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沈清兮的變化
“沈清兮?她怎麽也來了?”
楊舒跟在虛幻的身邊,一邊看著四周的店鋪和人流,一邊很是不在意的說到,“什麽叫她怎麽也來了?憑什麽我清兮姐姐就不能來啊,你都來了呢,你不是說了,這太學生遊行運動再我大周朝可是頭一遭呢……”
虛幻試探的繼續問話,“可是,沈家小娘子不是在神霄萬壽宮修行祈福麽?”
“是呀,”楊舒點點頭說到,“原本清兮姐姐是在神霄萬壽宮來著,本姑娘本著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精神,就專門去神霄萬壽宮陪她安慰她,可誰知道,那若明道士忽然過來,跟清兮姐姐說了這事,當時清兮姐姐臉色就大變,二話不說就來了!”
虛幻皺起眉頭,想了一下才裝作無意的問道,“那林京沒攔?”
“攔什麽攔?”
“那可是我清兮姐姐的伯父呢,再說了,我們清兮姐姐只是去修行祈福,又不是被關押的,他有什麽理由攔?”楊舒一副很是不在意的說著,絲毫沒有意識到,虛幻就在這短短的幾句話之中,臉色變了好幾回!
看到前面忽然停住的隊伍,虛幻的心中暗叫不好,當機立斷的扭頭對著楊舒說到,“跟好你家護衛,我還有事,先行一步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便帶著虛空和尚快步的向前跑去,而後只在片刻之間便消失在人群之中,留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楊舒,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只是當虛幻感到隊伍的最前方的時候,依舊是晚了。
盡管是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準備,可看到沈清兮一身素裝,頭頂一頂白紗鬥笠,站在李東的馬車之前,身旁站著那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鬟清荷的時候,虛幻的心中還是感到了一陣陣的遺憾。
因為不但但林京想到了,虛幻也想到了。
甚至他想的遠比林京更加的透徹和深遠。
因為他是從二三十年之後穿越重生回來的,他知道的遠比現在這個世界中的任何人都要多!
曾經他懷疑過沈清兮對他說的那個故事,或者說那個噩夢,但今天他最後一絲疑慮完全消失,只有經歷了那場噩夢之後的沈清兮才會在第一時間出來,阻止這場運動,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領頭之人乃是李東。
如果單單只是李東也就罷了,他的父親乃是李謙,現在的李謙或許沒有太過顯赫的名聲,可十年之後,大名鼎鼎的東京留守,兵書尚書,開府儀同三司李謙的名頭即便是大魏朝也是畏懼的存在,如果不是死的早,哪裡會有日後大魏的赫赫軍威?
而李東更是被譽為大周朝文人之骨,日後也正是因為太學生運動,永不敘用!
沈清兮能夠今日站出來,確實讓虛幻感到一陣陣的意外,要知道後世的沈清兮雖然堅韌,卻更多的是柔弱,這般能夠敢於站出來的勇氣正是她後世缺少的。
不然,也不至於最後淪落了十年才最後因為絕望而香消玉殞。
望著前面站著的沈清兮,虛幻的眼中似乎是另外一個人。
這個不是他原本記憶中的沈清兮,卻是實實在在,活生生的一個沈清兮。
“韶章兄這是要為哪般?浩浩蕩蕩的前往禁苑,這是要逼宮?”
沈清兮的聲音依舊的好聽,只是這個時候說出來,倒是有些讓人們緊繃的氣氛稍微的緩和了一下。
這麽一來,很多有家有業,家裡有為官之親友的人,忽然腦門上一陣陣的冷汗。
原因自然不是沈清兮說的他們逼宮,而是他們發覺他們想的簡單了!
無論是他們的初衷如何,現在的這般聲勢之下,對於官家宣和帝宋佶來說,都是一種脅迫。宣和帝固然是好說話,或許現在是迫於聲勢答應下來,可以後呢?再過不多久便是恩科殿試,他們還有更好的前途,他們還有親友在朝堂之上,這般熱血的前來,官家面前落下的可不是好,而是桀驁不馴。
哪一個帝王都不會喜歡這樣的人。
即便是他們的儒家的聖訓也是三綱五常,君君臣臣!
很多人開始打退堂鼓,已經開始四下裡去看看,自己待會偷偷的離去。
李東卻這麽看著眼前這個白衣白紗的女子,心中固然知道她說的對,可是別人能偷偷的溜走,他卻不能。
騎虎難下的他對著沈清兮一抱拳,裝作毫不知道對面是誰的說到,“我等太學生世受皇恩,此等請願自然是為國為民,怎麽能說逼宮呢?小娘子是誰,這般說話,可是對我等太學生的汙蔑!”
沈清兮的白紗罩住面容,任何人都看不到她的神情,她的臉色雖然難看,可看到林東這般的彬彬有禮,不似夢中的那幫熱血激昂澎湃蜂擁,也是稍微安穩了一下心思,輕聲的說到,“小女子就是你們口中的妖女,大周參知政事沈巽之女,沈氏!”
沈清兮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虛幻明白,後世那次太學生運動乃是在大魏國鐵騎南下的時候,面對強敵,太學生群情激奮,為國除賊,和前朝馬嵬坡前要求處決李林甫和楊國忠是一個道理。
而今天,不過只是被人煽動之後的,道儒利益相爭的熱血而已。
說到底,層次不一樣!
沈清兮的妖女案只是一個借口而已。
李東自然是知道面前的女人就是沈清兮,微微的一笑說到,“沈家小娘子還請不要激動,我等太學生並非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大周百二國祚,這妖道橫行,迷惑君上,欺辱文臣,乃是不世妖孽,最該要除的是他,而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宦世女的郡主殿下!”
李東的話說的好聽,其實還是什麽都沒有,因為他不認為自己可以跟沈清兮說,也說不清楚。
沈清兮輕輕的搖了搖頭,緩緩的說到,“小女子不敢奢望諸位相公能這般待我,只是小女子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請講!”
面對李東的好意,沈清兮沒有一丁點的憐憫之意,要知道,現在對他的憐憫就是害他。
不由的言語冷冷的問道,“國之大事,卿等何德何能敢這般妄議朝政?”
“袞袞諸公,卿等自以為比他們更賢明?”
“所謂妖女,所謂妖道,都有何所憑證?既然元秒先生指我為妖女乃是妖言惑眾,那卿等的妖道之說,又是什麽?”
(本章完)