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刺殺
“噔”地一聲,一支弩箭擦著王璿臉頰而過,,箭頭沒入身後屏風上,箭杆余力未減,仍在左右嗚嗚晃動。
“刺客。”王璿霍然起身,瞪大了眼睛。
“王大人閃避。”張浦亦是高呼起身,向王璿快步走了過來。
就在緊要的當口,王璿眼前晃過不詳之感,急忙退了兩步,高聲道:“國相不要過來,窗戶大開、恐有不測。”
張浦一怔,停住了步子,當他看到王璿疑惑地面孔,旋即明白對方雖為他安危,實際上卻有防范之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保護大人安全。”韋雙率幾名衛士破門而入,他立即把王璿和張浦隔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張浦身上。
張浦有些惱怒地道:“何人如此大膽,竟然行刺朝廷大臣。”
“國相心中自明。”韋雙面色不善,死死盯著張浦。
張浦一怔,無奈地搖頭,道:“也是,王大人遇刺,是我過失。”
王璿聽著外面吏士呼喊,腳步聲雜亂,知衛士在緝捕刺客,對於刺殺,他並不陌生了,但這一箭實在是凶險,就差一點點射穿咽喉,心下自然是惱火非常。
但見張浦臉色凝重,神情間似乎也非常吃驚,暗道張浦真不知道,難道刺殺並非黨項最高決策層的陰謀?
當下一笑,道“國相息怒,小子口無遮攔,還望國相見諒!”
張浦面色沉凝,搖手道:“此事,我必給大人一個答覆。”
王璿有感張浦不像作態,他想不明白是何人要行刺他,驛館外有黨項武士,內有宋軍衛士,常人根本進不來。
一切都充滿了撲朔迷離的詭異,令人摸不著頭腦。
正當氣氛尷尬之際,一名禁軍將校快步入內,剛想說話卻見張浦在場,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何事?國相不是外人,但說無妨。”王璿瞥了眼張浦,大大方方地表態。。
禁軍將校猶豫一下,才朗聲道:“大人,一名刺客死在窗外樹下花叢中,身邊有強弩一張、短刀一把,弩箭五支,還有一人在十余步外牆頭竄出牆外。”
“刺客死了。”王璿一怔,愕然間,感到有些不對勁,問道:“是衛士射殺還是圍殺?”
張浦一怔,用別樣的目光投向王璿,暗自點了點頭。
禁軍將校道:“吏士趕到時,刺客已死在樹下,是脖頸被飛刀刺穿而死。”
王璿和張浦兩人立即明白,典型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刺客身側還有神秘人,張浦算是松了口氣,不管殺了刺客者是什麽人,總算是有驚無險。
但王璿心中卻心思湧動,萬般滋味。他不相信自己有多好的運氣,更不認為這是李德明或張浦的陰謀。
“王大人,外臣這就進宮,稟報西平王。”張浦見王璿一言不發,臉色陰晴不定,他決定搞清這件事情,絕不能給別人背黑鍋。
王璿正色道:“韋雙,你們都下去吧。”
韋雙與衛士面面相覷,顯然不放心王璿和張浦一起,在他們眼中,刺客除了黨項人還有誰。
“國相是光明磊落之人。”王璿冷冷一笑,道:“今夜驛館內加派守衛就是,你們下去辦事吧!”
當韋雙等不太情願地出去之後,張浦才道:“大人可曾想刺客背後之人?”
“國相請坐,不過是些許跳梁小醜,不值談論。”王璿拿捏不住,索性輕描淡寫。
張浦雙目精光一閃,才輕輕歎了口氣,無不感慨地道:“大人明白下臣心意就好,事不宜遲,外臣這就告辭。”
“國相何必匆匆就走,此時也不便打擾西平王歇息。”王璿出口阻止張浦,斷定他必要夜入王宮。
張浦並不感到吃驚,發生那麽大的事情,自己身為國相要是不連夜進宮斷定是非,那可太不像話了,當下道:“此事乾系重大,外臣不能不等閑視之。”
王璿當即頷首,道:“不送。”
“告辭。”張浦拱了拱手,再不說話,轉身離去。
當把張浦送出了大門,王璿陰森著臉回到了客廳,他整個人陷入了深思中。
斯魯比婭來到他的身邊,猶自驚魂,道:“大人。”
“沒事的,又不是第一次。”王璿一笑。
“大王,老臣就問一句,是否知有人刺殺王璿?”
張浦心急火燎地進了王宮,他身居左都押牙高位,又是黨項舉足輕重的人物,宮廷守衛不敢怠慢,急忙稟報李德明。
李德明還在處理公務,立即宣張浦覲見,他在進來行禮之後,毫不客氣地質問李德明。
“這又怎麽說?”李德明臉色愕然,問道:“卿家再說什麽?怎麽、怎麽可能。”
“千真萬確,臣夜會王璿,卻不想遭弩箭襲擊。”張浦仔細觀察李德明臉色,卻為發現異常。
“難道卿家是懷疑孤王不成?”李德明也不是傻子,冷冷笑道:“孤王為何要殺王璿?”
