  於是他便在武當山住下，靠著給別人抄書勉強維持生計。他的記憶力非常好，抄書的速度快，字寫得好更是賺得不少回頭客，因此他在武當山並不為生計發愁。閑暇時間他就到穹頂去觀摩高人習武，老師不教他總不能不讓他看，久而久之也有人指點他一招一式。但凡指點他的老師，元宗啟都必有重謝，就這樣他在武當山一待就是二年多。

  他喜歡練劍，就花三十兩銀子買了一把三尺長劍背在身後，劍法雖不精湛卻有那麽幾分樣子。離老遠一看，他要比仙鶴童子還要威風。可他的武功說是三腳貓功夫實不為過，一來他要抄書沒有全心全意的練武，二來他本就不是那個習武的材料。二年過去元宗啟越發覺著武當山煩悶，故此方才下山雲遊四方，憑借他的書法功底無論是抄書賣畫都能賺上個川資路費。

  這次雲遊來到石門縣附近，聽聞招賢館正在招賢納士，他也就跟大家一起進了招賢館店鋪。

  講到這裡段書齊頻頻點頭，“罷了罷了，元小義士你這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佛光洞裡既無你的親屬，你又不是開封府的官差，您能來幫忙全仰仗一個義字，段二爺我果真佩服佩服！不過醜話我得說在前頭，我們這一趟去佛光洞是要拚命的。身為開封府的官差我不能打退堂鼓，諸位老少英雄的親信被關押在佛光洞他們也不能退。可你就不一樣了，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到時候打起來你能幫則幫千萬不要逞強。”

  元小俠客點頭，“嗯，我一定盡力而為。”

  馬車繼續向前，眼看日頭就要往西轉終於來到獅駝山山口。一行人準備在山下的山村借宿一宿，等到明天一清早在飽餐戰飯大破佛光洞。澹台隱倒是沒想到他們會做這種打算，在馬車上被人叫醒，下車一看已經到了一戶莊稼院。院子裡曬著苞米，兩三間房還養著三頭牛。

  澹台隱就問車把式，“這是怎麽回事？我們到哪裡了？”

  “哦，前面當官的說要在山腳下住一天，等明天一早再起身。”，車把式嘟囔著，“等明兒一早我也就不用跟著，這刀光劍影，就算不傷著也夠把我給嚇死的了。王校尉剛進屋，有什麽事兒您進去找他說吧？”

  話音剛落王校尉就從屋子裡鑽了出來，抬手喚澹台隱，“澹台小俠客醒啦？”

  “嗯，我看這天還早怎麽就不走了？”

  “不走啦，佛光洞在後山，咱們車馬隊得繞山過去，恐怕也得小半天時間。幾位老劍客商議現在山腳下休整，等明天一早再啟程也不為遲緩。”

  “哦，行，行吧，我倒是無所謂。”

  澹台隱心中暗自覺得好笑，出發前一個個義憤填膺那股勁兒就好像天塌下來都得衝進佛光洞，等到了山腳下又猶豫起來了。不過也好，凡事忙不得，忙則生亂，休整一天也是上策。

  農家院打掃得非常乾淨，近年來風調雨順，交上皇糧還能有不少余糧。院子裡的牛是紅底白花，一個個精氣神十足，咀嚼著苞米杆嘴邊還掛著一串白色的泡沫兒。在大院內漫步，感歎這好年頭老百姓得以安居樂業，無論是前朝還是當代天子都得讓老百姓活著，只要不打仗就沒事。一隻鳥兒停在枝頭，仔細看才發現那是仙鶴童子帶著的朱雀。人都說朱雀和鳳凰同宗，可這位的朱雀實在是有點寒顫。

  仙鶴童子一聲口哨，朱雀非常順從的落在他的肩頭吃他手裡的谷子。澹台隱來到近前，兩人相視一笑。

  “澹台兄，你的劍法讓我想起一個人。”

  “哦？你懂我的劍法？”

  段瑞點頭，“不算懂，可我見別人練過，不過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誰？你說說看？”

  段瑞搖頭，“雖然有些許不同，可套路是一樣的，一攻一守，以攻為守。將太極八卦融會貫通的劍法，我上一次見到使用這種劍法的人叫於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