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算計2
  “子正，事不過三，這次如借我五百貫，老兄定然感激不盡。”呂從簡偷看王璿一眼，事到臨頭不得不拉下臉，再沒有錢周轉，他可真要傾家蕩產了，老爹那裡絕不會給他一文錢了。

  王璿白了眼臉色焦慮的呂從簡，心中生出一些不忍，想想也難怪，後世都被那些清宮劇、肥皂劇給顛倒了觀念。認為古代的高官公子個個牛氣哄哄，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強搶民女，整一個花花太歲高衙內。

  殊不知時代不同，律法執行力和道德束縛力亦是不同，大宋律法和社會輿論對官員子弟限制，是相當大的，簡直到了變態的程度。

  朝野不禁言論，士人對宰相都能議論，草民甚至在宣德門敲登聞鼓，把皇帝給震了出來，解決一頭豬的問題。

  呂從簡是宰相嫡子不假，卻內不得見老父，外忌憚禦史風聞，輕易不敢用權勢壓人。

  拿他自己的話來說，咱哥們好歹也是重臣的子侄，卻要用真本事拚出家業，王旦的關系一點用不上，不然那任老六也不敢在他面前猖狂。

  要換成皇朝末期，百弊叢生時代，前天的情景是難以想象的，任老六敢在背後使壞，那純粹在找死。

  雖幾分同病相憐，但他早已有了主意，絕非一點憐憫能改變。故意為難地搖了搖頭，道：“今年壞帳太多，即便我有心也幫不了居仁兄。”

  呂從簡眼前一亮，既然王璿吐口就說明有戲，他絕不錯過機會，立即腆著一張老臉，低三下氣賠笑道：“無論多少，還望子正救我。”

  王璿心裡好笑，盤算著火候也差不多了，畢竟呂從簡是有身份的人，耽擱久了即便是自己如願，對方也不一定會領情，故作憂慮地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再幫居仁兄一次，至於耀祖、子衡。。”

  呂從簡聽的一臉激動，王璿既然答應，他再一次得救了，心裡一陣雞動，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急促地說道：“這次愚兄周轉過來，盡快把子正的錢還上，絕不拖延片刻。”

  “既然子正兄答應了，我可以出一半。”石貽孫不傻，隱約感到呂從簡被王璿玩弄於股掌。

  “既然如此，我也拿出百余貫玩玩。”馮立怪怪地看著呂從簡，嘴角上掛著譏笑，臉上隱隱有可憐的色彩。

  王璿奸笑兩聲，很有意味地笑道：“居仁兄，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那書鋪半死不活的，是不是應該換一種手段？”

  呂從簡臉色有些尷尬，被王璿說到經營不善的確難堪，但看王璿好像有意幫他，忍不住問道：“什麽手段？”

  “合夥分股。”王璿脫口而出，之後有感覺分股用的不好，卻又想不出更好的詞，索性笑眯眯刹住話題。

  “合夥分股？”呂從簡不知道分股是什麽，但合夥他還是知道的，看王璿那一臉奸商模樣，心裡頓時老大不情願。

  借錢可以，賴帳也行，要說讓別人介入他的生意，那就萬萬不能了。他就是再傻，也明白合夥的意思。

  王璿見呂從簡沉默不語，知道對方老大的不願意，心裡暗罵這家夥盡佔便宜，天下哪有那麽好的事情，不付任何代價佔盡便宜。

  呂從簡何嘗不明白王璿在拿勁，他十二分的不願意，但機會又不願失去，咬了咬牙說道：“好，子正拿出五百貫，佔兩層利，如何？”

  還真敢漫天要價，五百貫在一個破書鋪裡竟然佔兩層利，虧呂從簡能厚著臉說出口，王璿差點跳起來給他一腳。

  此言一出，連馮立、石貽孫的眼角也抽了抽。

  王璿翻個白眼，冷笑道：“居仁兄真是經營有道，小弟自愧不如，看來還是我和耀祖拿百十貫開個書鋪，也掙幾文錢花花。”

  “別、別。”呂從簡見王璿不好哄了，要是惹對方不高興，興許會拂袖而去，那自己可悲劇了。

  當即舔著老臉，說道：“開書鋪本錢很大，又得長期壓貨，不如雜貨鋪子見利快。”

  “是不假，但獲利極大。”王璿飲了一口酒，淡淡地說道：“如能壓低成本，獲利將會更大。”

  呂從簡一怔，馮立卻眼前一亮，到嘴的就被放了下來，頗感興趣地看著王璿。

  “居仁兄，咱們是兄弟，兄弟之間不需要遮遮掩掩，大家在一起齊心協力才是正道。”王璿合計一下，他不想無休止的動心事，太沒意思，於是決然道：“四百貫，我佔三成利，有經營權，否則免談。”

  “子正，你這是在打劫啊！”呂從簡嚇了一跳，幾乎跳起來，眼睜的跟銅鈴一樣，三層利、經營權，擺明了搶他的書鋪。

  “居仁兄，就你那書鋪，能賺幾吊錢？”王璿吃定了呂從簡，這夥計在外面的欠款太多，顯然已沒有地方借錢了。

  呂從簡被王璿說到痛處，頓時啞口無言，一顆爛梨，表面看著光鮮，他知道一戳就出壞水。

  “其實，小弟也是一片好心，想要幫居仁兄擺脫困境，到時候居仁兄坐享其成，坐到家裡收錢豈不是更好，四百貫不是小數目啊！”王璿邊說邊打量著呂從簡，句句勾起對方的私欲。

  “哎——”呂從簡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畢竟王璿的話太吸引人了，暗道這小子對做生意很有一套，或許能夠讓他的鋪子起死回生，不管怎麽說自己還是佔了便宜。

  “那就明日讓兩位掌櫃談一談。”王璿終於露出奸商面孔，呂從簡的書鋪掌櫃，哪裡是他鋪子劉掌櫃的對手，自己不好爭取的，自然有人幫著去爭取。

  “隻好如此了！”呂從簡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從借錢到合夥，整個被王璿牽著鼻子走。

  從書鋪開始把自己的明面上的事業轉型，從單一的雜貨轉變為多種經營。對於經營好書鋪，他有很大的信心。

  降低成本並不是太難，當代技術積累已經夠了，關鍵在於人們還沒有想到整合提升技術的辦法。

  既然要乾，那就先從推動歷史科技發展開始吧！

  第一步走的似乎不錯，王璿淡淡地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