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習慣
  夕陽的余暉下，少年與少女坐在桌子的兩側，各自低頭閱讀演算著。

  “你不會覺得很沒有意義嗎？”瓦蕾莉亞突然放下手中的鉛筆。

  “嗯？”柯爾特抬起頭，不是很理解少女的意思，他斟酌著語氣，“我覺得你幫我找到的資料，能夠給我帶來不小的幫助。”

  “我不是這個意思。”少女皺著眉頭，“你不覺得我們還留在高中裡就很沒有意義嗎？”

  “留在高中沒有意義？”柯爾特不是很理解對方的意思。

  “是啊，你仔細想想，我們在高中，還能學到什麽？”少女的臉色不太好，“這純粹就是浪費時間。我們掌握的知識，已經遠遠超過在高中的需求了，為什麽還要呆在這裡？”

  “呃……你說的有道理，單純地從這個角度來說，你確實已經不需要再在高中進行學習了。或許，你可以試著提前去申請大學？”柯爾特斟酌語氣，給出了一個建議。

  “大學也就那樣……”瓦蕾莉亞小聲嘀咕，沒有讓別人聽到，緊接著，她問道，“那你呢？你不覺得很無聊嗎？”

  “我？”柯爾特沒想到對方會問到自己，“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看著瓦蕾莉亞驚訝的表情，柯爾特思索著回答：“如果說單純的只是指學習知識的話，我確實已經很難在高中再學到什麽東西了，但是……怎麽說呢，我只是單純地從來沒想過如果不在高中我應該去做什麽。你知道，我們現在的年級，就應該是一個高中生，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掌握的東西比普通高中生更多，但是我依然只是把自己當做一個高中生，所以我沒有過多地去思考這些問題。”

  “不太明白。”瓦蕾莉亞搖頭，“如果你已經完成了高中的目標，就是說你已經學會了高中所能教給你的所有知識，那麽你就應該結束這個階段，而不是繼續呆在這裡。”

  “這可能就是問題所在吧？”柯爾特回答，“在你的理解中，高中只是一個為了學習知識的場所，而對於我來說，我覺得高中更像是一段過程，不論多快學完了高中的課本，高中都是一段經歷。”

  “一段經歷？”瓦蕾莉亞繼續追問。

  “每天早上起床，來學校，坐在教室裡上課，然後隨便和同學聊兩句，下午來圖書館打工，最後坐在這裡和你一起研究一些東西。”柯爾特回憶著自己的一天，“這對於我來說就是高中的生活，學到了多少東西並不關鍵，生活就是生活，並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那麽強烈的目的性。”

  “你不覺得這樣顯得很浪費時間嗎？”瓦蕾莉亞明白了柯爾特的想法，“對於我們來說，如果我們能夠有更好的條件和環境，能夠了解的東西遠比呆在一所普通的高中要多得多。”

  “嗯，你說得很對。”柯爾特讚同道，“就像你說的，也許我現在達到了很多大學生的水平，但是，距離大學其實也就只有短暫的幾年，我始終覺得沒有必要去追趕這麽短暫的時間，或者說，我挺享受在高中的生活。很多東西總是會學到的，我覺得不需要急於一時。其實總的來說，就是因為每天都在過這樣的生活，所以從來沒有想過去做出什麽改變。”

  “我覺得你在浪費自己的天賦。”瓦蕾莉亞顯然對柯爾特的態度並不滿意，“如果你有能力，你就應該去做你能夠做到的事情。”

  “你說得也對，但是我可能真的是一個比較懶散的人。”柯爾特沉默片刻，回答，“這是一個生活態度的問題，沒有對錯，我覺得你說得挺對，如果你真的希望能夠提前進入大學，我覺得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提前申請，畢竟，以你的能力，應該不會存在被拒絕的可能性吧？”

  瓦蕾莉亞沒有回話，而是再次低下頭，開始研究起論文。

  ……

  “小富。”瓦蕾莉亞看著面前拿著手柄準備玩遊戲的哥哥問道，“你一直都在限制自己的能力，你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富蘭克林一臉疑惑，“我不是一直都在限制自己的能力嗎？就像老爸說的，如果隨意干涉時間空間和現實宇宙，可能會有很多不良的影響，導致災難性的後果。”

  “嗯，確實如此。”瓦蕾莉亞點點頭，“但是，對於你來說，任何後果都不存在沒有辦法修複吧？”

  “你想幹什麽？”富蘭克林突然警覺起來，“你不會想教唆我去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吧？”

  “怎麽可能？”瓦蕾莉亞白了自己哥哥一眼，“我只是想問問你。”

  “沒什麽想法。”富蘭克林仔細地想了想，“因為一直都在控制自己的能力，從小就這樣，除非真的遇到什麽特別大的事情，我很少徹底使用我的能力，所以，慢慢地就習慣了，如果說有什麽特別的想法的話，嗯，真的沒什麽想法。”

  瓦蕾莉亞抿著嘴，沉默。

  “我明白了，你一定是還在為媽媽送你去高中的事情耿耿於懷。”富蘭克林笑了起來，“我現在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很重要的理由。”

  “什麽理由？”瓦蕾莉亞詢問。

  “以你聰明的腦袋想不出來？”富蘭克林調侃了一句，然後看到自己妹妹越來越黑的臉色，他繼續說，“因為你從來沒有普通的生活。”

  “你太聰明了。所以在你眼裡，所有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個合理正確地的結果。對你來說，生活只是一道題目，找到解法然後解出答案就行。但是其實很多事情根本就沒有答案，就好像我為什麽要限制自己的能力。其實我真的只是習慣於這麽做而已，當然，如果有必要，我還是會去使用他們，但是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明顯沒有什麽用。你應該試著不要用你那聰明過頭的腦袋去思考生活，我覺得如果你能夠普通的‘過’一天，也許你能更好的理解所謂生活的意思。”

  “怎麽樣普通的過一天？”瓦蕾莉亞皺眉。

  “很簡單。”富蘭克林揚了揚眉毛，然後一個手柄飄到瓦蕾莉亞面前，與此同時，原本被瓦蕾莉亞拿在手裡的論文全都不見了，“先來陪我玩遊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