“大王,此時斷不可意氣,王璿或許不值大王費心,但他是南朝絕佳的借口,萬一有事,契丹便是有心也無理由。”
說到這裡,張浦的話停了下來,似乎從自己話中感覺出未曾想到的東西,回過頭來看時,卻又得不到要領。
不得不再次問道:“大王,王璿死在何處都行,決不能在我處出事,敢問大王是否是我方所為?”
李德明目光陰森,眼看張浦毫不避讓,終究長長歎了口氣,道:“孤王何嘗不知其中利害,又豈能做此不利之事。”
“臣也知大王斷不會做不利之舉!”張浦見李德明不像敷衍,盡管他仍存疑慮,卻願往好的方向去想。
當時情景的確令人匪夷所思,最值得懷疑窗戶外面似乎有兩撥人馬。當然,也存在派出滅口之人的可能,他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講述一遍。
“左都押牙,此事的確是蹊蹺,你是怎麽認為的?”李德明眉頭緊鎖。
張浦搖了搖頭,道:“要看王璿的態度。”
“難道是王璿自編自導,存心給孤王看?”李德明想到賊喊捉賊的典故。
“雖有可能,然臣去的突然,王璿豈有時間安排。”張浦搖了搖頭,否定設想。
如果王璿存心自編自導,即便是他沒去拜訪,或許也會發生今夜之事,但當時情形完全沒有偽裝的破綻,單說王璿的態度不像,他也自負自己的眼力,有任何蛛絲馬跡覺逃不過自己的眼中,何況王璿就算自編自導,也沒有必要殺死刺客。
“看來卿家認定不是苦肉計?”
張浦正色道“不是,王璿此行是打探虛實,一場無損大王的苦肉計,此非智者所為。”
“拋開刺殺不說,卿家是怎樣看王璿此人的?”李德明很想知道張浦對王璿的看法,畢竟他非常看重張浦的眼光。
“強敵、勁敵也!”張浦毫不猶豫地說出了五個字,臉色非常端重。
“能入卿眼者,或許真不可小瞧。”李德明一驚,張浦斷人極為吝嗇,連名將曹瑋也稱之為“南朝猛犬”。
“王氏叔侄當政,非我黨項之福。”張浦面色凝重。
“若是今後勁敵,孤王當早除之。”
盡管國與國之間較量,是整體實力的擠兌,非個人才決成敗。但人才的疊加,卻是國力的體現,兵精、馬壯,糧足、錢多,也要有人正缺運籌才行。
張浦不以為然地一笑,道:“大王,後天王璿啟程東歸,不知大王如何安排?”
“禮送。”李德明淡淡一笑,是否讓王璿穿越黨項軍事重鎮,各大族長們意見很不統一。
很多人認為絕不能讓南朝窺視黨項重地,但他卻不以為意,往年和宋軍交戰,地形、關隘早就不是什麽機密了,讓王璿再走一次又有何妨,再說其見識黨項軍威也不錯。
“或正是王璿所不屑。”張浦輕輕一歎,莫名其妙。
卻說在驛館內發生了刺殺,驛館丞和警戒將校非常恐懼,立即傳令嚴加戒備、增派軍卒布置暗哨。
使團護衛也加強了內層戒備,二十余名將士分成三班,輪流在王璿臥房周圍巡邏,韋雙、崔平交替護衛。
王璿不以為意,不過嚴密布控總比疏於防范強,更何況目前對手情況不明,詭異氣氛下還是小心為上。
“大人,別多想了,還是早點歇息吧!”
王璿看了眼斯魯比婭,忽然正色道:“斯魯比婭,明天你去辦一件事。”
“奴婢去?”斯魯比婭不明白王璿要她做甚。
“明天你去黨項王帳,為我饋贈西平王王妃和世子禮物。”王璿的口氣冷冷的,目光變的非常犀利。
他相信能在黨項達到頂峰時扼殺,但對於未來大夏的青天子,還是心存好奇。他非常想看看李元昊,才做出了送禮的決定。
“奴婢身份低微,怎能。”斯魯比婭吃了一驚,進入黨項人的王宮奉送禮物,她想都不敢想,以她一個回鶻歌女的身份,一輩子也不能給黨項王妃和世子獻禮。
“你大宋宣諭河西諸番事的家眷,也是我的侍妾,在無正室時,理應處置。”王璿的話非常有分寸,給了斯魯比婭一個承諾。
“大人放心,奴婢定辦妥此事。”斯魯比婭驚喜交加,他不敢奢求正室,成為侍妾是她最好的歸宿。
王璿點了點頭,淡淡地道:“你身在回鶻王庭,對禮儀熟悉,我很放心。這次奉禮,定要注意黨項世子,回來後給我說說。”
不好意思,章節序列搞錯了,應該是二五七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