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不地道的老西
  “那是自然！”王璿忽然有一些不太好的感覺，猶豫一下，道：“這幾天你們機靈著點，多給都軍使一些建議，警戒軍卒多放出幾人。”

  “怎麽，子正兄，難道契丹人敢偷襲？”石貽孫心下一凜，在他看來，如今天子親征，各路大軍已匯集二十余萬，還有不少兵馬正在趕來。

  契丹孤軍深入，連敗兩陣，勢單力孤，那還有力量偷襲。要真敢偷襲，那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嘛！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契丹人困獸猶鬥，我可不想你們有事。”王璿想想還是沒有多少有力的說法，隻好從關心角度上說。

  “大人放心，末將明白，小弟的部隊正好在最外圍，回去後就稟報指使，多放暗哨。”江雲對王璿比較信服，一口答應下來。

  戰場上什麽都可能發生，小心一點沒錯，效命最重要
  “你們先回去吧，我要去行宮，改日咱們再見。”王璿有些心不在焉，
  再別過石貽孫、江雲之後，王璿回到行宮，剛才休息了一個時辰，在用完簡單的晚飯後，卻得到趙恆旨意，讓他去城頭看看寇準在幹什麽。

  北城並算算大，從行宮到城門口，也就是兩裡多路，當王璿上了城到了城樓邊上，卻見裡面燈火通明，一陣暢快的笑聲傳來，鼻子嗅到一陣陣酒肉香味。

  當他推開門跨進第一步的第一眼，就看到寇準、楊億和幾名官員，正在坐在暖鋪上，每個人面前都放著小小的幾案，擺滿了美酒、菜肴。

  幾個大銅盆裡的炭火，令整個屋子充滿了暖意，旁邊還有一個大銅盆燃著炭火，正烤著一隻油光光的羊。

  “這哪是在打仗啊！簡直就是來旅遊的，好無恥的老西。”王璿早就聽說寇準喜好飲宴的名聲，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暗道人比人就是太可恨，自己好歹也是從五品的官員，會食也應該享用兩升美酒、三分羊肉和七盤菜肴。

  可今天晚飯吃的別說羊肉了，就是兩盤粗糲的菜蔬，放了幾塊肉干，還有幾個麥餅，一碗肉末濃湯，寒酸之極。寇準在這裡竟然吃上烤全羊，喝著溫好的羊羔酒。

  更可恨的是，竟還有精心烹調的肥鵝和洗手蟹，尤其這洗手蟹，可是精細人在閑暇時吃的功夫菜，用南方的螃蟹蒸熟後，刨開放上作料吃。

  心下不禁罵開了，要知現如今可是大冬天啊！奢靡也不能到這程度。

  “這不是王直閣嗎？來、來、來，外面天寒地凍的，趕緊過來吃杯熱酒。”寇準滿面紅光，端著杯子向王璿笑。

  王璿無奈地笑了笑，他是來探聽消息的，卻沒想到寇老兒竟在城頭花天酒地，真讓他有些無語，左右不知該怎樣之際，猶豫地說道：“也不知將士們吃的如何？”

  “王大人多慮了，寇相公早已知會李太尉、石駙馬他們，傳令今夜各營軍糧供應加倍，另外每人分半斤豬牛肉。”楊億喝下一大杯酒，臉色暈紅，有幾分輕飄飄的。

  王璿慢慢點了點頭，這次天子親征，軍糧供應是很充足的，京東、京西附近州郡常平，毫無例外的大開倉門，仿佛不要錢的把糧食、肉菜輸送到澶州。

  單單這次親征大軍也帶來了充足的糧草，光是隨軍豬羊就不下二十萬頭。看樣子寇準利用權力，借著大勝之際，狠狠地犒賞諸軍。

  不過，天寒地凍的，能讓軍人們喝上肉湯、吃上豬肉，也算很不錯了。

  好像有點問題，軍中並不饋糧，他晚飯吃的竟如此粗鄙，難道有人給行在使壞？

  “怎麽，不坐下吃一杯，那就去回稟官家，說這裡無事。”寇準吃了一口酒，淡淡地來了一句。

  王璿被打斷揣測，忍不住翻個白眼，暗罵寇準真他媽不是東西，你知道就知道，何必說出來讓人難堪。

  又想寇準的態度，很顯然有幾分故意，有做給趙恆看，讓趙恆吃一粒定心丸的意思，自己又何必杞人憂天。

  坐下來吃杯酒，趙恆肯定還會再派人來。當下笑了笑，道：“天寒地凍的，還真沒吃飽，那就拉下臉，陪相公吃一杯。”

  寇準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王璿，又看了看楊億，大笑道：“既然有心，理應共度漫漫長夜。”

  王璿明白寇準心思，當即拱手笑道：“既然相公看重，那下官恭敬不如從命。”

  “呵呵。理應如此，羊，烤好了嗎？先給賢侄上根羊腿。”在大是大非的風浪口上，既然王璿也是個妙人，寇準也不介意曾經的不和諧，連稱呼也變了。

  王璿陪著寇準、楊億他們，在暖意洋洋的屋子裡，一面喝著溫酒，一邊大啖羊肉、肥鵝之際，趙恆卻如熱鍋上的螞蟻。

  王璿久久不歸，令他生起不可壓抑的急躁，這可是在北城啊！外面有幾十萬契丹大軍，萬一忽然發動進攻，先把北城和浮橋之間的通道截斷了，他該如何是好？

  心神不定之下，眼看等不來王璿，在周懷政的建議下，又派出了周文質去看看。

  也就是小半個時辰，周文質匆匆回來，說道：“官家，王大人正陪著寇相公他們，在城樓上吃酒耍樂子，看情形很悠閑，王大人還讓奴臣代為請罪。”

  趙恆一陣無語，自己在行宮中擔驚受怕，連晚膳也沒有吃，寇準他們竟然在城樓上喝酒吃肉。

  更過份得是，王璿被派過去查看，竟然也吃起來，太不像話了，臉色有些不好看。

  周懷政見趙恆默然不語，急忙小心翼翼地道：“官家，既然寇相公坦然相對，想是胸有成竹，官家還是早點歇息。”

  趙恆想想也是，既然寇準都如此放心，把王璿拉著吃酒，自己還但什麽心啊！這一天也累的夠嗆，趕緊洗洗睡吧。

  正當他沐浴更衣，洗漱完畢後，躺倒溫暖的床榻上之際，忽然聽到遠處響起一陣陣擂鼓聲，連續的喊殺聲非常清晰。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周懷政慌忙進來，說道：“官家，官家不必驚慌，奴臣已經派人前去詢問。”

  趙恆坐在禦榻上，臉色有些煞白，道：“再派人去，傳寇準、馮拯、王璿他們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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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