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有失有喜
  那女子被王璿看瞧不好意思，垂下眼瞼，丫眷卻領著小乞丐出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著王璿，玩味地說道：“官人這是怎麽了？”

  王璿面皮更紅，好在燈火下看不甚清，不然今夜可就丟大發了。

  他也不知怎地，心中惶惶然，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麽，該做什麽，夢中的那道身影，在夢醒來後多少次的再見開門語。

  那些華麗的辭藻，急切間都忘在腦後，一陣子顫抖後，慌亂地拱手道：“既然小娘子無事，那、那在下告辭了，有緣自會再見。”

  王璿轉身急匆匆就逃，步子邁的很急，上了禦街差點被絆倒了，引的丫眷一陣咯咯嬌笑，說道：“六姐，這人倒是有趣的緊，奴婢看八層是看上六姐了。”

  “紫鵑，好一張刁嘴，找打。”那女子仍在看著王璿去的方向，那張國色天香的臉蛋，隱隱透出寂寞的不舍。

  紫鵑卻拉著小乞丐，走到女子身邊，輕聲笑道：“六姐，別看了，人家已經走遠了。”

  女子臉蛋微紅，轉首瞥了紫鵑一眼，沒有做聲。

  “六姐，方才忘了問這位官人姓氏，人家可是第二次相助。”紫鵑眨了眨眼睛，半誠懇半狡黠地提醒。

  “是啊！你怎麽不想著。”那女子似乎想起來了，有些懊惱，沒好氣地瞪了紫鵑一眼，一顆心揪了起來。

  “他不是說了嘛！有緣自會相見，六姐和他真有緣分的話，當然能相見了。”紫鵑似乎想把戲謔發揮到極致，嘮叨地道：“看那幾個地痞很怕這位官人，稱他為大人，想必也是在朝廷中當官，今年六姐出閣，或許能遇上他。”

  一提到婚嫁，女子秀眉微蹙，一臉的不樂意，她沒有做聲，反而狠狠地瞪了紫鵑一眼，情不自禁地向王璿走的方向看去，自言自語道：“怎麽就忘了。”

  紫鵑捂嘴一笑，對小乞丐說道：“跟姐姐一起回去。”

  王璿走了百余步之後，忽然想起一時惶惶，忘了問女子姓氏。

  他停下步子，罵自己是個笨蛋，埋在心底兩年的女子，一朝偶遇，自己毫無來由的慌張。

  真是的，每一次都在想再次相遇的話，不僅沒有說出來一句，連最重要問話也忘記了，若非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幾乎要給自己幾巴掌。

  轉回去，他剛剛轉身走了兩步，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跨出第三步的勇氣也提不起來。

  瞬間，他為自己找到了停下步子的理由，已經有了妻室，還要追求別人幹嘛！雖是自欺欺人，也算是不情願的理由。

  忽然，他覺得那句僅僅局限於詩歌，只能在文人的創作中，才能出現的千古絕句：“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意境雖妙，但在現實中，又有幾個人能有勇氣，迎著燈火走到那人面前？

  想到這裡，他再次鼓起了勇氣，快步回到原處，卻哪裡還有佳人的身影。

  夜間的美景完全變味，再也沒有欣賞下去的興趣，他怏怏不樂地回到府邸，在交代讓孩子們放開心性玩樂之後，對明秀疑惑的目光視而不見，自己先回到了臥房裡。

  從極其隱秘的地方，取出一張畫像，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再看。他想了很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最後在一片迷茫中昏然睡去。

  元宵節後，由開封府主持，對全城進行一場大掃除。畢竟多日的集會，地上的垃圾太多，不打掃是不行的，尤其是禦街，那可是皇家的臉面啊！

  王璿暫時壓下那份相思，畢竟等著自己做的事很多，為之的奮鬥目標還很遙遠，一切都要他不能分心。

  元宵的第二天，西北捷報就傳來，為節慶增添了喜色，讓人們感到今天的兆頭不錯，大宋又來了個開門紅。

  西北戰場的三駕馬車，在元旦期間發了個飆，利用李繼遷認定朝廷在元旦期間，不會大動乾戈的心理。

  由王超坐鎮指揮，剛代替潘璘為邠寧環慶靈諸州副部署兼安撫使的張凝，會同秦翰率軍進攻，對黨項駐地來了一次‘閃電戰’。

  陝西路都轉運使劉綜，卻擔心如果戰事烽起，後方糧草輜重供應不濟，對此戰持否定態度。

  這一次，張凝相當果斷，認為趁黨項沒有防備，全力深入腹地，截獲敵人的糧草進行補給。

  在王超、秦翰的支持下，張凝為軍鋒，秦翰策應，兩支部隊以馬軍為主，兩萬步軍在後方掩護，自白豹鎮進入黨項佔領區。

  當真出乎李繼遷意料之外，黨項各部完全沒有準備好，張凝和秦翰都是有經驗的馬軍將領，當然不給敵留下喘息之機，對沿途黨項部落進行殘酷屠殺。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馬軍長驅直入，在敵人腹地作戰，黨項又是全民皆兵，在後方留下各部落，豈不是自尋短路。

  在兩人凌厲的攻勢下，黨項大軍三戰三敗，戰死大族長兩人，被俘一人。連李繼遷營地也被攻陷，被燒毀帳篷三百余頂，五六千黨項精銳戰死，可以說是大敗。

  秦翰、張凝二人回軍之後，攜帶繳獲兵甲器仗兩萬余件，糧草八萬余石，牛羊兩萬余頭，戰馬六千匹，俘獲黨項族銳士九百余人。

  劉綜也意識到機不可失，果斷地拋棄原本主張，在他的建議下，遠征部隊剛剛回到境內，就由張凝再率三千騎兵，出人意料地進入慶州，包圍一直不服官府治理的胡家，一次斬殺六百余人。

  一連串的勝利，打的李繼遷毫無還手之力，減輕了靈州的壓力，使朝廷看到解決李繼遷的希望。

  王璿自然非常興奮，他在處理完茶、鐵兩案事務後，與其他幾案的判官高談闊論，議論西北之戰，對秦翰、張凝的戰績讚口不絕，稱他們為真正的馬軍將帥。

  幾名判官亦是知道王璿的名頭，威虜軍一戰把契丹前鋒打的全軍覆沒，這名頭可不是玩的，既然大夥都有興趣，話題可就多了。

  相談甚歡之際，一名小黃門進來，看到王璿就尖聲道：“官家宣王大人陛見，大人快快前去。”

  王璿一怔，起身愕然道：“有勞閣長引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