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陌刀
  既然沒有自己的位置，長孫皇后又讓自己入座，那不就是讓自己回去嗎？李寬有些不明白長孫皇后這是什麽操作，無奈躬身行禮便退了出去，然後轉身朝著配殿方向走去。

  眾人目瞪口呆，齊刷刷的注視著李寬，李泰等人則是幸災樂禍，其他人則是疑惑不解。長孫皇后也懵了，李世民急忙開口：“去哪？”

  “回皇上，回自己的座位啊！”李寬看著李世民陰沉的臉色，心裡有些奇怪，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皇上讓臣入座，臣的座位不在這大殿之中，當然得回去了！”

  李世民臉色僵硬，李寬的解釋讓他無話可說，給了長孫皇后一個眼神：“你自己惹得自己處理吧！”

  長孫皇后沒理會李世民的眼神，哭笑不得說道：“那個位置便是你的！”

  “我坐那？”

  李寬的確看見一個空座，不過那個位置有些特別，正好在李承乾的位置上首處於中間位置，距離皇上、皇后的坐榻不到三米，指著自己懷疑聽錯了，自己有什麽資格坐在那裡。

  “坐吧！”

  長孫皇后點點頭，目光停留在單放的位置，李寬有些為難，還是不得不跪坐在毛毯上，看著桌前擺放的美酒佳肴李寬根本沒有心思吃，滿腦子都是那齊刷刷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仿佛毛毯下面就是一堆炭火如坐針氈。

  李承乾皺了皺眉頭，李恪卻是沉默不語，李泰則是憤怒不已，長孫無忌、李道宗、房玄齡、杜如晦等人則是平靜的喝著酒吃著菜，可他們的目光同樣聚集在李寬身上。

  刹那間，李寬猶如天空中最閃耀的那顆星！

  此時此刻，誰還有心思去觀賞殿中的表演節目，除了李世民、長孫皇后兩人。

  李寬低著頭看著桌上的美酒佳肴，他是真的吃不下了，剛剛去了一趟茅房，總不能再吃再喝又要去一次。之前那次可以悄無聲息的離開，沒人會注意他，這個時候哪敢離場。

  李寬偷偷地瞄了一眼李世民、長孫皇后，見他們仿佛把自己忘了似的，仍然面帶笑容的看著節目，李寬還以為被抓包了，等了半天屁事都沒有，自然就放松了。

  “是不是菜不合口味，還是酒不好？”長孫皇后突然一句話讓沉默不語的李寬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回答：“當然不是！”

  “那你怎麽都沒動筷？就連酒都沒喝一口？”

  長孫皇后明知故問，佯裝不知道的追問之下，李寬總不能說自己剛剛吃撐了也喝多了，這事他又開不了口，隻得保持笑容的夾塊羊肉咀嚼起來，又拿起酒盞喝了一口，以行動證明自己沒說謊。

  長孫皇后笑笑點點頭，又繼續看表演；李寬稍稍放松下來，長孫皇后又十分關切地聲音傳來，李寬都快哭了，沒這麽捉弄人的。李寬所在的位置一舉一動都被皇上、皇后看得清楚，這個時候李寬不知道很感激長孫皇后對自己的關心，可他真的不需要，恨不得早些結束這次宴會。

  在長孫皇后連續數次的關心下，李寬吃喝兩不誤，可他知道自己吃撐了。沒想到李世民在這個時候補了一刀，站起身來與群臣舉杯，李寬不得不又站起來再次喝了一點。

  “殿下，您這酒怎麽沒喝呢？”

  吳公公不知何時出現在李寬身邊，故意提高聲音語氣中滿是驚訝，李寬求助的眼神已經晚了一步。果然，長孫皇后關切之聲又傳來了，李寬不得不喝了一大口，吳公公再看看酒盞中少了一半，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皇上，此法如何？”長孫皇后笑眯眯的小聲問道。

  李世民滿意的點頭：“甚好！”

  與此同時，一陣鎧甲聲音傳來，眾人紛紛轉頭看去，只見從大門處走來四十人，頭戴鳳翅盔，身上穿得鎧甲乃是鐵絲扣綴合成衣狀，每個扣鎖呈三角形，每個角又有一個扣結，扣與扣相接，甲片與甲片互相枝杈咬錯，乍看上去就像是大大的“山”字。

  左側的二十人左邊護肩上刺著“虎”字的肩袖，右側的二十人則右邊護肩上刺著“虎”字的肩袖，這個“虎”字乃是左右驍衛軍將領獨有的。可以說，每位將士身上絕對全副武裝，從手臂、胸腹、小腿、腳等各部位全都上鐵甲、布甲保護。

  並且，每位將士腰間都佩戴著一把橫刀，亦是唐朝陌刀四種製式之一，也唐朝軍隊兵士佩刀。根據《唐六典》記載曰：“刀之式有四：一曰儀刀、二曰障刀、三曰橫刀、四曰陌刀。陌刀，長刀也，步兵所持，蓋古之斷馬劍。”

  吐蕃、吐谷渾等使臣看見橫刀時，眼裡流露出向往與忌憚。因為陌刀使用就是專門對付以騎兵著稱的突厥、吐谷渾等國，死在陌刀之下的亡魂不計其數，令人望而生畏之兵器。

  即便是現代現存於世的陌刀少之極少，可以說陌刀絕對是冷兵器時代中巔峰代表作之一，現如今製刀工藝早已失傳。由於陌刀製造工藝複雜且價格不菲，故而唐朝是嚴禁陪葬。

  四十人相距一米，紛紛抽出橫刀，冰冷的寒芒猶如寒風刺骨，讓人心生膽寒之色，尤其是外來使臣紛紛面色驟變，神色驚恐。這四十人均是從驍衛軍中挑選出來的，每個人都是身強體壯，要是沒有強健的體魄根本無法使用陌刀。

  抽出橫刀朝著前方刺了過去，又迅速的便向劈了下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力道十足且強勁，臉上的殺意令人膽寒，大殿中再無任何歡快之聲。此時此刻，每個人臉上都是莊重而肅穆，空氣中除了將士吼叫聲與橫刀劈砍的相呼應，就是鎧甲的聲音，仿佛這一刻眼前的四十人就像是一個小型的陌刀陣。

  “陌刀陣出，人馬懼碎！”

  這是形容陌刀的厲害，亦是以外來使臣的噩夢！

  不論吐蕃、吐谷渾，還是高昌、龜茲等使臣，沒有人能保持臉色不變，也沒人保持平靜，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出驚恐與膽怯，就算是吐蕃使臣噶爾東讚也不僅臉色驟變，眾人仿佛身處戰場，眼前的四十人就像是那所向睥睨的陌刀陣，殺意凜然讓人為之膽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